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名物種［夜幕首部曲］（科幻懸疑） - 18/

揩天仔背部中槍，子彈撞擊力令他身體失去平衡，向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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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他中彈的角度推算，射擊位置是在閘口一帶，我沿停車場閘口看過去，半個人影出現在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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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貓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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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走廊撤退之後，並沒有一走了之，反而取了另一把手槍，繞了一個大圈，走到閘外，伸手進來，向揩天仔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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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的射術似乎很可靠，繼較早之前兩槍射中自殺仔同一位置之後，這次又再次在人影疊疊的火網之中，遠距離命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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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地上的自殺仔，自從左眼中槍之後，就沒有任何動靜，他難道就這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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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貓Sir向自殺仔轟出的第一槍開始，自殺仔生命力以乎很頑強，直至此刻左眼中槍之前，仍然十分長氣，諷刺是其求死的信念仍然堅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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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天仔中槍之後，倒在自殺仔身上，我看見他的肩膀，肌肉非常結實，就像平常有做健身運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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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久，揩天仔抬頭看著我們，一秒過後，突然彈起身，跑向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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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郁呀！」貓Sir發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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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天仔像沒受傷一樣，背貼著圍牆一路快速左移，並同時提起左手，向站在閘外的貓Sir，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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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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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貓Sir有沒有中槍，揩天仔已經走到閘口，我見機不可失，立刻低聲向眾人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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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分別拉著笠原中女及B級神樂；暴龍友則背起扭親腳，我們衝進了樓梯間之後，我用門後的拖把棍插在兩扇門中間的把手內，將由外面走入梯間的門鎖上，跟著便跑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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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暴龍友背著高大的扭親腳，但仍然跑得比我快，一下子他已走上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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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到了1／F，立刻推開報案室門，半個身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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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暴龍友一手把我抓住：「上餐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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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了他：「你哋上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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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也不回，穿過報案室，找到廁所，取了拖把棍，沿著另一邊門跑至G／F，以同樣方法把門鎖上，再從門縫窺看外面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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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走廊便是貓Sir開槍時作掩護的走廊，我看不見有人，感覺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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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4／F，餐廳的門鎖上了，我拍了門很久，暴龍友才開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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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個癲佬呢？」暴龍友是指揩天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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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見，我將樓下道門鎖咗！」我知道所謂「鎖咗」，只能夠是暫時性，若然有人要硬闖，說不定也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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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發坐下，暴龍友用兩條啡色木方，將餐廳木門手把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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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地上有一張破爛了的木椅，相信是暴龍友摔破，再抽出椅腳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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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頭靠在沙發背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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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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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B級神樂向其他人說出在湖康診所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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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佢好熟面口，以前唔知喺邊度見過。」B級神樂皺著眉，不斷在腦海中搜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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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喺邊度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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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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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喺那打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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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大隻仔，乜你又係做護士？唔怪得你都好似好熟悉醫療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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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正職係做懲教署，我喺那打素做多一個月就返入懲教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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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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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而家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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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而家點呀？」暴龍友打了我一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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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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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道：「如果個揩天仔真係再出現，我最多亂棍打死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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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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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道：「喂！精神啲呀，我仲諗住靠晒你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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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言自語：「靠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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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站了起來：「嘉嘉，我拎支水俾你哋沖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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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嘛，喺呢度沖，咪益鬼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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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喺廁所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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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剛才與暴龍友的對答中，也感覺到自己情緒低落，十分沮喪。