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史黛拉和威格爾待在一樓客廳,和莎莉葉相對而坐。基於待客之道,莎莉葉姑且是泡了三杯茶給這三個人喝,愛麗絲率先喝了一口說:「艾格勒斯的茶還真的毫無魔力呢,喝一杯也無法令魔力恢復……」
「也就是說只要盧埃林還待在自己的故鄉,他就無法恢復力量嗎?」威格爾苦著臉問。
愛麗絲點了點頭說:「就連柴郡貓消耗得比他少,到現在都還沒恢復力量,瘋帽子恐怕也只能動用一次茶會困住敵人,就必須馬上躺下去休息。在這個國家裡面作戰,只有魔力儲備量高的盧埃林或真海可以佔到優勢,但問題是……」
「盧埃林從踏進這裡開始就沒有休息,不停在消耗魔力量,繼續消耗下去的話,盧埃林去魔王面前就是去送死的了。偏偏他有兩個任務在身,不能任由他的魔力繼續耗下去,理想的方式應該是把他送出這個國家……」史黛拉的表情十分嚴峻。
莎莉葉有點受不了,打斷他們的對話,不耐煩地問:「你們從剛才就一直在說我聽不懂的話,你們說有話要說,到底想說什麼?」
「關於盧埃林.埃爾克爾和丹尼爾.埃爾克爾的事情,有幾件事情我們想跟妳確認一下。」史黛拉說出來意。
「我們想知道盧埃林.埃爾克爾為什麼會逃家。」威格爾說出另外一個重點,問題他們有偷偷問過盧埃林本人,得到的答案和他們從死神那邊得來的情報完全一致。
但眼前這人究竟會不會給出和盧埃林一樣的答案呢?
「當然是因為我們大吵一架,然後他開始不理我們,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後來他的朋友出現,他就跟著朋友偷偷離家出走,不知去向,到現在才回來。」
「很接近了,但是你們記得你們吵一架的原因嗎?」威格爾繼續追問。
「好像是因為我們一直把他關在家裡讀書不讓他出門,在他考上理想的學校前一直限制他的自由……」
「不對,沒有答到關鍵。盧埃林說的原因不是這個,但是他有說這的確是前因之一沒錯,但導火線不是。」史黛拉用力搖頭。
「導火線?盧埃林說的原因是什麼?」莎莉葉滿頭霧水。
威格爾皺了下眉問:「現在換個問題吧,今年丹尼爾.埃爾克爾幾歲?」
「十七歲。」莎莉葉想也不想回答。
「盧埃林現在幾歲?」史黛拉接著問道。
「十九歲。」
「不對吧?盧埃林現在應該二十三歲了。」史黛拉故作納悶,又說:「盧埃林十九歲離家出走,一離家就是四年。」
換莎莉葉傻住了,在她的記憶裡,盧埃林確實十九歲,也的確因為吵架的緣故離家出走,對了……盧埃林離家出走了多久?
莎莉葉全身僵硬,呼吸也變得困難,這是怎麼回事?盧埃林離家出走四年的期間,丹尼爾怎麼可能才十七歲?
盧埃林和丹尼爾的年紀差距是兩歲,盧埃林二十三歲的話,丹尼爾應該要二十一歲……莎莉葉站起來,瞪著三人問:「你們確定盧埃林真的離家出走了四年?」
「非常確定喔,我第一次見到盧埃林就是四年前的事情喔。」愛麗絲笑著回答,她直到現在都還對於盧埃林救了她的國家印象深刻。
「那麼待在樓上的那個孩子……不行,我要上去確認一下!」
「等一下。」威格爾出聲喊住莎莉葉,又說:「不用擔心,他目前還沒有威脅,因為關鍵人物被魔王綁著,那個孩子的願望暫時無法實現。」
「什麼意思?」
「丹尼爾.埃爾克爾的願望是希望一家四口和樂融融相處,其願望裡面並無傷害他人的成分,考量到這一點,我和威格爾的任務是回收丹尼爾的靈魂,不打算滅掉他,盧埃林的和真海的任務是殲滅給丹尼爾空殼的惡魔。只是目前這個任務出現了魔王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如果沒有關鍵點可以拉出丹尼爾的靈魂,我們也無法動手。」
「靈魂是什麼?」莎莉葉疑惑問道,整段話裡面她完全沒搞懂這些人到底想幹嘛。
史黛拉解釋:「死亡的人留下的精神或說意識,一般叫做靈魂或說靈體,只有像我們或是你兒子那種特殊的人才看得見。原本丹尼爾.埃爾克爾應該在盧埃林逃出這個國家之前就已經自殺身亡,但是他卻出現在這裡,這就是所謂的異常。因為影響範圍有限,我們只打算把他的靈魂交去給死神,不打算整個消滅。」
莎莉葉的腦袋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並閃過了好幾個有點熟悉卻又很陌生的畫面。
