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傳來,對方穿著白衣,似乎是實驗人員,或是醫師,那位白衣人逐漸靠近貝瑞塔的牢房,最後停在門前,
「如果你們想逃離此地,今天是你們唯一的機會。」研究人員說,「不用擔心空中單位與監視器,我會將他們拖住。」
「你是誰?為何要幫助我們。」貝瑞塔問,
「我是醫師,治療病患,亦想治療社會。」研究人員說,「硝,司馬品的仇敵,也就是市長與總指揮官的敵對陣營。」
「我們對你有何價值?」貝瑞塔問,
「價值?任何人都有其價值,只是有些還未被發現罷了,特別是士兵。」硝說,「貝瑞塔,抑制妳的怒火,憤怒雖然是人類自我保護機制,但通常使事情變糟糕。當妳能精準地控制火焰,其將成為有價值的工具,但千萬別引火自燃。」
「何時走?」貝瑞塔問,
「現在。」硝說,他將左手化為鐮刀,斬開了門鎖,「貝瑞塔,記住。無謂的報復性戳殺,只是浪費寶貴的逃亡時間,別糾結在一個個體的狀況,妳得關注於全局。」
硝將一個麻布袋打開,從中拿出槍械,交給貝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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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槍聲,就此劃破了寧靜的夜;灼熱的烈焰,渲染了水泥森林。貝瑞塔迅速從硝遞過來的麻布袋中取出槍械,手指掠過冰冷的金屬,準備應對接下來的突襲。她的眼神銳利,火焰般的憤怒在內心燃燒,但她清楚地壓抑著那股力量。
嘹亮的槍聲突然爆發,打破了監獄長廊的沉寂。子彈擦過牆壁,擦出火星,敵人步伐紊亂。烈焰隨著槍火的轟鳴竄出,扭曲著空氣,彷彿渴望吞噬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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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期局已開始了。」司馬品說,他將對手的白西洋棋士兵,向前移動兩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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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那麼多蟲子?」飛行員一問,他伸出手,打死一隻在她臉龐縈繞的飛蟲,
「還不是那些恆化鬼子害的,逼我們得在衛生環境如此糟糕的沙漠站崗。」飛行員二說,一群蟑螂在他腳邊的牆角快速聚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快點離開這裡?今天怎麼聚集了如此多害蟲。我即使不感染恆化症,亦不知得到什麼怪病,很快也會死亡。」
一滴暗青色的濃稠液體滴落於飛行員一的平頭頭頂上,兩位飛行員同時轉頭……
一隻約兩層樓高,有烏黑外骨骼的怪物,矗立於兩位飛行員身後,牠高高舉起那獨角仙般的前腳,急速採下。兩位飛行員趕緊奔離,回頭時發現背後的重裝直升機已被破壞成碎塊。
「媽媽!」飛行員一哭喊到,「我怎麼會遇到這種恐怖的事?我從小就最怕昆蟲!現在牠們還變大!」
「不要叫!」飛行員二說,「任何生物是在重裝飛彈之下,都是個屍體。」
飛行員們跑向機場另一段的重裝直升機,但卻發現直升機早已被怪物的陰影籠罩。他們抬頭向上看,怪物振動那半徑約二十五公尺的透明翅翼,迅速俯衝向直升機。塵土四濺,直升機被撞成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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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甲重裝戰士,硝最近可研發了挺不錯的科技。」司馬品將白色的西洋棋主教,移動並淘汰他的黑色皇后,「可惡!沒有空中單位,我可難以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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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瑞塔手持衝鋒槍,班則奔於她的左側,一群少年少女們跟在兩人身後,一對恆化者囚犯正在水泥森林的牢籠中奔馳著。
貝瑞塔於一個十字路口停下,她左側被部屬滿約三十人的步兵隊。她打了個手勢,使後方的恆化者停下,
「敵人是?」班問,
「三十人的步兵隊。」貝瑞塔說,
「好,妳將火焰化為兩道牆,封住左右的通道。我用法術將他們麻痺,之後立即通行。」班說,
貝瑞塔雙手揮舞,火焰從指尖飛出,化為兩道高聳的火牆,封鎖住左右側的通道。火焰的光芒反射在她的眼瞳中,映出無盡的仇恨與決心。炙焰如被拘禁已久的猛獸,武裝至牙齒的怪物出閘一般,內心的仇恨使其渴望品嘗囚禁牠者之鮮血,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了水泥森林的長廊。
班奔出隊伍,班走在她前方,雙手合十,掌心凝聚出一團暗紫色的光芒。從火光中模糊的黑影可看出,步兵隊的士兵剛準備開火,但突然身軀僵直,癱倒在地。沒等敵人反應過來,貝瑞塔帶著隊伍迅速穿越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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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囚犯們,還滿有實力的。」司馬品移動白方的士兵,向右斜方淘汰一枚黑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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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身穿緊銀灰身緊身衣的狙擊手,於一棟水泥建築中散開,他們將戰術步槍架上窗口後,即消失在可見視野中。
貝瑞塔一行人迅速靠近狙擊手隱藏的建築中,但絲毫沒察覺敵人的存在。
狙擊鏡的十字,逐漸靠近貝瑞塔的身軀……
狙擊槍槍口微微上揚,光點落在她的額頭。下一秒,狙擊手的身體猛然一震,他們感覺頸上一陣刺痛,並立即視野全黑、倒下。鮮血從頸部湧出,隨後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倒地,牆後的灰白怪物閃現而出,帶著冰冷的鐮刀手臂,無聲地清理了隱藏的狙擊手。
