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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加強這『墓』的安全性,每間房間數年便會更換位置…然而,自從『青爐丸』失蹤以來,這些房間的位置已不再改變…我相信…這裡必定與那個『劍靈所』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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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劍靈所不是指『器靈』棲息在器物裏面的居所嗎?怎麼…」梁二悠問話的時候,卻見書佬抬手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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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佬在銅鏡前搖曳著飄逸的長髮,凝視著自己英俊的面容。過了半刻,他才自得地一笑,繼道:「小子,既然太祖大人貴為『器靈之神』,難道這裏就不能包括那個器靈的發明地嗎?依我估計,你們都是受那的影響下而化為器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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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侍大人真不愧是神侍大人呀!實在是聰慧絕倫,才高八斗!大人的推測已與真相極為接近!…遺憾的是,我們並不是從這裏誔生的…而是被流放於此的…」小孩說到這裏時,一眾器魂皆是愁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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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器魂?不是器靈嗎?還是劍靈...?」梁二悠又問道。連日來所發生的奇異經歷以及知訊實在讓他感到有點吃不消。先是會說話的書和動物,現在連物件也能說話嗎?梁二悠不禁拍拍自己的臉頰,心想可能不單現在聽錯了,或許他根本一直就在幻覺之中!甚至可能他早已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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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梁二悠發空的傻笑,小孩續道:「普天之下,有靈魂的器物—『器靈』少之又少…能當作武器的『劍靈』更是屈指可數!要知道,器靈的強大之處在與它們主人之間的羈絆。沒有了主人,我們就只是遊『魂』野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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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別於神侍大人,我們次等器靈會隨着時間流逝而逐漸崩壞,最終化為塵土。在此處的靈力下,我們的軀體雖是永恆不朽的,但是…我們的心神卻仍然會慢慢的,一點一點地衰退下去….直到最後,化為一個行屍走肉的空殼…所以這裏是器魂的流放之地,也被稱為 — 『落魂巷』。」小孩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不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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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一些極為古老的器靈,為了降低靈力的影響,也為了自我的尊嚴,才來到這裏送死…」其中一個器魂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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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八個人還能保有意識,而其他人…」小孩的目光投向背上的燈籠,輕歎:「…就沒那麼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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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沈入一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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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當然也在我的推想之內…」良久,書佬才開口道。「總而言之…你想我,神侍大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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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據一位新來的器魂,如今下層被一名人類治理着,而且有傳聞他擁有能夠自由出入這裏的能力!」小孩激動的跪下來,哀求道:「神侍大人!依靠你的大能想必能勸服他幫助我們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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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有方法離開時,書佬和梁二悠不約而同的互相對望,均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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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切正如我所料…」待小孩說畢,書佬便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回身說道:「小菜一碟!此事難度不大,甚至我只需派出我的待從即可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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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誰是你的待從啊….!」梁二悠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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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被書佬差點是萬般不甘,可是他寧可自己去做也不願意將自己的生死交到別人手中,尤其這個別人更是書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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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拉拉他的披風,低聲問道:「...現在應怎樣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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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悠環顧四周,低聲道:「仔細觀察這裏的人,嘗試融入他們吧。如果我們要找的人真的治理着這裏的話,恐怕多半他也不會再這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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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真的出現,也定必會是十分顯眼。」梁二悠把小孩及自己的披風拉緊:「現在只要觀察就好,隨意打探,恐怕只會弄得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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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遠離我,尋找身上無光的人。」梁二悠對小孩說道。他舉手指開始倒數,「準備好了嗎?」他向小孩問道。小孩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隨着梁二悠的倒數,他們一同靈巧的融入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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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這裏竟然會這般熱鬧!」梁二悠望著四周,心中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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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才荒涼的訓練房相比,你绝對不能想像只是數丈之隔,竟存在着一個如此熱鬧的夜市!夜市裹熱烈的笑聲和交談聲此起彼落,每個攤擋都在落力的招待着客人,客人們同樣也盡情地沉浸在游戲的歡樂中,每一個器魂們的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彷如一個永不休止的嘉年華。另一邊廂,他們身上微弱的光芒聚集在一起,幽光閃爍,卻又為整個夜市添上濃濃的神祕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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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悠長期生活於森野之中,從來沒有去過一個如此熱鬧的地方,顿時顯得有些荒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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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如此,小孩馬上拉着他的披風,嚷着:「梁哥哥,為了更融入這裏,我們何不玩玩這些攤擋的遊戲?來吧!」說着便把梁二悠拉到其中一個攤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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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走到攤位前,一個看似是攤主的大叔馬上熱情的招呼着他們。「這遊戲很簡單,只要用桌上的飛刀擊中這裏一排稻草人的頭部,便能獲得獎勵哦!」大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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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勵?甚麼獎勵?」小孩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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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呵呵,小朋友,獎勵當然是我們『劍魂夜市』的居民最享受的樂趣—『八卦』新聞啦!」大叔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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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呀...我們對這些無聊的事情才一點也不感興趣…」小孩嚷道。「慢着…」梁二悠問道:「等等,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贏了,你會給我關於...任何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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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當然!這可不是我自誇,可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個區域的夜市...」大叔靠近一些,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在找漂亮的女士作他的後母對吧?你可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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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把飛刀交到他手裏,「祝你好運!」