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的包廂裡熱鬧非凡,林敘的目光卻落在門口,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不明顯的嘲弄。他轉著手裡的易開罐,耳邊還回蕩著那首沒唱完的歌。
他收回視線,看向池棠。她站在人群中,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被這份喧囂困住,又有些下意識地迴避著什麼。她沒看任何人,眼神飄忽,甚至……透著一絲失落。
林敘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放下飲料,隨意開口:「行了,難得聚在一起,別光唱歌了,玩點別的吧。」
提議立刻得到響應,眾人紛紛回到沙發上,討論起遊戲內容。池棠悄悄鬆了口氣,坐回角落,宋語傑趁江嶼不在,又坐到她旁邊,林敘則順勢落座在池棠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目光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真心話大冒險吧!玩不起的人就唱歌。」王心提議,語氣帶著點期待。
「可以啊,那得多點幾首,輸的人隨機唱。」
眾人興奮地附和。對於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來說,真心話大冒險總是帶著一種特殊的曖昧氣息,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聚會、燈光、音樂、藏不住的情緒。
方圓湊近池棠,低聲笑道:「妳可小心點,我估計他們都瞄著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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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開始,每個人都帶著期待的緊張感,目光裡或多或少藏著些許惡作劇的意味。
池棠本不想玩。她直覺這個遊戲會有點危險,尤其是關於江嶼的事情,可她越是不想玩,大家就越起鬨,最終,她還是接過瓶子,順著節奏傳遞。
瓶子一圈圈轉著,鼓點忽快忽慢,可當它傳到池棠手裡時,所有人幾乎默契地停住了動作。她下意識想遞出去,手才伸出一半,鼓聲卻戛然而止。 動作一頓,她仍維持著想要遞出的姿勢,眉眼間透著一絲不自在。
一片興奮的起鬨聲響起,眾人的目光交錯著期待與揣測。
林敘坐在她對面,腳無意識地在地上顛了一下,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瞬。他當然有想問池棠的問題,也有想讓她回答的衝動,可他清楚地知道——這顯然不是合適的時間和地點。
方圓無奈:「妳看,我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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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妳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林敘率先開口,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池棠微微鬆了一口氣,像是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逃跑」的選項。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大冒險。」
空氣微微一滯,低沉的討論聲戛然而止,眾人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果斷。但短暫的停滯之後,包廂裡又嗡嗡地議論起來,聲音交織著期待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池棠心跳微亂,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引來更難預料的局面。可在那一瞬間,她還是下意識地覺得,大冒險比真心話更
「穩妥」——至少,她不用親口回應那些真正觸及心底的問題。
然而,最終的「大冒險」內容,卻比真心話更讓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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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王心笑了笑,語氣輕飄飄的,「等江嶼回來,妳問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妳。」
包廂裡驟然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一片意味不明的起鬨聲。「太狠了吧妳這個!」宋語傑差點拍桌。
林敘微微垂著的眼猛地抬起,目光瞬間落在池棠身上,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池棠神色一頓,垂下眼,似乎在權衡什麼,片刻後才低聲開口:「他……肯定不喜歡我。」
可沒等她繼續往下說,林敘已經接話,語氣隨意,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脆:「就是,這大冒險內容太沒意思了,換一個吧。實在不行,池棠妳唱首歌。」他話音淡淡,像一把鋒利卻溫和的刀,試圖斬斷這個話題,把池棠從眾人的目光中解救出來。
可惜,這一次,眾人並不買帳。
「那不行!」王心立刻反駁,皺著眉,「這麼簡單的大冒險都不做,那咱們就別玩了,所有人都唱歌吧。」語氣輕鬆,卻透著點不容拒絕的意味。
池棠微微抿唇,心裡像是被什麼揪緊。她一時不知道該拒絕,還是順著遊戲走下去——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不是沒想過,只是……從未真正去觸碰。 她有些猶豫,也有些抗拒,害怕那個答案,會徹底粉碎所有未曾言明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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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的門在喧鬧聲中被推開。江嶼站在門口,髮梢微濕,水珠順著額角滑落,停在脖頸處,被燈光映出淡淡的光澤。他隨意掃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池棠身上,像是並未察覺到屋子裡剛剛的氣氛。
池棠的呼吸不自覺屏住,指尖輕輕收緊,心跳在那一瞬間亂了節奏。
包廂的聲音瞬間停滯了一拍,所有目光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江嶼邁步走進來,步伐不緊不慢,依舊是慣常的冷淡疏離,仿佛只是隨意去洗了個手。
可他的餘光微微一偏,落在池棠身旁的宋語傑身上。
宋語傑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聳肩:「行,我再給你倆挪挪位置,行吧?」他側身讓開,語氣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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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沒理會,隨意地坐下,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稍稍壓住了洗手間裡殘存的燥熱。可他剛放下瓶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房間裡雖然背景音樂依舊熱烈,可所有人的聲音,卻詭異地安靜下來。 眾人齊刷刷地盯著他和池棠,眼裡藏著期待、曖昧,甚至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意味,像是在等著什麼。
江嶼微微皺眉,偏頭看向池棠。她偏開視線,肩膀微繃,低著頭,指尖抵著沙發邊緣,動作不經意,卻透著一點緊張。
江嶼的手指敲了敲飲料瓶,眼神沉了一寸——他走的這幾分鐘,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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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有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正好江嶼回來了,池棠,你快問他啊。」
人群再次炸開,笑鬧聲此起彼伏。
江嶼眉頭輕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聲音淡淡的:「……問我什麼?」
池棠的手指微微收緊,心跳快得有些凌亂。 她知道,已經避無可避。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著她開口,包廂的氣氛像是被什麼東西拉緊了,而江嶼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低沉,卻無比清晰。
她被逼得焦躁,甚至沒經過思考,猛地抬頭看向江嶼,語氣裡帶著點莫名的怒氣,又像是破釜沉舟的決絕:「問你喜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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