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花嫁 - 09

「欸欸，聽說了嗎？謎月樂團今天下午會來華苑廣場表演耶！」

下課時間，教室內的人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謎月？好像是宇蒼陌那個樂團來著。

算了，別想那麼多，黎妍霏！我必須和宇蒼陌保持距離，最好是不要有聯絡，這樣對誰都好。

「妍霏，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廣場看表演啊？」漪函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興奮的道：「陪我去嘛——」

「妳找裴曦她們啦！我、我不舒服！」我心虛的說。

「不舒服？真的假的？我原本還想說請妳吃廣場附近的草莓起司聖代耶，既然妳不舒服就算了。」

聖代！？

「妳是說那家很難排隊、很難搶的聖代？」

「嗯哼。」

「妳預約好了！？」

「嗯哼~」

呃……

「啊哈哈突然身體又好多了呢，下午我陪妳去吧？」說完，我默默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番。

我這個為了食物妥協的卑微女人……可惡啊！

於是下午我們兩個就去吃了聖代。果然女高中生的日常就是要充滿甜點啊~

「妍霏，妳覺得嚴獄杰這個人怎麼樣啊？」坐在我對面的漪函戳著手中的巧克力聖代，一口都沒動，似乎很鬱悶。

「他？我跟他不怎麼熟耶，不過雖然看起來像小混混，但說不定意外的很專情？」我說。

想起嚴獄杰一看到漪函的時候的表情，想想都覺得好笑……

「專情……嗎？」她喃喃自語。

「妳啊，是不是還在因為國中那傢伙難過啊？真是的，說高中就是要談戀愛的人不就是妳嗎！該走出來了啦！」

「妳也覺得我應該走出來了嗎？」她看著我，似乎有點不確定。

「嗯嗯，既然妳還有愛人的機會，就不要放棄啊！」不要像我一樣，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沒辦法喜歡。

「大家好！今天我們隆重邀請到了最近最火紅的搖滾樂團——謎月！請各位掌聲歡迎他們的到來！首先讓我們的隊長白妶跟大家打招呼！」

「各位好，我是白妶——」

甜點店對面的廣場傳出了一個清冷的女聲，似乎是謎月樂團的白妶！也就是那個和宇蒼陌有誹聞的女孩……

「欸欸！他們要開始表演了！我們走吧？」漪函站起身拉住我，讓我完全沒有機會落跑。

「等一下啦！不要這麼趕，他們還沒開始唱呢！」我大喊。

「我要找個視野好的位置——好！就是那裡了！」漪函看著前面的人潮洶湧，決定放棄往人群鑽，反而把我拉到花壇上站著，因為比其他人站的高的關係，檯面上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這樣會不會太明顯啊？」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都來了沒關係啦！再說我們也沒穿校服出門，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

「大家好啊！我是蕭！」麥克風輪到一個有點外國腔的金髮少年發言，似乎是謎月的貝斯手。

「我是沈連懁，各位好！」另一個黑髮挑染的男生打著招呼。

我看了一下台上，總共站了四個人，宇蒼陌還沒來……奇怪？

這種重要場合他會缺席嗎？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們的沉默鼓手——宇蒼陌也到場囉！輪到他和各位粉絲打聲招呼！」主持人說道，一邊把麥克風拿給似乎是跑著過來的宇蒼陌。

宇蒼陌接過了麥克風，走到其他幾人身邊站定，環視著四周，最後把目光掃到我身上時似乎有點驚訝。

「我是宇蒼陌。」

說完，他把麥克風還給了主持人。

一聽到宇蒼陌有磁性的嗓音，全場瞬間high到最高點，底下傳出了女生的尖叫聲：「宇蒼陌！宇蒼陌！」

「咳嗯，我們的沉默鼓手還是一樣惜字如金呢！」主持人似乎也有點被宇蒼陌的美顏勾走了，過了一下才開始說話。

「接下來，就把場地留給我們的謎月樂團！他們即將為現場演出最新單曲《從今往後》！」

底下一陣鼓掌聲，台上的眾人站定了各自的位置。主唱白妶站在最中間，而宇蒼陌坐在最右邊，手裡拿著鼓棒，他的眼神專心而沉穩。

而我注意到了白妶——她有著一頭烏黑的及胸長髮，眼睛是紫羅蘭的顏色，眼尾勾勒著紅色眼影，外表清冷而美麗，像及了高嶺之花。

和宇蒼陌……很般配。

鼓聲響起，貝斯跟電子琴的配合簡直一流，前奏就已經讓全場嗨了起來。

「不要再說我們不適合，感情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還要我們的從今往後，從今往後……」白妶的歌聲就像是在銀月的礁石上的賽任，美麗帶點沙啞的嗓音搭配著冰冷的氣息，連尾音都有著特別的味道。

