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華和秋陽結婚一轉眼已經一個月了,今天他們兩人約定好要去鎮上登記。
出發前紀平急忙地跑過來找秋陽。「秋陽,幫二叔一件事。幫我運送三百斤的枇杷葉到加工廠去。」
「怎麼了?二叔。」秋陽見紀平相當急迫。
「這一兩個月枇杷膏賣得太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所以賣得特別好,很多廠商都打電話來催貨,要追加數量。」
「那太好了,二叔!」秋陽沒想到今年冬天枇杷膏會賣得這麼好。
「今早貨運就來過一趟了,現在因為是追加,所以臨時找了另一家貨運行,你必須幫我盯著這些貨在時間內送到加工廠去,」
「沒問題的,二叔。」秋陽轉身握住向華的肩膀。「今天恐怕沒辦法去登記了,我們再另外找一天,好嗎?」
「好!沒關係!你小心點,我在家等你。」向華叮囑著秋陽。
看著上了貨車的秋陽,紀平喊著。「記得點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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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離開孜川也有兩個多禮拜了,夏荷坐在院子裡望著眼前滿滿一籠的辣椒乾發呆。
「夏荷,妳怎麼了?怎麼坐在這兒發呆?」向華從客廳出來就看見夏荷盯著辣椒乾癡癡地看著。
「沒!嫂,妳今天不是要和哥去鎮上登記嗎!怎麼還在這?」夏荷打起精神。
「剛才二叔請秋陽幫忙運送三百斤的枇杷葉去加工廠,所以我們今天就先取消了。」
「三百斤!不是之前就已經出五百斤了嗎!怎麼還要三百斤?」
「是加訂的,二叔說今年的枇杷膏賣得不錯,所以很多地方都聯絡要追加。」
夏荷聽的瞠目結舌,以往量也沒這麼多過,看來孜川村這是要出名的節奏了,夏荷喜不自勝。
「小天還有聯絡妳嗎?」向華突然拋出這個問題來。
「沒!這裡打手機多不方便,他怎麼聯絡我。」夏荷低著頭。
「那他有說何時會再來嗎?」
夏荷搖搖頭。「他只說他會再找時間。」
「再找時間!」向華被這個不負責任的弟弟打敗了,誰會知道他的再找時間會是什麼時候。
「向華!快跟我到市裡的醫院。」這時紀平喘著氣焦急的從門口衝進來。
向華看紀平一臉急躁的樣子。「怎麼了?二叔。」
「秋陽……秋陽出車禍了!」紀平顫抖的說。
向華聞言瞬間臉色大變,她全身癱軟的差點暈過去,幸虧夏荷即時上前扶住她!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uG9tDcRrl
「嫂!」夏荷擔憂的喊她。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hhrxJC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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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來到了醫院時,秋陽正在手術室裡。
手術室外站了幾位警察,紀平上前詢問。「不好意思,我們是紀秋陽的家屬,請問你們是處理車禍的警察嗎?」
「紀秋陽的家屬嗎!他現在正在手術室裡,麻煩您跟我來填寫些資料。」一名男員警請紀平協助填寫資料。
「警察先生,我能請問一下,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嗎?」向華看著另一名男員警,希望他能為她解答。
「目前雙方車輛的當事人都在手術室裡,無法做筆錄,必須待雙方清醒了,才能做正確的筆錄。不過由現場的痕跡初步判斷,應該是開出計程車的逆向撞上。」
「逆向撞上!」紀平聽的臉色發白。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再麻煩您移駕一下,協助我們填些資料。」員警催促他。
看著紀平的背影,向華瞬間腿軟,她扶著椅子坐了下來,這時她發現她的身體竟然在顫抖。她看著守在手術室外的警察,她忽然有種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錯覺。
完成資料填寫的紀平坐在醫院大廳裡,他將頭埋於雙掌之間,他懊惱極了,他就不該讓秋陽去送貨,不然秋陽現在也不會躺在手術室裡,萬一秋陽要是有個意外,他怎麼對得起紀和,怎麼對得起他們紀家呢!他連向華也對不起。此刻的紀平他甚至希望躺在手術室裡的是自己而不是秋陽。忽然他想起了當年他接到紀和車禍的電話,他痛苦的用拳頭敲著自己的頭。
向華在手術室前已經等待五個鐘頭了,手術室的門還是沒開,她不知道秋陽怎麼樣了,是撞到哪裡?四肢良好嗎?內臟呢!有出血嗎?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為她解答,忽然間她好害怕,她好怕會失去秋陽,她怕秋陽會永遠的離開她。驀地她鼻頭一酸,她的眼眶佈滿水霧,豆大的淚珠無聲無息地從她的眼角滑落。
「向華!」紀平輕聲呼喚她。
向華抬起頭看紀平,紀平的樣子看起來很頹喪。「二叔!」
「妳肚子餓不餓?」紀平看手腕上的錶已來到了下午四點多。
「不餓!」向華已痛苦到麻痺,她怎會感覺到餓呢!