速龍友已死，沒有了他的帶領，我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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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黑瘦男童及四眼男童二人，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硬衝最高危險區域，徒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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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嶼山的士司機的死狀推測，在最高危險區域內的洩漏現場，仍然含有可以致命的有害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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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男童，儘管戴上防毒面具，也有可能和的士司機一樣，或許經由皮膚吸收了有害物質，已經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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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除兩男童的問題，現在急切面對的是如何才能離開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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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離開屯門之前，先要解決揩天仔的問題，還有貓Sir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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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爆犯又躲到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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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迫切的問題是，那個長滿毒瘡的揩天仔身上帶有傳染病，而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有兩把警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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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所持的警槍，我估計是自殺仔所帶來的，亦即是屯門市廣場那PTU的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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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配槍？對了！那兩把均是點38口徑左輪手槍，每把手槍只有六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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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警槍子彈使用的過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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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兩顆子彈給了自殺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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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顆子彈打中揩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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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顆子彈由揩天仔打在自殺仔手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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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顆子彈由揩天仔打中自殺仔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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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顆子彈由揩天仔貼牆打向貓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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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自殺仔警槍子彈使用的過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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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顆子彈混亂中給了速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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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顆子彈打死自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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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顆子彈自殺仔吞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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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顆子彈由揩天仔向空氣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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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顆子彈由揩天仔打中貓Sir持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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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顆子彈⋯⋯仍然留在警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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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天仔手持的兩把警槍，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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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剩下一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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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仍然不能輕敵。因為，一顆子彈，已經足夠奪去寶貴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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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進，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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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聯想到，自殺仔女之死，似乎也正符合了二人投保的要求。假若，有人能証實到二人均是被謀殺的話。換個說法是，我們還能生存及在事後協助警方或保險公司調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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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背包內有天拿水的揩天仔，好有可能還在青山警署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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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長滿密密麻麻紅斑，疑似病毒感染，加上有槍在手，雖說只有一發子彈，但只要跟我的眉心連成直線，我的生命，就會在這裏劃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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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面對著這個困境，我把握著什麼可能反敗為勝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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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避免落入其火網之中，而最佳方法，便是待揩天仔自行離開警署，接著我們也離開，各走各路，不要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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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個被動的方法，若果揩天仔一直不離開警署，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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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方法較為進取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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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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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一個既實際又簡單的方法在我腦海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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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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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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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等死，倒不如主動出擊，還來得有效！起碼主動權在我手。只要我掌握得到他的位置，並從他身後以硬物向他頭顱用力一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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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不死，我也足以奪槍或再用硬物繼續襲撃他，直至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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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很簡單，或許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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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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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離開？陸路可以死心的話，那麼，就只剩下水路。笠原中女曾在舊碼頭遇到機動舢舨的船主，對方聲稱可以出荃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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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那船主會收錢載人往荃灣，再加上大欖海員訓練學園的交通意外為中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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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軒！」我突然發現了很重要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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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走過來：「我都有嘢想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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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及扭親腳相信剛洗澡完畢，頭髮全濕，還在滴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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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見我很著急的樣子，便示意我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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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兩樣嘢，第一，我哋呢兩日走咗咁多路，其中有一半係為咗逃避嗰隻不知名物種，因為，我哋一共見過佢哋三次，每一次出現，都好恐怖。