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路里戰紀Legend of Calorie(長篇系列01) - 第六章星座派誕生(上)

悲傷的事比比皆是，抱怨的事天天都有，不滿的事一直藏心在心。

無形的潛規則抵住大家的腦門，不敢任意妄為，也失去身為一個人類的叛逆性。

如今有個不好的時機將您丟到一處潛藏無數猛獸的地區，想必連起步逃離的勇氣或許也沒有，更沒有後續的故事…

有時您需要勇氣和冒險的精神才能彰顯你的存在，美好的世界才有機會坐落到餐桌上──

早晨，集結美好一切的開始。

早餐，濃縮幸福泉源的寶物。

留下的紙條是對某人依戀的存在證據。

「你們還喜歡卡路里之力嗎？」

一陣預料中輕柔稚嫩的問話聲在酒館間迴盪，木椅上墊上厚厚的枕頭，坐落在上的小小身影正拿著叉子吃著荷包蛋配野菜。

「……還不太確定。」

蘇蓋瑞停下忙亂的腳步，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女。

留著一頭桃色及腰長髮，淺藍瞳中帶粉色愛心，五官精緻小巧，無時無刻嘴角掛著笑容，綜合上述表徵就有著她會無時無刻都會為身旁你打氣的感覺。

「嗯。」失落感微微藏在笑容間，仍繼續說：「話說你們的衣服已經織好囉──！」

大衣整齊的疊放在顯眼的共用桌上，兩個單調的色調讓人在心頭上疑惑，不過蘇蓋瑞並沒打算太過深入的瞭解。

「仔細一看…還真的有型……」

初次映入眼中的大衣只有非黑即白的雙排紐扣大衣，仔細審視後才發現許多細節、品質、觸感等條件已經超出一般連鎖知名賣場的標準，初估一套約有五萬多台幣的價值。

「外套簡單扣上就變廚師服，這個有點厲害…」

「因為我是大家長嘛！」有些得意地豎起拇指。

漫遊者大衣──黑、白兩款，以普通外套與廚師服的元素相互結合，紋路統一使用酒紅色系，衣領繡上象限角的圖案輪廓，藏匿於內側的標籤除繡上各自持有的偉名外，還有假日續醬的塗鴉祝語；另外卡路里潮牌可以跟外套的拉鍊頭接合，成為名副其實的潮牌大衣。

「不過我這裡就有一堆想問的問題了…黑白兩色的用意是什麼？然後這個圖騰又代表什麼意思？」

假日續醬欲言又止，用著孩童般的肢體語言微微暗示。

吸收粗略的片片資訊，蘇蓋瑞約略瞭解她無法做出過多說明的狀況，在許多的推理假設中就屬這個理由最符合現況──因賦予者賦予漫遊者們一次的死亡免疫，所以她也必須承受相應的誓約代價「不能用語言傳遞卡路里之力的相關知識」，不遵守即是死亡。

「好了好了好、好了…我開始怕你會突然死在我面前…別、別再暗示我了！」

「呵呵──」

「順便，我也告知其他妳目前的狀況。不然誰也都不知道妳怎麼了…」蘇蓋瑞的話還未結語，假日續醬的指尖輕輕抵住他的鼻頭：「大家長也是很堅強的哦──」

這親密的舉動讓蘇蓋瑞聯想起有關她的全部資訊，聽熱點居民的說法──假日續醬擁有少女般的外貌，卻在這些居民中是年紀最年長的人物。另外也從禁裝機公的口述中得知，她長期閉關在房間除了避免某些意外，且長期日以繼夜的親手縫紉漫遊者大衣，導致體弱多病。為了將她導回正常的健康狀況，禁裝機公每次進入熱點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主闖入地下空間，定時進行環境整潔與全身性的復甦按摩，必要時會煮些料理給她有正常的三餐。

從假日續醬的心情與輕盈自然的動作，蘇蓋瑞大略曉得禁裝機公背後的辛勞，不過卻對一件事特別好奇……

「這麼問對身為長輩的妳可能有點失禮，但我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我──你們至今到底是靠什麼食物活過來的？」

「有一組漫遊者每月固定五日會空運食物過來，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勉強可以餬口……」困惑的表情寫在臉上，口中道出溫暖的道謝：「總之今天這餐讓我覺得很幸福，謝謝你！」

