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名物種 - 15/

我一向沒有什麼專長，不是能言善辯之輩，也沒有一副令人懾服的臉孔。從小到大，沒有當過班長，也沒有做過糾察、風紀之類。在中學時期，男女生相約去燒烤或者露營的活動，我每每也只是走在最後，雙手拿最多東西的。而在前面跟女生們談天說地的，永遠只有兩種人，一是成績表考頭幾名的；另外是一些成績只屬一般，卻能言善辯，愛說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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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種兩頭不到岸，成績不俗但不是最好，課外知識豐富，但不擅於交際的，永遠也只是看人快樂，替朋友溝女得手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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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發生之後，幸好給我遇上了速龍友，否則，在這種急速變化的環境之下，我怎樣去作出每一個決定？怎樣去選擇該走什麼路？由屯門公園開始、吉之島、黃金海岸、屯門碼頭、以及警署羈留室，沒有他帶領的話，我們怎能撐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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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說不玩，是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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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問他有關食屍體的事：「阿進，唔好諗咁多，你抖下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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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閉上眼睛，目光凝重，沒有再說話，扭親腳似乎是患處疼痛，顯得不安，暴龍友加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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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仲未知你哋叫乜嘢名，阿大隻哥哥你介紹吓呀！」B級神樂雀躍地問，似乎是想驅走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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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家軒，佢叫阿進，我哋係民安隊隊員，阿進仲係staff，訓練新人⋯⋯」暴龍友熱情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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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岔入：「咁揸車呢個自閉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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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道：「佢叫⋯⋯咦！點解你成日叫佢自閉症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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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B級神樂，她正以手掩蓋嘴巴在笑，事實上，我也想知道她為何老是稱我為自閉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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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睇佢個死人頭，平時一定係嗰啲出街唔望人，塞住耳機笠住頂死人帽橫衝直撞，唔餓死都唔落街食嘢嗰啲隱蔽中年啦⋯⋯」B級神樂似乎對我的品評十分滿意，她和暴龍友二人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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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本港是否真的有部門對所謂隱蔽人士作出統計，亦不清楚所謂隱蔽人士，其服飾裝扮上是否有一套標準，甚至指定衣著？但是，若我一個人在家，又真是叫外賣也不想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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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咁佢叫咩名啫？」B級神樂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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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佢粉腸得㗎啦，都係一句啫！哈！哈！」暴龍友雖見有女士在場，但說粗言似乎是他堅守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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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到達湖康診所，B級神樂拍打我手臂：「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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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車子停下，B級神樂整個人爬了過來，右膝跪了在我大腿之上，雙手按著我右面的車窗，半個B cup Bra贈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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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搞咩呀你？」我感到很尷尬，但她很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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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診所道門開鬼咗喎，有計！」B級神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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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退後回到座位道：「我打算入去藥房睇下，可能有啲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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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看著我們，我立刻把目光投向另一處，我真的不想進入湖康診所，自從經歷「吉之島事件」（這是我在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之中的小分類）之後，我對於任何樓層建築物均有所顧忌，總是覺得會有更多不能預知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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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唔去喇，我留喺度陪Wendy同埋阿進！」暴龍友搶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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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你個古生物，啊！你陪扭親腳同速龍友，即是剩下我及那女鬼，若女鬼要求我一同前往，我又怎樣推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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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都冇咩好去呀，警署都會有啲急救用品⋯⋯」我盡量去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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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B級神樂已經下車，並繞過車頭，走到我右面，開啓了車門：「咁你個自閉仔跟我入去，我想睇下有冇拐仗同消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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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她真是開口向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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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哋入去啦，我哋喺度等你哋返嚟，先再返警署。」暴龍友像是在指令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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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很委屈，千萬個不願意地走出了車廂：「講明先，一唔對路我第一時間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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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生人唔生膽啦，入去啦，打靶！」暴龍友很輕挑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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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和B級神樂走進了湖康診所，裏頭黑漆漆，沒有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單靠大門進入的光線，並不足夠使雙眼在建築物來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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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問：「你有冇電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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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想：「有！但係我唔會用，因為⋯⋯我都唔知點同你講，總之，呢度唔適宜用電筒，你睇到就睇，睇唔到嘅地方唔好行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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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用疑惑的語氣向我說：「你好似好驚咁嘅，你哋啲隱蔽人士係咪都有幽閉恐懼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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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閉恐懼症！想不到B級神樂會在我面前說了這個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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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閉恐懼症是驚恐症的一種現象，患者會害怕坐車入隧道，坐飛機及乘搭升降機等。他們會害怕期間會發生自己不能控制的意外，愈想愈負面，惡性循環，沒法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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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布朗著作《達文西密碼》的蘭登教授就是患有這種病，而害怕乘搭升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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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剛才在漁民墳場，我才要哼著歌曲，在負面心態之前來個腰斬，令思想不要沒完沒了地想下去，趕及在病發之前把情緒平伏，才能制止惡性循環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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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入了一個漆黑的角落，差點看不到B級神樂，她跟上前來，我再道：「我唔係怕黑，亦唔怕鬼，更加冇幽閉恐懼症，只係我哋幾個人曾經喺屯門公園同埋吉之島，遇過一隻⋯⋯一隻不知名嘅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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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就係好受長頭髮嗰個人講嘅⋯⋯六個繩圈，三隻死狗嗰啲咁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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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就把屯門公園、吉之島UG層、舊碼頭、羈留室及騎術學校的遭遇，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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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話的地方，正是診所G/F候診區的一排排長椅之處。