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心情欠佳，總會不自覺踱步至湖邊。人人說湖景秀麗，是大自然送給小鎮的珍貴禮物。我不以為然——不就是水和樹而已——難道其他地方沒有水和樹嗎？若問這湖於我是否毫無特別之處，我會回答說，它的意義在於我和珍妮在此度過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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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是我的童年玩伴。她與我同齡，就讀同一學校、同一班別，住在同一街區。學校裡，我們相鄰並坐。放學後，我倆結伴到湖畔耍樂。她拔來蘆葦草耐心教我編織草蜢；我細心挑選扁平光滑的石子與她片石仔；她指著湊巧停在她頭上的艷麗蝴蝶，自稱蝴蝶仙子；我拈來幾朵小花簪在她髮鬢，說她是最美麗的新娘子……這湖等同珍妮。看見它等同看見珍妮，等同回到那段快樂無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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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光陰不再，依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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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早上。我匆匆梳洗、吃早餐，然後吻別妻子艾美，回學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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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一份文件，關於一位今日到我班報到的「新」轉校生。我偷懶，沒有翻閱。按照慣常做法，正式上課前先在教員室與新轉校生打個照面。對方準時出現。甫看見轉校生的面孔，我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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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早晨！」她的身形、樣貌、神態、聲線與珍妮竟有九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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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晨。」我花上兩三秒，好不容易方能壓抑激動心情，正常對答。翻開文件，匆匆一覽：伊芙．羅倫斯，一個月前跟隨家人回流小鎮。她的母親名為米婭．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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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響起，學生紛紛離開課室，只有伊芙慢條斯理地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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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慢慢收拾，校工不會馬上來清潔——他習慣由頂樓開始打掃。」我告訴伊芙更多有關學校的不明文細節，例如訓導主任對學生髮型的規範、校長巡察校園的時間、學校泳池附近的貓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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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提醒。」伊芙收拾書包後，特意上前湊近我的耳邊細語：「難怪母親說你是個可靠的求助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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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是珍妮的姨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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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課後，午餐時段。我從洗手間走回教員室路上巧遇伊芙。她挽著小巧精緻的手挽袋，拿著蘋果邊行邊吃：「老師，你好。要吃水果嗎？對身體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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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待我回答，她逕自從拿出三粒車厘子，塞到我手心：「我看過珍妮姨母的日記。她說你喜歡車厘子。」伊芙幽幽一笑，天真笑容底下是放蕩妖魅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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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每個上課日，伊芙總會找機會給我背誦珍妮日記內容，偶爾故意講出令人傷心的說話：「她從來沒有提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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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那是珍妮日記的內容。」我撒謊。其實我相信大部份內是真確的。很多細節與我的記憶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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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思是要親手拿著日記簿、親眼見過字跡、親口唸出內容，才會相信我的說話？」伊芙甜笑反問。「如果你真有興趣看日記簿，本星期六下午一時來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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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陷阱——我極力說服自己切勿應約。奈何再多的理智亦無法壓下我對珍妮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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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一時，我準時敲響伊芙家門。身穿休閒服的伊芙應門，邀我內進。她奉來茶壺和一隻茶杯。「雖然我未曾接觸過珍妮姨母，但我從大家口中得知不少有關她的事。大家仍然愛她、懷念她。媽媽經常提及珍妮姨母，盛讚她品學兼優、才貌雙全，要我以她作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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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歡她？」我沒料到珍妮對伊芙的成長如此有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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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即使大家講得再多，我跟她始終沒有相處過。」伊芙從衣櫃抽出一大箱日記簿：「父母到鄰鎮補充生活物資，晚餐時段後回家，你有充足時間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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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壺清空，我喝下最後一口茶。可能是茶溫偏高，可能是心情激動，我整個人又熱又暈，身體往後癱靠椅背閉眼休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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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蘭，你還好嗎？」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按在我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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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旋地轉，隱約看見一個穿著東校夏季運動服的少女出現在我身邊：「伊……珍妮？」伊芙是西校學生，珍妮是東校學生。而且，只有珍妮喚我「小法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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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我。」她的指尖自我額頭慢慢往下移，經過鼻樑、人中，停在嘴唇。手指的冰涼在唇瓣之間來回，然後進入口腔，挑逗我的舌頭：「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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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兩指輕輕夾著我的舌頭，我無法說話。或許她沒打算要我回答——她直接低頭吻在我的唇上，吸吮，攪動，輕咬。她的需索不限於深吻，雙手隔著我的薄襯衫來回溫柔撫掃，冰涼觸感為平穩力度增添不少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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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她停止索吻，左腿一跨，騎在我大腿上。雙掌搭在我肩借力，扭動腰肢，以下體不斷磨擦我胯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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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眩感更強烈，我墮入迷幻境界，理智全失，沒有再思疑身上孰人孰鬼，只管實行心中所想。我終於講出埋藏心底二十五年的一句：「我愛你，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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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蘭，我的身心只屬於你的。」她再次深吻我，雙手同時解開我襯衫鈕扣和褲鏈，扒開內褲，掏出堅挺陽物予以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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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舉動無疑是鼓勵我更進一步行動。我輕拍她的臀部，她馬上明白我的意思，改以膝頭跪在椅上支撐身體。我從上衣下沿探頭舌舔她的身體。少女獨有的體香和膚質，清香芬芳，細嫩彈滑。