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妳!這麼一來就可以把吉娜最喜歡的食材換到手了!」早晨的日光下,潔西卡翻開瑪特蕾雅遞給她的背包,在光芒下她雀躍地朝瑪特蕾雅的臉龐綻放笑顏,在他們的身前是裝滿背包的銀霜花,閃耀的光澤猶如一整袋的飽食一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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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該做的,只是——吉娜到底喜歡吃什麼呢?」瑪特蕾雅好奇地蹲了下來,她湊近潔西卡的耳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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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的視線四處張望,她先確認吉娜不在附近後,才綻放出一副壞笑答覆:「是一種長在樹海裡面,被稱為『精靈果』的果實喔,她在小時候吃過一次後就無法忘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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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瑪特蕾雅輕摸過下巴,她略困惑地思考著精靈果的模樣,她從沒看過也沒吃過,對於這種果實可謂是陌生至極。但是一想到吉娜喜歡,瑪特蕾雅便覺得也罷,她平穩地笑著並站起了身子。然後她看著潔西卡問道:「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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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才剛回來嗎!不休息個一兩天嗎?」潔西卡的眉頭垂下,她的眼中幾分擔憂,望著瑪特蕾雅的神色就像是在關心自己的兒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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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瑪特蕾雅感受到眼中的關懷,她瞇起雙眼淡淡地笑著,稍微能懂當時賽莉亞的感覺了。於是瑪特蕾雅微笑著說:「那我稍微去七邱城內轉一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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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給妳,要玩得盡興喔!」潔西卡聽聞瑪特蕾雅打算休息才恢復微笑,她從腰中掏出幾枚錢幣,向前就遞給了瑪特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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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錢幣時,瑪特蕾雅在潔西卡的臉上看不見半點猶豫和不捨,甚至爽朗地笑了一陣後便背起背包轉身前去下一站工作。低頭一望,瑪特蕾雅手中的錢幣並不多,但是以七邱城內的環境而言是一筆不小的錢,她還想不到這相當於他們全家人一周左右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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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錢幣,瑪特蕾雅轉身走往七邱城內,一條狹長的溪流被蓋成運河穿過整個七邱城,瑪特蕾雅走過溪流上方的石橋,靴子踏過青苔與長在石縫中的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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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雪白裙擺的她遊走在藍天與綠葉上顯得尤其顯眼,微風從左側吹襲而過,瑪特蕾雅順著風望去,遠去是巨大的風車與尚未成熟的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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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凝望著風車,風車悠悠轉動,數十年來亦是如此,七邱城彷彿是一座時光被凍結的城鎮,在這裡度日幾乎讓瑪特蕾雅忘卻時間,更忘卻許多危險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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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去,瑪特蕾雅去到了田園前,她伸手輕撫青綠的稻葉,些許香氣與泥土的芬芳沾染上手,對瑪特蕾雅來說這既陌生又熟悉。視線向前,瑪特蕾雅在田園中看見了吉娜的身影,吉娜配戴著草帽,穿著樸素的連身裙與工作圍裙,手拿一根竹竿與網子坐在田野邊,口中哼著慢悠悠地旋律偷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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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妳在哼什麼?」瑪特蕾雅快步湊上前,她站在吉娜身旁低頭望著吉娜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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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名字的歌謠,是老媽哼給我聽的,她也不知道個首歌的名字。」吉娜閉上了雙眼,享受著迎面吹來的家鄉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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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聽聞不知道名字的歌謠,她感到相當在意,尾巴輕晃時不斷拍擊吉娜的背脊,這不禁讓吉娜本來放鬆的神色多了一絲苦笑。不過此景也讓吉娜明白了,瑪特蕾雅喜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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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歌謠、喜歡音樂與旋律,吉娜大致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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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邱城也有許多歌謠,要和我一起去找嗎?」吉娜緩慢地站起身子,她轉身朝瑪特蕾雅露出微笑,在日光下伸出手邀請著她。在吉娜溫柔的神色中,瑪特蕾雅看見的是一股對家鄉的熱愛,為此瑪特蕾雅沒有多想便握上了吉娜的手。見此狀吉娜接著說:「我們先去教會一趟吧,牧師通常記得最多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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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點頭答覆,隨後吉娜緊握住她的手,走在瑪特蕾雅的身旁朝著七邱城的小教堂前進。走在田野間的吉娜顯得十分平凡,她的身上還有一股淡淡地泥土於植物清香,高大的身影此刻不給人壓迫感,反而與環境融為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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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側顏望去,瑪特蕾雅看見了吉娜放鬆地微笑,她熱愛自己的家鄉,這是無庸置疑的。只是瑪特蕾雅還不明白,吉娜對於瑪特蕾雅待在七邱城的事情是怎麼想的,為此她偷偷地觀察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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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去到了七邱城的小教堂,由石造的教堂建設的樸實無華,幾面簡單的玻璃窗與拱門,內裡則是簡單的祈禱室與神像。神父站在桌邊教導七邱城的少數幾位孩子學習識字,看見身為刻奧斯的吉娜進到教堂時,他的臉上也沒有半點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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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小姐,今天也來禮拜嗎?」神父抱著一本神典,他望著吉娜與瑪特蕾雅露出微笑,平易近人的模樣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威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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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今日想來向神父詢問一些關於七邱城流傳的歌謠。」吉娜用手搭住瑪特蕾雅的肩膀,她咧嘴一笑透露出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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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神父才轉眼注意到了瑪特蕾雅,刻奧斯的角、野獸的耳朵長在頭的側邊、裙子下還有一條細長的龍尾巴,常人都會感到存疑的。