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將至,海藍樹海的光景透出一絲詭譎。原本柔和的藍光此刻在強烈的日照下顯得刺眼且冷硬,樹影交錯,在地上留下紛亂的斑駁圖案。土堡內空氣沉悶,隱約散發出一股腐朽的氣味,與陽光下愈發濃烈的夜語花香氣混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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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意思?」衡守驚愕地看著那個神秘男人,又轉頭看向瑞雲,「奪取世合力?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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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雲低著頭,雙手緊緊握著那朵夜語花,纖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花瓣間的螢光似乎也隨著她的情緒變得黯淡,如同她此刻脆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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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這股熟悉的氣息......」異瞳男的異色瞳孔迸射出刺骨的寒芒,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利刃,「每晚都被噩夢驚醒吧?雲隱鎮的那個月圓之夜,那些慘叫聲,那些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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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洋洋地說道:「那些消失的人,那些失去記憶的人,別說和妳無關。我可是最討厭妳這種表面裝作無辜清純,內心醜陋無比的偽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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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雲……」衡守緊盯著瑞雲,希望從她眼中找到真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妳認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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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瑞雲的聲音近乎哀求,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沒有!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她的手緊緊捂住胸口,那裡似乎藏著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手中的夜語花微微發顫,花瓣散發出的光暈彷彿在呼應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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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搞失憶?」他不以為意地說:「還是說,那個老人臨死前的眼神實在太過難忘,讓你不敢想起來?也是,被『淨化』的過程確實不太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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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雲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夜語花瞬間失去了光彩。那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記憶——月圓之夜的哭喊聲,廣場上詭異的符文,還有那些被強行「淨化」的村民。每當夜深人靜,這些畫面依然會在她的噩夢中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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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演了!失憶事件、人口消失,這些好玩的把戲,你們可玩得挺開心嘛!尤其是你那對好爸媽,可是整場『表演』的總導演呢。」異瞳男再逼近一步,冷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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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瑞雲終於抬起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爸爸媽媽他們.…..他們不是你想的那樣!」瑞雲的聲音在土堡中迴盪,與此同時,外面的樹林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沙沙聲,像是某種生物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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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回想起瑞雲之前說過的話——「最近家鄉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有人開始忘記事情,還有人不見了.…..」現在想來,那時她說話時的表情是多麼的痛苦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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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可悲啊.…..」異瞳男的話語如同銳利的手術刀,「一直在否認自己的本性,否認自己的能力,否認自己的慾望。那些被『移轉』走力量的人,至少他們很誠實,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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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著瑞雲顫抖的身軀:「暗鷹會能讓妳擺脫這種虛偽的掙扎。畢竟,逃避真實的自己,比被奪走世合力更痛苦,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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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瑞雲嚇得開始步步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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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只要妳來我們『暗鷹會』,我保證不會把妳那些見不得人、無道德底線的事情公諸於眾。」他唇角勾起,「喔對了,這不是請求,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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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衡守猛地擋在瑞雲面前,眼神堅定,「你究竟是誰?暗鷹會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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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惕地打量著對方:「你身上沒有參賽徽章,根本不是選手。這裡是比賽場地,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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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異瞳男微微歪頭,那隻藍色的眼眸突然泛起一圈銀白色的漣漪,如同月光照在平靜的湖面。光圈擴散時,衡守莫名感到一陣心悸,彷彿有人正用冰冷的目光,一層層剝開他的內心。另一隻紅色的眼眸則閃過一絲嘲諷的光芒,像是已經看穿了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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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想當英雄的小男孩,連身邊的夥伴都不了解,就急著跳出來保護別人?」異瞳男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掌握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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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異色瞳孔閃過一絲玩味:「你身為廢物的父親,應該教過你吧?那個靠關係進入海德學院的孩子,不該過分張揚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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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衡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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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瞳男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刻意的憐憫:「看看你身邊的人,風奇和土衡,他們真的信任你嗎?還是只是可憐這個靠關係上位的同學?知道他們私底下怎麼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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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衡守握緊拳頭,但異瞳男的話像毒蛇般鑽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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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走後門還這麼囂張的傢伙』,『每次都要幫他補習』,『拖累團隊進度』......」異瞳男緩緩說道,「這些話,在課堂上、走廊處經常聽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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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的臉色變得蒼白,那些平時壓在心底的自卑感突然翻湧而上。他的手微微顫抖,想反駁卻發現喉嚨發緊。他不知道風奇和土衡有沒有私底下這麼談論他,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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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他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異瞳男的聲音充滿蠱惑,「不過是看在摩登老師的面子上,不得不忍耐罷了。