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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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渴望過被喜愛，能夠得出「即使被厭惡也要走自己的路」這樣的結論往往都必須經歷過各種的挫折，真正能以那樣的姿態摘下終點旗幟的更是寥寥可數。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9S157MPu
假使有一個人，在任何情況、任何場合都能維持那樣的姿態，我想是一件非常令人欽佩的事，但人總是為了各種原因妥協，社會的處事法則便是如此，縱使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他人，我們依然會為了在乎的人們設法讓自己顯得柔軟。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ppXFylu1
如同舞蹈一樣，釋放多少力度又要展現多少柔軟都必須經過無數次的練習，我們拿著簡單易懂的指示，卻掩飾不了內心的茫然，正因為太過簡單了，反而令人無所適從。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unam0D63
十七歲那年我談了第一場戀愛，真正意義上的那種戀愛，不是躲在課本後偷偷觀察鄰桌的那種暗戀，也不是懵懂的一句「因為妳好看所以想要妳當我女朋友」，而是心臟會無法克制地加速，只消對方的一句話，世界便能因此成為天堂或者地獄。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su5wYuKb
愛是一種本能，但戀愛不是，然而年少的我們卻分不清那樣的界線，總想著你該如何如何地愛我，或者感受到對方的愛帶來了壓迫、疏離、灼燙、冰冷，各種超乎負荷的情緒冷熱之後，便瘋狂地質疑起這份愛情；那時的我們還不明白，任何一份感情的重量本就超出我們所能肩負的，於是在那樣懵懂卻又迫切渴望的年歲裡，我們因為愛而遍體麟傷，恍惚地以為愛的結局便是一種疼痛。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Z3jnwnaS
「我的初戀是一個很像金魚的人。」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fagFlf38
回程途中，男人不期然地說起這件事，也許是水族館的奇幻尾韻還未完全消散，又也許單純只是方才大量並且鮮豔的金魚襲擊了他的記憶。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s2qub1Uq
「她非常耀眼，不管在哪一種情況下，誰都會第一眼就看見她，我大概是太年輕了，還不知道所有美好事物都必須付出相應、甚至是更昂貴的代價，她需要悉心的呵護，需要恰到好處的氧氣量，就連投餵的飼料也會影響她披戴的色彩；她一直都是以那樣的姿態成長生活著的，周旁的所有人，無論懷抱著喜歡或者厭惡，都會小心翼翼地對待她，我像是一個無謀的闖入者，因為不理解她所在的世界，也沒有過度謹慎地對待她，她在我身上感受到了新鮮感，又萌生了想跳出水族箱的渴望，但終究我們找不到她適合棲息的水域。」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wxajRGJn
他說。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pyiWljfV
「我記得最後那一晚，她對我說，她當然找不到適合棲息的地方，因為她一開始就是人工培育出的金魚，她的起源，她的歸處，以及她的終點，都是一樣的。」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xuLd7d3g
「所以她回去了？」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7T4UwuIl
「沒有。」男人的笑容似乎有些慘淡，「她的呼吸已經滲進了長河和大海的氣味，水族箱裡乾淨的純氧讓她陷入深深的寂寞之中，幾年前她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對我說，她的一切選擇似乎都是不對的，我才終於意識到，我和她談的那一場短暫的戀愛，在她的水族箱留下了一道裂口。」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ykWLIxho
「但沒有人的人生是沒有裂口的。」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rRJPurHf
「儘管如此，我們也不會希望自己是留下裂口的那一個人。」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QjTnwesH
「我請你喝咖啡吧。」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xKpcLxzI
男人側過頭，眉宇間還殘留著淺淺的惆悵，我對著他揚起笑容。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o5TrwkAN
「找一間有賣愛爾蘭咖啡的店。」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tXKIGY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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