不過，我哋似乎忽略咗一樣重要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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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抓不到說話的重點：「噏乜春呀？忽略乜鬼重要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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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了口氣：「屯門公園同吉之島可能係唔同種類嘅物種，屯門公園嗰隻有利爪，臂力重，甚至磁磚都可以整裂；但係吉之島嗰隻速度快，體型大啲，仲好似比較人性化⋯⋯其實，應該話係聰明先啱，你見佢可以拎起電筒就睇得出，同埋佢喺舊碼頭跳上岸後，都冇傷害我哋，正正因為佢較為人性化。所以，我都係大膽推測，佢可能冇打算傷害我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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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抓抓頭：「So？你想講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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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字一頓道：「通訊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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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機？」暴龍友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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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釋：「市廣場嗰架直升機呢，上面應該有通訊系統，可以同佢哋總部聯絡，所以我先假設如果隻物種唔會傷人，咁我哋不如返去市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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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一揮手：「阿進話騎術學校出面有三隻死狗，就係喺發現受傷動物位置隔離喎，所以我諗嗰隻受傷動物，就係嗰隻物種。我係唔會信貓Sir條粉腸亂吹，話倉入面係隻狗，咪當我小學生，乜狗可以咁把炮，將三隻同類掛喺樹上？所以，羈留室入面，一定係嗰隻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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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法子反駁暴龍友的話，相反，他言之有理，而我只是單方面覺得，那物種表面並不會對人傷害，對其他動物，例如狗隻，則十分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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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咪先，你話隻物種將三隻狗掛喺樹，我補充，正確係插喺樹枝上⋯⋯」我向他們說出在騎術學校所目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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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B級神樂道：「咁你個自閉症仲話去攪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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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釋：「正因為嗰三隻狗，先顯得佢哋有人性。你哋諗下，有冇見過人會拎把刀喺街斬隻狗？最多咪踢佢兩腳。相反，我哋會一腳踩死曱甴，用電蚊拍追殺啲蚊。同一道理，隻物種知我哋人類會利用其他武器，所以有所顧忌，但對於其他小動物，佢哋就好似我哋踩曱甴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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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目瞪口呆看著我，我也知道這推論是很勉強，若然是以這論點為基礎，賭搏成份甚高，而且，要輸的，是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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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搖頭：「太危險，市中心根本唔應該再去⋯⋯咦，頭先你話有兩樣嘢，另一樣係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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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有冇見過警方處理喺街上發現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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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爽快答：「何止見過，我直情參與過，有次喺羅湖當更，有人報喺廁所有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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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咁你一定知道，每逢發生咁嘅事，警方就會設立一個封鎖區，佢哋先估計爆炸品嘅影響範圍，從而決定要封鎖嘅範圍。如果喺大廈入面，佢哋甚至會疏散樓上樓下嘅人，至於疏散層數，佢哋又有條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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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皺起眉頭，B級神樂甚至閉上眼睛，顯得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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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道：「咁樣樣，即係⋯⋯聽清楚，如果屯門公路交通意外嘅正確位置，係大欖海員訓練學院對開，而最高危險區域喺黃金海岸二期六座，只要我哋喺兩個地點之間拉一條直線，得出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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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顯得不耐煩，我繼續：「即係話，我哋只需要掌握到距離，再以交通意外現場為中心，將呢個距離當做半徑，用圓規畫一個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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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臉色凝重起來：「而呢個圓圈，就係真真正正嘅最高危險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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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dark」了一下手指：「冇錯！只要將大欖嘅最高危險區域，加埋新墟嗰面嘅最高危險區域，再睇下危險區域以外，有冇啲咩窿窿罅罅可以行，咁樣，我哋就搵到條安全路徑。而家我哋只係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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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快速回應：「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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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B級神樂醒神過來向我竪起拇指：「係喎，冇網絡，有手機地圖都用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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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也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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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用力拍打我肩膀：「好醒㗎你，我一早知你個粉腸眉精眼企，我果然冇睇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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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被打得震開，故瞪了暴龍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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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暴龍友：「你又有咩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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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著牙，樣子十分討厭，我追問：「講啦，唔係要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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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右手摸著臉：「我喺度諗，與其坐喺度等死，不如⋯⋯去搵嗰個揩天仔，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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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暴龍，難道你也是想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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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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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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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開門！」是貓Sir，他沒有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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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是貓Sir後，我立刻開門讓貓Sir進來，而他的右手，正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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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找B級神樂，但她不知道跑到那裏去，我只好協助為貓Sir包紮傷口，那幸好只屬皮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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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癲佬呢？」暴龍友心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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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咬著下唇，表情痛苦：「鬼知咩，我頭先真係想揸車走咗去，不過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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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貓Sir的嘆息，是因為他的警察身份，說到底，他不好意思再撇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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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先我見佢打咗你一槍㗎，你冇嘢咩？」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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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抹了一額汗：「好彩有道閘頂住咋，佢打中條金屬柱，嗰條打靶，中我兩槍都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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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說出曾經在診所看到揩天仔一事，貓Sir亦道：「佢好熟口面，好似嗰個歌星，噏唔出個名添，喺邊度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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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面面相覷，我當然從未見過揩天仔，這個瘋子，也不知道會否再為我們帶來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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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仍然為了墳場一事，而未有理睬貓Sir。