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初戀,道別暗戀
餓、再加上有點不妙。這是羅之佑現在的想法。
他有點後悔沒吃晚餐就過來學校,來找他們國中的神祕七大傳說,羅之佑坐在空蕩蕩的台階上,手摀住自己的肚子,胃裡感覺有股波濤在翻滾、熾熱著,彷彿有股熱浪就要在自己的食道噴湧而出,再加上天氣的原因,冷的他嘴唇發白。
應該先吃胃藥再來的,羅之佑起身,想要去找同為探險夥伴的齊淵,兩人才剛在走廊叉路分開不久,他想從齊淵那要點吃的,填飽肚子。
心思憤憤不平的他,手貼著牆走,一心想找到夥伴的羅之佑,忘記了他是路痴的本性,起身時毫無猶豫地走了反方向,完全沒有自覺。
羅之佑走到了樓上,三樓依然空無一人,想當然,現在的時間學生們早早就回家了,沒人是想要留在此地的,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他看到漆黑的走廊有一間教室是亮起的,是有人?還是鬼魂? 他的腦袋已經餓到不想管了,連忙推門想走進去,但胃裡的灼熱又燙到他無法前進,只好急忙蹲下身子,緩緩裡面的疼痛。
當耳邊傳來框框的腳步聲,羅之佑第一眼看見的是小而精巧的腳,被學生鞋緊緊包裹住,他下意識地抬頭,印入眼簾的是張陌生又熟悉的臉蛋,瞳孔很亮,精緻又漂亮的臉蛋,以及咖啡色的秀髮,那是喬希,他們班的學藝。
他暗戀的對象。
喬希在他身旁停下來,蹲在羅之佑身邊,屬於女孩子特有的香氣飄到他身邊,讓羅之佑精神瞬間緊繃起來「羅之佑? 你怎麼在這裡? 你還好嗎?」著急的詢問仍然蓋不了她溫柔又細膩的聲音,羅之佑,一個在學校不管被老師刁難都不會著急的人,卻在一位少女的聲音下而整個人愣住。
「羅之佑?」他的思緒遠遠飄到了天邊去,冷不防又被問了一次。
「沒事。」他慌張站起來,想要表現平常冷靜又帥氣的樣子,但他的身體顯然不讓他這麼做,肚子傳出的叫聲讓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一陣的靜默後,他才慢慢說道「只是有點餓了。」
噗嗤。耳邊傳來喬希的笑聲,羅之佑突然感慨他並不是容易臉紅的人,不然他現在可能早已紅透臉蛋了,他看到喬希轉身過去,從書包裡面拿出麵包,遞給了他。
「給你吧,看你餓壞了。」她輕笑地再次轉身,在一旁開始在收拾東西。
「那個,你怎麼大老晚在這啊? 我跟齊淵他們是來這找七大傳說的,那你呢?」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羅之佑吃著麵包語調偏快地說著,內心有點慌張又有點喜悅。
喬希,他們班的學藝股長,不愛說話卻沒有很內向,不化妝卻天生肌膚白嫩,性格溫柔又好,是他的前桌,也是班上的班花。
還記得某天下午,羅之佑再度在課堂上混混欲睡,清涼的微風讓他抬起頭來,而前面的喬希正好轉頭給他卷子,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如同畫一般,看起來耀眼極了。
這也是他墜入情網的契機。
初戀是不會有結果的。 這是大部分的人都認得的道理,但顯然羅之佑不屑這道理,也不相信這句話,他可是羅之佑,班上的中心點,體育傑出的羅之佑,他深吸一口氣,嘴角揚起,露出他的小虎牙,他知道自己長相突出,他也樂於使用這一優勢,果真,看到少女脹紅了臉,羅之佑內心一陣激動。
「怎麼了喬希?」露出有點狡猾的笑容,如同一隻愛撒嬌的貓咪,喜歡窩在你肩膀,帶點惡魔的謎語,語氣卻天真的使壞著。
「沒、沒什麼,我是來找題材的,畫畫的題材! 對,來找畫畫的題材的。」喬希拿著水彩筆和被白色畫布蓋起的畫解釋道「但我怎麼想都沒什麼靈感,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掀開畫布,給羅之佑展示。
雖然早知道喬希是學藝,也是繪畫社的成員,但這還是羅之佑第一次見到她的畫。
午夜藍點染了整個畫框,白色及金黃色調節出來的星光在此綻放,從畫的上方如同細流般流下來,有些則是一點一點的暈開來,雖然羅之佑不是什麼專業的,他也只是對色彩比較敏感,但這幅畫在他眼裡看來是很完美的,且是他喜歡的女孩畫的。