丹尼爾已經死了嗎?真的已經死了嗎?莎莉葉難以置信,頭痛欲裂,明明想反駁丹尼爾沒有死,但是腦海中閃過他上吊的畫面,讓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那樓上的丹尼爾到底是?」
「惡魔創造一個實體,把他的靈魂塞進裡面,讓他能用假的軀殼活動,所以靈魂是丹尼爾,身體不是。」史黛拉熱心地解釋,觀察著莎莉葉的反應。
「盧埃林知道嗎?那個丹尼爾的事情……」
「肯定知道,他根本不受那個惡魔影響。」威格爾說完後,又說:「其實妳根本沒聽懂吧?」
「怎麼可能聽得懂啊!惡魔是誰啊?我兒子是惡魔嗎?你們到底想對我兒子幹嘛?我兒子什麼時候死的?」
「四年前的夏天,等我去送晚餐的時候,看見的是上吊自殺的丹尼爾,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的精神支柱徹底垮了。如果沒有茱麗葉的呼喚,我就不會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也因為我離開了這裡,得到了待在這個國家得不到的收穫。」盧埃林靠在門邊,回答莎莉葉的問題,淡淡地說:「丹尼爾沒事,不過被真海冰起來大概身體會有好幾天動不了。」
「等等!你們為什麼對任務目標下手了啊!」史黛拉用力抓著盧埃林的肩膀搖晃。
「沒辦法,因為聊到一半丹尼爾擔心媽被你們洗腦,我和真海實在拉不動他,真海就直接把他冰起來了……」
「喔……你們沒把靈魂滅掉吧?」史黛拉一副頭痛的樣子,只差沒暈過去。
「沒有,放心,真海只用了一點魔力,而且這個地方難以恢復力量。如果我再不保留力量,等魔王出現就糟了。接下來我要去我以前就讀的學校一趟,你們監視好丹尼爾,千萬不要讓他再干擾他人的記憶了。」
「盧埃林,丹尼爾……真的死了?」
「妳不是讀過他的遺書了?另外,丹尼爾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在墳墓醒來,應該是惡魔暫時封閉了他的記憶。先不要告訴他真相,他知道真相會想解開契約,他受不了魔法契約的反噬,最壞的情況就是整個靈魂被契約滅掉。」
威格爾說:「你會實現你弟弟的心願嗎?這是你們最後的相處機會了,以後你弟弟轉世之後,他就不再是你弟弟了。」
「我知道。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完全實現丹尼爾的願望,為此我要先把魔王滅了,不能讓他成為這個任務的絆腳石……可是我的力量已經消耗過度了,已經到了不用手段贏不過的程度。」
史黛拉讓出路給盧埃林通過,看著他走到莎莉葉面前。
莎莉葉還在混亂狀態,看見盧埃林伸過來的手時問:「你想去做危險的事情嗎?」
「不是我想,是女神大人的期待。我必須自己了結和魔王的宿主之間的事情,但我不是跳進火坑的兔子,不會平白無故送死。」回答完莎莉葉之後,盧埃林又說:「機車鑰匙借我。」
「我不想讓你去……」
「妳不讓我去,我接下來就真的是去送死的了。即便我不去,魔王也會把我當成最大的威脅,想盡辦法除掉。」
盧埃林見莎莉葉還是不肯交出機車鑰匙,嘆了口氣說:「算了,我走去學校好了。」
「要多久?」威格爾簡短問道。
「來回加起來二十四小時,中間如果還要算進停下來睡覺和躲機器人的時間,一天半應該跑不掉。」
「留力氣。」威格爾皺起眉頭,有些不滿。
再繼續浪費盧埃林的力氣,他的水準會降落到跟真海同等級,雖然還是很強,但是加起來打魔王會變得比較無力。
「不可能,媽不給機車鑰匙,我哪來的力氣可以留?四國軍隊裡面只有我熟悉這個國家的東西,能拿到打倒魔王的道具的人也只有我。」盧埃林搖了搖頭。
莎莉葉聽了盧埃林無可奈何的理由後,勉為其難交出機車鑰匙說:「晚餐之前回來。」
盧埃林接過鑰匙,點了下頭說:「會盡快。」
「如果可以,晚上也留在這裡……」
「可以,我回來交接時會讓真海解除掉丹尼爾身上的束縛。」盧埃林說完後,離開客廳,去地下停車場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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