但是神父仍然保持著微笑,他回頭看了眼孩童們的學習狀況後說:「我十分想與兩位分享,但是請稍等我幾個時辰,孩童的學習結束後我便來為兩位指點迷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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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吉娜爽朗地答覆,隨後她回眸朝瑪特蕾雅笑著接續:「既然這樣,我先帶妳去我最喜歡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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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連忙點頭答應,更是期待地止不住尾巴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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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優閒的早晨中離開教堂,沿著青綠的小徑走往森林,位在七邱城外的森林生長著許多適合製作成家具的樹木,且林地中陽光明媚猶如仙子所居住的森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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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踏過了蔓生的草葉,她的靴子在草的刮動下沙沙響著,腳邊的蘑菇躲著陽光靜靜生長。一旁騷動的草葉中藏著幾隻兔子,兔子的耳朵豎起,專注地望著瑪特蕾雅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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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火光在森林中飄渺,許多動物都聚集在瑪特蕾雅與吉娜的周遭,吉娜雖有注意到,但她僅是專注地前往自己許久未去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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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娜眼底,森林的小徑令人熟悉,兒時插在森林內的小木樁仍在原地、在日光下她還能看見年幼的自己在森林中奔跑、沿著兒時的背影前進,吉娜穿過了無數蔓生的樹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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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叢後陽光絢爛地射入眼簾,在山丘地的頂端是一個斷涯,斷涯上蔓生著一片五彩繽紛的花田,一面白色的木樁隔開了斷涯與花田,朝斷涯外一望是廣闊無邊的湖泊與遙遠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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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雪山與藍天形成一線,幽靜的白雲在天上緩慢飄去,舒適地春風揚起些許花瓣與花香,眾多蝴蝶在空中飛舞歌頌著春日的美好,吉娜望著蔚藍天際不禁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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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自己,曾在這裡與空氣朋友一起玩,吉娜總能記得自己曾經想成為的不是騎士,反而是從認識了七邱城的人們後才想成為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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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穿上禮服、抱著鮮花、受他人寵愛地活著……那麼誰想要拿起武器與人死鬥呢?吉娜的眼睛閉上了一半,一向充滿精神的臉孔如今也浮現出了一絲疲態與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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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七邱城看似和平,但是吉娜知道外面有多混亂。在遙遠的北邊,騎士與士兵們還在天天與死亡搏鬥,困於和魔族的戰爭之中無法抽身。在遙遠的別處,許多人們還在與魔獸已命相搏,為了生存而舉起武器奮戰。在最為陰森灰暗的地方,傳說中的獵人們還舉著武器與被稱為災害的巨獸死命拚搏,四處都在流血,血早就流成了一條名為歷史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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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邱城不過是幸運了一點,尚未被捲進一場巨大的災害中……想至此,吉娜便對於自己沒能成為騎士的弱小感到自我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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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說著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護七邱城,但是吉娜自知,真發生了什麼,自己真有能力力挽狂瀾嗎?答案她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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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風景固然美麗,但是吉娜總感覺她也很容易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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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著火、黑煙升天、哀嚎聲四起、湖泊染成血色,這並無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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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頭深鎖,擔憂像是蛇一樣盤踞在心頭,曾經自己的放鬆之地,在自己長大後仍無法在此感到放鬆。見過戰場、見過殺戮、知道武器的使用方式之後,她無法再回到一個單純的農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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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是個戰士,也只能是個戰士,因為她見過了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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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瑪特蕾雅望著吉娜的側言,她感受到了一股不安與痛苦,瑪特蕾雅不明白吉娜擔心的是什麼,為何在家要感到擔憂?因為瑪特蕾雅不知道近在眼前的故鄉也會滅亡、也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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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卻看得太多,城鎮被燒毀,街道起火鮮血奔騰,馬蹄踐踏泥土地面,戰鼓齊鳴,人們吼著千思萬緒向前奔竄尋求光榮與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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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那時的她只是個在校的見習騎士,她仍明白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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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在鼻腔環繞,一旁有戰友的斷枝殘骸,象徵軍隊精神的戰旗被折斷落在地面上,輸了後便慌亂逃跑的風景……這一切她都沒有告訴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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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一抹烏雲飄來,天氣不定的春日天空飄起了陣陣雨水,吉娜的視線與變得陰鬱的天空同樣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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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經歷過戰鬥的人,會害怕戰鬥,吉娜如今熟知了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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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吉娜沉浸於自己的心頭之苦時,森林傳出一陣騷動,驚雷聲一響兩頭巨大黑影竄出了林子。