基於不想長篇大論，故此我說得十分簡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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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說到那物種爬出水務署，走上UG層時，B級神樂雙手抓緊了我右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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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驚呀？驚就唔好再講！」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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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有啲啲驚，不過你講埋去先啦。」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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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正是那種又害怕，又要聽的人。接著我再說下去，一口氣說到六個繩圈為止。此時，B級神樂已經左手抓著我手臂，右手抓著我衣服，並把頭鑽進我胸膛，我是真心相信她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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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不自在，站了起來：「老實講，我一向唔信呢啲鬼怪嘢，但係嗰隻嘢出現喺我眼前，雖然我未親眼見到佢，但喺舊碼頭影到嘅相片睇，佢⋯⋯佢哋又真係⋯⋯一種我哋人類所認知以外嘅⋯⋯生物⋯⋯動物⋯⋯咩都好，仲有一樣嘢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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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坐在長椅上，左手仍抓著我衣袖不放，我用右手撥開她：「重要嘅係，佢地選擇喺呢個時候先出現，係代表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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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回過神來：「唔好再講啦，我大概都清楚晒啦，已經俾你個死人頭嚇到鼻哥窿都冇肉，個腦出晒畫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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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說下去，四周看了一下：「你話要搵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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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枴杖同埋藥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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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個診所，但對於衛生署轄下的所謂診所，在間隔上全部都大同小異，入大門便是登記處及預約處，接著是候診區，數間診症室或藥房，1/F是母嬰科、牙科之類或藥房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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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間相信是拆線及洗傷口的房間中，取了數包消毒包紮用品，之後很快便找到藥房，B級神樂扭動門鎖，但不成功：「弊家伙，鎖鬼咗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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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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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多次嘗試後，我揚手示意她退開，接著右腳用勁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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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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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木門應聲打開，我們走了進去，B級神樂開始大肆搜掠，我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不時觀察藥房外面，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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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身後的B級神樂與及扭親腳，二人是新加入我們的，我也不知應該怎樣去將「我們」這十多個人，給一個貼切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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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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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像美國那些假到死的節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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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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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至少有人會打救我，也不理是上帝還是聯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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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影響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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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部份並不是居住在屯門，用災民更適合，這個形容相信是較為官方式布導時所使用，至少在保安局發放的訊息中看到類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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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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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常在外國新聞中看見地震或海難當中，對還未曾尋獲者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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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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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可怕的一個！因為，這個稱呼代表沒有人向警方報失自己，在毫無影響之下，在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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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思考入神的時候，聽到與診所1／F相連的行人天橋，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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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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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是急速的腳步聲！只是，給我的感覺，是人類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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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先入為主，直覺認為是人類的關係，這次並沒有之前同類情況的緊張，但是我想還是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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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殊⋯⋯殊⋯⋯」我向B級神樂招手，她正忙於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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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她身前，抓著她左手：「有人行緊過嚟，匿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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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B級神樂帶到藥房玻璃前，小心奕奕地把門關上並按下門鎖，蹲下身子，探出半個頭，在病人取藥的空隙，屏息靜氣，等待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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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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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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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似乎十分輕鬆，還在亨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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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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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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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跳入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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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由診所外透入，跳進來的是個男子，因為背光，臉貌並不太清楚，只是看見他右手握緊拳頭，掩蓋著鼻子，上身是一件藍色拉鏈外套，一個公仔背包，下身是外側有兩間條的運動褲及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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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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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放下右手，口中仍然發出呼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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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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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再重複右手握拳放在鼻上的動作，之後又再發出呼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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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剛喝了一口熱茶的呼氣聲，他把背包放下，雙手從褲頭前伸了進去，並上上下下不斷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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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呀！呀！呀！」