B級神樂卒之現身，但是，她和另外兩位女子，均戴上KN95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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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驚訝道：「你哋⋯⋯你哋⋯⋯俾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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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後暴龍友立刻拉遠和貓Sir距離，並戴上KN95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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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什麼一回事了，B級神樂等人把揩天仔認定為受到感染了，以致全身長滿毒瘡、紅斑等，並不斷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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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貓Sir曾經與揩天仔埋身肉搏，這是屬於近距離接觸，若果揩天仔所帶有的病毒屬高傳染性，那麼⋯⋯貓Sir的處境，真是十分令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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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大機會，已經受到病毒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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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惶恐的眼神看著貓Sir，他退後了兩步，向我道：「唔緊要，唔緊要，我明白你哋驚乜，你戴口罩先，順便俾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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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樣戴上了KN95口罩，並多取一了一個給貓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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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貓Sir道：「我知道你哋擔心乜嘢，我講多幾句，就會返上5／F⋯⋯首先，下面嗰幾條屍體，真係冇乜辦法留喺度，因為好快會臭。我諗過，而家嘅情況，我唔會再照以往警方一向處理案件嘅手法去做，一有機會，我會將屍體用垃圾袋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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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彈了起身，但立刻被我制止。當然，他必然是不想好友阿進的遺體放進垃圾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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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再道：「你哋都未見過腐屍，真係好臭！所以，對唔住都要咁做，好彩呢度仲有拜關二哥，有大把壇香可以點，希望可以辟咁啲味。另外，嗰個揩天仔好可能仲喺度，我上咗5／F之後，你哋要鎖好門，我估計，佢身上只剩番一粒子彈，所以，可能我會設局引佢出嚟，等佢消耗埋粒子彈⋯⋯另外你哋有冇見過白鴿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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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搖頭，老爆犯每次也是最先走的，這回他不知道又跑到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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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有，你哋有冇嘢食？」貓Sir似乎很肚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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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兩個即食麵及火鍋器具給了貓Sir，之後他道：「誤會⋯⋯我樓上大把嘢食，人數多咗，我只係怕你哋冇嘢食，入面有個廚房（指向一道門），你可以拎啲罐頭，冇我通知，唔好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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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有冇大張嘅地圖？」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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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道：「應該有，要去報案室搵搵，不過，先要攪掂個揩天仔單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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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貓Sir小心奕奕地走上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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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掂個揩天仔單嘢？貓Sir，難道你和暴龍友，甚至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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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殺了揩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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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樣對一個嗅天拿水的人來說，是十分不公平。因為，他可能連自己做過什麼也沒有記憶，嗅天拿水甚至沒有納入吸食毒品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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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人的想法，是否過份偏激？但是，揩天仔可是一出現便向人開槍射擊，被他槍擊的自殺仔想必已魂歸天國，難道還要用談判的方式去勸告揩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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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可比一切更重要，尤其是我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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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總好過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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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家人⋯⋯我的可愛女兒⋯⋯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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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走後，我才感到有點兒內疚，警署明明是他的主場，但是他為了安撫我們的不安，寧願自己一個人上5／F休息。說到底，身為警察的他，還是以保護市民性命為首要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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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對他的誤解或者反感，來到此刻，我已經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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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有個頗大的廚房，我進內找到些罐頭，我們脫下口罩，弄了簡餐之後，天色已經開始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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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及B級神樂在照顧扭親腳，前者已經跟兩行山女混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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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倚在窗前，看著下面的停車場，不知她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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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則坐在桌上，雙手托著頭，但我並不是閒坐，而是盤算著「處理」揩天仔，再取得地圖，畫出最高危險區域，找到不受污染的道路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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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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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似乎很簡單，握要地說，「我們」要做的，只是殺人及離開青山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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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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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指我們這一班死唔去的人，殺死揩天仔的，最好不是我，暴龍友這麼衝動，多半會是他，又或者，留待貓Sir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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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界準，百發百中，揩天仔甚至已經中了他兩槍。啊！揩天仔確實是腹背分別中了貓Sir的子彈，但為何他好像是沒有受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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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蹲在自殺仔面前的時候，甚至中氣十足，說什麼「一個窿，兩個窿，三個窿，四個窿」，句句字正腔圓，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強健的身體，子彈也打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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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穿上了避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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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天仔可能在外面的警車上，找到警察用的避彈衣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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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當他中槍倒在自殺仔身上時，我觀察到他的肩膀，肌肉非常結實，與其身高及臉型格格不入，原來是穿上了避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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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話，又要對他從新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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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過嚟睇下⋯⋯」笠原中女甚少說話，一開口，似乎又是注意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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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窗邊，她貼著玻璃：「中央廣場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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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遮擋視線，根本不能遠眺屯門中央廣場，那裏可是相隔了一條屯門河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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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轉身，她身上的黑色風衣胸部位置濕透，十分耀眼地顯現出她的體態美，一眼可以看出，她沒穿T裇，只有一個b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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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近窗前，玻璃眨起了兩個既圓且大的水印，我立時顯得尷尬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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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啲睇啦！」