轉瞬間,吉娜與瑪特蕾雅轉身望去,兩個黑色的影子呈現著馬匹的模樣,雙角的黑馬用上鮮紅的眼眸死瞪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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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名為雙角馬的魔獸,性格凶暴,雖能馴服當作坐騎,但是牠只會給不潔的少女騎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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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吉娜第一時間想的不是馴服與危險,而是這裡不該出現魔獸,且這一陣子在城鎮周邊已經出現了第二次魔獸,這非常不平凡。吉娜為此瞪大雙眼並立刻將手伸向身後,可這一瞬間她才驚愕地發覺手上沒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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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一起打倒他們!」正當吉娜困於驚愕時,反倒是瑪特蕾雅神色鎮定地朝向雙角馬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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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聽聞一聲令下,吉娜總感覺非常不適應,她連忙回首望著雙角馬——對手也正兇惡地瞪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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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吉娜下定決心,兩頭雙角馬直竄而上,奔騰的模樣就像是在逃離某種事物一般,瑪特蕾雅確實地感受到了雙角馬的內心恐慌,唯獨吉娜沒能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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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見尖角與馬蹄朝自己橫衝直撞而來之際,吉娜的身子比起思考更先作動,沒有華麗技巧與高超武藝的她最可靠的便是肉體。吉娜沒有退開,她張開雙臂正面用手扛住雙角馬的撞來的身子,巨力衝擊之際揚起一陣狂風,花瓣與吉娜的長髮在斷涯前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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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掌緊抓著雙角馬的顱骨,鮮紅的眼眸相互瞪視,吉娜的手臂出力之時肌肉爆出青筋,她扭身大聲吼叫並且將雙角馬從花朵上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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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啊啊啊!」手臂使力一甩,吉娜將雙角馬扔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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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飛出去的雙角馬不過是離地了些許距離,牠滾了一圈後卻因此摔倒在地,尖角撞擊地面沒有半點損傷。吉娜不用看都知道這點攻擊對雙角馬來說構不成大傷害,沒有武器的她更是沒法有效地打擊眼前的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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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吉娜所料,雙角馬很快立起身子,踢動蹄子時周遭奔騰出一陣魔力,眼看不妙之下吉娜徑直衝向雙角馬,在魔法發動之前一拳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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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沉悶地重擊聲響起,吉娜一拳打在雙角馬的頭上,沉悶得拳頭令雙角馬的身影退了一步,但是一抹紅光直頂而上。吉娜嚇地翻身閃過雙角的頂撞,她看就知道這被頂到肯定開腸破肚,所幸吉娜翻到了雙角馬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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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抓住對方的角難以找到平衡,無奈之中她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賭一把,扭身便騎到了雙角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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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瑪特蕾雅的身上濺滿了腥紅的血,她一拳打碎了雙角馬的顱骨,然後抬頭面向吉娜準備去救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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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卻看見吉娜安穩地騎在雙角馬身上,雙角馬還隨之回歸平靜了,這麼一騎似乎真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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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知道其含義的瑪特蕾雅呆愣在原地,震撼地尾巴的火焰熄滅了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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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反應過來的吉娜臉色鐵青,她用十分尷尬的笑容面向了瑪特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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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還真不是純潔的傢伙,這麼一騎便曝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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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吉娜?」瑪特蕾雅的眼睛睜得比幼貓還要圓,她結結巴巴地開口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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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的面色一紅,騎在雙角馬身上的她面色紅潤,她主動撇開視線迴避與瑪特蕾雅的目光交鋒,這反映令瑪特蕾雅更加意識到事情不假。獨角獸只讓純潔的處女騎乘,雙角獸則與之相反,但是瑪特蕾雅實在想不到吉娜有那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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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困惑地在草地上摩擦著,沾滿鮮血的龍爪被瑪特蕾雅用來搔下巴,她直盯吉娜的身子陷入深深地困惑之中。到底是什麼時候?從何時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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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我……我確實有經驗,同性經驗的部分。」吉娜背朝瑪特蕾雅激動地喊道,在大雨的沖刷下她的長髮濕透,衣服也因為沾濕而顯得有些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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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瑪特蕾雅回首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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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與賽莉亞莫不是有某種關係?