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伊感覺一時半會他們是沒完的,果斷就在沙發上坐下愜意的休息。凌風看到拾伊這個姿態好氣又想笑,到底是誰信誓旦旦的說會站在他那一邊幫忙解釋,然而哀怨的眼神投射過去,拾伊依舊不為所動。
「你不要擔心啦,拾伊真的沒有危險,而且這幾天相處下來…我到覺得他比較像貓。」最後那句凌風幾乎以氣音出口,就怕被聽見,然而他錯估了狼人的聽力。在他說出口的同時,後方就傳來了一陣聲響。
果不其然。
「啊─拾伊你不要搞破壞!」凌風顧不上錫夜,趕緊去挽救他放在茶几上的物品。凌風都覺得,要是現在拾伊尾巴是露出來的話一定搖晃得特別厲害,而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突然好奇地看著拾伊。
「幹嘛?」
「你尾巴是可以在人的狀態下出現的嗎?」
「我是狼人不是妖物。」拾伊大翻白眼,他已經不知道回答凌風多少奇怪的問題。
而在這兩人開玩笑互動的時候,錫夜在後面看著卻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麼一個狼人可以這麼自然的和他們互動,就算在怎麼偽裝到了晚上也鐵定會露出馬腳。正常的狼人也不太會主動接近他們才對,還是眼前的狼人有其他目的?
錫夜上前把凌風往自己身邊帶,不願意他靠拾伊過近,眼底的警惕是一刻都沒放鬆過。拾伊卻笑了笑,對於這些敵意早已習慣,很自然地搭著話說道:「看起來你手好的差不多了。」
錫夜愣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狼人開口竟是關心。
凌風也順勢推開了錫夜,不滿錫夜自始至終的態度,但也無可奈何。
「你…接近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是錫夜一直想問的。
「錫夜!」凌風不樂意了,正要為拾伊抱不平,卻見拾伊突然坐起了身子一改慵懶的姿態。
「神職的人過了幾世紀還是一樣呢,狼人的出現就一定是有目的的嗎?」拾伊話語平淡,不帶任何情緒,卻讓兩人聽著為之一愣。
錫夜此刻說不出話,而是默默後退了好幾步,他說了什麼?幾世紀?錫夜努力的把近期的事情連結在一起,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總覺得他們的實力是有斷層的,還有在山上發生的事情。
「唉。」見到了從剛剛警惕的人變得惶恐,拾伊不禁嘆氣。
「你是…狼王…」
「我的身分真的這麼重要嗎?小小的守衛這一點是真的很煩人呢。」拾伊說著揚起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語音剛落的同時,拾伊一個箭步就到了錫夜的身前,單手就把人壓制在牆上。
「拾伊,你放開他!」凌風直接上手抓住了拾伊施壓的手臂,奈何他的力氣根本比不過狼人。拾伊不禁瞥了凌風一眼,下意識的狠瞪確實有把凌風嚇到,但卻不願意鬆手,他不相信拾伊會隨便動手,一定有什麼原因。
拾伊把視線放回眼前的人身上,只讀到了那人眼神中的惶恐、厭惡和鄙視,其實拾伊很清楚眼前的人就跟常人沒有不同,對狼人的警惕是長期根深蒂固的觀念。但即使明白這一點,還是令拾伊十分的不愉快,他一點也不想體諒。
「從頭到尾對我有敵意的是你,最先攻擊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有什麼資格隨便揣測我的想法?你說我有目的?那你們呢?你們神職浩大心力聚集獵人開研討會,我是不是也可以揣測你們想殲滅狼人?」
「拾伊你不要說了!」
「然後你們還會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正義,該死的都是我們這些…」憤怒的言語還來不及說完,凌風哭了出來主動整個人抱住了拾伊,也是這個動作讓拾伊恍了神,牽制錫夜的手也放了下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為什麼要這樣…」凌風整個人埋進了拾伊的胸膛裡,任淚水打濕拾伊的衣物。破碎的聲音從他胸口傳出,凌風心痛又難受,這是他最害怕也最不喜歡看到的場景。
他最害怕看到他們雙方對立的模樣,就算只是吵架。
「你們有把我當朋友嗎?」拾伊聽到朋友二字都覺得可笑,他主動推開了凌風,不顧凌風滿眼通紅的模樣。人類的情緒在他面前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因為他早就已經麻木了,尤其是這些會演又會裝的的人類面前。
「如果硬要問我有什麼目的,那就是我要找雪狼,他失蹤很久了。你們知道嗎?狼的本能是不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你們覺得,他失蹤的可能性是什麼?」
拾伊雖然是在反問,但這答案不言而喻,可凌風卻越想越有些生氣,生氣的理由是拾伊一副就認為雪狼已經遇難了。明明都沒有親眼見證,只是失蹤而已,凌風開口道:「我相信雪狼還活著。」
「你真的很天真,你大概是沒看過你們騎士是怎麼殺狼人的吧?即使面對幼崽,你們騎士也不會猶豫的。」刀刀致命,騎士的刀劍是直接往致命傷去砍的,即便面對的是宛如五歲的人類孩童,只要氣息察覺是狼人他們不會手軟。
所以他心底早判定那個雪狼已經死了,這很合理。
「你又怎麼確定他被發現了呢?雪狼的能力不就是隱藏嗎?或許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凌風不否認神職有些人很殘酷,但他更不能理解拾伊根本沒有親眼所見,就斷定雪狼已經遇難的事實。
「那他為什麼不回家呢?」拾伊心情很複雜,他也想像凌風一樣樂觀,但他真的等得太久了。
「夠了,別說了,反正你就只是想找雪狼,那我們就一起找,但這期間只要你有任何傷害我們的意圖,我就把你的行蹤告訴獵魔人。」錫夜打斷了兩人沒完沒了的話題,話語的最後還帶著滿滿的威脅。
拾伊笑了,徹底的笑了。
他在笑眼前守衛的愚蠢,也在笑自己多年來找尋的愚昧想法,原來他們終究需要一個協議才能有所交集。是啊,在狼人殺的世界裡本就沒有純友誼,曾經神職和狼人有過一段和平的時光,也是用協議來達成的。
凌風對錫夜的態度又氣又惱,同時也擔心拾伊的安危。雖然錫夜口口聲聲不把家族守衛者的身分放在眼底,也無心繼承,但是正因為他是守衛…守衛的職責就是保護神職人員,必要時通風報信打掩護,在錫夜的立場他是沒有錯的。
從今天的態度凌風可以確定,當時錫夜的道歉不過只是客套之詞,難道真的就沒有像他爺爺一樣的人嗎?那爺爺堅持的信念到底又算什麼,如果怎麼做都打消不了雙方對立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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