「不客氣。生存本來就是不易之事…」

「好吧我還不能置身事外…」小腿一前一後地自然晃動。

話題忽然走向沉重氣氛，蘇蓋瑞掃視餐桌上的物品試圖尋找話題。

「你手上那張紙條是？」

假日續醬頓時停止一切動作，微微轉動小腰擠出一絲複雜的笑容。

「呵呵呵──」

「哦？難道說你也是……」

蘇蓋瑞直視她的雙眸，索性伸出左手示意。

假日續醬前一刻想掙扎一下，但出於惰性反而放棄掙扎。

隨手遞出的紙條與手臂併同顫抖。

異常坦承。

紙條內容敘述著她今日被扛到酒館的重大使命，以及不得離開的原由──擔任套餐計畫的重要試吃員。

「妳真的很堅強呢。卡路里…萬歲！」

「哦…真是令人擔心。」

「有核心人物在，我相信不會太久的！呵哈哈哈…」

蘇蓋瑞的嘴角勾起，再度燃起更多的熱情。

那抹輕挑的笑容近似瘋狂料理學家不計任何代價的樣子，在假日續醬眼中是讓人畏懼的存在，再次萌生起想提早退休的打算…

等人數到齊，就位，待會活動進行的環節便先從二個基本食材進行調配，接續再慢慢疊食材的豐富度，依據酸、辛、苦、鹹、甘五種屬性延伸出種口味的料理，最後再給每個試吃人員確認卡路里回復的狀態，如此重複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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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套餐的指標以美味度、便利性、回復程度，三大標準作為基礎。

因礙於食材的稀缺性，先從最多酸性與辛性的食材做為主要料理材料，其餘依序鹹、甘、苦烹調成品。

「……所以試吃時再麻煩各位將卡路里之力凝聚再眼睛上，確認回復的狀況。」

聽完摘要說明，分散於各桌的漫遊者慢慢跳出反駁。

「使用卡路里之力後會有殘香，這樣會破壞料理的完整性！」

「不是所有人都有充裕的卡路里可以消耗…而且大家在攝取營養的比例完全不相同。」

「反對加一！每人身體狀況不同，也可能導致回復效率不同。」

「我也反對。不過我記得有好幾人能感受到卡路里回復的感覺…」

幾位能精準感受到卡路里回復的漫遊者紛紛自動站起。

「那就由我們先試吃，如果真的有效再給第二位確認。確定有回復功效再給大家品嘗做最終確認，如何？」

「所以大家需要會一點烹飪技巧來增加製作料理的輪轉度！」

一提到關鍵字也喚醒身懷異常才能的漫遊者，他們不甘示弱地站起，用獨有的姿勢展現個人特色。

「講到輪轉度，這是我的專業！卡路里之力的分配跟資源消耗就交給我計算…哼哼，每個月我可是花了五十多萬台幣呢！」

「浪費的食材就由我來吃掉，順便讓你們知道我肚子的卡路里有多會分析其中的優劣…哼，三百公斤可不是較假的！」

「我只吃難吃的料理…因為被淘汰後你永遠就吃不到了！如果料理太難吃，我可以親口解決！解析複雜交織的香味可是我的擅長的領域。」

「哼哼哼，一道菜能吃一個月，大學四年三餐吃下一千多塊的棺材板，所以同類型料理的品質跟用料計算上的微妙誤差就由我來把關吧！」

「我最喜歡做重複性高的作業，更喜歡聽有規律的聲音，所以你們覺得麻煩費時的事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咦──五人之中只有我是女生嗎？」

五人的台詞才剛說完，下一刻光煌爸爸出現在酒館門口，急匆匆的往向禁裝機公移動，毫不客氣的一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強行拖離現場。

「吃一千多塊又怎樣？把什麼關？快給我回去上班！想說你怎麼消失那麼久了，果然就在這裡……」

「可…可可、可是今天的假日續醬很讓人動心…阿薩妮也難得接受我的邀請耶！」

「別說那些話中話，我不想懂！啊不是留紙條了嗎？後面的事後面再說。別忘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全國季會耶，等等就換你報告了！你真以為那個傷害我能替你扛嗎？不可能!」