大叔說道並對他眨貶眼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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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前後有置的稻草人,梁二悠握着飛刀後退一步,深呼一口氣,將目光對準了第一個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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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把把飛刀划過長空,梁二悠也是越加的挫敗。直到最後,梁二悠也沒能擊中任意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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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年輕人手氣不太好啊!」忽然,在旁的一個中年男子笑呵呵地道:「年輕人不介意的話,讓我來試試。」在梁二悠能任何反應之先,他便拿起桌上的飛刀,隨手一甩,每把飛刀竟牢牢的刺進稻草人眉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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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人!真是意外啊!貴小店可沒有你不知道的『八卦』啊哈哈哈!」大叔對着中年男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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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稱為牛大人的人沒有多作回應,只是禮貌的笑了笑,便轉向了梁二悠和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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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來到這裏,想必你也有這個東西吧!」說着便指了指腰間繫着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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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些甚麼? 我...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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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不用裝傻了。你...不是器魂吧。」說着時手上拿着兩件披風,梁二悠和小孩這才看看對方,發現彼此身上的披風均已在不知甚麼時候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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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的同時他們亦不忘與牛大人拉開距離,並露出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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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請放鬆!」牛大人被他們的舉動逗笑了。「倘若我有意加害於你,我又豈會獨自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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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是為了甚麼原因而來到這裡也好,這個地方已經有好久沒有其他人類造訪了...」牛大人熱淚盈眶,激動的緊抱着梁二悠說道:「能看見另一個人類實在太高興了!...讓我再次歡迎你來到—劍魂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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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父親過世以來,這還是梁二悠第一次被擁抱。擁抱的瞬間,他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心中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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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興趣來我的府邸裏參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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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他們逐漸離開夜市的區域,街道上的人流也變得越來越少,同時每條小徑也變得越來越狹窄,也越加陡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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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梁二悠對吧?」牛大人問道:「有甚麼有趣的事情正在上面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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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近來也只是戰火連連,民不聊生…但我想歐陽閣所率領的革命軍正在逐漸取得上風,希望不久這場戰爭就會結束吧!」梁二悠笑道:「或許像你一樣留在這裏才是上上之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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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執政的人還是辛殷王嗎?還是他的兒子?會引起民憤想必是那不成器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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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辛朝早已在五十多年前完結了…!」梁二悠驚道。「你到底在這裏逗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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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你不上去看看?」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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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人靜默不語,然後才深呼了一口氣,歎道:「我無親無故,上去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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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這裏是多麼的漂亮啊!」牛大人雙眼映射着街道的燈火,晶瑩通透。「如此桃源之景,試問我又如何能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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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悠微微的點頭以示認同。倘若趙陳倆人不是將會陷入危機的話,恐怕他也能在這裏待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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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上大約一刻鐘,他們便抵達了牛大人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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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觀來看,大廳內的架構與街道無異,唯一分隔它與外面的街道的,僅僅是那面敞開的兩扇大門。走進大廳,你會發現這裡猶如一個迷你版的夜市,不同的是,取代了攤位的是各種奇花異果和各樣大小的水池。石柱上蔓藤盈佈,花葉繁茂,與劍魂夜市相比,又是別具一格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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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裝束和外貌來看,便知道府邸內的皆是劍魂,而且衣束比夜市的都要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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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都是我種的喲。」牛大人笑道:「畢竟我是在這個地方唯一需要進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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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裏最有趣的可不是這個啲!」說着他指指洞頂,梁二悠才發現這裏的府邸的房頂,竟然插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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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吧!這就是劍魂的棲息之地,也就是劍塚。從前,這個地方存在着一個奇怪的封印:它會排斥所有人類,防止他們走進房子的中心。所以很多古代練武者都會來這裡測試自己能走多遠,並留下他們的武器作為印記。越往中心前進,代表你的力量就越強大。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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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把他們的武器遺留在這裏也是為了使他們的劍靈能流傳於世,好讓他們的後人能夠使用。逐漸,這裏便變為武器的墓地。」牛大人再次陷入沉默,舉頭看着一把把的武器,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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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牛大人回頭笑道:「現在的封印早已失效,而且這裏已經不再能夠用普通的方式進入了。所以,它就變成我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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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千萬要注意!這個房子仍然大得宛如迷宮一樣。即便是我也沒有走遍過整過房子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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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說了這麼久,我竟然忘記自我介紹了!」牛大人抱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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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精神一抖,抱拳道:「在下姓牛自在,全名牛自在,自在拳的第二代傳人!我的理想:稱—霸—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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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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