這哪兒不好了?羅之佑心道,實際上他也這麼說出來了。
「我也、不怎麼知道,明明都已經畫完了,卻老感覺缺了一塊,但腦中又沒什麼靈感,就這樣一直待在畫室裡。」就像缺少拼圖般,喬希內心覺得不完整,但也說不出是哪裡,所以放學後就早早來這,開始坐著尋找靈感,雕刻一些小物、放空思考,而等到眼前的少年闖進來她的世界時,她才發覺道時間的流逝,隨後想收拾收持回去。
不過......。喬希偏頭看向專注看畫的少年,從喜歡的人口中聽到自己被認可,讓她不由地害羞起來。
羅之佑,一個常老師刁難和怒罵的少年,外向且愛笑,跟班上的齊淵是班上公認最帥的兩位少年,是她的後桌,雖然她沒有很常往後看,但她知道少年老愛在上課時打小差,喬希很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不同於齊淵冷酷的模樣,雖然兩人都染金髮,齊淵像個驕傲的獅子,他卻像個金毛的狗,燦爛又讓人忍不住依靠。
初戀是不會有結果的。 喬希曾聽過這句話,但她不屬於理智派,而是比較重感情的情感派,心中自是知道,但知道是知道,跨步跨出去是另一回事,要是老躊躇不前,其不是後來會後悔當初了嗎?
「那個羅之佑,你可以幫我想點辦法嗎? 也不是要為難你,若想不出來我也只是就回去而已,就這樣。」頭腦有點當機般把問題丟給少年,隨後喬希才想起對方不擅長這個,她臉紅急著解釋道,手急忙地整理畫具,想要離開。
但羅之佑怎麼可能放心愛的女孩離開呢? 「不能。」他抓住喬希的手挽說道,看到她疑問的眼神,才驚覺自己太突然,連忙放開手改抓自己的脖頸「我是說,怎麼能這樣結束呢,話就得今天畫完,今日事今日畢嘛!」
「那,怎麼辦呢?」喬希問道,溫和的笑容讓他神情有點恍惚,甚至老早就忘了先前要去找齊淵的事,他扛起她的畫板,轉頭說著「既然畫不出來,那不如去欣賞真的吧。」隨後連忙扛起走出去,導致羅之佑沒有看到,背後少女那早知答案的寵溺笑容,只是像個吃到蜜糖的小孩,傻傻地笑著。
到底誰是愛情的狩獵者? 如同迷霧般包圍著兩人,一同前往天台。
仰望著這個星空,美景讓兩人不禁呆愣在那,也是兩人運氣好,繁星天際的夜晚其實在大城市不常見,今天沒下雨,空氣又清晰,自然能看到如此星空。
羅之佑像個孩子似的往前跑了幾步,實際上他就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大大張開雙臂,想要擁抱著天空,大聲尖叫著,而反倒喬希則是安靜地把畫架放下,開始用畫筆在畫上勾勒出眼前的身影。
而在很久以後,久到兩人在大學畢業同居後,羅之佑也沒法忘記,當他一轉頭,看到眼前人的場景,星夜在她面前彷彿失去了光芒,如同背景般托襯她,就像第一次看到喬希的笑容一樣,她在看畫,而他在看著她。
「喬希。」少女抬頭,疑問的道聲「我喜歡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嗎?」心臟不由地跳快,臉上帶點幾分燥熱,羅之佑並沒有說交往,而是說在一起,他認為交往只是個形式,而再一起,是一輩子。
雖然現在離一輩子很長,但他只想要與眼前的少女共度時光。
「即使,大家都說初戀是沒有結果呢?」喬希放下畫筆,走向他身邊,而羅之佑也知道她的心意,手輕輕地環抱著她。
「那我就讓過程長點不久得了?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即使我現在只有十五歲,我也想跟你一起度過二十五歲、三十五歲。」
「是嗎......」喬希臉上泛著紅暈,也伸出雙手回抱他「那就一起走吧。」
羅之佑沒有看到,喬希原本充滿夜空的畫上,用黑色的色彩,畫出一名少年抬頭仰望的場景,如同被拼起的拼圖,找到了丟失的那塊,原來就在一直就在身邊。
在少年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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