「可可可可是…唉……」

開場介紹不足十分鐘就被他人強行謝幕，第一次見到有人會因為上班而被追回夾縫現實，好不真實。

突然其來的小插曲成為大家的中場娛樂。

辛希亞如司儀般協助後續程序，眼神示意蘇蓋瑞的意思後便開始執行計畫。

「除了光煌爸爸跟禁裝機公請假外還有誰偷偷翹班翹課？」目光左右掃視：「沒有的話我們就正式分工囉！如果意見有衝突請理性溝通或是找蘇蓋瑞哦！那麼我們開始動作吧！」

中場休息結束──全體一心，卯足全力，準備來個美食革命！

料理是承載一個人記憶的精神傳承，那背後可歌可泣的故事或是樸素無謂的經歷都是孕育美食的重要契機。

單憑著追求美味而隨性批評好壞的嚐鮮者也僅是建立在食物下的野獸，一個只能享受進食快感而滿足求生慾望的可愛野獸，但也因為美食的誕生讓許多飢餓的小野獸們添加一點意義；當擁有足夠的懷疑、熱情、構想的力量來審視一個分裂的文明後，那個感觸將促使大家們創造一個永恆不滅的足跡，並流傳至每個生命之中──傳統美食。

「萬事起頭難啊…酸酸米、鳳梨草、醬油土、樹皮蔥、沙糖葉，嗯，先試試看能不能拚出鳳梨炒飯出來！如果能拚出一個在地傳統料理就更好了……」

「吃土是我們的傳統…啊不對…好的師傅，是的師傅！那個師傅──可以不要加鳳梨嗎？」

「嗯？你們也懂討厭鳳梨？」

「是的師傅！沒錯師傅！」

六位正在火爐前的熱點居民心意已決的回應。

「不愧是我的徒弟們！不過我們就算再討厭鳳梨或是香菜還是香菜跟香菜也要永無止盡的烹調下去，這就是廚師的必經之路！」

「師傅好偉大，我們一輩子跟定您了！」

當廚房飄散著食材烹調後的味道，餐桌上的戰鬥就此刻展開！

首先打出先鋒的一號試吃菜餚是近二十小盤的鳳梨炒飯，各碗約兩百克重量。

「是邪物、居然是邪物！鳳梨就跟香菜一樣加到任何料理上都是垃圾！」

「上班族的夢魘！因為他害我剛剛失去一份工作啊！」

「唉──你也是？」

鳳梨不只熱點居民不喜歡，連在場半數以上的漫遊者都畏懼三分，還有幾位跟鳳梨結下深仇大恨的人在，不過為了美食革命還是盡本分的大口嚥下。

咀嚼了一兩口，展露出難以忘懷的五官，再嘗試把兩百克的鳳梨炒飯吃下肚，得出的辛勞卻是只有回復不到1%卡路里的結論。

透過多人驗證，得到不可推翻的證實……

鳳梨炒飯、酸梅炒飯、炸蛋麵、鹽水意麵、酸菜鍋、石頭餅、生菜沙拉、薯泥土司沙拉、炸鮮奶、溏心蛋、蔥油餅等，種種還原夾縫現實的熟悉美食…

經歷一次次反反覆覆的失敗與激烈爭論，大家原來的銳氣也隨著體力逐漸平靜，借助各種專業奇才的能力增幅下已經得出一個讓人不得不接受的真相──任何味蕾接受的美味都不會回復卡路里，就算有也必須吃下一千克以上才有回復1%的效果；反之，料理中多數人指定的不美味料理，只要吃下兩百克最高就能達到1%的回復。

「為了維持熱量還得攝取過量的營養…有點諷刺呢！」

「食材要見底了，只能到此為止了嗎…」

全身汗水如雨，無力的半靠吧檯一角，蘇蓋瑞仍不甘心的懊惱著突破方法。

「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辛希亞遞出手帕：「如果大主廚也累倒了，那就真的玩完了。」

蘇蓋瑞揭起手帕隨意擦拭臉上的汗水，虛弱的神情像是經歷過每個戰場一樣傷痕累累。

焦點移轉至其他漫遊者，憑藉著對話中的蛛絲馬跡找出線索…

內心小小的期望能在這些夥伴的談話上找到一縷希望，從一速號角與多位女性漫遊者們的閒聊雜談、藍春雨與假日續醬間的一對一諮詢、魔法最強跟所有身懷異才們的探討，與其他幾位擁有分析能力的漫遊者共同歸納結論。

「你的褐色皮膚怎麼曬得啊，好耀眼，就像小麥一樣耶！」

「哈哈哈──這也沒什麼啦！我本來就喜歡田徑，所以有益身材的運動我都喜歡！」

「嘿、你們知道我們最近吃的超健康沙拉都是假的嗎？聽說這樣越吃會越胖！」

「什麼！你們說的是真的嗎？難怪最近我量體重計都一直增胖，還以為機器壞掉…」

「以美味程度果然還是原來的世界好。這裡的食材天然到有點怪異，不過還是有部分還蠻好吃的，像是『沙糖葉』就是我的最愛，像裹著糖衣的普通綠葉，跟砂糖一樣如口吃化，真的有點心動呢！」

