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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我如往常登上前往士林捷運站的校車，稍許前傾的腦門輕輕倚在那略帶油漬的塑膠白拉環，保持這個不甚舒適的姿勢閉目養神。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Ef8fXPrb
在左右皆有人的情況下，我仍然明顯感覺到有人刻意處碰了下我的左臂，我微微睜開雙眼，但沒有回頭，也沒有詢問。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KRN2qKVU
校車車門仍然敞開，引擎絲毫沒有發動的動靜。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2Z9kx31E
碰我手臂的那人見我電線杆似的傻愣在原地毫無反應，於是喊了聲：「喂，往裡面走。」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1ew4DYDwd
裡面？我別過目光，望向右手邊壅塞的走道，然後回到原先的姿勢，靜默不語。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b6JydoON
那人又戳了戳我的手臂，從那中年人特有的、以上對下的粗魯語氣，我猜想對方是司機。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6ULg0bzf
他又重複了同樣的話，我心裡仍想著同樣的事，然後繼續打我的盹，而在漆黑的視野之外，我仍可以清楚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和怒意正在凝聚。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9h9pLD0C
司機又開口了：「你不進去至少讓人過吧？」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NFeJsUXj
讓？我沒有再多費力氣睜眼，我的腹部緊貼著在晚間吸著熱的脫漆欄杆，動彈不得。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uF6yVAMW
幾名車外的學生順著司機的貪婪硬是上了車，強行擠過因客滿而窄得密不通風的走道，擠壓著我鼓脹起的書包，我打從心底感到訝異，並看著他們找了個難以觸及任何扶手或拉環的位置，以加倍不適的姿勢站定。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1sg8FVI5
他們究竟是怎麼走過去的？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7c0YXtKT
「搞什麼啊，叫都不應！」司機嘟囔著，關門，發車。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lG3pFmWK
當然啦，貨物是不會回應你的咒聲辱罵又或拳打腳踢。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3LFn28dh
顛簸間，我暗自妄想，想著自己同車上的其餘乘客不過是這名司機一夜間送達目的地的海鮮、生肉，在顛簸間隨重心搖擺不定，沒有品質保障，也沒有易碎標籤，我們只是貨物，消費循環中的一筆交易，中年人的結算業績。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qgTkHhZb
妄想愈妄想織成豐足的生動畫面，放眼望去，周遭的人彷彿真成了箱箱乾貨，串串豬肉。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UVC3mBOl
不，更像沙丁魚吧？我竊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59ＰＥＮＡＮＡNYdWyo7ZvB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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