說到同性的房事……瑪特蕾雅的面色一紅,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當作事情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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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去吧……」吉娜遲遲不敢直視瑪特蕾雅,她在雨中輕聲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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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那個回去沒問題嗎?」正當吉娜忘記了跨下的雙角獸時,瑪特蕾雅回首指著雙角獸綻放苦笑。這時吉娜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低頭望著跨下的雙角獸,要是騎回去全城都知道她怎麼了,為此吉娜趕忙跳下雙角獸,回首望著瑪特蕾雅自嘲道:「我可真笨!丟下牠以後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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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尷尬地用點頭當作答覆,兩人便保持著一個尷尬的距離朝七邱城走回去,但是雙角獸死死地跟在吉娜身後,這讓吉娜走不過幾步便感到了龐大壓力,她神色羞愧地回首瞪著雙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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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現在後悔極了,當年和賽莉亞發生了關係真把現在的她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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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吉娜都在使勁驅趕雙角獸,直到她舉起石子猛砸對方的腦袋才趕走了雙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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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地返回七邱城,抵達城內的道路時天色已經遁入昏暗,陰雨綿綿下僅有瑪特蕾雅尾巴上的火焰是些許溫暖,他們一齊躺在了田園旁的泥地上,滿身泥濘地放鬆身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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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沒想到長大後還可以把自己搞得那麼狼狽阿。」吉娜朝著雨水伸出手掌,白色頭髮楞是被泥土染成了棕色,在青綠的麥田間她放聲大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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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回憶底,自己上一次在家鄉玩得那麼狼狽是六歲的事情,十年前的往事飄上她的心頭。當年的自己喊著想要吃精靈果,便朝著森林跑了出去,結果弄得一身狼狽的泥土還受了點傷,回去後被潔西卡訓斥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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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覺得很愚蠢的往事在如今的吉娜眼底都是幸福的一角,她歡快地笑著,也是自那之後她便不再提精靈果這一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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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天頂浮現出一抹冷月,吉娜直視著冰冷的弦月,她喜悅從天上灑落的月光,就像是她的血脈在指引她前路,指引回到名為七邱城的家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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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鄉做了蠢事,彷彿沒能成為騎士一事不再那麼重要,這令吉娜稍稍瞇起雙眼感嘆地垂下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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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或許我應該當個農民,而非騎士,是嗎?」吉娜望著天上的雨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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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吉娜是個很棒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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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吉娜想聽見同意的答案時,一旁的瑪特蕾雅卻給了她一個與她所想完全不同的回答,這令吉娜驚訝地回首望向瑪特蕾雅。她看見了金色眼眸猶如太陽般炙熱地閃耀著,尾巴抬起舉向天際亮著耀眼如旭日的光彩,瑪特蕾雅的雙眼此時猶如朝日般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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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是半精靈也不是瑪爾托斯,現在的吉娜能感受到瑪特蕾雅心底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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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她的盾牌不是最堅固的盾、她的槍不是最銳利的槍、她不是真正的騎士,瑪特蕾雅從不懷疑她,因為她是自己最好的夥伴。單單這種心念便讓吉娜再次放聲大笑,笑聲在田園中迴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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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聲之間吉娜的臉龐略紅潤,她驟然翻上騎上了瑪特蕾雅的身子,這一瞬間瑪特蕾雅嚇著了,耳朵炸毛之餘雙眼還瞪大地像是幼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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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吉娜?」瑪特蕾雅連忙開口,慌亂的語氣中有一絲害羞,她的臉龐也隨之紅的雨蘋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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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麼誘人可是會被吃掉的喔?」吉娜細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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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瑪特蕾雅想仔細觀察吉娜的臉龐,然而背光的吉娜臉部昏暗,瀏海垂下更是難以觀察她的神色,瑪特蕾雅僅能感覺到一股欣喜與未知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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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膩、溫暖、像是絲綢一樣緊緊地包覆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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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不開這種玩笑,我們回去吧!」吉娜用手輕撫過瑪特蕾雅的胸前與鎖骨,長繭的粗糙手指所接觸的是細嫩且毫無傷痕的雪白肌膚,就像是在撫摸一個柔弱的少女一樣。但是吉娜沒有解開瑪特蕾雅的衣物,而是起身笑著說道,順勢轉過身子不讓瑪特蕾雅觀察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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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坐在地面上的瑪特蕾雅面色紅潤地用手壓著裙子,她想觀察對方的正顏,卻僅能看見吉娜背朝自己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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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瑪特蕾雅在春日中印象最深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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