那隻人形架構的灰白色皮膚怪物,於狙擊手們的匿藏於狙擊手埋伏點之後,牠們有著四隻鐮刀手,與六雙發出紫光的圓眼,尖銳的白利齒和蜥蜴的頭與尾。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對手雙瞳中被貪婪的殺意淹沒,血紅將會遮蓋其視線時,正是誘騙對方露出弱點的時機,使其丟失最佳的殺戳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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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手?這回宵亦參加了行動。」司馬品說,「硝居然研發出能識破隱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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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即將抵達出口時,一輛重型裝甲車從暗處駛出,鋼鐵的怪物在月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貝瑞塔一行人走至靠近恆化防制區的高牆附近,一台隱匿於建築後的裝甲車,滾動鐵鍊輪子,緩緩駛向一行人……
「裝甲車要如何破壞?」班問,「光靠子彈要如何擊敗對方?」
「我用火焰燃燒其,你則幫我控制駕駛員。」貝瑞塔說,
貝瑞塔舉手召喚出一團火焰,火球在她掌心中旋轉擴大,隨著她的指令直衝向裝甲車。火焰轟然撞擊車體,火光四射,但坦克依然殘喘苟延地掙扎。班抬起右手,紫光劃過夜空,擊中駕駛座,駕駛員瞬間癱倒,裝甲車嘎然停止。
當執政者仗著自身的權力,為保護自己的利益,使其可繼續對人民施加可見或隱匿的暴行,而撿起一座座高牆與機槍塔。少數寧可把握機會赴死越牆者,鮮血濺於牆角下時,將會成為革命之戰的第一聲槍響,成為燃起第一把希望火炬的燃料。赤炎代表民怨,鮮血將會滋潤牆腳的嫩芽,當紅玫瑰初綻時,戰爭幼蟲將會被孵化。鮮血成為幼蟲的養分,而人們將會回應幼蟲的召喚,獻祭上更多的鮮血,一場腥風血雨將會在高牆外死亡綻放,最終,銅牆鐵壁力量將會被消耗殆盡,徹底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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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棋子都是用來拖延時間的。」司馬品移動白色的主教,滑行並淘汰黑色的城堡,他則將另一台黑色城堡移出,「他們是不可能通過大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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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瑞塔一行人跑至大門,貝瑞塔奔向密碼機,按下密碼,
「一分鐘後,大門即將開啟。」廣播的提示迴盪在水泥建築之間,
血紅的警示燈號﹔火紅的鮮血;螢光紅的火光,水泥牆上,一片七彩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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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小型裝甲車行駛向大門,少年少女們舉起衝鋒槍,金黃的殘影四濺,子彈打擊在裝甲車的合金裝甲上,擦出點點火光。裝甲車的左翼機槍手,扣下扳機,彈殼從墨黑的槍膛中彈出,墜落在地。
槍火的喧雜,輕易地掩蓋鮮血沉默的流逝;彈殼落第的嘈雜,壓抑了倒地者無聲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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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在戰爭中,並不濺價,但就只比一枚子彈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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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八、七……」廣播倒數著,倒數著時間,亦倒數著囚犯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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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只有一個,我必須衝鋒。」班說,他為衝鋒槍換上一個填滿的彈夾,「貝瑞塔,記住,別被憤怒給蒙蔽雙眼。」
班衝入金光四射的槍林彈雨中,地面揚起塵土,巨大的合金門被拉離地面……
貝瑞塔的身體突然被班的法術短暫麻痹,無法行動。同伴們扛起她,疾速奔向大門。戰線上的班依舊在與敵人交火,消失在合金門落下的最後一刻。血紅色的警報燈仍在閃爍,劃破沉重的夜色。
少年疾奔的身影,與囚牢一同消失在迅速下降的合金門中。在貝瑞塔七彩的雙瞳中,灰白中的絢麗,在門縫中一滴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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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之洪水從高牆的殘骸中湧出,在牆內茁壯成長,最終會為成蟲......
仇恨的靈魂被解放了,憤怒煙消雲散了,革命的熱中也灰飛煙滅。高牆育強權是終會倒下的,但子彈上的汗水與血液亦不可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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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少女的眼瞳之中,沒有灰白,亦沒有浮誇的七彩,只有沙漠夜空中無盡的黑暗……
荒漠中的滾滾黃沙,與那帶有雜亂之美的水泥與金屬管柱森林,在城市人的眼中,是守護、提供幸福的守護者。在防制區的囚犯眼中,是迫害、摧毀生命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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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記憶與創傷如一首合鳴曲,開場,是一段由小提琴拉奏壯志凌雲的大調,配上帶有悔恨與掙扎的鋼琴低音且宏亮之音,琴音與小提琴音之間則完全分離,相互碰撞、抑制對方,使瀕死者的瞳憤恨地瞪著天界,後悔與寂寞使其從眼眶中,擠出那數滴壯志,成了縱橫的惆悵......
但,這僅是短暫的曇花一現,真正不為人知,枯燥乏味的,被留在後頭。當雄偉的淚被土壤吸收,其將會很快被世人淡忘......最終剩下的殘骸,將永恆留在和亡者一同扛槍,無畏朝著高牆開火,寧死亦堅決做出掙扎與反抗的同袍之瞳中。小提琴與鋼琴這次恐怕被他人意識到,因此以如風般常見之音,鳴奏著重複輪迴之旋律。旁人若無其事地被風吹著,但對同袍來說,此風無比酷寒,無情地穿透了其一生的防彈武裝,反覆地刮著其體內肉眼不可見的創傷,使其永遠無法癒合。
死亡,將會如同蚊蚋般,在戰士的雙瞳中縈繞,伴隨著心跳聲永存。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LVidShxf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