九月踏入尾聲，株株種植在街道旁的楓葉染上赤紅，室外的陽光也沒有之前那樣毒辣，里昂上班時也不得不穿上外套才能抵禦日夜的溫差。這是他救回愛旭莉後的第一個九月。往年這個時候他已經向上級請了假，拿着機票坐在機場的等候室，準備回那個不復存在卻是一切開始的地方。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4hY2ez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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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要忘記這習慣到底堅持了多少年。記憶早在第三、四次回去的時候便開始模糊不清。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fw0lIX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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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除了在九月尾以外，他每每在迷失、不順意的時候也會回到那個地方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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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的是，他也有不少午夜夢回的噩夢都是回到那個煉獄一般的城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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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面對危機爆發時的無措和恐懼直到現在仍如影隨形，隨時在他不留神的時候勒住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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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眼見證自己誓死保護的城巿淪為地獄；為自己準備迎新派對的同事要不死在自己面前，要不成為追住他想要咬死他的喪屍；作為派對場地的警局變成將活人反鎖在內的籠牢；唯一給他指路的馬文一步步淪為毫無自我的怪物。克萊兒還只是一名大學生，他再菜鳥好歹也是一名警官，無論他有多害怕，他都有責任盡力保護他可以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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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失散間，他遇見了艾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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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記得與她初見的那刻驚艷。他正竭力推開撲在他身上的都栢文犬，伴隨一聲槍響，他推開屍體支起上身望向槍聲的來源。她不慌不忙地從陰影中踱步而出，她的游刃有餘與他的狼狽形成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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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稱她是FBI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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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突然出現，說一兩句耐人尋味的話，然後一副漠不經心的樣子離開。儘管如此，她卻會在他身陷險境時出手相助，所以她的冷淡和拒絕都沒能讓他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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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後他便知道沒有一件關於她身份的事情是真的。他應該一早聽她的忠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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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她成為了他在煉獄中又愛又恨的一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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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永遠留在那可怕的地獄中。他沒能跟她的人逃出來，他只能帶着她的記憶離開。他清楚記憶中的她都是建基於謊言之上：她的名字不是艾達．王、她並不是FBI、她也不是來把雨傘公司推倒。不論她真正的身份和動機是甚麼，那些真相都隨着飛彈與一眾喪屍和怪物永遠地深埋在頹垣敗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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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浣熊巿後，他的美夢和噩夢都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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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回憶到她掉下深淵的那刻時，他胸膛上的傷疤會感覺到撕裂的痛楚。他記得槍傷的劇痛都沒能掩蓋她的手逐漸變涼的感覺。那是種彷彿要將人砍成一半的感覺，思緒和感官都冷靜清晰但心卻無限往下飛墮。每當記憶中的情緒和細節將他分裂至極限時，他就會尖叫着她的名字驚醒，指尖抓住的卻只有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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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她肩膀上血紅色快速地在她白皙的皮膚上蕩開，她仍未理清當下發生的事情，她得低頭望向傷口才確認中槍的真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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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望向雅妮的下一刻，腳下的平台往一邊傾側。他眼角見到艾達往邊緣外飛出去，他尚未意識到發現甚麼事以前，他的身軀已經自動飛撲過去捉住她的手腕。他回過神來時便竭盡所能想要把她拉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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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胸肩上的槍傷根本支撐不到她的重量，更諻論把她拉上來。這個事實他們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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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息一般輕喃他的名字。語氣中滿是婉惜和錯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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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記當時的自己到底說了甚麼。他只記得自己在哀求，哀求她不要放棄。他的樣子一定很可悲，因為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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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吧。」
「這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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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的回應，他便明白再沒有浪費哀求她的時間了。他突然意會到她的手從他捉住手腕的那個剎那開始，根本沒有回握住他的手。 她由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活下去。寂靜下來的幾秒間，他的本能拒絕與她道別，他只能記住她的容貌和表情，嘗試將她刻到腦海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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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容平靜，他能看得出她眼神中解脫。她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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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帶着歉疚說：「好好照顧自己，里昂。」然後便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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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她一定知道自己的死會令他耿耿於懷。所以她才會花費她人生最後數刻叫他放棄，叫他放下一切，與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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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跟他好好道別可以令他沒有那麼自責。但只要他一想到她會放下手槍，她選擇用人生最後一刻跟他道別，是因為她在乎自己，他就更難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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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選擇放下手槍的時候，無論她的真實身份是甚麼，他都真心相信他們會有一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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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轉瞬間，一切便沒有了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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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無數個噩夢來來回回，他總是忍不住幻想若果一切可以重來，也許他們的結局可以很不一樣。