我以牙齒掀起款式簡單的無扣胸罩，整張臉孔在豐滿雙乳間亂吻亂纏，舌頭偶爾在她乳尖打圈轉，惹得她浪叫連連。我趁勢伸手入她褲管，驚覺她沒有穿內褲。手指暢通無阻在她陰唇上變速磨擦，加上天然潤液加持，她的身體很快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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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準位置，身體緩緩往下坐。首次嘗試沒能成功，畢竟陰道仍然緊窄，沒能一下子容納成人尺寸的剛硬陽物。一而再，再而三，我倆身體終於完美接合。她動作凝住，呼吸粗促。我撥開她的凌亂髮絲，察覺她神情有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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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蘭，我只屬於你。」她深情苦笑，內斂講出大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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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熱淚盈眶，首次在情慾中辨認出愛情。我維持接合姿勢抱起她，將她置於床上。我在上，她在下；我主動，她被動。但接下來的每個舉動並不是因我而做——我的目的是令她感到快樂、享受。挺進速度由慢至快，視乎她身體承受能力。不只集中於下體和胸脯，會深吻，也會按摩她的手臂和大腿小腿，舒緩肌肉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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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存過後，我倆共浴。浴室燈光充裕，浴缸闊長，各坐一側，軀體一覽無遺。她亮麗幼嫩健美，我平凡老皺肥腫。不匹配，愛情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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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假扮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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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你愛珍妮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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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愛我？我倆相處不足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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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在珍妮姨母的日記簿知道你、了解你、愛上你，像珍妮姨母愛上你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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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思是你因為日記內文愛上我？如今我倆相處多月，你認為日記裡的小法蘭和現實的我是否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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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是小法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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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伊芙的答案，我感到不可思議。她的愛情真實無誤，但她愛的是不再存在的小法蘭，不是現實中的我。她似乎看出我的猶豫，主動上前挑逗我。面對如此誘惑，我當然想要，但我選擇婉拒：「我不是年輕人，沒有充足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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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喝點熱茶？放鬆心情，休息一會。」伊芙沒待我回答，一腳跨出浴缸取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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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突兀地提議喝茶，我聯想起悉才莫名襲來的暈眩感。「剛才的茶水摻雜了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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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住，變相默認我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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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下次。老弱殘軀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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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日子，我大部份時間都花在伊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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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答應每個上學日帶一本珍妮日記回校給我，條件是我只許在私下單獨見面期間翻閱。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清楚知道如何勾住我的胃口，使我心甘情願絞盡腦汁增加見面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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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沒有信心可以駕馭伊芙，不得不順著她心意走，否則她氣上心頭作弄我，我隨時得不償失。經過幾次磨合，我逐漸摸清她喜好，適應她的頑皮與索求。許是錯覺，我感到自己變得年輕。每次歡愉過後，我的身體沒有以往疲倦，閱讀日記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有閒情耍小把戲逗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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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真正的情侶嗎？」她撥開胸前長髮，以便整理重新戴上的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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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情侶不會害怕關係曝光。」我想抹走黏附背脊的汗水，奈何儲物櫃空間侷限我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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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幻想我是真正的珍妮嗎？」伊芙示意我轉身，為我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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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珍妮太熟悉。無論你如何努力模仿她，我總可以從很多微小細節看出分別。」汗水被抹掉，我的背脊頓覺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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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有可能愛上伊芙嗎？」伊芙兩手撐著儲物櫃內壁，整個人前傾壓住我，不許我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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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可能愛上現實中的法蘭克，不是日記裡的小法蘭嗎？」同是天涯淪落人，我明白她的感受，相信她也會明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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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從後環抱我，啜泣。眼淚沾濕我的背，胸脯酥麻我的身體。我忍住，不去安慰她。彼此目的很明確，不過是互相利用——我需要從她身上得到有關珍妮的資訊，她需要從我身上找到情感上的滿足——何必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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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過以後，我們伺機走出儲物櫃，相視莞爾。她回家，我回教員室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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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會面，她不再佻皮，像一個普通學生，乖乖安坐接受補課輔導。我的目光偶爾會從珍妮日記上移開，看見她時而做作業，時而溫習，時而望著窗外草地出神。及腰微卷紅髮隨風揚飛。橄欖綠眼眸折射日輪金光，靈動誘人。雙唇厚薄得宜，水潤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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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人心魄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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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好好記住。
註：為配合此創挑字數限制，特意自連載小說《故鄉的人魚》擷取部份內容，刪減青梅竹馬珍妮、妻子艾美和神秘人魚的戲份，也隱去校園欺凌、謀殺、性侵犯等元素。如對完整版本有興趣，歡迎去看看喔~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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