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南風一回到家便大聲呼喚著躺在沙發上,悠哉地滑著手機的上官逾。
「姊!快點過來!這裡有一隻受傷的小貓!」南風邊脫鞋邊大喊。逾放下手機坐起來,瞄了一眼西洲捧著的小貓,說道:「我下班了,不收,這位客人你明天再來吧。」顧西洲看著希望破滅,歇斯底里地大吼著:「你當醫生的,怎麼可以這樣見死不救?你還配當醫生嗎?」
逾也感到莫名其妙,大半夜的,妹妹突然帶一個陌生男子回家請求協助,卻反過來質疑她。「等等,你有沒有搞錯啊?這裡是我家,不是收容所,憑甚麼我要幫助你這種態度的傢伙?還有妳」說完,姐姐把矛頭指向南風:「妳為甚麼帶來路不明的人回家?妳腦子到底在想甚麼?」
南風看火藥味越來越重,趕緊提醒逾:「姊,現在最重要的是救貓,這些事我待會會再跟你解釋的,你當初當獸醫不就是為了幫助小動物嗎?現在怎麼還不願意了呢?」逾嘆了口氣,回答:「唉!妳說的對,貓先給我吧,我們家有一間讓我練習的房間,裡面基本得器具都有,我先幫他看看。」西洲邊道謝邊把手中癱軟的小糯米交出去。
等確定小貓已經沒事了以後,南風看著眼前的西洲,瞬間明白了小糯米在顧西洲心中有多重要的地位,才能讓一個平時總嘻皮笑臉的男孩徹底崩潰。
「那個,你全身都濕了,要不擬先洗個澡吧?小糯米我姊姊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吧。」西洲點點頭,朝著南風指的方向走進浴室。
待門關上,逾一臉嚴肅地詢問南風:「欸,他......你男朋友啊?」「蛤?不是啦!我朋友而已。」逾自然不會相信,哪會有「朋友」在半夜遇到,還帶回家的,這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嘛!
「南風!」忽然浴室裡傳來微弱的呼喚聲:「我......我沒衣服穿。」南風這才想起自己忘記給西洲拿衣服了。
「那個,你......你先拿浴巾包起來,我......我......我去拿我弟的衣服過來!」南風語無倫次地回應,說完後紅著臉跑進更衣間隨便拿一套衣服去給顧西洲。
她敲開了浴室的門,門縫中的顧西洲打著赤膊,全身只有一條浴巾圍在腰際,平坦的胸口和若隱若現的腹肌讓南風的鼻血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你......鼻血擦一下吧。」西洲指指南風的鼻子,南風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她把衣服塞給顧西洲就落荒而逃。
數分鐘過後,顧西洲一手拿毛巾擦著半乾的頭髮,身上穿著粉色迪士尼T恤和粉紫色的睡褲,一臉難為情地從浴室走出來。略緊的衣服讓西洲原本就有的好身材一覽無疑。
姊姊逾一抬頭,看著「嬌羞」的顧西洲,便把剛入口的可樂噴了出來。「天哪!妳該不會把妳小時候最愛穿的那套睡衣拿給他了吧?」逾邊用袖口擦拭嘴角的可樂邊對一旁尷尬到把頭埋進抱枕的南風說。
「我......我拿錯了,內個,你......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衣服過來!」話還沒說完,顧西洲便不堪一晚上的折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朦朧中,熟悉那個讓他多年夜晚輾轉難眠、揮之不去的夢魘再度出現。
那是一個比平凡更平凡的午後,小四的顧西洲背著書包,邊走邊端詳手中的滿分考卷,嘴角不斷上揚,如同已經看見母親微笑著,引以為傲地摸摸自己的頭,欣慰的說:「我們小洲真棒!媽媽很開心喔!」一般。
明明長達十分鐘的路程,西洲感覺只花了兩三分鐘就看見了公寓的鐵門。平時覺得又舊又破爛的鐵門,今天竟然異常耀眼。
顧西洲站在社區入口前,將考卷夾在腋下,手向後伸進書包掏啊掏,終於取出了鑰匙。他蹦蹦跳跳地走進社區,全身上下彷彿散發一種著閃耀的、不忍直視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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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團白色的東西伴隨著一聲巨響墜落在他面前。
霎時,西洲的臉龐濺上了滾燙黏稠的液體,他伸出顫抖而遲疑的手抹掉臉上的液體,再攤手,竟是滿手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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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今天穿的也是白衣。
他的心中浮現了這個恐怖的念想。不會的……不會是媽媽的……她很愛我的……她不可這樣丟下我不管……他步履蹣跚的上前查看,但隨著他越靠近那團白影,心中堅定的否認不斷下沉、不斷遲疑。
直到他撥開地上那團白影覆蓋在臉上的頭髮,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他還是不願相信眼前殘酷地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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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白影,正是顧少離。
她那一襲純白碎花洋裝早已被血液渲染透紅,秀美溫柔的臉蛋上濺了幾滴鮮血,宛如一朵朵嫣紅的花盞,決絕而豔麗的綻放在她蒼白的臉上。髮上別的顧西洲送的蝴蝶結髮飾掉落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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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洲瞬間感到渾身無力,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此時,他只感到視線模糊、天旋地轉,只聽見腦子在嗡作響。記憶中,暈倒前只看見一群人蜂擁而上,
和陽台上露出滿意微笑著並收回頭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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