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程的飛機上,我一直感覺很疲累,狼化一定耗盡了我的體力,於是我決定在機艙稍微躺一下,爭取在回台灣以前好好回復我的精神。
「他會沒事的對嗎?」Joanna擔心的詢問。
「一定會沒事的…妳我都很清楚我們並沒有解開讓轉變永久持續的方法。」James說。
「也是…Ada要不要也去躺一下?」Joanna詢問A姐。
其實比起我,A姐才是最需要關心的那位,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她是內勤,是行政組的,這種場面對她來說一定早就超過她所能夠負荷的了。
「好…」A姐無力地回答,並且也到機艙後段休息了。
「妳沒事吧?」James還是擔心他的堂妹。
「我想我沒事…只是挫折感有點重。」Joanna說。
「哦?說來聽聽?」James示意她坐下,並且遞給她一杯咖啡。
「這是我進這家公司第一次帶隊外出,我想保護好她……但是卻失敗了,讓我的團員身處險境,都是我的錯。」Joanna氣餒的說。
「其實…這不是妳一個人的錯,我們全體都有責任,」James說,
「我應該跟來的、Max應該留守、Ada不應該在未經訓練的情況下參與外勤…但我會說這是我們團隊需要經歷的難關,只有跨過它才能夠讓團隊更加進步。」
聽著James說完這席話,Joanna顯然也有話想說。
「你不能跟來是因為你需要照顧Max,而他顯然是因為擔心我們的狀況才請特休假跟來的,但你說的沒錯…這是我們團隊總有一天會面對的難關。」Joanna認同James的觀點。
「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現在該是妳休息的時候了。」James催促她去休息,而後者也在機艙座位中選了一排位子躺下。
回到公司後,我被要求進行一系列的檢測、A姐被強制休假幾天,並且公司安排輔導員照顧她的身心狀況、Joanna遭到降薪,但她本人沒有什麼怨言、James則遭到申誡。
我沒有遭到懲處是因為我是休假期間的私人行程,但也因此被胡老頭唸了好幾個小時…至於檢查則是因為我身上可能有留下什麼線索,董事會才“慷慨的“要求我接受檢查。
「如何?」James在我檢查完今天最後一個項目後詢問我。
「別問了…跟坐牢差不了多少。」我回。
「晚上還去我家訓練嗎?」James需要知道晚餐要不要準備我的份。
「我覺得可以,雖然還是有點疲累。」我說。
我的疲勞程度像是這幾天完全沒睡一樣,所以我今晚不是去進行訓練的,我有事想跟他談談。
「那麼就約一樣的時間,晚點見。」他說。
隨後他便回辦公室交代M弟一些事物,雖說這次M弟都留守在公司,懲處名單也沒有他,但他還是很失落,看到他們的後行動簡報和口頭轉述事件發生經過,他認為自己很自私,在團隊應該共進退的時候他選擇了保全自己…但這沒有對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選擇了一條路注定不能走另一條,想兩全其美甚至八面玲瓏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檢查完我回到了租屋處,我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但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我只知道經歷那個儀式我不是完全平安無事,只是我不曉得什麼東西轉變了,我沒辦法用言語轉述,因此我才需要今晚和James談談,他的觀察力很細膩…說不定會知道我怎麼了。
「還好嗎?」休息時間,James遞給我一瓶水。
「嗯…還行吧。」我還不曉得該怎麼開口。
「不對,你整個訓練都心不在焉的,一定有問題…說吧,是因為PTSD嗎?」他果然有注意到我的狀態不對勁。
「嗯...好吧,你說的對,的確有些狀況……而我需要你的建議。」於是我將我的感受說給他聽。
「嗯…老實說我可能幫不上忙,畢竟是你被強行進行儀式,而我沒有及時出手救你,我很抱歉。」他的語氣很失落,我聽得出他心裡的愧疚感。
「沒事的,換作是我我也會做一樣的事,我們不能再讓團員身處險境。」我明白James做出選擇的心情,當下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但你的狀況…我可能沒辦法幫你,但我會建議你多休息,可能你的潛意識被這一連串的事件嚇到了。」James認為我的精神層面已經開始倒下了,而生理上還沒跟進。
「我會試試看的…那麼今天先到這吧,你也早點休息,晚安。」我同意了他的看法。
隔天在辦公室時,M弟提交了外務訓練申請表。
「Marc,你這是…?」James有點驚訝,因為M弟一直以來都沒有表現出想參與外勤工作的一面。
「長官…我這幾天想了很多,我的專長的確在辦公室內,但我也不能一直看著其他團員身處險境,我想幫助團隊更多的忙。」M弟很誠實,但這也是James所擔心的。
「嗯…我可以接受你的申請,但你真的想清楚了嗎?」James問他。
雖然說公司的規章下,所有職員都可以申請參與外務訓練,但主管級別的幹部要批准時須審慎評估,這不是兒戲,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憑一時的意氣用事而申請,就算最後通過了也可能因為反悔而屢屢拒絕出任外勤任務,更何況外勤所需要面對的風險一定遠高於行政,而James就是擔心M弟會因為一時的失落而申請參與外務訓練。
「還好嗎?」Joanna問我。
我們在公司內部的咖啡吧檯遇到,便決定聊些心裡話。
「還…行吧?」我說。
「不…我看的出來,有什麼事困擾著你。」不得不說Joanna看人很準…難道軍校也有教這個?
「妳說對了,我這幾天老是覺得不對勁,特別是在…那之後。」我沒注意到我避開了儀式兩個字。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她說。
「不…我們是團隊,是我逞強硬要參與救援行動的,不是妳的錯。」我真的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是她的問題。
「你人真好…不過話說回來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Joanna若有所思的說,
「我們胡謅了儀式的事情,若真的像那個女人說得一樣,她早就體驗過儀式成果,那她怎麼會不曉得我們在騙她?」
「什麼…?」她的思緒有點跳太快,我跟不上。
「除非她從一開始就是抱著讓我們嘗試看看得心態?」她說。
「可是…儀式成功了不是嗎?我也…動物化了一陣子。」我有成功狼化,這樣倒也不能說儀式失敗了?
「我覺得她的目的一定不單純,絕對不是只想奪走玉片,我們應該深入追查…好在研究的資料都有備份,不需要實體也能夠繼續進行下去。」Joanna斬釘截鐵地說。
「同意…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但這需要團隊再次整合起來。」我原本是想找她聊什麼?
「我今天下班前將簡報整理好,明天就可以開會了。」Joanna的行動力一直很讓我佩服。
「那麼就麻煩妳了,不過…我說的不對勁不是像這種的,而是…更心理層面的東西。」我想起來要跟她聊什麼了。
「怎麼說?心理層面?」Joanna好奇的詢問我。
「我沒辦法用口頭明確的說明…但我知道經歷這場風波,我好像有某些層面被改變了,很像…我的一部份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自己了。」我說。
「嗯…你跟James談過了嗎?」她憂心忡忡地問我,而我也將James建議我多休息的這個結論告訴了她。
「我同意他的想法,我也建議你盡量多休息,說不定檢查結果都會是正常的,別太擔心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在檢查結果出爐以前,我最好不要杞人憂天。
「走吧,回辦公室吧。」她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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