笠原中女用手推我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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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貼著玻璃窗，胸膛沾上了圓形的水印，有種怪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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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屯門中央廣場看去，看了一會，才知道笠原中女要我看什麼。那原本是灰灰白白的中央廣場，著了一半以上變為黑色，且還不斷在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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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是大廈在變色，但並不是一下子變成黑色，而是一部份一部份逐漸的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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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整幢中央廣場，已轉為黑色，接着，建築物部份結構開始剝落，有時候是三四層樓的玻璃整幅墮下，多半是零零星星的地下玻璃，那些不知是金屬抑或是水泥的結構等等，情況令人想起恐怖襲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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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附近的南浪海灣，完全沒有變色，因此一定不是外來光線或雲層反映的現象。這幢屯門中央廣場，正在反物理現象的在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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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物質也有衰期，鋼筋水泥也不例外，建築物總不能永遠豎立。但現在的情況，就像少量冷水受熱一樣，一下子已改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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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神注視著，心想卓爾居及新墟的建築物，在倒塌之前，是否也曾經這樣變黑？甚至乎屯門新墟那個像《鋼琴戰曲》頹垣敗瓦的景象，難道是像這般的開始形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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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廣場全幢變黑後，過不多久，又開始有所轉變。當黑色過後，變為灰色，而最令人不解的是，那些褪了的黑色，還會蔓延。先把中央廣場外道路染黑，一路移，一路移，再染黑屯門河，之後便在視野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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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看著笠原中女，不知道怎樣解釋剛才所看見的現象。既不是自然，也不屬於人為，那些黑色物質，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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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以說一句，這個世界已經改變，跟我生活了數十年的世界並不一樣。看著日漸改變的世界，身為人類的我，似乎只有靜觀其變，什麼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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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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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敲門聲，想必是貓Sir。我見暴龍友已經走到門前，向外看了一會後，便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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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老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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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嗄⋯⋯」老爆犯好不辛苦，跪在地上，指手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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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些不安，開始聽到一些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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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冇義氣，自私走咗去⋯⋯」暴龍友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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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後他遞了一支水給老爆犯：「死得未呀，飲水喇，打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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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閂⋯⋯閂⋯⋯」老爆犯急忘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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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咩呀？生cancer詐病呀，仲生乜春呀，慳啲啦！」暴龍友揶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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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貓Sir也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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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爆犯咳了兩聲：「閂門呀！哥哥仔，隻嘢上緊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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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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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閂門呀！」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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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如夢初醒，也不理會外面的貓Sir，雙手推門，門未合上，突然蓬一聲，一羣黑影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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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蓬！蓬！蓬！蓬！蓬！蓬！蓬！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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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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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另一面的門被開啓，似乎是被黑影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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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在桌上雙手抱頭，鑽進耳朵內的，除了是巨大「蓬！蓬！」聲之外，還有像似是狼的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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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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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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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突如其來的槍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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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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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由另一邊梯間傳出，似乎與貓Sir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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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就如一個缺堤洪峰，迅雷不及掩耳的高速衝入餐廳，且連錦不斷。這些黑影，就像一列不停站的地下鐵，不，比地下鐵，甚至比高鐵更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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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得使人不敢看，我嘗試在臂縫之中睜大眼睛，但瞬間被像烈風般氣流掩至，塵埃走入眼簾，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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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奇怪的是，在聲響當中，夾雜了一些人聲，就像在附近的電視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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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櫃不斷冒出白煙，至於消防車，就啱啱已經喺出荃灣嘅行車線反方向上咗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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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話？明哥你大聲啲？咩口罩呀？走？消防話危險呀？不如影埋架直升機先啦，佢就走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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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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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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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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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新聞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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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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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明物種》及屯門人姊妹作品《黑夜中走在東大街的危險人物》三聯書店/商務印書館現正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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