他還是不會將樣本交給她。但他會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場景跟她對質，那她便不會死在他的手中，她的身影也不會纏繞他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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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嘗試過埋怨她。怨她欺騙他，恨她在關鍵時刻心軟，怪她讓他發現她在乎他。她應該很清楚這樣的永別會讓他念念不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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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做不到。一想到當時她眼神中的解脫和釋然，他無比清楚她是衷心希望他能忘記和放下有關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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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像，到底她有多討厭自己才能露出如此釋然的眼神。但那已經不再重要，若是她疲於生存至此，那他能做的便是讓她活在他的記憶裡。她不用再接觸她所厭惡的一切，可以平靜而祥和地作為一個在乎他的人活下去。只要他活下來，她就不會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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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帶着她的記憶前行，夜半尖叫着她的名字醒來已經是種深入骨髓的習慣。若果沒有遇上她，現在的他會截然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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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重遇後，這個事實尤其清楚。原本以為早已經平靜下來的回憶加上新的交集再次失控。他不得不承認，是她成就了現在的他。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Jh3Vxl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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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在不知不覺間陰沉了下來，桌上的咖啡已經徹底冷掉，其他探員也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他拿出傘子，套上外套，望向桌上的請假信。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e2zjqm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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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入行便聽過威斯卡的名字，近年的生化事件不少都和他有關。然後克里斯便告訴他一個消息：威斯卡有好幾次都和同一名華裔的女間諜在黑市中興風作浪。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6vGNpf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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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下便忍不住想會不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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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就在眼前，他親見看着她身負重傷掉到深不見底的地方，而世上的華裔女性何其多，根本沒有可能會是她。這只是一個妄想。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ARSjfT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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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想要將它捏滅，心底裡卻燃起一個小小的希望之火。只要一想起她的時候，回過神來來時，星星之火，早已燎原。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LeHuyv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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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幻想他們重逢的情景。也許是某一個他經過的街角，也許是他去的某一間咖啡店，又也許是他休假時旅遊的某一個國度。縱然選擇權不在他手上，他一靜下來總是情不自禁想著這些如果。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tYRzYt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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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很清楚，即使她能生存下來，她也逃不出她所厭惡的一切。他在任務中遇見她的可能性遠遠比他設想的日常大得多。若成真，他們更有可能刀刃相向。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HGp5GH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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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果她能活下來，再次刀刃相向又何妨？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uDh85K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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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響雷拉回他的思緒，滂沱大雨一下下撼動著玻璃，模糊了窗外的景色。他拿起那封請假信向上司的辦公室走去，停在門前。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205Jkj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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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方，再回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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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停留在垃圾桶的上方。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yzyWuG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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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浣熊巿失去的東西有很多，但都不是讓他每年回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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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原因在那個西班牙的小村落中若無其事地拿着槍口抵在他的後腰，彷彿他們本來的相處方式就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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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手以後，他的右手握着刀抵在她頸項上，左手抵着她握槍的右手。指尖所傳來的體温喚醒他壓在腦後的情緒和記憶。他們近得能讓他看清她墨鏡後驚訝的表情，也能聞到她香水的味道。所有湧進腦海的資訊都在尖叫着艾達．王還活着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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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一切毫不費力地佔據住他所有的思緒，他只得拉開距離好讓他的腦袋有足夠的空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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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下墨鏡，嘴角拉起一個玩味的笑容，理直氣壯地跟他說：「好久不見，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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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里昂和夢中人重疊起來。她的態度坦然得彷彿他們只是分開一段平靜歲月的老朋友，彷彿他們上一次見面不是生離死別，彷彿她從來沒有出現在他一個接一個的噩夢中。