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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王垣买了午餐给谢珩,谢珩没说什么,王垣也没说。
谢珩安静地吃,王垣一面吃,一面看着谢珩吃。
“学长,今天谢谢你帮我买午餐。”
“你叫我什么?”
“……”
“算了。晚餐你怎么解决?”
“我待会儿会去超市买菜。”
“哦……”
两人再次恢复了平静,谢珩吃完午餐以后,帮忙王垣洗餐具。王垣看着谢珩,不经意地问道:“所以……你是答应了?”
谢珩一愣,低下头继续洗碗碟。王垣见了露出微笑,抹干了餐具以后对谢珩说:“走吧,时间还早,我们去逛街后才买菜。”
“啊?”
“啊什么,这是应该的吧?”
“呃……嗯……”
“快,去换衣服,换好了就可以出门了。”
说完,王垣把谢珩推回房里,自己坐在套间里唯一一座沙发上等。
听见开门声,王垣转头,看见谢珩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站起来问:“和男朋友约会不是应该穿裙子的吗?”
“啊?我……”
“开个玩笑,别紧张。做回你自己就好。”
谢珩微笑。
两人走在街上,王垣主动牵起谢珩的手,谢珩紧张得不敢动。
两人经过纪念品商店前,王垣发现谢珩的脚步慢了半拍,便转头看,发现谢珩正感兴趣地往店里看。王垣二话不说,牵着谢珩走向店里。
“啊,不必了。”谢珩拉着王垣出来,王垣笑着说:“我感兴趣,可以进去看看吗?”
谢珩知道王垣心里想什么,嘴上还是说:“嗯,走吧。”
王垣陪着谢珩看那些收集挂件,看着看着,王垣不禁淡笑。22岁的谢珩还是有个少女心,会像其他女生那样挂着几个可爱的挂件。
王垣发现谢珩想伸出牵着的手看其它挂件,他自动放开手让谢珩看,谢珩竟然没察觉到,反而被挂件给吸引了。
看着看着,王垣这才发现谢珩看着的款式都是属于中性,而且都是情侣款式。他伸手拿了挂着两个白色小人的挂件,对谢珩说:“当初那个果断的谢珩去哪儿了?就选这个吧。”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的嘛。”
“你要买情侣挂件?”
谢珩听了脸红地转过头,离开王垣,走到另一边看其它纪念品。
王垣见了笑着拿着挂件走到收银台付钱,谢珩见了想阻止,却被王垣打住了。
“就当作是第一天交往的礼物吧?”
“嗯。谢谢。”
晚餐时间,王垣不会煮菜,但还是想帮忙,却被谢珩赶出厨房。他翘着脚坐在沙发上,却听见谢珩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忘了买鸡蛋,先出门一趟……”
“我去吧。”
“啊?呃嗯,麻烦你了。”
“买哪一种的?一小盒的?”
“嗯,谢谢你了学长。”
“学长?”
王垣走到谢珩面前问:“学长?”
“呃……王垣。”
“这样才对,我出门啦。”
说完,王垣拿着手机和钱包出门,谢珩则走回厨房准备晚餐。
吃晚餐的时候,王垣咬了一口食物,不禁微笑。谢珩紧张地看着王垣问:“怎么了?很难吃?”
王垣笑着说:“不是,只是这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菜,感到非常开心。”
“那么,好吃吗?”
“嗯,只是比起我妈,还差得远了。”
“当然啦,我只是初学者!没特别去研究!当然比不上一个煮了超过十年菜的家庭主妇了。”
“呵呵,有道理。”
不知不觉,两人交往了四年,不仅谢珩升职,王垣的前途也一片光明。至于两人的感情,在这四年里说不上轰轰烈烈,说不上有多甜蜜,也说不上厌烦。两人除了工作时间之外,其它时间都‘粘’在一起。偶尔会逛逛街,会去看电影,会去旅行,也会庆祝一些节日或对方的生日。而最大的改变,就是王垣。
谢珩渐渐发现王垣的本性。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说话,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安静地工作或阅读,这很适合谢珩,她也喜静。这是刚开始交往不久,但交往了一段时间以后,王垣一旦心情不好就会向谢珩倾诉,心情好就会不停地烦着谢珩陪他做这个做那个。而且,王垣是个冷血的人,他是个只顾自己的人,也不管别人的死活,看电影看到让所有人流泪的场景,王垣却只是严肃地看着。而且,王垣还是个只顾着向上的人,他可以为了工作而忽视谢珩。几乎所有符合天蝎座的性格和言行举止,都出现在王垣身上,顺带一提,他还是天蝎座的呢。
这一天,卢玮来到谢珩家约谢珩出去喝一杯,王垣听了倒还贴心地说:“回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载你。”
谢珩早就料到王垣会这样说,卢玮却没见过,用手勺推了推谢珩。
谢珩点头,和卢玮两人兴致勃勃地出门了。
卢玮喝了一口酒,不怀好意地问:“那么甜蜜?”