「那個白妶本人也太美了吧！而且超好聽欸，我整個粉上謎月了！」漪函在一旁興奮的跟著現場搖擺了起來。

「從今以後我要你只看著我……Hey baby不要試著逃離，因為你已經無法抗拒——」

我看著檯面上的宇蒼陌，好像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專心、一心一意的想要把表演做到最完美，我看見他眼中的熱情，他是真的很喜歡表演。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感覺自己跟他之間好像隔的不只是一個舞臺。好像是更遙遠的——不同世界一樣。

我只是沒有想到也許他也會露出那麼開心的樣子。

但為什麼心情卻有點奇怪呢？莫名的。

「漪函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我說完，還沒等漪函回我就跑開了。

一直以為自己說不定只是因為小時候的約定而無法放下他，可是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是真的打從心底的喜歡他，甚至比我想像的喜歡還要更加的深——

也許我沒有辦法那麼容易就放下他……

「霏霏，好女兒！今天要回家一趟哦，和左家一同用餐，順便見見妳的未婚夫小燎。」手機突然傳出通知聲，我點開一看，發現爸爸傳了賴給我。

左羽燎……

想起左羽燎，我對宇蒼陌的感情便馬上壓抑了下來。我明白自己不能夠這樣。

///

左家。

院子裡聚集著各種上流社會的菁英，在左家的游泳池旁舉行著派對。

我穿著淡黃色的小洋裝走進來，接過服務生遞給我的果汁喝了一口。

不遠處的爸爸看到我，便招手讓我過去。

「霏霏來啦？來跟左先生和左夫人問好！」

「左先生、左夫人好，我是黎妍霏。」

「呵呵，別那麼客套。以後就是親家了，小霏也叫我爸爸就行了。」左先生有點嚴肅的臉笑了起來，可以說是皮笑肉不笑，畫面很不協調。

看著左先生身旁的棕髮女子——也就是左羽燎的母親，她向我微笑點頭，我也向她點頭。

看起來很溫柔呢……

「嗨，妳來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頭頂上響起，我抬頭一看發現左羽燎就站在我身後，手裡拿著酒杯。

「你這小子，跑去哪裡鬼混了？」左先生似乎有點不悅左羽燎的輕浮態度。

爸爸一看到左羽燎，便開口：「哦這就是小燎？你好你好，我是——」

「黎先生你好，你就是小霏的爸爸吧？初次見面。」左羽燎說完，居然摟住了我裸露出來的肩膀，讓我一時措手不及。

「嗯？你和我們小霏早就認識了嗎！？」爸爸似乎有點驚訝左羽燎對我的親密舉動。

「啊啊，前幾天認識的，我是她大一屆的學長，我們意外的很投緣呢~」左羽燎笑著，突然看向了左先生，「還真是感謝我老爸給我“安排”了這麼棒的未婚妻，那麼我就帶著小霏去附近逛逛了，黎先生、母親、父親，我們先走了。」說完，他便拉著我離開。

「欸欸？」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拖走了。

左先生則是皺著眉頭，看著我們兩個離去。

「一杯威士忌。」

「喂！你幹嘛啊！」我被左羽燎拉著走出左家，他把我帶進了一家酒吧裡，自顧自的坐在吧臺邊，也不看我。

「幹什麼？難道妳想待在裡面繼續尷尬嗎？」他看了我一眼，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對了，妳喝什麼？點杯果汁吧。」

「我……的確是想出來沒錯啦，因為感覺很悶，我不喜歡那種尷尬又窒息的感覺，很壓抑。」我說著，接過服務生端上的果汁。「欸對了！你別喝那麼多酒啊，明天還要上課。」我提醒他。

他挑著一邊眉毛看我，「妳就這樣跟著我出來了，難道不害怕我對妳做什麼嗎？」

我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又喝了一口果汁。但怎麼感覺這個果汁喝起來特別甜，還有點飄飄的感覺呢？

「你敢對我做什麼我就告死你！」想了一下，我還是對他下了一個通牒。

聽見我這麼說，他噗的一聲把酒噴了出來，然後開始狂笑，「什麼啊，妳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哈哈哈——」

「我很認真！你別對我亂來哦！」我緊張的大喊，感覺身子越來越飄了……然後我朝著他的方向一歪，好像趴在他肩膀上了。

「喂，妳幹嘛？」左羽燎似乎有點嚇到。

「黎妍霏？」他又喚了喚我。

「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把我帶出來……」我嘟囔著。

「妳快點起來啊！」

「……」

「喂！」

我已經迷糊到沒有辦法回答他了，只能緊抓住他的手臂支撐著自己。

「怎麼回事啊？」左羽燎不解的看向服務生，見服務生回答：「小姐喝的是3%的水果酒，我們沒有供應純果汁。」

左羽燎聞言，看向已經掛在他肩膀睡著的我，「太快了吧……好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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