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魔與英雄 - 夢想

夢想

Aug 1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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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調色盤掉到地上，顏料沒有灑出來，有的是為空氣帶來的震動。

翻過來的調色盤上，是乾掉的顏料。

「我的老朋友，他啊，很喜歡幫助人。」老人沒有撿起調色盤。

「從我認識他開始，就被他迷人的作風吸引了，我不知道他熱心助人的原因，但我知道，他的骨子裡，藏著對夢想的執著。」

那天，是我初次問爺爺如何成為英雄，也是最後一次，從那之後到現在我都沒有去問過他。

「他肯定以為比賽落選了吧，他會對他的失誤，以及他因為沒有幫到我的關係，而愧疚。」

我不敢去問我爺爺，我的記憶仍舊模糊，我只知道，我覺得爺爺說的太難懂，以及爺爺跟本就不知道英雄是什麼，聽他說完一長串後，我賭氣離開。

「殊不知這全都是因為我可笑的自尊心造成的，我沒臉去見他。」

「他也不敢來見我，我也是，我們兩人就這樣等待彼此，我明知不可能再見，卻坐在這裡苦等，能陪伴我的，只有我老家的蕎麥麵，以及這間房子。我坐在這裡畫著不知名字的畫，它們甚至沒有被畫出來，也畫不出來。」

老人滔滔不絕。

「說不定我的出生，就是為了綠色而來，當見到綠色那時，就是我立下成為藝術家的夢想的時候，我盯著它，它也盯著我，我陷在夢想的泥淖裡，無法自拔。我繼續這樣空想有用嗎？我繼續這樣堅持有用嗎？這樣有任何意義嗎？」

「都老大不小了，還這麼不切實際嗎？」

我有夢想嗎？那頂多是我想知道爺爺最後說了什麼，僅此而已，我不想成為那種奇幻式的英雄。

我忘了那些話。

我錯過了，沒錯，我錯過了。

我錯過了爺爺所說的話，我記得電視動畫的名字，這將成為線索。

那麼，只是想瞭解說話者說的內容，記得電視動畫的名字，不算不切實際的夢想吧？

想成為英雄，才是不切實際的夢想。

「我有時會這麼想，我是不是該放下我的夢。我活了一把年紀，度過光輝的那些歲月，也有過狼狽不堪，說到底，我為藝術奉獻的那些年，究竟屬於哪方？」

老人的夢想，是不切實際的嗎？

我的夢和他的夢。

我沒有答案。

老人茫然地平視窗外，在那裡，似乎有思考的終點，也有可能一無所獲。

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不應存在的時光。站在那裡的不是老人，而是爺爺的朋友，他和爺爺，正在共同畫著畫。

不是在桌上，而是在畫架上。

我想讓老人靜一靜。我默默起身移到門前，將手放上握把。

門卻突然開了。

「航平！」

門狠狠地撞上我的鼻頭，她衝了進來。

「怎麼了？」我摸了摸紅紅的鼻子。

「店員先生正在門口應付警察，他叫我們躲在這裡！」她急忙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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