“才没有!四年了,哪会甜蜜啊?”
“你就是这样,明天你生日,他怎样?知道吗?”
“当然会知道啦,中间那两年可不是白过的。”
“噢……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纪念日?”
“还有那东西?”
“我的谢珩呀!那么,你记得你们在几月几号开始交往的?”
“嗯……生日后的一星期……啊,下个星期五!”
“那么,你好好准备礼物,或者……等一等,王垣什么时候生日?”
“他啊……11月15号。”
“噢……你们……这四年来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
“你们……‘那个’了没?”
“什么那……啊!没有啦!”
“啊?!为什么?”
“我……不想啊。”
“谁说你不想就可以的?难道他就没有那个欲望吗?”
“有好几次了,可是他见我害怕,就忍着了。”
“我还真佩服王垣。不像吴绍仁……”
“等一等,难道你们……”
“是啊,我们交往两年了耶。喂,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
“去你的沉浸在自己的甜蜜里!唉……没办法,你要忙着工作,要忙着做家务,又要挤出和王垣两人世界的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唉……久了就习惯了。”
“王垣没有表示什么吗?”
“他有让我辞职不做和请佣人这两个选择,但都被我拒绝了。因为若我辞职不做,以后有个万一,我靠谁生活?佣人太浪费钱,我还向他解释预算了呢!最后我们还是达成协议,我俩分工合作,还有一些能省下的工作,就尽量省了。”
“等等,你那句‘靠谁生活’过后,他有没有说‘靠我’?”
“当然有啊。”
“啊!!”
谢珩拿着酒杯的手一抖,瞪着卢玮问:“啊什么啊呀!”
“So sweet!”
“哼,你别告诉我你和吴绍仁没有比我甜!”
“啊,他就别说了……”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卢玮不停地抱怨吴绍仁,但也夸奖吴绍仁,喝着喝着,卢玮如逾期地醉了。谢珩打电话通知吴绍仁,让吴绍仁接卢玮回家以后,自己通知王垣,站在路旁等王垣来接她。
隔天一早,正好是星期六的早晨,王垣已经换了身便服,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上的东西。看见谢珩,就赶紧收进口袋里。谢珩发现异样,但还是忙自己的。她心里知道,她只在几个月前见过王垣的父母,王垣则在父亲的婚礼上见过他,母亲则只是视讯的时候偶尔聊聊。她也更加知道,双方的感情还处于不确定的状态,所以才不会谈及‘结婚’这个字眼。
傍晚,王垣突然问:“谢珩,你不会期待今天我会为你准备什么吧?”
“为什么这样问呢?”
“我知道你了解我。”
“好吧,我也知道你了解我。我是期待过。”
“走吧。”
“去哪儿?”
王垣拉着谢珩,笑着说:“为你庆祝生日。”
谢珩听了露出微笑,随着王垣出去。
“我们去公园?”
“嗯。”
谢珩疑惑地看着王垣,直到王垣带着她到公园的秋千旁,看着王垣从滑梯后方拿出的蛋糕,谢珩才明白,原来王垣会为她准备这些东西。虽然之前的晚餐都是在餐厅里解决,回家才切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谢珩听着王垣五音不全地唱着生日歌,不禁笑出来,王垣不好意思地把蛋糕伸到谢珩面前说:“许愿,再吹蜡烛。”
谢珩开心地笑着闭上双眼许愿,再睁开眼吹蜡烛,掩饰不住的笑容久久留在谢珩脸上,王垣见了也满意地微笑。
王垣把蛋糕收起来,牵着谢珩的手走到附近的餐厅吃晚餐,谢珩终于忍不住问:“王垣,王垣。”
“嗯?”王垣咬着牛排抬起头。
“为什么今年的生日会在公园给我吹蜡烛啊?”
“嗯……因为啊,前两年都是工作时间,只有这一次是周末啊。”
“哦……”谢珩笑着点头。
“你还真是容易知足啊。”
“呵呵,”谢珩傻傻地笑说:“知足常乐,只要有你帮我庆祝生日就够了。”
王垣听了不禁笑出来。他站起来,走到谢珩身后,抱着谢珩说:
“生日快乐。”
谢珩低下头,闭上眼睛说:“谢谢。”
谢珩闭上双眼,闻到王垣用了和自己一样的乳液,和自己衣服一样的洗衣粉的味道,他和自己一样,只有在上班和聚会的时候才会喷香水。
王垣突然放开手,谢珩睁开眼睛,发现王垣牵着自己的手伸到胸前,摸到了一条项链。谢珩惊讶地看着王垣,只见王垣笑着说:“这些年来除了手机挂件,我什么都没送你,这条项链就当作弥补吧。”
“可是……这是钻石啊,不便宜吧?”
“你高兴就好了。”
“这……”
“收下。”
“好吧。谢谢你。”
“对不起。”
“怎么了?”
