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冒險】命運演繹—第一闕《你的選擇》 - 第三曲〈遺落神章〉Ⅰ

　　拂曉將至，破障前行——

　　而我在黑暗中等待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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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漆黑中，僅有一名少女沿著牆面行走。

　　這裡處處潛伏著未知，她的目的是拿到東西，而不是無謂的甚至是會危害自身的糾纏。

　　「耶埃，根據資料，大約還有多久抵達目標點。」尹言定問了句，而掛件所內置的人工智慧也很迅速地給出了分析結果。

　　「原訂路徑與環境已毀損，無法計算實際時長，依目前平均速率計算，直線距離則大約在兩分鐘後可以抵達。」

　　「全息具現化目標點位置，直線距離兩分鐘而已，應該已經在可視範圍內了。」

　　「了解，正在模擬目標位置以及型態。」過了大約一秒後，耶埃的聲音重新響起，「不明原因的錯誤，無法放置在準確深度位置，全息僅能表示方向，請問是否繼續。」

　　「……？」對於這樣的結果，尹言定有些困惑的停下了腳步，但以現在的情況而言，有總比什麼都沒有來的強。

　　「繼續。」她對耶埃下了指令。

　　「了解，全息投影已經呈現在視野內了。」

　　「你在找這個對嗎？」另一名少女的聲音從身後一兩公尺的地方傳來，讓尹言定立刻背靠牆面對來人採取警戒姿態，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錯愕著睜大了雙眼。

　　來人，是與自己近乎一模一樣的存在。

　　但還是有不同，比如那個髮型，比如那身裝備，比如……那桀驁而蔑視萬物的神情。

　　「唉唉……造物就是造物……」「尹言定」歎著氣搖了搖頭，隨後便厲聲說道，「給我跪下！」

　　像是回應那一聲喝斥般，尹言定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膝蓋上清晰地感受到那與地面撞擊，皮肉撕裂受傷的疼痛，然而自己卻無法動彈半分。

　　怎麼回事……？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嗎？可是那人手上的，是哥哥所要拿到的東西啊……

　　「原來……原來你在這裡啊？」又一個人從「尹言定」身後的方向走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科洛。

　　「就是你……就是因為你！」科洛惡狠狠地盯向「尹言定」，彷彿要用視線燒穿對方，「海拉，你給我把比卡還來！」

　　「這麼說很抱歉，但……我不還又怎麼樣？先不論我能不能還，這可是你們家副統領的身體欸！你能下得去手？你下手了我也無關痛癢就是了。」被喚作海拉的少女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態度輕浮得彷若不是對話的當事人一般。

　　「你……！」

　　「你什麼你？你們不是要這個東西嗎？拿去吧！這東西看著就無趣，真不曉得他要拿這東西幹嘛。」海拉聳了聳肩，便將手上的東西隨手一拋，讓科洛手忙腳亂地才拿好那個小東西。

　　等他把手上的物品拿穩之後，海拉早已不見了蹤影。

　　「給。」科洛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尹言定，並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諾欽要的就是這個小東西了吧？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一個可以裝東西在裡面的黑色魔方，我看不出這東西是為什麼會讓統領他不惜危險也要拿回來。」科洛搔了搔頭。

　　「因為這個……」尹言定還沒說完，就又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因為重要的不是盒子，重要的是裡面裝著的東西，這個盒子特殊的地方，就在於你無法得知裡面承裝的是什麼。」尹言定回頭一看，腿又軟了，為什麼海拉又回來了？

　　不對，不是海拉，那個神情，那個裝扮，這確實是另一個「尹言定」。

　　科洛眼明手快拉住了往旁邊倒下的尹言定，對另一個「尹言定」說，「看來你很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但你還是想另一個名字吧，不然根本不知道在叫誰。」