蘇蓋瑞無心接受對話內容：「錯…」

「我身上的天使祝福要怎樣才可以解除！只要主動跟女性對話，那些女生根本無法正常講話啊…而且最糟糕的是周遭男性都會被強制挑釁！我快受不了…」

「哦…真的很困擾呢…」

「難、難道…你也被我…可惡難道沒救了嗎！」

「嗯……雖然我對天使族的認識並不太多，可是呢──我可以跟你解釋這份祝福的效果。你身上的天使祝福是能對任何雌性進行迷惑行為，同時對周遭的雄性產生強制挑釁。除了天使跟被賦予者不受影響外，效果都對任何物種都有效哦──！」

「任何物種……」

「天使族嘛，總會給予那充滿過度愛意的擁抱喲！」

蘇蓋瑞呢喃自語著：「浪費時間…」

「今天的成果已經超過我原來預期的成效，已經不錯了。再奮戰個幾次就沒問題了。」

「你再說什麼傻話？沒有成品，這種結果還是失敗啊！我們拿出五分之四的庫存食材，然後你跟我說盡力了…這種結果我無法接受。果然還是維持之前那樣的平衡就好了……這計畫以現在來說太冒險了。」

「我說最強…若真照你的算盤走，結局也就跟銜尾蛇自我吞盡一樣很冒險耶！」

「不好意思，最強，這次我贊同蓋瑞的行動。一個人能將複雜費工耗時的事情縮短到最大效益，這就是專業的價值──他的專業無庸置疑。還是說你有著比他更好的主意嗎？」

「照目前進度推算，我們預計會花半個月才會有一個大家能接受的成品。那這半個月的空窗期該怎麼辦？雖然辣油鷹的空襲頻率降低了，但外患還沒解除…還有排班守夜、人力調度、收集食材、維持村內糧食供應，這一堆事要處理。」

「啊，說到這事，今早我收到假日續醬轉交的紙本資料。資料中闡述的內容是從人、妖獸、風險防災措施跟各種營運方針，剩下不懂的部分就去找機公跟光煌…啊呀，今天十二小時的登入時間快用滿了！」

再轉換聚焦對象，蘇蓋瑞皺起眉頭：「不對…」

「酸、辛、苦、鹹、甘是構築『熱點』這個世界的重要元素，但將這五種元素化成料理後…那個回饋的機制雖然有，但少得令人可疑！總感覺好像缺少什麼……」

「好…計算完成。我發現有件驚人的事，不同烹調者產出的料理與卡路里回復的結果毫無差異，更可怕的是沒有巨大浮動的數值…這有得懊惱了。」

「難道說外界因素與內部連結的能量還不契合，導致機器跟齒輪的尺寸品質差異過大，反而成為無法吸收能量的排斥狀態？也有可能是熱量又因為某個原因再轉換電能，然後逃竄到難以想像的區塊？」

「人體中的能量跟脂肪的關係應該就跟導火線與火藥桶差不多，達到條件就會燃燒、爆發出量能，如果『驅動卡路里之力的核心是來自良好的卡路里中提取卡路里菁華才可使用卡路里之力』這假設沒錯的話，那我們剛試吃的料理應該就缺乏一、兩樣重點食材的觸發條件。」

「是我的知能有障礙嗎，我怎麼聽不懂你們講的這一串國語？」

「你動手就就好，動腦的部分就交給他們吧。」

──但在零散、碎片化的交談訊息中，探尋不到能解惑的關鍵拼圖。

視線又轉移可能理出道理的漫遊者，這時蘇蓋瑞的神色開始有些恐怖。

辛希亞用身體阻擋了他的視線，拉著兩側臉頰，截斷蘇蓋瑞的負面情緒。

「又不是殺人，眼神不用那麼可怕。」

「抱歉…改不了的壞習慣。謝謝妳…」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既然討厭這個氣氛就更應該隨心所欲，反正再遭也不會遭到哪去。你覺得呢？」

避而不答，反而將話風一轉。

「……那位超大噸位的漫遊者是誰？」

「哪個？哦，神噸勇士。曾經有跟他組過隊過，為人很和善就是太沉默了！」

「神盾勇士？看不出來是擅長使盾的人啊…」

「嗯？他戰鬥堅持喜歡用拳腳，會不會用盾我不曉得呢！但非常強悍。有機會的話還蠻想跟他再較量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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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星座派誕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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