王垣面露难色的说:“我……”
“到底怎么了?”谢珩非常担心。
“我明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那么久,而且还认定了你,却还是没勇气买戒指……谢珩?”
王垣惊讶地看着谢珩,谢珩一愣,问:“怎么了?”
“你……你别哭呀,我……”
“啊?”谢珩伸手抹脸,惊然发现自己流眼泪,赶紧擦干眼泪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太高兴了,你居然会喜欢上我什么的……”
王垣再次站起来走到谢珩身后抱着谢珩,温柔地抚摸她的头说:“你太看不起自己了。”
谢珩笑着点头,她没办法反驳。她承认,自己太没自信了。
当晚,谢珩的主动让王垣不知所措,他唤着谢珩的名字,谢珩则这样说:“就当是喝醉了吧。”
一个星期后,迎来了两人的交往4周年纪念,谢珩通知王垣说自己会在王垣的公司等他下班。她买了蛋糕和礼物在接待室等着,看了手机,时间已经过了15分钟,谢珩拿着蛋糕和礼物走出接待室,打算上楼找王垣,不料在大厅看见了王垣……和他身旁不知哪家的千金。
谢珩正想走上前去,却看见那个千金垫起脚尖,往王垣脸上亲了一吻。谢珩呆了,她看见王垣也呆了,他看着那个千金,但不知道那个千金说了什么,王垣居然笑了。
谢珩呆得手上的东西都掉了一地,王垣和千金转过头,千金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王垣则惊讶地看着她。谢珩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王垣急了,他撇下千金追向谢珩,不理睬叫唤着他的千金和大厅里多双看着他的眼睛。
王垣拉着谢珩的手,发现谢珩脸上没表情,他紧张地说:“你听我解释好吗?我……我们回去谈好不好?你等等我,我收拾东西后立刻和你一起回去。”
谢珩久久不说话,直到被王垣紧握着的手开始红肿了,她才淡淡地说:“不了。我自己回去,你慢慢忙。”
“谢……”
“回家见。”
说完,谢珩轻轻放开王垣的手,快步离去。
王垣看着谢珩的背影,听见身旁有人叫自己,他烦躁地说:“让我静一静!”
“不是的,刚才那位小姐的东西落在大厅里了。”
“什么?”王垣随着那个人走回大厅,看见两个盒子,他把所有东西都捡起来,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顺便打开了装着蛋糕的盒子。
“谢珩!”王垣几乎是撞开门口的。他看着背向自己坐着的谢珩,把东西放在一旁,飞似的冲到谢珩跟前。
谢珩冷冷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王垣,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他。王垣不停地解释道:“你听我说,我和尹小姐真的没什么……”
谢珩看着王垣,王垣解释得累了,他担心地看着谢珩,却发现谢珩完全没听进去:“你真的要相信我……你……有在听吗?”
谢珩闭上双眼,这才张开干涩的嘴唇说:“我没有资格霸占着你,你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王垣不敢相信地看着谢珩,心里气愤着为什么谢珩可以那么冷静?为什么她可以说得什么都与她无关?为什么她就不会吃醋?不会闹?仿佛在意整件事情的就只有他王垣而已。王垣气得站起来责问:“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说?”
谢珩抬起头问:“怎样说?”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我冷血?”谢珩站起来,双眼的泪水就快流出来了,王垣看得呆了。
“你说我冷血?若我真是冷血,我还会那么在乎吗?我告诉你,我这不是冷血,我这是对自己没信心,没自信!我以为你会了解我,可是我想错了!”
“我了解你?是!我是了解你!我所了解的你,是那么深不可测!是那么会隐藏自己!”
“王垣,真正冷血的是你,真正深不可测的是你,不是我!是谁在我俩吵架过后丢下自尊去道歉的?是谁一次又一次留着那个吵着要离开的人?是谁每一天都要迟去工作,下班还得提早下班,利用午休时间赶完加班的工作?为的就是陪着另一半?!是谁明明约定好要一起分工合作家务,最后却是那一个人独自完成家务?是我!是我!王垣,你又牺牲了什么?!”说完,谢珩动手甩开沙发旁茶几上的报纸和杯子。
王垣看着谢珩,对她说:“所以你认为只有你一直在付出,只为了满足我?”
“难道不是吗?”
“谢珩,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王垣话刚说完,就看见谢珩把礼物盒子丢向他,哭着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我们交往4年的纪念日!你可知道,开心地准备着这个礼物的我有多好笑?我竟然天真地以为那天生日你告诉我那句话以后,我可以好好地努力,一定能有回报。结果,这只是我自己在妄想,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而你,也不可能会喜欢我!”
“我承认每一次都是我的任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又怎样?我不能怪你!”
“谢珩,你冷静点儿!”
谢珩怒瞪王垣,再转头不看王垣。她说:“王垣,我终于醒了,终于回到现实了。所以我求求你别再往我的现实里撒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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