　　「是的，在來之前我已經想好了，就叫貝麥吧！貝殼的貝，麥子的麥。」貝麥微微躬身，「相信二位不必言說都便能明白其中的意涵。」

　　其實就是貝賣，就是「贖」。

　　科洛點了點頭，問道。

　　「你知道你們身上的神兵是贗品嗎？」

　　貝麥並沒有對此太驚訝，畢竟自己本就是複製體，然而作為「本體」的尹言定居然也是贗品，這確實令她有些吃驚。

　　很顯然地，本人比她自己要更加吃驚上百倍。

　　「科洛，你……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吧？」尹言定矮了科洛一小截的身高此時顯得更加渺小，少女把雙手放到男子的肩上，認真的詢問。

　　「沒有，你們身上的神兵，乃至人工智慧耶埃都是贗品，正品則在剛才消失的海拉身上。」

　　「不過其實不會有太多妨礙，核心的複製技術還原度非常的好……這點我無法否認，只是有部分的功能會無法正常運行，像剛剛那樣子。」

　　科洛用眼神向少女示意了下，後者則馬上就明白剛才耶埃運作出現了錯誤是因為他們都只是「複製體」的緣故。

　　「科洛我問你，神兵究竟是什麼，神座又究竟是個什麼，為什麼比卡會變成那樣？」尹言定再度拋出了一個問題給科洛。

　　正當科洛準備開口表示他也不清楚還有提出些許疑問的時候，兩人的中間閃過了一道光，就閃爍了那麼一下。

　　隨後，一個人形由腳底至頭部，在他們兩中間以側身的姿勢逐漸浮現，過程還有些看起來似乎並非此世界科技的電程方格逸散。

　　來者不是別的誰，正是尹諾欽。

　　當完整的樣貌都出現了之後，少年便將雙手背在後腰，並向後退開了一步。

　　這個動作，讓尹言定有了能夠清楚觀察對方的機會，這次少年的狀態與先前大不相同，最明顯的，仍是那眼睛所呈現的的面貌。

　　右邊是原先柔和卻深邃的湛藍，左側則是散著神性的銀光。

　　那道銀白光輝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少年的左眼有了焦距。

　　「另一個高等文明的產物。」雖然聲音仍帶著少年的稚嫩，但尹諾欽的語調裡卻多了份伴隨歷練才會產生的成熟與穩重。

　　「啊？什麼？」尹言定被他說的話弄得有些愣。

　　「我說，神兵與神座是另一個高等文明的產物。」少年清清淡淡地又說了一次，「所以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沒有人能理解那是什麼，『神』也不能，因為神只是產物影響下的結果罷了。」

　　這樣的回答，讓科洛想起了不久前他與「比卡」的對話。

　　「脫離了你又怎樣？脫離了你會怎樣？若神真的愛世人，不應抹去其他存在。」

　　「與其問我會怎麼樣，我想對他怎麼樣，你不如問神座為什麼要這樣，神座想要怎麼樣。」

　　若神真的愛世人，可問題是，這裡壓根就沒有真正的神。

　　只有「造物」、「造物的造物」還有「人的造物」。

　　他似乎能明白，那銀光中泛著的無奈是從何而來的了。

　　從一開始，他們的命運就被各種束縛給制約住了。

　　「那難道就沒有辦法處理了嗎？」尹言定焦急地問，在她的記憶中，自己當時就在一旁看著一切發生，卻動彈不得。

　　而事實上「尹言定」也確實待在了現場，只不過是在某個實驗室內，用全息畫面觀察著一切。

　　「其實我從剛才就想問了，你為什麼會知道神座的事，尹言定當時並不在現場，「你」那時候也還沒被製造出來，除非……」科洛看著尹言定，摩挲下巴思考著。

　　「除非她的記憶受到過編輯。」充當解釋的尹諾欽再度開了口，當場兩人便立刻瞭然。

　　「方法，不能說沒有。」少年輕輕靠到了牆面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畢竟，是『科技』，那就一定能被『破解』。」尹諾欽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的狀態穩定些，「要理解他們世界的物理規則其實不是問題，因為我們是被製造出來的，我們世界的規則只會多不會少。」