倏地手術室的門打開,護理人員推著病床出來,向華、紀平擁上前,他們看見秋陽配戴呼吸器,胸部裹著紗布,眼睛閉的緊緊地躺在病床上,看起來麻藥還沒退。護理人員將秋陽推進電梯裡。
「請問紀秋陽的家屬在嗎?」一名尾隨出來的醫生詢問著。
「我們就是!」紀平連忙上前。
「醫師,紀秋陽他現在怎麼樣了?」向華焦急詢問。
「患者胸腔的出血狀況已經清除,氣胸已排除,肋骨骨折的部分也已復位固定,不過患者腦部有受到撞擊,腦部CT顯示有血塊壓迫,不過出血量不多,血塊不大,這部分我們會先以藥物保守治療,目前患者需留至ICU觀察。你們家屬如果要探視,可以去ICU確認探訪時間。」
「謝謝醫師!」向華聽完醫師的講解,她心中的緊繃感頓時卸下許多。
「二叔,我們快去ICU看看!」向華催促著紀平。
「啊?」紀平根本就不知道ICU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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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秋陽車禍後,這一個禮拜以來,向華向學校請了假,她住在市區裡的小旅館,以方便探望秋陽,而且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她也不用來回奔波。
今天秋陽依舊沒醒過來,她在他耳邊輕聲喚著他的名字,但是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是太累了嗎!所以不想醒過來。他忘了還有我了嗎?向華看著秋陽之前寫給她的歌詞,歌詞裡寫著:
在持續哭泣的夜晚 即使在早晨來臨之前
我也一定能拿出走下去的勇氣……
請不要放棄 即使在一切天崩地裂之後
請相信 你自己……
拿出勇氣!相信自己!向華看著歌詞,她還有持續下去的勇氣嗎?她該怎麼相信自己呢?看著拿在手上的紙張,漸漸地被向華滴落的淚水濡濕。
今天江松柏和林嵐到醫院來探視秋陽,他們看見一臉憔悴的向華,心中盡是滿滿的不捨。「向華,我們知道妳很擔心秋陽,但是妳有想過如果秋陽醒來,看見妳這個樣子,他會有多心疼呀!」江松柏看著向華原本圓潤的臉頰幾乎瘦了一圈。
「對呀!向華,秋陽喜歡的是妳這軟軟嫩嫩的臉,而不是充滿骨感的苦瓜臉。」林嵐附和著。
向華勉強擠出笑容。「媽,我知道。」
向華看著手腕上的錶來到了十點,她迫不及待的按ICU的門鈴,現在每天的這個時刻她才能見到秋陽,所以她片刻時間也不願錯過。
向華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秋陽還是沒有醒過來,手術後都一個禮拜了,醫生昨天已經將呼吸器取下,他說秋陽已經可以自主呼吸了,可唯獨他就是不願醒來。
為什麼你不醒來呢?秋陽!向華焦慮地看著他,這些日子以來她每日都惶惶不安、寢食難安,她多希望他能夠趕快醒來,然後告訴她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離開醫院後,向華不清楚江松柏他們是何時離開的,她一個人看著旅館房間的窗簾,她拉開了窗簾又拉上了窗簾,她就這樣毫無意識地反覆做著這個動作,腦海中不斷憶起她和秋陽經歷過的點點滴滴還有他對她說過的話,最後她徹底崩潰了,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簌簌而下。
而昏迷中的秋陽,他則是一直被困在他父母親的夢靨裡,夢境裡父親模糊的身影,一直追著載有母親的車子跑,隨後猛地被突如其來的車子撞擊,父親當場被撞飛,而母親見狀衝下車朝父親狂奔去,最後也被車子撞飛出去。秋陽一直反覆不間斷的重複著這個夢,他在夢境裡找不到出口,倏忽之間他看見了一個他熟悉的背影,是個女孩,他試著用手將女孩扳過來面對自己,就在女孩轉身之際,一張他再思念不已的臉孔出現在他眼前。「向華!」秋陽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他張著他驚慌的瞳孔,看著挑高的天花板,耳邊傳來儀器的聲音。這是哪裡?秋陽看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他怎麼了?為什麼他會在醫院裡呢?
