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份,半睡半醒之間,旭仔仍然聽到病藏女嘅咳嗽聲。
見天色開始光亮,旭仔起身收拾行李準備出發。病藏女察覺到旭仔已經起身,喺房間裡面出嚟,問旭仔食唔食早餐。
「不用麻煩你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些乾糧。」 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3UxSFw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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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煩,很快就弄好。」
「真的不用麻煩了。」
「沒關係,吃了早餐再走吧,反正我睡不著。」
「那好吧。」
冇幾耐,病藏女就攞咗一碟青稞餅同一壺酥油茶出嚟。旭仔再三道謝之後,就唔客氣噉食起嚟。
食完早餐,飲完熱茶,感覺精神飽滿,就出發上路。臨走之前,旭仔再三叮囑病藏女早日去求醫。
呢日出發之後,又係即刻嚟個上斜。雖然上山嘅路感覺上冇尋日咁迂迴,但實際上都係千幾米嘅爬升,由3465米嘅登巴村,爬到5008米嘅東達山山口。
今日將會係旭仔入西藏以嚟,第一次翻過五千米嘅大山。
或者因為條路冇咁迂迴曲折,心理上確係感覺輕鬆一啲,好似冇咁難受。
越接近山頂,景色就開始遼闊起嚟,一片高原嘅景象映入眼簾,但係呢個時候草地都已經枯黃。
因為地面變得遼闊,風走起嚟都係暢通無阻,而旭仔呢刻,同風走相反嘅方向。
如果要從下面兩個狀況揀一個嘅話—上斜同逆風—畀旭仔揀一萬次佢都會揀上斜,起碼上斜之後,一定有落斜,感覺有賺返,但逆風係只有辛苦冇回報,完全係蝕本生意。
不過呢度係西藏,上斜同逆風一齊嚟,旭仔都冇選擇嘅權利。花十倍嘅氣力,但只有一成嘅速度,冇乜嘢比噉樣更令人沮喪。
踩下踩下,開始見到路邊嘅草地上面出現一灘又一灘嘅積雪,然後慢慢有雪點打落旭仔嘅面上,同時感覺氣溫都下降咗唔少。
「頂撚住呀,有雪,即係就嚟到頂啦!」旭仔心諗。
低頭默默噉踩,過咗唔知幾耐,終於,旭仔見到寫住「東達山海拔5008米」嘅標高牌,總算鬆一口氣。
循例影張相留念,跟住又匆忙落山。落山本應係一件好爽嘅事,但遇到逆風嘅話,真係欲哭無淚,只能夠慢慢滑行,有時甚至要踩踏。
好彩落到一半風終於減弱,但就變成爛路。單車轆過顛簸嘅爛路,車身不停抖震,震到旭仔丸都痛埋。
落山之後,沿住玉曲河邊一路踩,就會踩到左貢。
踩咗冇幾耐,旭仔突然聽到啲石頭碰撞嘅聲音,然後就見到一堆碎石跌落眼前,嚇到旭仔即刻向後退。 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wTsBmbIn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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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碎石嘅體積唔大,只係比個港幣五蚊大些少,但由山上咁高跌落嚟,被擊中嘅話都會受傷。 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W0CyBq9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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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碎石落完,旭仔以最快嘅速度踩過呢段路,然後沿住河,一路踩到左貢。
今日同樣係差唔多天黑啱啱好趕到目的地。左貢係個規模比較大嘅小鎮,夜晚依然燈火通明,馬路兩邊都係餐廳。
旭仔搵到間旅館安頓之後,沖完涼,就出去搵間餐廳醫肚。
入餐廳之後,旭仔揀咗張空檯坐低。隔離檯有兩男兩女,望落去大概都係三十幾歲,著晒防風登山外套,明顯係嚟旅遊。
旭仔點完餸就坐住等,突然隔離檯其中一個著紫色防風外套嘅姐姐就向佢搭訕。
「你是要騎單車去拉薩嗎?我半個小時之前好像有見到你騎過來,我有認錯人嗎?」
「是的,我要騎去拉薩。」
「好厲害,你從哪裡騎過來的?」
「從麗江開始騎。」
「我們也是從雲南一路搭車過來的,你騎多久了?」
「大概七天八天左右吧。」
「你這樣騎車不辛苦嗎?我們搭車過來都覺得辛苦了,一路顛簸過來。你騎這麼久都沒有高原反應嗎?我有時候也會氣喘呢!」
「還好吧,現在算是習慣了,頭幾天特別辛苦。可能騎車慢慢上升適應了海拔,所以也沒有高原反應。」
「弟弟你今年多大了?我看你比我還小啊!」
「我二十。」
「二十歲就出來騎西藏了?太厲害了吧?你這樣跑出來父母都不會擔心嗎?......」 4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brl56T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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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個紫色外套嘅姐姐沒完沒了噉一直問各種各樣嘅問題,直至隔離著紅色外套嘅男人終於睇到唔耐煩,就打斷咗佢哋嘅對話。
「王小娟,你問夠了吧?讓別人吃飯啊!」
「弟弟,我有煩到你嗎?」
「不會。」
「小伙子,我說啊,你真的是一路騎過來嗎?」
旭仔一時冇意會到個男人嘅意思,冇回應佢。
「以前我是真的覺得騎車去拉薩的人是很牛逼的,現在騎車去拉薩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去年我有一個哥們,也說要騎去拉薩,結果騎了沒幾天,就搭車了,而且他說很多人都是這樣,他聽過一個最誇張的,那個人讓個藏民騎摩托車,然後後面繫一條繩子,那個人就拉著繩子上山,可輕鬆了。沒有人那麼傻全程都騎車的他說。」
旭仔大概已經意會到個男人想講咩,但佢選擇唔作回應。
「現在這個天氣真的會有人騎車嗎?怎麼一路搭車過來都好像沒看到呢?是我看走眼了嗎?」個男人繼續自言自語,見旭仔冇再回應,就叫同檯嘅朋友繼續食飯。
無端白事受到噉樣嘅挑釁,旭仔都冇心情坐喺度慢慢食飯,快快脆食完就返旅館休息。
當刻雖然將啖氣吞咗落肚,但係返到旅館房間,旭仔又越諗越激氣。
因為要慳錢嘅關係,旭仔住嘅係四人房,房入面仲有其他住客,旭仔唯有壓制住自己嘅怒氣,費事嚇親人哋。只係呢啖氣實在難吞,結果成晚輾轉反側。
夜裡,旭仔發咗個夢。夢入面有個細路仔,佢喺更衣室沖涼。突然,更衣室嘅浴簾畀人打開咗,外面幾個男仔指住個細路仔嘲笑。
個細路仔之後走去搵老師投訴呢件事,聲淚俱下噉控訴,並表示要報警處理,但換嚟只係老師冷冷嘅一句︰「唔好搞大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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