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緣男子棠暘基 - 妖緣男子棠暘基13

《妖緣男子棠暘基13》

熊姐看出了棠暘基想逃避，又呵呵一笑，說：「人家以為你只看得見妖，原來你還看得到鬼啊？能看到三界生物，好厲害，我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的人類呢。」說完，趁棠暘基轉回頭時還戳了戳他的臉頰。

「……不，我看不到。」被戳臉頰也不生氣，棠暘基嘆了一口氣，誠實以告：「我不是陰陽眼那種……我看不到鬼魂。我都是靠金金……」他手撫上在眼前歡樂蹦跳著說要去打鬼的金金，「金金看得到。像這次來看學姐的套房，我以為跟以往一樣是單純的跟鬼『商量』，讓對方離開就好，哪知會是妖……呃，熊姐你。」

還有，什麼是「三界生物」？他想問清楚，卻見熊姐微微張著嘴，有點吃驚地看著在桌上自嗨要打鬼的金金。

其實熊姐可以感覺到金金的妖力相當弱。講難聽點，他覺得金金的等級跟那隻黑色的初生狐差不多，不過金金的一舉一動、吃食物看手機等等的自然動作，表示牠在人界已生活多年，那為何妖力這麼弱？沒有修煉嗎？

況且，妖和鬼，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惡鬼等級，妖還不見得看得到，因為留在人界的妖大多是弱勢族群，妖力不強，除了他自己，以及早年認識的那位紅髮妖狐姐姐──據他的判斷，姐姐她至少有五尾的力量。

但是金金嘛……如此弱的妖力，應該看不到鬼才對呀？

腦袋裡瞬間轉過很多，卻都還是問號，不過再怎麼樣，樓下那隻惡鬼也不關他的事。熊姐揮揮手巾，說：「隨便你們去不去找那隻惡鬼，總之人家不會再跟那傢伙見面，它不會上到四樓以上，只要不上來人家就不管。這裡姐姐來收拾就好，你們也不知道那丫頭房間怎麼弄……唉，真是好心沒好報，幫忙打掃居然被認為是鬼，還找人來收鬼，嘖嘖……」

煮晚餐時，熊姐從棠暘基口中得知他們一行來這裡的理由，氣得他髮型都歪了，不過他誤傷了棠暘基也覺得挺內疚的，他可以用妖力做打掃工作，但卻無法用妖力來治療傷者吶。所以他做頓好吃的作為補償，但套房清潔這件事，他絕不讓步。

「這是阿響的家……老陶的房子……人家要弄得乾乾淨淨的……人家是熊熊，是妖，才不是笨鬼那種東西呢……」

熊姐邊碎碎唸邊收拾碗盤，還不忘細心地將剩餘的牛肉湯用保鮮盒裝好、放進紙提袋裡，轉身走回兩男這方，將提袋放在桌上。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兼環保取向，若非知道熊姐是妖，還真的會以為他是個人類。

「你去跟那丫頭說……啊不管你怎麼跟她說啦，姐姐就是看不慣她把房間弄髒亂，人家會定期來清掃的！」熊姐握起拳，一副「你們就是要聽我的話」的模樣，不容人拒絕。

棠暘基抱著小黑狐，想了想，看來自己得找個不嚇人的理由來向學姐解釋了。

莫漢禹站起身收起手機，一手提起紙袋、一手去拿貓籠，問：「要走了嗎？」雖然他也不知道好友這到底算不算完成任務。

棠暘基嘆了一口氣，站起身。金金跟著飄飛到他頭頂上坐好，小黑狐占了牠的寶座──棠暘基的肩膀，牠只好去窩在棠暘基最毛茸茸的地方。

「好吧，先這樣了。謝謝你的湯……」

「等等！」

棠暘基道完謝正要走去穿鞋子，熊姐突然叫了一聲，就見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支手機，隨即按按按，手機螢幕轉成LINE畫面時他說：「加個好友吧小棠棠～還有小帥鍋～」

莫漢禹：「……@_@」

棠暘基：「……=_=|||」

跟金金一樣，在人界活久了的妖，什麼３Ｃ產品會使用了……

　※○※

兩人一雞一狐搭電梯下樓，卻在二樓時，電梯突然震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燈瞬間熄滅，卻又隨即亮起！兩個男人在震動的那一刻已經雙手自動自發地扶上牆面、膝蓋微彎，以穩固自己的站姿。

莫漢禹看向棠暘基，懷疑道：「餘震？停電？」

棠暘基也傻眼，難道真有地震？

金金同時喊出聲：「嘰嘰！」有鬼！

「嗷！」又被關在貓籠裡的小黑狐則撞了一下籠門，似乎想出去。

電梯很快恢復了運轉，很明顯地往樓下降去，很平常地在到達一樓時自動打開門。

提著貓籠和紙袋的莫漢禹迅速走出電梯，用腳抵住電梯門以避免門關起，「快出來！」困在電梯裡可不好玩。

棠暘基摸了摸在他肩上躁動不安的金金，金金一直嘰嘰叫說「有鬼」、「好大」，而貼身掛在胸前的項鍊墜子似乎開始發熱起來──是紅玉在警告他什麼嗎？難道真的有鬼在這裡？在……二樓？