男子一邊抓癢一邊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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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病⋯⋯」B級神樂壓低了聲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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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為冇水冲涼啫，睇定啲先。」我也壓低了聲線，這人是什麼背景還未清楚，不可以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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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係皮膚病，你睇下佢手掌，同塊臉⋯⋯」B級神樂觀察力強，我也集中精神，把目光在不斷手舞足蹈的男子身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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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這男子一頭短髪，個子不高，身上確實是長有紅紅黑黑的斑點，也可能是瘡，就像我女兒小時候出水痘或玫瑰疹一樣，後者甚至能自行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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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趁男子背著我們，伸手把掛在玻璃前，並寫有「藥房」二字的阿加力膠牌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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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B級神樂的舉動，我立刻把地板上可能是一箱A4紙的紙皮箱，推到門後頂著。因為門鎖已經被我損毀，如果那男子要進藥房，一推門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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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B級神樂取下「藥房」膠牌，而我推算她這樣做，是因為那男子進入診所，好可能是找藥房取藥，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有病，可能是皮膚病，或者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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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病！這名約廿十來歲的男子，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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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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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我看著B級神樂，她竟然向我投以一個很擔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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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結巴巴地道：「唔通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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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向我點頭，並用很細很細的聲音慢慢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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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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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一寒，表情想必是十分難看。我看見不遠有一個附有車轆的藥物架，故用腳掌鈎著它，使它慢慢移近，之後我把藥物架頂著木門，把A4紙箱放在藥物架最低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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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外男子仍在抓癢，似乎皮膚極度痕癢，一會兒後，他從公仔背包中，取出一瓶大支裝啤酒，有半支滿，他拔掉了木塞，把啤酒倒在握拳的右手上，接著再一次把右手放在鼻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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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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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又再重複著剛才進診所前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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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行為，我大概知道是什麼的一回事了。這名男子手上的，相信不是什麼啤酒，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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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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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瓶是在五金店舖平㗎便能買得到的東西，是天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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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天拿水的人，大部份會把紙巾卷成卷狀，握在手中，接著把天拿水倒在卷紙上，把卷紙弄濕，再放在鼻前，用鼻子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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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帶有皮膚病的男子，原來是個有這種惡習，俗稱的「揩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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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屯門也曾經遇見過嗅天拿水的人，多半是一些表面看上去，已經感覺到他精神錯亂的人，衣服也很污穢，有些甚至出現臉部及身體被火燒的痕跡。也曾在報章上看到，嗅天拿水的青年墮樓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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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嗅天拿水的行為，根本就有如毒品般可怕，可以永久性破壞人體的中樞神經，嚴重者甚至可以使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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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智不清的揩天仔，若果身上出現的紅斑，真的是「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而感染得來的傳染病，那麼，他在這時候的出現，其殺傷力等同子彈般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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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褲袋取出螺絲批，雖然我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在揩天仔接觸我之前加以施擊，但是在這環境之下，螺絲批已經是我唯一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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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天仔再嗅了兩次天拿水之後，竟轉過身來，我立刻按下B級神樂的頭顱，並拉她埋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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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揩天仔只有一門之隔，僅以藥房中心的大藥架來作掩護，只要揩天仔走了進來，我們無可避免地會與他有或多或少的接觸，誰知道那病毒的傳染方式呢？說不定就在揩天仔嗅天拿水期間，已經透過他呼氣，以空氣傳播的方式，散布到整個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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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我拍了拍口袋⋯⋯糟！口罩在背包中，而背包，仍然在青山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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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環顧藥房，尋找口罩之際，B級神樂已經把一個口罩遞了給我，而她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戴上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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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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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揩天仔行走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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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拜託！希望他不要真的進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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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腳頂著門後的藥物架，只望萬一揩天仔開門進來時，誤以為房門已鎖上了，繼而放棄找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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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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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天仔扭動門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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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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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了，同時我感到藥物架震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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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知不妙，我要在他走進來的一刻，用方法把他撞開，並從空位處跑出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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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找緊了另一個藥物架，構想著如何拋出，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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咇——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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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汽車響號聲，想必是暴龍友在催促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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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停止了，揩天仔相信被汽車響號聲吸引，我探頭向外看，揩天仔沿天橋出口離開了，還輕鬆地亨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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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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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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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時，診所外面有很大的聲音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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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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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熟悉的直升機聲，難道是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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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揩天仔完全離開後，便立刻離開藥房，走到向天橋的出口，看見在遠處有一架直升機，向山邊飛去，而揩天仔已經沿天橋走了到對面的湖暉樓，於是，我和B級神樂便沿樓梯走到下層，返回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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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咁耐㗎，執咗幾多劑？