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埃林單獨前往過去就讀的學校,這一區沒有受到明顯的破壞,主要是因為南方沒有太過深入這個國家的緣故。
真要說有哪裡出現毀損的痕跡,大概就是能看見滿地機器人的屍體和人類的血跡,不過沒有人的屍體代表無人死亡,或是遺體已經被帶走。
盧埃林現在帶著身分證,已經不太需要擔心遭到攻擊,不過北方的軍隊就比較沒得選,只能被迫自保。
到了學校之後,學校的門鎖著,盧埃林直接翻牆進入,校內用的保全機器人一感覺到入侵者,手持菜刀,從建築物裡出來趕人。
盧埃林用光繩纏住那些機器人,大力一拉,魔力繩索讓它們撞成一團。
校內的保全機器人數量比外面的還要少,也不會出現什麼光束攻擊,跑速也比較慢,除了嚇阻作用外,就只是用來趕人的,所以才會拿普通的菜刀當武器。
雖然普通菜刀也能當殺人,但還不如水果刀來得尖銳,更不用說還是廚房用到快要壞掉的菜刀了。
不過校內可能會有真正的小偷出沒,所以保全機器人的身體裡藏有把人綁起來的伸縮繩,然而在盧埃林的魔力繩索捆綁下,那些保全機器人無法讓伸縮繩從體內彈出去綁人。
深入教學大樓內,盧埃林穿過了入口的走廊,來到有教室的地方。
他記得樓梯前面的岔路兩邊都可以上去,依照直覺選了右邊,從右邊的樓梯一路跑到三樓。
由於建築物的整體設計簡單,兩邊的樓梯只用一條走廊連起來,不管走哪邊最後都能回到同一個地方,盧埃林根本沒擔心迷路問題。
找到畢業之前常用的實驗室,盧埃林用魔法直接毀掉整扇門,潛入裡面。
機器人追來的速度很快,必須盡快找到才行……盧埃林打開教室內的燈,走到講桌底下,拿出放在底下的化學藥劑。
基於不讓學生拿錯,每個裝著化學液體的瓶子上面都有貼標籤。
就是這些了。盧埃林把硫酸拿走,想了一下,順手摸了一瓶硝酸。
這兩瓶東西足以讓人皮膚腐蝕,潑到眼睛上的效果更是可想而知。
□
南方的軍隊集合在某條街上,曾經,這條街十分熱鬧,但在南方炸破大門之後,整條街上只剩下到處亂停的車子以及巡邏機器人的殘骸,這個國家的人全都找地方躲起來,僅有一部分的人被關在某幾棟辦公大樓內。
盧埃林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被關的。
這個國家的人不清楚這些入侵者的身分,有的人還以為是外星人,雙方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不管是哪一方都無法正確得知彼此想要的情報,也正因為如此,羅納爾在對方嘗試使用不熟悉的魔法之前,得以用手機聯繫,但是現在不行了。
為了活下去,羅納爾只好把這個國家的一些事情抖出來,但是關於盧埃林的事情他故意隻字不提——他不知道這些人會對他兒子做些什麼。
南方在這種只有成功一次的魔法之中問出了這個國家的軍力狀況,目前已知最危險的武器是核子飛彈,屬於無差別性的武器,一般來說不會隨便動用。再者就是之前攻擊他們的巡邏機器人,只要有材料就可以一直生產,身上只要有動力就可以不眠不休,甚至可以代替人類戰鬥。
這個國家有很多發明建立在「人很懶」之上,手機就是其中一個,但也因為很懶加上沒魔法,這個國家的文明高度發展之程度令人吃驚,達到了現在的南方人無法企及的程度。
基於對方已經提供相當多的情報,柯爾也還算有良心地提供了南方的情報。
羅納爾聽完後表示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但是盧埃林逃出家遇到過南方人,還曾經在南方的魔法師底下學習,從他們的口氣聽起來實在不像假的。
此時,羅納爾正在跟這些南方人一起前往某個地方。
他不得不這麽做,對方拿著刀和步槍威脅他,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只能乖乖照做。
其他艾格勒斯人聽不懂南方人的話,南方人對其他人做了一樣的事情——施展語言互通的魔法,但是成功的人只有七個,其他二十幾個通通都是魔法無效,無法溝通。
七個人之中只有羅納爾有利用價值,其他人能套出的情報不少,但對於引誘北方人沒半點幫助,乾脆就抓來問這個國家的各種事情,大部分的時候以武力限制他們的行動。
