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時在廚房內,這是柴郡貓故意的。柴郡貓一來就投藥迷昏廚師,用不知哪來的繩子把廚師們綁起來,和時鐘兔一起把這些人丟到角落去。
「哇喔,不愧是城堡的廚房,食材很充足嘛!」桑普森雙眼亮起,看了哈爾特和凱爾賽一眼,「兩位等我十分鐘,我幫你們煮點東西。」
「感激不盡。」哈爾特點了點頭,走向廚房的門,稍稍打開一條縫,看了外面一眼,「很好,殭屍現在應該不會跟來,外面也沒有人。」
「這麽悠哉好嗎?盧埃林那傢伙不是在女王手上嗎?」
「是啊,但是你不恢復戰力,我們會更難救出盧埃林。」桑普森用非常快的速度切菜。
十分鐘之後,愛麗絲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凱爾賽手上的三明治,光用看的就覺得似乎很好吃,但是現在必須要先恢復凱爾賽和哈爾特的體力,就算想吃也得忍耐。
沒多久,桑普森拿了吐司夾蛋給愛麗絲,笑著說:「小孩正處於發育期,應該多吃一點。」
「謝謝哥哥!」愛麗絲雙眼發亮,接過桑普森做的簡易料理,一邊露出幸福的表情,一邊咬下吐司和蛋。
吃完東西之後,凱爾賽拍了拍手,把麵包屑拍掉。哈爾特翻了一下流理台下方的櫃子,翻出紙巾,擦了擦嘴巴和手。
「時鐘兔,麻煩你停止時間,十五分鐘就好。」
「不是要到女王面前才用嗎?」這原本是用來妨礙事者的手段,利用時間暫停的時候,由三月兔、凱爾賽和夏格爾趁機打倒那些士兵,消除女王身邊的保護。
「沒關係,先用吧。再遇到殭屍一樣會浪費力氣,不如先保留力氣。」
停止時間會換時鐘兔消耗體力,見到女王之前,不宜過度使用的壓箱寶之一。現在是不得不用了,他們持續消耗體力,反而會拖累主要對付女王的桑普森。
「既然對方抓住睡鼠,那麽要對付士兵的手段就多了一個。」瘋帽子輕笑著說,「睡鼠的能力是沉睡呢。」
「……我來爭取十三分鐘又十二秒。」時鐘兔有些無奈,握緊一直掛在胸前的金色懷錶,手掌覆上錶面上,身旁的聲音都消失了,掛在牆上的時鐘秒針也靜止不動。
一群人奪門而出,瘋帽子和三月兔是來過城堡最多次的人,除了哈爾特以外,他們最為熟悉城堡的內部,加上柴郡貓靈活運用黑洞傳送,縮短他們的行動距離。
柴郡貓知道用得太頻繁會沒力氣,但現在對手有人質,凱爾賽也沒吃多少東西,主要戰力不能在前面浪費無謂的力氣。
他們在毫無障礙的情況下,在走廊上奔跑,三步併做兩步,一路從一樓衝到三樓,衝到女王的房間門口後,時鐘兔解掉時間暫停,跪在地上喘氣,柴郡貓直接躺在地上表示自己不想進去了。
「我留下來保護他們兩個。」青蟲看了看四周,他知道光靠他一人很難打倒殭屍騎士,但是必須有人牽制女王和裡面的士兵,並且將人質救出來……只要把睡鼠救出來,戰況就會反轉。
□
盧埃林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下沉。
他似乎在水裡,眼前有一道光射下來,那是翠綠色的光輝,和茱麗葉出現時的白光不一樣。
他的眼前出現一把長杖,長杖的頂端鑲著一顆蛋形的翠綠色寶石,寶石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就像剛才射下來的光芒一樣。
「安卡露亞之淚……嗎?」盧埃林腦中閃過這把法杖的名字。
當他伸手想抓住那根法杖時,法杖卻離他越來越遠,全身無力的他只能維持著伸手的動作,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閉上雙眼,放棄追逐那份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
盧埃林的意識被迫拉回現實,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手腳被繩子綁住,雙眼被布條矇住。
他的記憶停在反抗士兵後被打暈。
為什麼士兵會找上門?為什麼要攻擊他?他分明和整件事情沒有關係……盧埃林很想大喊,但也知道自己可能在危險中,大喊恐怕觸怒綁架他的人,不如先裝睡。
「女王陛下,您很快就能得到了……」
「是啊,就快要……可以得到永遠的壽命了……」充滿貪婪的女性嗓音說著,輕輕嘆了口氣,「只要愛麗絲死了,我就是這個國家的神了……到時候哈爾特後悔也可以去地獄見那個人了……」
那個人?誰?盧埃林雖然不懂女王跟誰說話,但大概可以猜得出,她想殺掉愛麗絲的原因。
「只要沒了愛麗絲女神的威脅,那個預言就不會到來。」
「沒錯,所有的威脅全都……必須在這裡解決掉哈爾特和愛麗絲。」女王的殺氣強烈到連盧埃林看不見都能感受到。
媽呀!好可怕!盧埃林全身冒起冷汗,臉色有些蒼白。他背對著他們,他們看不見他的表情變化。
「等殺了愛麗絲,那些不可思議的力量全都歸您了,屆時還請您別忘了微臣奉獻的心力。」沙啞又蒼老的男性嗓音底下,藏著濃濃的貪婪。
