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過後,莊現身在言峰的上半身前。
「你完了,言峰。」莊抓起了丘庫林的寶具,指着他的眼珠說:「在你的祖宗裡也有人是被這件寶具殺過的,你現在可以去見他們了。」
言峰聽見後卻完全沒有害怕,他依然用露出牙肉的邪笑笑了幾聲,睜開他瞳孔縮成一直線的眼睛說:「是啊,我有祖宗可以見。那你呢? 你有祖宗可以見嗎? 」
莊聽見後雙眼睜大了,他的瞳孔縮成了一點,額頭上冒出了青筋,眉頭也用力擠在了一起。
「我有祖宗啊,我見到他們後可以跟他們分享自己學到過的新知識、在聖杯戰爭的經歷,當然還有我上幾代祖宗都有見過聽聞過的你...我們會一起說你在世界面前是多麼的無力! 多麼的弱小!」言峰愈說,他的表情就愈扭曲,他用他死前的最後一口氣和一點力露出了嘲笑的表情說:「 我們會在那邊一起等待還在追求聖杯的同志! 然後跟他們一起俯視着像那些裝模作樣,反抗生命本能的人們!!!!!! 尤其像那種嘗試反抗大聖杯的人, 在無上的天理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沒錯,就像是世遺之村一樣!!!! 就像是你的......」
一陣撕裂空氣的槍擊劃出! 火花在四處的牆壁上冒出,附近的地面在劇烈地震動,莊用連Servant也看不清的速度揮舞着紅色長槍,高速的槍擊將言峰在地上的身體切開,在他面前血肉橫飛,最後只剩下一大灘黑色的液體,還有當它蒸發掉時冒出的煙。
莊在停下手時,所有的人都不敢吭聲。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臉,但不斷從他身上冒出的殺意就像是一個圍住了他的厚牆一樣,彷彿只要有人有種傳點聲音進去也好,就會立刻從這個世上消失,就像是剛剛的言峰一樣。
現場的氣氛一直到了天空突然被染紅了,一個黑色的球體在天上出現了,一點點七彩的光從天上降下來,落到了小希的手中,慢慢地形成了一個金色的杯子,察覺到這情況的莊回頭望了過來,讓人看見了他的雙眼還是像一直以來一樣時才緩和了下來。
「這...這個是......」小希捧着金杯,望着它說。
莊望着天上漸漸地變小的黑色球體說:「還是一如既往的醜陋。」
丘庫林望着莊,他似乎不需要其他人的解釋也能理解為甚麼莊會這麼說。
這時莊也注意到了丘庫林的視線,他用他那雙穿透靈魂的眼睛望了望丘庫林,便將手中的紅色長槍扔給了他。
「你不殺我嗎? 」丘庫林問。
「你已經自由了。」莊低頭呼了口氣說:「你再也不會被令咒和大聖杯所束縛的了。」
丘庫林望着莊的表情,便也嘆了一口氣,舞了舞長槍,然後收起來了。這時在他身後的長今說:「吶~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留下來? 」
「我們的目標是要破壞大聖杯喔! 」悟空也從旁邊走過來說:「連神射手和亞瑟王也加入了喔! 我不介意多一個Lancer的! 」
丘庫林回頭望了望站在一起的士郎和阿爾托莉雅,兩人正對自己微笑着。他望見了兩人的反應後,便低頭笑了笑。
「還真的是了不起的目標呢。」丘庫林攤手說:「但是抱歉,我還是算了。」
「欸? 為甚麼~」長今說。
丘庫林抓了抓頭,他望着莊也看着自己的眼神,便說:「看來你們甚麼也不知道呢。沒關係,這和你們任何人無關,純粹是我的問題。硬要說的話,是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吧? 如果和你們在一起的話,我大概每天都會不開心吧? 」
這時阿爾托莉雅愣了愣,她低頭托住了下巴,想着甚麼。
「雖說如此,能在這個世代裡再次見到你們,怎麼說呢......真的像是見到老朋友一樣。」丘庫林的身體開始化作光點,他露出了笑容說:「老實說蠻開心的。」
「也就是說,剛剛你打的不是嘴炮了嗎? 」士郎也低頭笑了笑說。
「囉唆。 」丘庫林說了句,然後便轉回來,向着莊走過去。途中經過小希身邊時對她說:「恭喜你贏了,女孩。」
「欸...謝謝。」小希愣了愣說。
丘庫林來到了莊的面前,雖然他身材比莊高,但是在他眼中,就像自己才是較矮的一方,尤其是在莊如此銳利的目光下。
「我走了,孩子。」丘庫林低頭笑了笑說:「對不起。在很多事情上也是。」
莊望着他,便也低頭呼了口氣說:「你也只是被人類控制住了而已,許多事情都未必是你的意志。我明白的。」
望了望莊的表情的丘庫林也呼了口氣,露出了像是放下了甚麼心頭大石一樣的表情。他的身體化為了金色光點,慢慢地消失了。這些金色光點漸漸地流進了小希手中的金杯之中,變成了金杯的一部份。
只見天上的黑色球體也慢慢地消失了,剩餘的光點形成了小希手掌般大小的金杯。它冒出了五顏六色的光,所有的Servant都圍了過來,看着小希手中的聖杯。
「太好了呢,小希。」美杜莎輕輕拍了拍小希的肩膀說:「恭喜你。」
「謝謝,美杜莎~」小希將聖杯舉到美杜莎的胸前,笑着說:「這個聖杯是美杜莎和我一起得到的喔~當然還有大家~」
「那麼......我也差不多了。」美杜莎這時卻低頭說:「我就陪小希到你許完願為此吧。」