「你們想帶我去哪裡?」羅納爾神情凝重,他跟在柯爾等人的後面,前面是斯蘭特的軍隊,後面是法爾斯特的軍隊,他根本沒得逃。
「去能夠引誘盧埃林出現的地方,既然你不肯提盧埃林的事情,我們也只好把你綁起來讓他出現了。」柯爾一臉困擾說道,他不是很想用這方法,但是直接殺去北方的大本營,別說見到盧埃林了,恐怕會先被敵人揍一頓。
「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薩奇里停下腳步,指著前方形狀奇特的白色高塔,說:「上去那座塔發警告信號。」
「……你們確定這樣盧埃林看得見?還不如傳封簡訊給他算了!」
「你有辦法傳訊息?」薩奇里淡淡問道。
「就算能傳,他也不見得看得見。」
「你傳傳看,搞不好可行。」艾法提議,又說:「就說你被我們挾持……嗯……就跟他說被他以前的老師挾持了,保證他有反應。」
「這……我才……」羅納爾本想拒絕,但是柯爾笑咪咪地用刀抵著他的背,只差沒放出魔力。
現在必須保留魔力——這是所有魔法師的共識。
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的魔法師,只要一進到艾格勒斯,就陷入了一用魔法,就無法自動回復魔力的情況,只有睡覺是唯一能恢復魔力的手段。
外面的自然元素很多,靈氣很充足,消耗掉的魔力幾乎可以迅速補充,只要人沒暈就可以靠魔力磨死對手,除非消耗速度快過恢復量,不然很少會有魔力用光的問題。
「麻煩請趕快傳訊息,如果有什麼方法可以告訴盧埃林具體位置更好。」薩奇里冷眼瞪著羅納爾下令。
羅納爾冒著冷汗,只好從有點難辨識的角度拍一張照片,打開通訊軟體,點開很久沒聯絡的兒子,吞了吞口水,傳了訊息過去。
他不抱任何期待地打算收起手機時,盧埃林竟然有回應,訊息上寫著:「你現在跟柯爾師兄和薩奇里老師他們待在一起?」
他只好硬著頭皮,按下通話鍵說:「盧、盧埃林……你還真的在艾格勒斯嗎?」
「我跟隨北方軍隊過來的,你現在是被帶到薩爾斯爾塔嗎?」
「對,他們叫你過來……」
「按下擴音鍵,我來跟他們幾個談談。」盧埃林似乎相當無奈,但是這也沒辦法。
羅納爾懷著不安按下擴音鍵,說:「盧埃林,我按了……」
「薩奇里老師,你們還真過分,竟然拿我的家人來威脅。」
「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不這樣你大概不會直接上門。」薩奇里冷淡說道。
「不,我會上門,只是什麼時候上門的問題,但既然你們對我的家人出手,我也只好過去解決你們。」
「在你過來找我們之前,我有問題想問。」柯爾忽然間打岔,他做了兩次深呼吸後說:「盧埃林,你到底在薩奇里老師身上看見什麼?」
「你知道太多,會死。」
「不打算說嗎?」
「抱歉,我也不想背叛你們……但是,有百分之一的危險,我必須讓這個風險消失掉,女神大人給我的指示我不能違抗。」
柯爾問:「你不打算和平解決嗎?」
「要是可以,我也想,但這是不可能的,我只好站在你們的對立面,消除那個至少現在是百分之一的風險。預防世界失衡也是神明代行者的職責所在。」
「神明代行者的立場對你而言真的值得跟我們翻臉嗎?」艾法用責怪的語氣問道,他一直都把盧埃林當弟弟,卻被背叛,這實在太過分了……
「抱歉,對普通人而言難以理解,但身為被選上的人,我有我的難言之隱。你們說的地點和時間之內我會過去,你們就在那裡乖乖等著,不要殺我父親,這件事情跟他沒關。」說完,盧埃林切掉通話,留了一段文字訊息給羅納爾。
羅納爾看完後,嘆了口氣,他本想叫他兒子別來,但看來是不可能了。
南方軍隊到了薩爾斯爾塔的下方之後,本來眾人打算上去,但是人數過多,電梯要跑好幾趟,而且塔內過窄,他們決定乾脆不上去,直接在塔附近紮營。
薩奇里凝視著天空,用著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喃喃自語:「盧埃林,你會結束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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