他渴望著什麼?即使盧埃林雙眼被矇住,也大概猜得出來。
「這是當然的,回收了那些不可思議的力量後,自然會給你一部分。」
回收力量?盧埃林愕然,對於出生在艾格勒斯的他而言,魔法本來就是未知的世界,但是濃濃不好的預感盤據著他的心頭,他恨不得叫不可思議們別來找女王。
「在那之前,女王陛下,我可以冒昧問您一個問題嗎?」跟女王說話的黑袍老年人掀開身後的白色帷幕,冷眼瞪著地上的兩個人,「睡鼠也就算了,另外一個人是怎麽回事?」
「聽說是在瘋帽子的店裡和睡鼠一起待著的人,可能和不可思議有關。」
盧埃林繼續裝睡,現在回應就等於告訴對方他聽見剛才的對話了。
砰!辦公室的門被人一腳踢開,銳利的銀光筆直朝著護衛在門口的士兵們攻來,訓練有素的士兵立刻防守,有人用盾牌擋下。
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讓盧埃林的腦袋又陷入混亂,雙眼被遮住的情況下,只能靠聽覺猜測外界的情況。
「凱爾賽!快通過!」三月兔一腳踢飛士兵,接著抓住兩名士兵的手,鏗啷——她徒手把人扔出窗外。
無數銀光交錯攻擊夏格爾和凱爾賽,凱爾賽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女王。
兩道火焰突然插入戰場中,令士兵停下腳步,而火焰被女王抬手架起的護盾擋下。
「女王陛下,請問可以把盧埃林還給我嗎?」桑普森踩著沉穩的腳步,悠哉走進來。
「盧埃林?」女王先是疑惑的一會兒,兩名在布幕後方看守人質的士兵抓住盧埃林的後領,強行把人拉起來,硬推到外面,其中一名士兵低聲問:「是他嗎?」
「就是這個人,可以把他先還給我們嗎?他從頭到尾都跟整件事情沒關係。」
盧埃林用力點頭表示講得好,他只不過是留下來看個店,卻莫名其妙被抓走。
「喔?你說這個在瘋帽子的店裡找到的人跟事情沒關?」
「真的沒關!盧埃林只是被委託留下來傳話而已,本來傳完就要回去休息,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們的作戰計畫。」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盧埃林低聲呢喃,這話其實半真半假,他的確不知道他們實際上要如何救出凱爾賽和哈爾特,但是他知道他們要救人。
「王子殿下,盧埃林哥哥能得救嗎?」和哈爾特一起隱身躲在角落的愛麗絲不安問道。
「只能祈禱母后這時候通情達理一下。」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光待在那間店就很可疑了,還叫沒關係?不知情?」
無法反駁。盧埃林冒起冷汗,桑普森則是無奈嘆氣,問:「那麽,要怎樣妳才會放過盧埃林呢?」
「先丟掉你們手上的武器,告訴我哈爾特和愛麗絲現在在哪裡,把你們這裡現在沒戰鬥力的不可思議全都帶到我面前。」
「桑普森,不能照做!」盧埃林喊道,接著垂下頭,說:「算了……我……或許……不該活著……愛麗絲比我重要很多,所以不要顧慮我……!」
這個人對存活一點想法都沒有嗎?桑普森讀不出盧埃林那雙被遮住的綠眸中的想法。
「真是可恨的想法,不過你的同伴會說放棄就放棄嗎?」女王拔起懸在腰間的佩劍,架在盧埃林的後頸,「既然你這麽想死,那麽我就先送你下地獄,再讓其他人陪你去地獄作伴吧!」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女王的臉扭曲了。
桑普森就算想出手,也救不了盧埃林,等他的魔法打到女王,盧埃林的頭已經被砍下。
照做有可能會全軍覆沒……桑普森咬了咬牙,只好把藏在大衣底下的法杖丟掉,當他丟出法杖時,盧埃林總覺得有種特別的感覺,像在叫他拿起地上的法杖。
凱爾賽的武器早就不知道被放到哪去,三月兔沒有武器,夏格爾丟掉手上的劍。
「不行!我們快點想辦法救盧埃林哥哥!」愛麗絲想拿下兜帽,但她的行為被哈爾特阻止,哈爾特用力搖頭,他知道脫掉兜帽,一切都完了。
兩名騎士、三月兔和桑普森被迫投降,外面的不可思議們全被士兵們架著綁進門,被丟到女王面前。
失算了。青蟲咬著牙,瞪著女王和年邁的魔法師,非常不甘心。
「我們都投降了,能放了盧埃林嗎?」
「哈哈……哈哈哈哈!」女王尖銳的笑聲響遍整個辦公室,她用扭曲的臉說:「怎麽可能!你們還沒告訴我愛麗絲和哈爾特在哪裡。」
被抓住的數人彼此互看,就如盧埃林自己所說的,他的重要性不比愛麗絲高,犧牲掉他還能讓計畫成功,但是良心上,沒有一個人想犧牲他。
「不說的話……這個人就永別了!」女王的眼眸中帶著冰冷的殺氣,她舉起劍,朝著盧埃林的後頸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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