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花嫁 - 13

我和左羽燎偷偷摸摸的跟隨著宇蒼陌他們，直到他們進入了一個高檔餐廳。

「我不要跟了，放開我！」我掙扎著想離開，卻再度被左羽燎抓了回來。

「別走啊，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呢。」他壓著我的頭笑嘻嘻的說著，「服務生帶位，我們兩個人。」

「先生小姐，請進。」

「我都說了我不要……」我瞪著左羽燎，這臭傢伙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

「不是說了請妳吃晚餐嗎？快點點餐啊！」他撐著下巴笑著看我，任由我瞪著他。

唉……算了，趕快吃完趕快回去。

這間餐廳是採取包廂式的中國料理，而我們和宇蒼陌那桌隔了一面紙窗的距離。

「我要這個、這個跟這個！啊，還有這個！」我點著菜單上最昂貴的菜，既然左羽燎說了要請我，絕對要吃垮他啊！

「喂，妳這隻矮腳豬吃的下這麼多？」左羽燎聽見我點了那麼多似乎有點驚恐，「我是不怕付不起，不過妳這食量……」

「怎麼樣！還不讓人吃啊？」我哼哼了兩聲，喝著奶茶。

左羽燎把耳朵貼在我身後的牆上，似乎很專心的聽著宇蒼陌他們說話。

「他們有講話嗎？」我試探的問。

他向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妳不是不想知道嗎？乖乖吃妳的就夠了。」

我一邊咬著雞腿，一邊不甘示弱的把左羽燎撞到一邊，既然都來了怎麼可能不聽啊！

「……是這樣，情況不太樂觀。你也知道我爸是你母親的私人醫生，他最清楚狀況了。」白妶的聲音有點模糊。

「沒有其他方法嗎？」是宇蒼陌的聲音！他們在談論宇蒼陌的母親嗎？

「嗯，目前只能靜觀其變，都已經這麼多年了……」白妶停頓了一下，「肇事者也還沒找到吧？」

「嗯。」

「這樣啊……」

框榔——

左羽燎突然打翻了桌子上的蔓越莓汁，鮮紅的液體滴滴答答的從桌角滴落。

我捕捉到左羽燎臉上似乎有過驚慌的表情，但瞬間就消失了。

而宇蒼陌他們似乎注意到了我們這桌的躁動，停下了談論，開始安靜的動起碗筷。

「欸……你沒事吧？」我用氣音小聲的問著左羽燎。

「我能有什麼事？算了，我出去抽根菸，妳先吃吧。」他有點匆忙的起身。

「噢……」又抽菸！左羽燎這傢伙真的是勸不聽耶。

見左羽燎離開後，我一個人扒著飯，迅速的就把桌上的餐點清空了一半。

啊啊……好飽好飽！

「我們走吧。」隔壁桌的白妶突然開口，接著是他們起身離開的聲音。

欸！？這麼快就走了，左羽燎還在外面，糟了！

正當我在思考要不要出去把左羽燎拉走的時候，突然間聞到了空氣中有著一股燒焦味。

「嗯？是錯覺嗎？」我努力的嗅了嗅。

碰——

餐廳內有著重物倒下來的聲音，接著是漫天的濃霧遮蓋住視線，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發現餐廳內燃起了熊熊大火。

「快逃啊！著火了——」餐廳裡有人尖叫道，眾人開始往餐廳外跑。

我站起身想趕快逃跑，卻看見角落有一個小男孩站在原地哭泣著。

「你沒事吧？」餐廳內因為失火而響起的警鈴聲和人群的尖叫幾乎快要淹沒我的聲音。

「嗚嗚……嗚嗚嗚我的腳好痛……我走不動了！」小男孩大哭著，「我和媽媽走散了，又跌倒……好痛好痛……」

我摸著他的頭，把小男孩背了起來，「我帶你出去，我們走……」

說完，餐廳天花板上的柱子掉了下來，擋住我的去路。

「咳……咳咳……救命啊！」我大叫著，希望外頭的人可以聽見我的聲音。

但聲音卻被周圍的吵雜聲淹沒。

「奇怪，黎妍霏那個笨女人呢？」此時，站在餐廳外頭的左羽燎不安的看著慶幸逃出來的人群，卻沒有發現那個矮個子。

是先回家了嗎？不對啊，照理來說就算回家也會通知一聲的。

難不成還在裡面！？

看到走出餐廳的宇蒼陌，他一手攙扶著白妶。而白妶的小腿似乎受傷了，走路有點緩慢。

注意到了左羽燎的宇蒼陌看了他一眼，就要轉身離開。

「喂！」左羽燎走過去喊住了對方，「你有沒有看到黎妍霏那傢伙？」

黎妍霏？她也來了？

「她在裡面？」宇蒼陌看著左羽燎問道，話語中充滿了擔憂。

「我不確定，但我沒看見她出來……喂！」聽見左羽燎這麼說，宇蒼陌把白妶交給了左羽燎後就逕自的衝進了火場。

「先生，裡面很危險啊！」看見宇蒼陌就這麼衝進了火場，眾人陷入了一片混亂。

「宇蒼陌！」白妶驚慌的大叫，差點跌倒而被左羽燎扶住。

宇蒼陌就這樣沖進去了！？左羽燎緊張的看著火場裡。

黎妍霏……妳這個白痴，千萬不要出事啊！

大火裡，我漸漸看不到視線。呼吸急促的很，就快要缺氧。

我懷裡緊抱著小男孩，一邊祈求大火快點熄滅。

快沒有意識了……快撐不下去了……

好難受，渾身燙的令人難受，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但是如果死了，就可以去找媽媽了……

「黎妍霏！」模糊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快要睡著了，讓我閉上眼睛吧——不想再去擔心那麼多事情了，真的好累。

什麼都不要去想了。

「醒醒！」有一個人拍拍我的臉頰，聲音裡充滿了擔心。「黎妍霏！我是宇蒼陌！」

——是宇蒼陌？

他為什麼在這裡？他不是走了嗎？為什麼會……

「你為什麼要回來……」我虛弱的問他。

宇蒼陌的紅色眼睛裡有著滿滿的擔憂，「別說了，快點扶住我，還有抓好那個小男生，我帶妳們出去。」

為什麼……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了宇蒼陌，看到朦朧中他拼命的拖著我們出去。

一塊燃燒的木頭掉了下來差點砸中我，他伸出手臂替我擋住，手臂上留下一塊傷痕。

「你的手……」我緊張的大喊，「咳……咳咳……」

「沒事，我沒事。」宇蒼陌的額頭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快到了，撐著點！」

等我們終於走到了門口，眾人看見了早已被濃煙薰到焦黑的我們，覺得不可思議。

「小凱！」似乎是小男孩的母親大喊著，跑過來抱住了小男孩，「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兒子，嗚嗚嗚……」

宇蒼陌看著團圓的母子，露出淺淺的微笑，然後下一秒就全身無力的倒在地上。

「宇蒼陌！宇……」我緊張的呼喊著宇蒼陌，卻發現自己也雙腿無力，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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