「你醒了!」一位護理師驚呼著。「趕快通知馬醫師,說ICU6-1號床病人醒了。」
當秋陽被送到普通病房時,向華接到醫院通知,急忙趕過來。在病房門口,她看見正想將被子蓋好的秋陽,在病床上的秋陽眼角餘光掃到病房門口的人,他抬起頭來,看見門口的女孩正紅著眼眶扁著嘴看著他。
「紀秋陽!」向華止不住內心的衝動,她衝上前抱住了秋陽,此時她眼淚又再一次的關不住的簌簌而下。「你終於醒了!」向華忽然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她緊緊地抱住秋陽,她好害怕下一秒,秋陽就會從她手中消失。
可是與其說是向華抱住秋陽,還不如說是秋陽抱住向華,因為秋陽將向華抱得更緊,他一刻也不想鬆開,他緊攥住向華後背的衣服。
感受到秋陽的情意,向華緩緩地鬆開秋陽,但是秋陽卻還是不捨得鬆開她。這是怎麼了?向華疑惑的看著他抱她的雙手。「秋陽,你有哪裡不舒服嗎?」她輕聲問。
「別離開我!」秋陽將向華愈抱愈緊。
「我……我當然不會離開你,你……先鬆開我,好嗎?」向華輕輕推開秋陽,但是秋陽還是抓住她的手臂不放。
「向華,妳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秋陽此時用著一雙徬徨無助的眼神看著她。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呢!」向華覺得秋陽似乎像個小孩一樣,這讓她想起了那個雨夜,當時秋陽也是像個小孩一樣急需他人的安慰。
「太好了!妳不會像我父母親一樣把我丟著。」秋陽欣慰的將頭靠在向華的肩膀上。
向華看著自己身邊的男孩,他似乎清醒後變的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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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他現在就像一小孩一樣一直黏著妳?」紀平問。
「對!他不許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只要發現我離開,他就相當慌張,他好像無時無刻都要我陪在他身旁。」向華看向病房裡正在熟睡的秋陽。
「他這個樣子很像他五歲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正值他父親過世,他母親又被帶走,他整個人極度沒有安全感,我只不過是離開他去上個廁所,他就像是瘋了一樣四處找我,就這樣黏著我整整兩年,直到開始上學交了新朋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轉移注意力了,這情況才開始改善。」紀平回憶起那段時光,他簡直就像個母親一樣,到哪都要帶著秋陽。
聽著紀平這麼說著,向華惴惴不安地看著秋陽天真的睡容。
「是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醫師看著向華。
向華蹙著眉,她以為她聽錯了。「醫師,你的意思是說,他患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向華再次向醫師確認一次。
「沒錯!從妳的描述,還有患者的舉動,再到患者的過往歷史,他應該患有PTSD,不過還是要經過心理醫師斷定。」醫生提出他的判斷。「噢!對了,還有,建議患者腦中的血塊還是要找時間動手術清除 ,畢竟在腦中會像顆定時炸彈一樣,清除乾淨了才安心,妳放心,他那個血塊並不大,手術起來並不複雜。」
望著醫生的背影,向華忽然覺得似有好幾萬斤重的石塊壓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就這樣在醫院足足住了兩個多禮拜,秋陽終於可以返家。他看著自己闊別已久的房間,他忍不住開心起來。「向華,過來。」他拍著床鋪要向華坐到自己的身邊。
向華聞言坐了下去,秋陽捧著向華的臉仔細看,他發現他的女孩最近因為照顧他而日漸消瘦。「這段時間,辛苦妳了!」
向華搖頭。「不辛苦!」
秋陽將向華擁入懷裡,只有抱著她,他才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平靜,他知道他為女孩帶來了麻煩,所以為了女孩他必須提起勇氣解決掉這個麻煩。
自此之後,星期一至星期五向華必須做好一位老師,在學校教書,星期六紀平會載著他們上市區回診、復健。詢問過醫生,秋陽腦中的血塊可以另外安排時間清除,但PTSD必須透過長期的心理治療才能康復,更何況秋陽是長期將內心封閉,將心理的傷深埋起來,因為這次車禍的關係反而將這些深埋的往事一次性的誘發出來,所以這次秋陽要完全恢復到從前,恐怕要花費更長的時間。
就這樣持續不間斷地回診、復健、治療,可是秋陽卻還是像個孩子般,只要向華一回到家,他就跑過去擁抱她,好似他們每天都隔了好幾世紀才相見。