過去多少落在良心上的責備，多少個為她驚醒的惡夢，多少驚醒後不自覺流下來的眼淚，這刻淪為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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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用指責的語氣指出她和威斯卡合作，緊接一個又一個她不會回應的問題，直到她拋下一個閃光彈離開，他才能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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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單純一個拯救任務演變成一個複雜的生化事件。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yMEgoe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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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將手槍抵在他的頭上，讓他交出寄生體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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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覺他仍有一部份的自己停留在那道橋上。那個年輕的自己正大聲叫嚷，叫他交出樣本，因為他害怕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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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特工的自己很清楚這個樣本並不在他任務的範圍內。交出樣本不會對他的任務造成影響。問題在於他不知道樣本交給她以後會落在什麼人的手裡。若結果會引起另一場災難的話，那他便是促成一切的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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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楚這是甚麼吧？」他問。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dCtkKW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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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作為浣熊市的倖存者，他們都深知洩漏生化武器的後果有多嚴重。腦海浮現她在死亡面前鬆一口氣的樣子。他想若她厭惡自己到那個地步，她一定很討厭自己做過的事情。結果她從那個地獄逃了出來，她不會讓事情重蹈覆轍。他也相信她有能力，也不會讓相似的事情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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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將樣本交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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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旭莉問起艾達是誰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根本說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說是一起逃出來的倖存者，可是他遺下她逃了出來；說是舊相識，可是他對她一無所知；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吧，可他胸膛上的疤痕卻是為她而留。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9qC58s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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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說她是他不能捨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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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時候他大概是真的為了能好好悼念她才回去浣熊市一趟。畢竟他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她。剛剛新上任的時候也忙得他沒有一絲喘息的空間。然而，隨着時間流逝，她的存在已經滲透到他的生活中，要回憶起她，根本不會受地點所規限。回去，已經成為一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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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肯定自己初衷的一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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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逼着自己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不禁一邊假想，如果那女子一息尚存的話對於現在的他會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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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不少午夜的夢回會回到那個危險而骯髒的地下水道。他在某一個轉角找到她，她那淡泊的臉上掛上驚訝和一絲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只是一如以往地跟他並肩前行。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NMWwhEe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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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熊市時的她是一座將人拒諸門外的冰山，可是他卻誤打誤撞地讓她卸下心防。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CGx2Dh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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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她再也不是一座冰山。她將玩味的笑容掛在口邊，可他看進她雙眸時便清楚，她不再是那個可以讓人輕易動搖到的間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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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她和現在的她處事方式和語氣都判若兩人。她從以前冷淡內斂將一切拒諸門外的艾達•王蛻變成一朵嫵媚艷麗、盛然綻放的彼岸花。她毫不遮掩她的危險，也更令人不能自控地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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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在乎毫不在意的面具戴得太完美，若不是她神出鬼沒地及時相助，甚至為他向同伴出手，他會相信他只是一隻用完即棄的棋子。若果他們現在才相識，她不會出手相助，他也不會有機會一窺她面具下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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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相同的，就只有喜歡把他蒙在鼓裏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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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她改變多少，他自己也有多少轉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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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近身格鬥、槍法等等有多大的進步，他現在面對潛在的威脅已不再是無措地見步行步，他的腦袋會自動告訴他好幾種方法，下意識挑選最好的那個，處理威脅如眨眼一樣自然。他也再不像以前一樣天真以為他能有一天杜絕生化武器。就算他發現哪裡有生化武器，連相關的人名都交了回去，事情也可以不了了之。只要和政治扯上關係，事情就會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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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學會了和身邊人調笑，應酬也從以前的手足無措到現在的淡定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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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回不了當年，也沒有必要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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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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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和以前的他們道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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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色的紙張靜靜地躺在秘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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