　　「問題在於參數，要對神兵神座的演算方程逆推演，直到那個世界的所有參數被算出來……時間太長了，如果有個人願意貢獻他的生命，那股能量可以扭曲空間來達到調整時間的效果，生命所持有的能量不一定是最強大的，但卻會是最渾厚、最穩定的。」

　　「我來吧！」方才那段時間裡一句話也沒說的貝麥突然出了聲。

　　「對於這個世界，我是多出來的那個，為此貢獻，也算是給我的生命賦予了僅有的意義。」雖然帶著感傷與不捨，眼神裡卻是無限的堅定。

　　「再來就剩下，從你那裡把神座拿過來了。」尹諾欽嘆了口氣往牆上一靠，彷若自言自語般地吐出這句話，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得有些愣。

　　「嗯。」比卡的聲音從科洛身後傳來，把除了尹諾欽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難怪如此特殊，不僅僅是人造人，某程度上甚至跟神兵融合成了一個個體，看來你也已經掌握了不少技術。」比卡「似乎」饒富興味地看著尹諾欽說道。

　　「還是要多虧你這段時間幫我做的調試，連封存的記憶都找回來了。」尹諾欽朝比卡微微躬身，然後繼續說明。

　　「其實最讓我們擔心的是成神後會失去身為『人』的一切，不過對此我也找到了解決方式。」少年搖了搖手上的東西，「把『情感』另外儲存，取得神座後再拿回來就可以規避情緒抑制的影響，這件事情其實你也發生過。」

　　那便是比卡與科洛誕生的緣由，沒有情感的個體後天獲得了情感，然後創造自己的相對存在藉以陪伴互補。

　　「但那需要很強的意志力來支撐，弄不好你的人格都會湮滅的。」這也是為什麼比卡會想要脫離神座，他不希望每時每刻都擔心著自己會消失。

　　「足夠支撐到我破解神座了。」尹諾欽眼神堅定地表示，一旦破解完畢，神座便僅能淪為受掌控的工具，「神兵的部分也都已經破解完畢了。」

　　「況且。」尹諾欽略微瞇起眼眸，「我還要先去解決海拉。」

　　「海拉到底是？」尹言定困惑地問道。

　　「丹傑渃斯所主導慘無人道的生物工程，最終把她變成了那個樣子……誕生了海拉。」少年咬了咬牙，「一個純意識體，寄宿在人類的意識中，蠶食意識，最終將身體佔為己有。」

　　「順帶一提，之前我們遇到的羸，就是他們嘗試對普通研究員做實驗的結果。」

　　「真是……喪心病狂。」貝麥咬牙，她對這段過程擁有完整記憶。

　　「就連丹傑渃斯都只能算半成品，只有海拉才是完全體，之前他們便是試圖要用我製造出第二個『海拉』，但被比卡間接阻撓了。」尹諾欽指著自家妹妹，「所以他們便編輯了這個複製體的記憶，試圖以收集生命能量這個理由湊齊神兵素，用以壓制比卡的影響。」

　　「難怪記憶資料中那些綠色物質雖然是人造人生命能量，我們卻從未使用過……」尹言定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我點出來，你怕是都忘記這東西了。」少年把神兵素的儲存裝置拿在手中把玩。

　　「回歸正題，常規傷害手段是無效的，對海拉而言，她只要重新找一個宿主便可以毫髮無傷。」尹諾欽拿起另一隻手上的「盒子」晃了晃，「所以我做了這個，可以作為意識與情感的容器。」

　　然後他不知道在哪裡扭動了下，整個盒子漂浮到了空中，隨著紅色的電光而緩緩運轉著。

　　「也可以做為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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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臨行前去找少主好好道個別吧！」出了殘敗不堪的建築物後，尹諾欽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畢竟處理完海拉後，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神」離開了的土地，才能真正豐饒，真正擁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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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曉將至，破障前行——

　　而我在黑暗中等待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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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冥冥之中有著誰，正呼喚著他，呼喚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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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曲〈遺落神章〉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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