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明不白……」
如果可以不明不白,那麼夢想早就不必流着淚破碎;假使我能開懷面朝大海,只是想平靜聆聽大地的呼喚罷了。
我不想再說一句話。
姑娘托在手中的白色菊花迎著陽光盛放,溫柔又慈悲。
它那溫柔的樣子仿似笑著拖起我的手, 划過這令人無法入睡的青春,思想讓我重返温暖的異鄉。
我一直寤寐思服。至今仍然日思夜想。我就是夜空上的金星,迷失在這個純潔得怦然心動的夜晚。
回望當年,我隱匿多年的秘密,默默暗自愛戀着她,為此打了四年情結。從中二到中六年起,她成了咱留意對象,眼睛喝了讓人上癮的酒,常常偷看她的樣子。幸好我眼把愛情埋在深底,不然外人曉得就不妙了。
咱班辦起聖誕聯歡會,她送給全班同學聖誕卡和白色菊花。我珍惜這份心意,所以聖誕卡依然藏在筆袋,總是有閒時翻閱。不知不覺,我會淺笑了一會兒。
描寫青澀回憶都是用暖色調下筆的。
再見了,菊花,我要踏上一段旅程。
煙囪吐起一團團白煙,煙霧裊裊。汽笛嗚嗚地拍起節奏前進,前往那個能輕輕的取走煩惱的地方。
矍鑠的老翁安坐我對面,他提起拐杖柄輕敲地板。棕色行李包夾在自己的雙腳,表面部分有些褪色,肯定是光陰帶走了它的光彩。一條深長痕迹佈在顯眼處。我很想知道行李包的過去。我偷偷打量老翁一下,他那儼然的臉龐,不禁令人肅然起敬,不敢提起膽子在他面前吊兒郎當。深邃凌厲的眼神寄宿了一隻雄鷹,讓我頓然忌憚三分。當我倆四目交投,我總是刻意回避,裝作欣賞窗外景色,又再悄悄地凝望著他。
無可避免,這種偷偷摸摸的接觸已完結了。
他嘴角露起和藹可親的笑容,朝我臉說道:「青年人,你去哪啊?」他改變了我的固有印象,語氣温柔。我從這刻覺得他個性平易近人,於是漸漸放下了心防。
我答道:「雪原村,我去那兒散心罷了。」
「我也是去雪原村解放心靈。同時在當地拍下佳照。」
穿過這片由田地聚攏而成的田野,再過一條長長隧道。眼前便是冰天雪地,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眺望外面,高山被蒙上了層層積雪。眼前的景色觸起了傷感,我自深處嘆起哀號,惦念它巍巍峨峨的形象。月色映射在玻璃上,遮住窗的半邊。原來夕陽已沉淪矇矓白雲之中,融合為一體。景色在我的輪廓輕易掠過,彷彿一切都是飄雲流水,卻不減絲毫熱情。尤其明麗的月亮在我心脾泛起一道道浪潮,完美地呈現自己華麗的樣子,同時又互相映襯其他景色,描繪出超脫世俗的人間。
我驀然產生一種幻覺,這是感官帶來的錯覺。因為我看入了神,便漸漸地忘卻現實的傷苦變得很透明。只覺得沿路風景在腦海揮之不去,任憑它們在心底紮好根底,肆無忌憚地在回憶裏漫遊。
老翁沒有打斷我的雅興,也成了這兒的觀客。女孩子身披大衣,載欣載喜跳起小舞步,帶着雪花回家去。在老人眼前甚麼都是透徹的,只認為女孩子才是真正觀賞對象。
火車在車站停了下來,我和老翁收捨行李後。穿過氣氛寂靜的街巷,燈光稀疏的散落前路。寧靜到心底裡倏地戰栗起來,略有警惕放慢了走路速度。
我們循着光源緩緩步進,走到稍為碩大的街道。路右側佇立一棵樹,樹枝垂落細小白雪,蓬落到頭髮之間。我隨即撥一撥走。樹旁住了一位老嫗,她打開窗子探出頭來點起香煙,嘴裏叼起燃燒中的煙條,然後噴出一道白濛煙圈,凝視著火車的離去好像是在默然送行。火車聲從遠方悠揚,傳遍村莊每個角落,清清徹徹的。
周遭店舖都打烊休息了,唯獨旅館仍開門做生意。當踏進去,館內掛起一幅山水畫,畫中白鶴伸下喙來喝一口湖水,動起一波小漣漪。
老闆娘為我們分置房間,老翁住在下層,而我則住在上層。上層佈置略為簡陋而舒適,足夠空間讓我可以大字形躺在地板,又不時翻滾。我沒打算要將行李安頓那裏,悠然盯着天花板不斷思索。光
剛剛租房時,老闆娘要我們填上貫籍,沒想過我倆都是長洲人,這下消息很驚喜,老翁也很驚愕。不過追溯記憶,未曾見過那張人臉。當我問他一下,原來他就住在山頂,那兒要途經沙灘,行過百步遠的斜玻,便是山頂。通常住在這的人都是富家子弟。環境幽靜,房屋圍着運動場建造,而且可以從涼亭俯望到潾潾海面、無名孤島矗立在海的中央。
這天,我滴酒不沾。可是痛楚沒有在心中綻放,然而,我十分不適應,有種不自在的感覺爬上身體無所欲為。
「因為凡是美的東西都帶有毒性,是會令人上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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