咦！戴咗口罩嘅？」暴龍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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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臭嘛，咪戴囉⋯⋯你頭先講乜叉嘢呀？我哋去攞藥咋！」B級神樂居然在解釋，同時我發現她臉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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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會理會暴龍友所說的話，某程度上，他的說話，相等於網上討論區的留言，若認真看待，便成為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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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毫不會再為了他的說話上心，反而問：「有冇見到直升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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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答：「有，不過飛到好高，我揮手佢都冇反應，我估又係派傳單，但派得咁密，唔會諗住短時間內炸晒個屯門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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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怔了一怔，暴龍友所說不無道理，傳單所指示，要我們立即走到室內地方，那麼，政府下一步行動，究竟會否如暴龍友所言，炸了個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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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所言屬實，政府怎麼知道那些建築物有人，那些沒有人？怎樣去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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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時望向速龍友，希望聽聽他的意見，但他只是呆呆看著窗外，沒有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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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進冇嘢呀？」我關切地問，畢竟他是我們這班雜牌軍的領頭人，假若他也變得情緒低落，失去求生意志，那麼，我們還有誰可倚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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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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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個自私地捨棄我們而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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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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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得他曾經向速龍友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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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唔用腦諗嘢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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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話點就點啦，阿進，我睇你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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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龍友的情況似乎只是暫時性，待返回警署後，我嘗試開解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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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返抵青山警署，我把車子停泊在警車旁邊，開閘給我們的是自殺仔，他一見到多了兩名行山女，便道：「我都話係人嚟㗎啦，咁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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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用力推了自殺仔一下：「有冇搞錯，就咁走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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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仔退了數步：「關我咩事啫！又唔係我揸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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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逼上前，以雄厚的胸膛撞他：「你個粉腸第一時間跳上車啦，你話你冇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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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仔被暴龍友嚇怕，索性走進有蓋之處：「係你哋自己豬兜之嘛，你可以跳上車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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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按捺不住，跑上前道：「我唔想咩，度車門鎖咗呀，你見到我想開車門你唔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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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仔見我們動了真火，立即走入樓梯間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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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合力把扭親腳扶起，讓她在沙發上休息，B級神樂給了一些藥丸給扭親腳進食，我想大概是止痛或是消炎藥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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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B級神樂又查看扭親腳的患處，並嘗試把膝蓋前後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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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唔得，好痛，感覺好掹掹緊⋯⋯」扭親腳表情痛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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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凝重地道：「弊加伙，你韌帶可能裂咗，左右郁唔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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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親腳嘗試擺動膝蓋，但不成功：「唔得呀，一郁就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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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對扭親腳很是關心：「Wendy隻腳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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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道：「應該係內側韌帶撕裂咗，最好係有冰敷下，但而家惟有食住消炎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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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後她撫著扭親腳額頭：「你仲未有燒，總之，你覺得有咩唔妥即刻講我知，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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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親腳沒有反應，只是露出痛苦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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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遇上這情況，會毫不猶豫走到急症室，什麼X光，什麼磁力共振又好，內規鏡也好，總之，我一定要知道自己確實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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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B級神樂的背包，看到了一卷繃帶，於是取了出來，打算為自己包紮，剛才在漁民墓場跌倒而擦破的傷口，以及在環保園外給玻璃𠝹破的左手，仍然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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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繃帶，走進另一個有蓋之處，約十五平方米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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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有自動售賣機、木桌、木椅等，汽水機旁是一道門，門外是樓梯間，那是我們上落4／F 餐廳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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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空間的另一邊，有一條走廊，通往另一邊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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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了下來，嘗試自行包紮，但似乎很笨拙，繃帶整卷跌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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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自閉症你唔好嘥嘢喎！」