晚上秋陽躺在床上撫摸著向華的臉頰,坐在床沿的向華吩咐秋陽先睡,她還要準備明日的課程,她輕輕地在秋陽額頭上吻了一下,待秋陽安心的閉上眼睛後,她才走到書桌準備她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她揉揉自己酸澀的眼睛,她站起身看著熟睡中的秋陽,在確認床上的人熟睡後,她步伐輕盈地步出房間並朝院子走去。到了院子她看見紀平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似乎有滿腹的心事。「二叔,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
紀平聽見向華的聲音他抬起頭來。
向華見紀平臉色似乎不太好。「二叔,有事嗎?」
「向華,二叔對不起秋陽。」紀平一臉愧疚地說。
「什麼意思?」向華不懂紀平的意思。
「今天秋陽的外公派人來找我,問我秋陽的近況,我猶豫著該不該將秋陽的情形告訴他,但是我自私的心態作祟,我希望能藉由他外公的能力幫助他,所以……」
「所以您就把秋陽的情況告訴他外公。」
「向華,二叔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看你倆那麼痛苦,妳每天要忙著上班,回到家還要照顧秋陽,放假了還要陪他去市裡看病,這樣長時間下來,妳也會吃不消的,更何況還有醫療的費用。」紀平愈說聲音愈小,因為秋陽的情況對他來說是一大負擔。
「我明白,二叔,您是為我們好。」向華抬起頭來看著天空上的月亮,是還沒滿月的缺角月亮。
「他想見妳!」紀平說。
向華聞言攥緊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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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向華第一次正式見秋陽的外公,紀平趁秋陽接受心理治療時,和古清峰約了見面。
古清峰看著眼前的女孩,看著很淳樸,是個知書達禮的模樣,上回沒機會將她看仔細,這次他多花一些時間將她觀察個徹底。「哼!」他冷哼一聲,原來他這個孫子喜歡的就是這樣平凡的女孩。雖不喜歡這個女孩,但是他發現,這個女孩有雙桀驁不馴的眼睛,和他那個永遠像中學叛逆一樣的孫子同個眼神,怪不得會喜歡,原來是物以類聚呀!
「古先生,我想知道你會怎麼安排秋陽?」紀平問。
「他會安靜地照我的安排嗎?」古清峰太瞭解他這個孫子了,他是不可能接受他任何半點好處的。
「您先說說您的安排,我們再來想對策。」紀平會來見古清峰早已經想好要瞞著秋陽了。
「我希望他能到國外去接受治療。」古清峰轉動他的咖啡杯。
「不行!他不會答應的。而且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為何還要到國外去!」向華直接否決這個提議。
古清峰看著她。「江老師,妳既然是秋陽的妻子,那妳就該清楚知道,什麼對他才是最好的,什麼條件是可以幫助他,更何況秋陽的情形複雜,國內的環境無法讓他安心治療,妳有想過或許是因為妳的關係而阻擾他復原嗎!」
「我的關係?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向華不懂古清峰為何說是自己的關係。
「妳讓秋陽長期對妳產生依賴性,妳對他來說就像是毒品一樣,讓他戒不掉妳,不能沒有妳,這讓他怎麼恢復到從前。」古清峰語氣有點強硬。
「古先生,這未免也太牽強了,向華是秋陽的妻子,依賴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能說是因為向華的關係呢!」紀平覺得這說的有點牽強。
但向華聽古清峰這麼說,她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才讓秋陽無法走出陰霾!
在回家的路上,向華反覆思考著古清峰的話,秋陽看著愁眉不展的向華,他伸手將向華的眉頭打開。「有心事?」
向華朝他微笑。「沒有!」
經過了幾天的反覆思考,向華在心裡頭下了個決定,她來到了紀平的辦公室,因為她知道這件事除了紀平外,誰也不能知道。
「二叔,幫我告訴秋陽的外公,給我時間,我會說服他去國外接受治療的。」
「向華,妳考慮清楚了嗎?」紀平沒想到向華會答應。
「考慮清楚了!秋陽的外公說的對,我必須做出對秋陽最有利的選擇。」更何況,拖秋陽後腿的人搞不好是我。向華並未把最後這句話說出來,因為她無法接受竟是自己害秋陽停滯不前的。
「如果妳真的想清楚,我就把妳的決定告知秋陽的外公。」
走在回家的路上,向華朝著夕陽的餘暉緩步前行,她一度停下腳步看著身上被柔和光線照耀的地方,她看著光線一點一滴地從自己身上慢慢溜走,她知道她的太陽也會像這溜走的光線一樣,離開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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