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光點點。衡守拖著疲憊的步伐,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厚重的鉛板上,沉重而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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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二年級時終於可以不用住校的興奮心情。那時他幻想著每晚能吃到媽媽的美味飯菜,在熟悉的床上安睡。可如今,這份期待卻被即將面對父親的恐懼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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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向爸爸解釋在學院發生的事情呢?」衡守心中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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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緩緩推開家門時,一張嚴肅的面孔突然出現在眼前,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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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衡守驚呼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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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師……」他結結巴巴地想打招呼,卻被摩登老師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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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老師盯著衡守看了幾秒,眼中充滿失望和嚴厲。然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越過衡守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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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呆立在門口,腦中一片空白。「家庭訪視……已經開始了?不,是已經結束了?」這個念頭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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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踏入家門。屋內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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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回來了。」衡守的聲音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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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父親仁傑背對著門口,沉默不語。那挺直的背影此刻看起來格外陌生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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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沉默在房間裡蔓延,徬彿連時間都停止了流動。突然,父親仁傑緩緩轉身,他那雙曾經充滿慈愛的眼睛,此刻卻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冰湖,冰冷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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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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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靈魂深處艱難地擠出來的。他深吸一口氣,徬彿在為即將說出口的話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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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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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傑的眼神直直地刺入衡守的心臟,每一個字都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衡守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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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再是海德學院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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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風,無情地拍打著衡守的臉頰,街道兩旁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格外細長,隨著他的步伐,在身後扭曲、搖擺,如同他此刻混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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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離開家前與父親爭吵的畫面,每一句尖銳的言語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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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整天只知道玩樂,你對得起誰?!」父親的咆哮如同驚雷,在他耳邊炸響,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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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讓你進海德學院?!是為了讓你在裡面混日子,浪費我的錢,丟我的臉嗎?!」父親猛地拍桌子站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徬彿要將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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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想改變了!我現在就想重新開始,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衡守忍不住對著父親吼回去,即使他知道這番話在盛怒的父親和失望的摩登老師面前顯得多麼無力,但他不想再保持沉默,不想再逃避父親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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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仁傑怒極反笑,猛地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濺,「你告訴我,要我怎麼相信你?!相信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相信你那三分鐘熱度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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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衡守的鼻子,聲音顫抖,「你還像個孩子一樣,只會耍脾氣,逃避責任!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有一點擔得起責任,擔得起我期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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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我要完全按照你的期望來活?!你是不是還希望我變成一個會發光的人形手電筒?」衡守積壓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他猛地站起來,眼中既有憤怒又有委屈。「爸,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一直在努力...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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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深吸一口氣,語氣中混合著委屈和反抗:「你知道嗎?我...我也不想讓你失望。但我需要時間啊!我需要犯錯,需要搞清楚我到底想要什麼!我就是我,不是什麼完美的光之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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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透露出內心的困惑和掙扎:「我知道我很多事情做得不對,但...但我真的在努力啊。難道...難道我這樣就真的那麼讓你失望嗎?我連犯錯的機會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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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說完後,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仁傑的表情從憤怒逐漸轉為失望和疲憊。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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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你根本不明白...你以為這只是關於你自己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會給我們家帶來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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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傑的聲音開始提高,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我們家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安穩,你知道我為了讓你進入海德學院付出了多少嗎?而你呢?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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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起來,指著衡守,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的任性可能會毀掉一切!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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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仁傑似乎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也許這樣你才能明白,你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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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就滾!」衡守紅著眼眶,猛地推開房門,衝進了冰冷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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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了,離開了那個曾經溫暖的家,離開了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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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真的錯了嗎?」衡守停下腳步,無力地靠在一根路燈桿上,任憑夜風吹亂了他的頭髮,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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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是耐心地教他如何控制光之世合,如何運用光的力量點亮黑夜,照亮前方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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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兒,記住,光的力量不僅可以用來戰鬥,更可以用來守護,守護你所珍視的一切。」父親的話語彷彿還在耳邊回響,溫暖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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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衡守哽咽著,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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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光,回到父親溫暖的懷抱,告訴他自己錯了,自己會改,自己會努力成為他所期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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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時間無法倒流,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就再也無法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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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生能夠重來,那該有多好......」衡守痛苦地閉上雙眼,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他會選擇認真學習,努力訓練,成為父親所期望的樣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被拋棄的垃圾一樣,在冰冷的夜色中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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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沒有如果,刺骨的夜風無情地吹散了他的幻想,也將他拉回了殘酷的現實。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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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心如刀割,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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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街道喧囂漸遠,衡守恍惚間發現自己已離開熟悉街區,不知不覺間,衡守的腳步引領著他來到了一片幽暗的森林邊緣。高聳的樹木遮蔽了星光,只有幾縷月光穿過枝葉的縫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混合著不知名的花香,令人感到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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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之海森林》
「這裡是哪裡?」衡守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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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轉身離開,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難以移動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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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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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陣奇異的聲音從森林深處傳來,打破了夜晚的寂靜。那聲音時而尖銳刺耳,時而低沉沙啞,像是嬰兒的啼哭,卻又透著一股詭異的韻律,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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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他握緊拳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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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那裡?!」他壯著膽子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森林中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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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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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似乎離他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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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感到後背一陣發涼,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他握緊拳頭,掌心凝聚出一團金色的光芒,「燈球!」他凝聚出一顆約拳頭大小的光球,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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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球的光芒柔和而穩定,不刺眼卻足以照亮周圍數米的區域。在黑暗的森林中,這個光球就像一座微型燈塔,為衡守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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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躲在那裡的傢伙!」衡守強裝鎮定,嘴角勉強掛著一絲笑意,「要是想嚇人,至少來點創意好嗎?這種老掉牙的把戲連我奶奶都不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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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那越來越清晰的詭異聲音,以及周圍越來越濃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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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衡守腳邊踢到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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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聲,衡守感到自己的腳踢到了一樣東西。那東西軟綿綿的,卻又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彈性,伴隨著腳尖傳來的觸感,他還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噗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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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微弱的光芒,衡守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腳邊竟然躺著一個……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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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人」,卻又和常人相去甚遠。它身形佝僂,四肢扭曲得如同枯枝,依稀能辨認出人形的輪廓。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全身都佈滿了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囊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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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囊腫,小的如同葡萄,大的如同籃球,密密麻麻地覆蓋了它的身軀。有些呈現病態的青紫色,有些則是令人作嘔的黃綠色,還有一些是深沉的血紅色,徬彿隨時會爆裂開來。隨著生物微弱的呼吸起伏,那些囊腫也跟著有節奏地跳動著,徬彿擁有獨立的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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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在某些半透明的囊腫內部,隱約可見一些蠕動的黑影,像是被囚禁的小生物在掙扎。生物的皮膚表面佈滿了細小的孔洞,不時有黏稠的液體滲出,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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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張扭曲的臉上,沒有眼睛,只有一張佈滿尖牙的大嘴,不斷地開合著,發出低沉的嘶嘶聲。從它的口中,不斷滴落著一種散發惡臭的黑色液體,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冒著煙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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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麼怪物?!」衡守驚恐地後退一步,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他感到一陣暈眩,徬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那股惡臭鑽入鼻腔,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同時也感到一陣莫名的燥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血管裡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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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氣息如同冰冷的利刃,無聲無息地從衡守背後襲來。他的汗毛瞬間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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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猛地轉身,全身的肌肉因為極度的緊張而繃緊。當他的目光對上身後的景象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瞬間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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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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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喃喃自語,聲音因為驚恐而變得嘶啞。他的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臉上血色盡失。「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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