B級神樂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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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上前抽起我左手，左看右看：「你有冇打過破傷風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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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之前打咗支加強針，應該到出年仲有效⋯⋯如果未死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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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句話，我是認真的，說話後，我居然很失落。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被那句「如果未死」所感染，變為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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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很細心地為我清洗傷口，包括雙手手腕及左手前臂，她熟練地翻開一個又一個消毒包，直至我傷口包紮了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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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咗嚟啦，搵到佢哋喇？咦？條老童呢？」說話者是貓Sir，同行的還有老爆犯、自殺仔女及笠原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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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老童死咗喇！條屍仲喺墳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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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點死㗎？」貓Sir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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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諗係突然心臟病發掛，冇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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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靶！」暴龍友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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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係嗰個以為我哋係鬼嗰個警察呀？乜你咁鬼冇用㗎！」B級神樂在取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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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上前道：「我頂你！你咁大個人，又當差，居然驚鬼？你冇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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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暴龍友竟然會這麼大膽，頂撞貓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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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的自殺仔衝着暴龍友道：「啊！你唔驚？我睇住你跟住我哋跑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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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指著自殺仔：「唔係你個粉腸鎖咗車門，我會上唔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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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仔笑道：「就係你上唔到先至搵到佢哋兩條女之嘛！咁蠢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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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速龍友，他只是靜靜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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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貓Sir打圓場：「好啦，唔好嘈嗱，返到嚟咪算囉，頭先咁嘅環境，係人都俾佢嚇親啦，走都好正常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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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夠了，貓Sir不說最後那句話還好，但他似乎在推卸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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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爆了：「你講乜呀？洗唔洗驚到咁呀？就咁走咗去，你有冇諗過我哋點返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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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顯得尷尬：「嗱！咁樣，頭先大家都亂，係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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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管再解釋下去吧！身為警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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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我一早同你哋講過，話我相信世上係有鬼⋯⋯記唔記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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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岔入：「你剩係話信有鬼，冇話會開車走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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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雙手道：「你睇下我對手，我要打爆玻璃偷架車揸返嚟呀，你繼續狡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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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憤怒，和暴龍友二人劍拔弩張，像爛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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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右手按著槍柄：「而家做咩先？想打我呀，個倉仲有大把位呀，你係咪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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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速龍友卒之出聲，他走到我們中間：「easy！easy！夠啦，家軒，我哋攞齊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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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及我向他投以問號，速龍友再道：「係呀，走啦，我哋自己諗方法走，仲同啲粉腸一齊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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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仲扮晒型！慳啲啦！」自殺仔仍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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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火都嚟！」速龍友突然轉身，左手一拳打在自殺仔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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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自殺仔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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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場面一片混亂，自殺女用手袋拍打速龍友，暴龍友上前拉扯她頭髮，貓Sir嘗試分開各人，而我則抓著速龍友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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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進，唔好呀！」我不想情況持續惡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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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呀⋯⋯」速龍友不斷糾纏，卒之爭脫了我，之後，他再用左手揮拳重擊自殺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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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次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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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仔女、貓Sir、暴龍友、速龍友等等扭作一團，也分不清楚是誰抓著誰的手；又或是誰抱著誰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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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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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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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朵出現短暫的耳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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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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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著雙耳，臉上感覺到一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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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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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個身影應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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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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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覺得這故事有趣，請讚好、追蹤、分享，給作者一個支持！作者/ the j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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