走出電梯後，那股莫名的不祥感覺仍未消失，棠暘基看了莫漢禹一眼，說：「你要不要先回去？幫我帶小狐狸回去……」他自己都看不到鬼了，能否自保都成問題，但不能讓好友也遭殃了。

「……你不會打架。」莫漢禹一針見血點出棠暘基的弱項。

以前高中時，他們這群會開玩笑說棠暘基是株種在溫室裡的小草，打架、玩樂、唱歌都不會，連他們裡頭唯一的紅花都會跟別校的不良少女幹架了，棠暘基只負責站在最外圍把風。在他們眼裡，棠暘基根本是……團寵吧？

「嘖！不要一直讓我的膝蓋中箭啊！」棠暘基一手用力地拍上莫漢禹的背，嚴肅地交代道：「我跟金金只是去二樓看一下，你在公寓外面等吧，不要靠太近……」他又指了指提袋和貓籠，「你責任也很重大──保護小狐狸和宵夜！」

「……」莫漢禹送他一記白眼。什麼鬼！

帶著不滿和擔憂，莫漢禹走出公寓來到停車格找到自己的機車，將宵夜放入機車置物箱裡，把貓籠放在腳踏板上，人就坐上機車坐墊──他不回去，就在這裡待命。

「嗷嗷嗚……」小黑狐耙抓著貓籠。牠想出去啊！牠想跟棠暘基待在一起呀！

看著好友就坐在機車上等候，棠暘基苦笑一聲。他轉身環視整個一樓大廳，照理說現在應該要有警衛在值班，而且現在還十點半不到，應該會有住戶回家或出門買宵夜什麼的，可眼前卻是空無一人。

空盪盪，也沒有人車聲傳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真有什麼問題的話，他還得去救人。

知道兩人要去「探險＝打鬼」，金金也不叫了，左右張望，四周靜得陰森詭異，怪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牠學人類搓手臂那樣，兩隻小翅膀互相搓了搓，顯示牠也掉了滿地雞皮疙瘩。

「好啦，照你想要的，我們去看看那隻鬼。」

棠暘基用手指彈了一下金金的頭，引來金金抗議，用小小的鳥喙啄他的肩。

　※○※

棠暘基頭上頂著金金爬樓梯上二樓，他可不想被關在電梯裡。太多鬼故事都跟電梯有關，不是嗎？

棠暘基一張苦瓜臉，金金倒是抬頭挺胸、兩隻小翅膀扠著腰，氣勢雄糾糾、氣昂昂地穩穩站在他的頭頂上，只差沒有模仿某部日本動畫跟著喊出一句「去吧棠暘基！」……不過就算牠真的喊了，棠暘基也只會送牠一記白眼。

「鏗、空！」

正踏上最後一階梯來到二樓時，突然走廊的左側傳來聲響，並不大聲，很沉重的感覺。棠暘基往左右兩側都看一遍，沒有住戶開門出來。

這座社區的樓房形狀是ㄇ字形，進了社區才能看到中間的公共庭園。此時棠暘基就站在ㄇ字形的橫向樓正中間，左右是對稱的格局，他走上前扶著欄杆看向下方的庭園一片安靜，沒人就算了，連蟲鳴都沒有，更別提──

金金歪著頭，不解，「嘰嘰？」怎麼都沒燈亮啊？

棠暘基附和牠：「嗯，很有問題。只有月光和走廊的照明燈，各家住戶的窗戶都沒透出燈光，這怎麼可能？」半露天的走廊，讓他能一眼看到兩側邊和樓上的住戶，每一間的窗戶都是暗的。

他轉向左邊，邊走邊問金金：「金金，你有感覺到什麼嗎？」

「嘰嘰……」沒有，牠什麼都沒感覺到。好奇怪，以前看房子的時候，牠都是第一時間感覺到有異類存在，很快就知道對方躲在哪，包括被打倒的那次也是──那天牠才剛順利結束一次看房任務，正意氣風發，感覺到路邊躲了一隻鬼，所以才衝上去想擺平對方，哪知對方那麼強大，還害棠暘基受傷！牠愧疚死了。

棠暘基繼續往前走，不過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眼前是一條長長的廊道，除了無聲與無燈，好像連地面都變得很詭異……像是大地震前幾秒會發生的地鳴似的，有股咚咚咚的輕微震動不時上下震盪，不甚明顯，但他可以感覺到。甚至他開始覺得自己前進的速度越來越緩慢，連擺動手臂與抬步前進都被限制成慢速動作。

──明明心臟跳得很快不是嗎？

突然，他頓住前行的腳步，額上不自覺地流下一滴汗。

他感覺得到……現在，有個「什麼」在他面前，距離很近……

但是他看不到。

「金、金……」

他連吞口水都覺得困難，好不容易口中叫出金金的名字，卻許久沒聽到回應。他身子都僵了，很努力、很用力地才舉起右手到頭頂位置想抓金金，不料抓了個空，手掌怎麼摸都只摸到自己的頭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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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緣男子棠暘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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