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出了上官府,溫予令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的一層汗。
關子騫忍不住低聲道:「這也來得太突然了吧,簡直……簡直是天降鴻運!不對,是予令你祖父的善舉報到了你身上啊!」
「我的運氣第一次這麼好……」溫予令遲疑道,說完之後自己卻愣了愣,心中默念:不,或許並不是第一次了,他能遇見關子騫和俞放舟,也算是運氣很好吧!
俞放舟拍了拍他的肩,「既有貴人相助,又是他執意要幫,那便讓他幫吧,他打著報恩的名號,你又不會虧欠他什麼。明年會試,我陪你一起去!」
關子騫趕緊附和道:「我也去!予令別丟下我。」
溫予令看著兩人認真的神情,心頭一暖,想起老先生和上官大人的寄望,終於下定了應考的決心。他朝兩人笑了笑,輕聲道:「好,到時候我們一起進京。這段時間,又要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關、俞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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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地方出了個舉人,消息很快就傳遍暄河城大街小巷,回到暄河城,鄰里皆來拜訪祝賀了好一番。好不容易人潮散去,溫予令走進屋內,拿出了家中藏書和在暄州主城買好的幾本論策經典,開始了他這一年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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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予令這幾天幾乎都沉溺於書籍之中,廢寢忘食,幾乎沒時間好好吃飯。這樣關子騫和俞放舟都感到擔憂,結束各自的工作後,便忙往溫予令家中趕。
「予令,你不能這樣餓著自己。我去做飯。」俞放舟說完,便理所當然的走向廚房。
關子騫卻道:「我已經先買好酒樓的飯菜過來了,予令吃這些就可以了。」
俞放舟聞言停住腳步,看向關子騫手上提著的食盒,挑了挑眉,「哦?真是難得。你準備的是一人份吧?你吃不吃無所謂,我倒是也要吃。」
「這裡是予令家,你要吃為何不回自己家就好?」
「那你送完飯食,也可以離開了吧?」
溫予令叫停兩人,「別爭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可是這裡就一人份,怎麼夠?我還是在去做些飯菜吧,這酒樓食物油膩,多吃也不好。」俞放舟再次走向廚房,「不過我只準備予令你的。」
關子騫臉色不太好看,竟然也跟著走向廚房,「我也做飯……」
「可是子騫你不是不會做飯嗎?別勉強……」溫予令勸道。
「我學!」關子騫咬牙進了廚房。
「你願意學,我還不願意教呢。」俞放舟說道,手邊已經熟練的切著菜。
「誰要你教?我自己來……」關子騫逞強道,卻見俞放舟乾脆俐落的放開手邊備菜,「好啊,你來。」
於是小小的廚房裡,俞放舟就這樣雙手抱胸站在旁邊,饒有興致地袖手旁觀,看著關子騫和鍋裡的菜展開殊死搏鬥。關子騫咬牙切菜,一開始還能維持鎮定,可當他發現自己切出來的菜大小不一,鍋裡的油開始亂炸,他的表情也開始變了。一下是差點就不小心切到手,一下是菜下了鍋猶豫要不要翻炒,下一瞬被油煙撲得嗆了後退兩步……溫予令擔心地扒著門框悄悄觀察,竟然還直面了爆破現場。
「……」關子騫臉色暗沉,浪費了許多食材,終於是好不容易出了一盤菜,看上去卻是老黃焦黑,非常糟糕。
俞放舟原本很有風度地沒有嘲笑關子騫,只是在到關子騫被油煙嗆得連退三步時,還是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等關子騫炸完廚房,換俞放舟開始做飯,動作行雲流水,不言不語,沒給眼神,卻讓關子騫一下明白了什麼叫自取其辱。
菜品成色如此,可想著浪費了這麼多食材,關子騫端出去也不是,倒掉也不是,進退兩難了一陣,溫予令主動走出來端走他手上的菜,「子騫好厲害啊,真的做出了菜,我幫你拿出去吧!」
「凡事都有第一次,別太灰心。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溫予令小聲勸慰道,對關子騫笑了笑,瞬間掃平了關子騫心中鬱悶。
不久後,俞放舟也端著飯菜出來了,香味色澤讓人食指大動,餓了整天的溫予令聞到這味道,肚子小聲的叫了叫。
俞放舟笑著幫他拉開椅子,「予令餓了吧,快吃吧。」布菜之時,把關子騫炒的那盤老菜擺得遠遠的。對比之下,關子騫本人倒是恨不得自己那盤菜直接掉在地上。
溫予令吃了兩口俞放舟夾來的菜,莞爾道:「放舟的手藝一直這麼好。」
「普通而已,獨身一人居住總要學些生活技能。我記得予令你也會做飯,等你考完以後,有時間也做給我嘗嘗吧?」俞放舟輕鬆的笑道。
「那有什麼問題。」溫予令看了看遠處關子騫的那盤菜,想著不能冷落了關子騫,便也伸手去夾。在俞放舟和關子騫略帶驚訝的目光下,溫予令咬下那焦黑的菜,然後——
溫予令放下了筷子,尷尬的笑了笑,那條老菜靜靜躺在飯碗裡,像是在訴說它恥辱的一生。
俞放舟用了些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笑出來。關子騫剛好起來的臉色又黑了,不信邪的夾了一條,放入口中,臉驟時皺成一團,才知道溫予令之有素養,吃到這樣的菜居然還能維持住表情。
溫予令趕緊緩解這尷尬,夾菜給兩人,道:「大家都餓了吧,多吃一點。」
這場廚藝比賽在毫不意外的結果中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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