畢竟,誰會真心願意和一個名聲不好、成績差、還要靠父親走後門的人做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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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衡守突然爆發,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和痛苦,「風奇和土衡他們不是那樣的人!你根本不了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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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異瞳男冷笑,「那為什麼每次你犯錯,他們總是一臉無奈?為什麼他們私下討論事情時,總是刻意避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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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衡守的聲音有些發抖,那些話像刀子般刺進他心裡。儘管他不願承認,但這些話確實說中了他最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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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瑞雲......」異瞳男輕描淡寫地說,「你連她的真面目都看不清,又憑什麼說要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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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住口!」衡守怒吼,眼睛發紅,「暗鷹會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藏在暗處玩弄人心,我看你才是那個最可悲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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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衡守說道,指著天空上的監控,「天上那麼多天眼,你的所作所為,都會被拍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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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猛地踏前一步,全身散發出強烈的氣勢,眼神如烈焰般直盯著異瞳男,「聽好了!想從老子身邊帶走我的夥伴?做夢!瑞雲是我的隊員,我的朋友!還有你以為靠幾句挑撥就能搧動我和風奇、土衡的關係?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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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異瞳男輕輕抬起手,「你指天上那些玩具?」他的異色瞳孔閃過一絲寒芒,「那種粗劣的機械,是無法捕捉本夜使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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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耍什麼花樣?」衡守不解地問道,雙手已經開始凝聚光之世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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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風奇和土衡在哪?那陣怪風是你搞的鬼對吧?」衡守緊握雙拳,「要是他們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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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聒噪。」異瞳男揚起眉梢,異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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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輕聲道:「光譜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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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的一隻藍瞳處,一道灼白的光爆發開來,宛如無數四方形的片塊組成,帶著凌厲的邊角,在空間中肆意翻轉切割。衡守的眼睛一陣刺痛,被迫閉上,待再睜眼時,四周卻依舊毫無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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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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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監控裡不會出現我們的任何畫面。」異瞳男的笑容輕鬆,「讓我來幫你理解一下,為什麼有些人的善意,反而是一種.…..負擔。這節課,我保證你會記得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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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空氣中傳來細微的「嗡嗡」聲,像是玻璃被敲擊時的共鳴。異瞳男的異色瞳孔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緩緩抬起右手食指,指向空中某個看似平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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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如同一面鏡子……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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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根手指指腹射出一道詭異的白光,如碎裂的玻璃般散開。在空氣中形成了一面無形的鏡面,光線在這個平面上產生反射,導致視覺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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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鏡面以45度角斜切在瑞雲和異瞳男之間的空間。白光在鏡面上產生全反射,形成了一條完美的光學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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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雲的身影在鏡面中瞬間分解,光子重組後,她的位置被完美地映射到異瞳男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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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光線在鏡中的「成像原理」一樣,保持了相同的距離,只是方向發生了對稱的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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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守同學......我、我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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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瑞雲她什麼時候……?」衡守驚訝地看著被傳送到異瞳男身旁的瑞雲,表情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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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異瞳男的右拳突然滲出一股漆黑的能量,拳頭的形狀開始扭曲變形,如同液態金屬般失去了固定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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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漆黑的拳影不斷翻滾、扭動,彷彿深淵中伸出的觸手,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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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那扭曲的黑拳如刺針般刺入瑞雲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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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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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瑞雲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身體無力地向前傾倒。手中的夜語花墜落在地,花瓣的光芒也隨之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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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瞳男扶住瑞雲軟倒的身軀,一隻手輕鬆地攬住她的腰間,「那麼,本夜使就不客氣地帶走這份『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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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臂一振,空氣中閃過一道如碎玻璃般的鏡光,在月白色的光暈中,一道人型黑影無聲無息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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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位正義感爆棚的小朋友,」異瞳男意味深長地對黑影說道,「讓我們來測試一下,當他發現自己保護不了任何人時,那份天真的熱血會如何冷卻。本夜使就讓這個舞台…...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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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道黑影.…..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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