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封印 - 【卷三】暗湧

小玉正在破店裏為開店做準備，她哼著小曲在給炭火煽風預熱，神情十分放鬆。弟弟小材也在用抹布來擦桌子，但卻看上去憂心忡忡，他終於忍不住問：「姐姐，你不擔心嗎？」

她眼眸輕抬，不解地問：「擔心？有什麼需要擔心？」

「我們現在連食材都沒有，真的來得及開店嗎？」

小玉嫣然一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齒，她把注意力放回在炭火之上，悠然道：「黑正說過他一定會帶著食材回來的。」

小材聽完以後就更不高興了：「也許他在吹牛，人現在走了也說不定！」

「不會的，我相信他。」

他把抹布甩在桌子上，氣憤道：「我們才認識他不到一天，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如此信任他！」

小玉伸出玉手整理額前的汗巾，自信滿滿道：「你姐我說不上閱人無數，但是我能感覺到黑正跟其他來店裏的客人不同，是值得信賴的人，你忘了昨天是誰幫忙趕跑胡二了嗎？」

不想承認的小材支吾以對，含糊地說：「當然記得。」

「那為什麼你會對黑正又如此大的敵意？難道說......」小玉想了想，壞笑道：「你吃醋了？不想讓別的男人靠近姐姐？」

弟弟先是面紅耳赤繼而老羞成怒，反駁道：「我才沒有！你快點嫁出去好了，你一嫁出去父親的店就由我來繼承！」

她爽朗笑道：「好的好的，你要是快點長大那就好了，這樣我就可能放心把店交給你。」

這一番話裡頭，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兩人繼續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小材把氣撒到無辜的抹布上，幻想著陸道的腦袋不斷被他按在桌子上摩擦，口中小聲抱怨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忽然間門外傳來熟悉的雞叫聲，引起了店內兩人的注意，未幾，一個拉長了的影子投影在布簾之下，朝著破店走來。

小玉知道誰來了，於是她望向盛滿水的木盤，就著自己水面的倒影，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她不帶脂粉依然明艷動人。身上還帶有濃烈的炭火味但已來不及清洗，快步走到布簾前恭候。

「我回來了！」陸道掀開布簾走入店內，小玉熱情迎上，弟弟冷漠地繼續拭擦桌子。

陸道向兩人展示裝滿活野雞的竹籮筐笑道：「你看！就跟你說放心交給我吧！」

「實在是太感謝了！」

小玉面上盡是仰慕之意，可是開店時間迫在眉梢，她走上前在陸道臉頰上蜻蜓點水式輕輕親了一下，然後就從他手中取下竹籮筐往廚房裏走去。

陸道呆站在原地，一臉傻笑撫著臉頰；小材則氣得牙癢癢的，兩手不時捏緊手中的抹布，怎麼看陸道都很不順眼。

廚房裏，小玉手拿菜刀以十分純熟的手法宰雞，不消一會兒幾隻鮮活的野雞就變成了食材，按照部位分門別類地放在不同的盤子內。

她望著放滿食材的盤子，心裏頓覺踏實多了。

「好，準備開店吧！」

＊＊＊＊＊

足有三層之高的黃鶴樓，是仙鄉鎮裡級別最高的酒樓。

三樓，東梅之廂，鎮長愁眉苦臉地依靠在露台的扶手上，放眼望去是滾滾霧海，讓人有一種置身於仙境中的感覺。

鎮長身後一群肚滿腸肥的老人正圍坐在飯桌邊，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痛快！

其中一名老人醉醺醺朝著鎮長的背影舉碗問道：「老胡？你在幹嘛？過來一起吃啊！黃鶴樓的酒菜確實很好！」

老胡被叫到以後才神色凝重從露台走回廂房內，老人又說：「怎麼你今天一直愁眉苦臉，酒都被你害得難喝了。」

他負手而行慢慢踱步至房間中央，終於下定決心說：「各位家族首領，胡某今天找大家來其實是有事相告。」

「你說啊！」一名中年商隊老闆吃著花生米像看熱鬧般說。

老胡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說：「一年一次的日子又到了。」

底下原先正在喝酒吵鬧的人群馬上安靜下來，扳起手指算了算，還真的是！

老胡在房間內繞著桌子踱步，腦海中回憶起一段跨越十年的記憶。

十五年前，仙山還不叫仙山，因長期被白霧封山而被稱為霧山；仙鄉鎮也不叫仙鄉鎮，大家都管它叫霧山鎮。

當年沒有今天這麼富裕，但同樣也是為商隊提供補給來賺取收入。某日，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霧妖突然出現並佔據了整座霧山，大量平民百姓被捲入霧中吸成乾屍，居民不堪其擾，生活十分難過。

後來一名仙人帶著弟子雲游至此，出手降服霧妖，從此帶著弟子定居山上，守護居民。

正所謂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自此以後，霧山成了仙山，平平無奇的霧山鎮也一下子擢升成仙鄉鎮，連帶著生意以及人流都興旺起來。為了報答仙人，居民每年都都要送一名十七歲以下的女孩上山侍候。

這是只要生兒子就能避免但偏偏在場十多名位高權重之人都生了好幾個閨女，每一個都符合要求。就連老胡也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由於膝下無兒，所以才會對侄子胡二特別縱容，任由他在鎮上胡作非為。

由於送上山的女孩全都有去沒回，沒有人會願意讓自己的女兒承擔這種責任。他們憑著本能也能察覺到當中似乎暗藏著秘密。

老人敷衍道：「繼續從底下那些平民裡挑人去吧！告訴他們能服侍仙人是她的榮幸！」

商隊老闆搖搖頭：「這一招已經不奏效了，連我們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謊言，又怎麼可能騙得到別人？」

老胡頷首道：「自願者也已經找不到了，他們要求抽籤決定，否則他們就會帶上所有家當以及妻女離開。」

老人一聽就急了：「抽籤？這樣我的閨女們豈不是也有機會被抽中？」

「按照他們的要求，是的。」老胡應道。

「不行！我就只剩下這幾個閨女，每一個都是我的心頭肉，我不能讓她們冒這個險！」老人望著鎮長：「老胡！你快想想辦法啊！你不是也有兩個女兒嗎？」

老胡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今天找大家來就是想集眾人之力來想想有沒有方法既能服眾，又不用大家冒險？」

「我有辦法！」飯桌中突然有人喊道。

「是哪一位？請舉手。」

老胡大喜，急忙在席間尋找聲音的主人，結果卻發現侄子胡二喝得醉醺醺舉手道：「我說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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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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