「欸......」小希這時愣了愣說:「甚麼意思......」
「許願啊~ 你有甚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吧? 」長今搭住了小希的肩膀說:「小希的願望應該是十分美好的吧? 」
「嗯嗯......」弗蘭肯斯坦也說。
「不是......」小希望着美杜莎說:「如果我許了願......美杜莎要去哪裡......」
美杜莎望了望小希,又望了望她手上一劃都沒有用的令咒,便低下頭說:「我要回去英靈之座了。」
「但...但是......我說過要永遠和美杜莎一起的! 」小希說。
美杜莎低下了頭來,咬着下唇。
「那是不可能的。」這時莊說:「聖杯戰爭完結了後Servant也一起消失,美杜莎她也肯定早就知道的。這就是這個虛偽的天理的手段,也是它用來搾取人類欲望的方法。」
小希望了望莊,又望了望美杜莎,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雖然她由一開始參加聖杯戰爭時可能已經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但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美杜莎......你早就知道...要和我分開了嗎? 」
美杜莎低着頭,握緊了拳頭。Servant們也望着了她,期待她的答覆。只見她緩緩地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和小希永遠的在一起。但是......」
這時長今也落下了淚,在她身邊的弗蘭肯斯坦和葉問伸手搭了搭她的肩膀,阿爾托莉雅也低頭閉上了眼睛,悟空低頭想了想,便提議了一下。
「我說,如果莊你現在解放了美杜莎的話,她不就能在許願後繼續留下了嗎? 或者是重新立約甚麼的,我記得以前有人這麼做過的。」
所有人都望向了莊,尤其是經歷過了多於一場聖杯戰爭的Servant們。他們都期待着莊的回覆。
「不可能。」莊卻說: 「首先,我的解放要對方也想要斷絕契約關係才行,所以不存在以另立契約為目的的解放。而且,就算能行,這也只是暫時的解放而已。你們的肉身和記憶就是靠大聖杯的力量形成的。我們將它破壞了的話,你們也就真正的被解放了。我們說過的不是嗎? 」
Servant們聽見了後便也低下了頭來。確實他們都聽過。
「而且連同這個聖杯,我們手上就有足夠的力量通往大聖杯了。所以......」這時莊向小希伸出了手,對她說:「將它拿來吧。」
小希愣了愣,她望着莊的手,握住了聖杯,緩緩地抖動着。
「那...那個......」小希說:「如...如果我用它來許願......讓美杜莎留下來的話......」
現場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但原因各有不同。
「Nice!! 」長今指住了聖杯說:「只要用聖杯給美醬真正的肉體的話! 」
「她就能一直留下來了。」士郎說着望了望阿爾托莉雅:「雖然這一點上我們的經歷有點不太一樣,但是就結果而言......」
「開甚麼玩笑?!!! 」莊卻怒吼。
這一聲甚至震碎了附近所有窗戶的玻璃,還在大樓之間迴盪着。小希突然感覺到了莊的殺意,下意識將聖杯摟了在懷中,而看見了這個反應的莊似乎更加怒火中燒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跟其他人有那麼一點不一樣......所以我才選了你...覺得我可以...留你一命......」莊緊握拳頭說:「但最後...你居然還要用這種東西......將Servant拘禁在這地獄中......」
「那...那......」小希雙眼被莊那穿透靈魂深處的雙目盯着,嚇得整個下半身都軟了,在激烈地抖動着,但是她仍緊緊抱着聖杯說:「那就是說......這樣能行嗎......」
莊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他的右手緊緊握住了刀柄,對她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將聖杯拿來給我......不然我下次伸出來的就不是手了......」
但是小希只是將聖杯摟得更緊了,緩緩地後退着。
莊低下了頭來,他的雙瞳被陰影覆蓋住了,但是不像一直以來一樣清晰了,反而愈來愈矇矓,他的手腕向下一壓,做出了拔刀的姿勢,雙腳一前一後,口中呢喃了一句:「我居然還會相信人性的希望這種東西......」
就在他要出手前的一瞬間,美杜莎、長今和弗蘭肯斯坦先閃身衝到了小希身前擋了在路上。她們將所有的寶具都拿了出來,並隨時處於準備解放的狀態。
「你們別告訴我......你們真對那人產生了感情了......」莊說。
「在小希許願前我依然會保護着她。」美杜莎說:「既然這雙魔眼對你毫無作用,我就拿命來保護她。」
「小希醬她只是想要跟美醬在一起而已! 又不是甚麼傷天害理的事! 」長今也說:「你又有甚麼權利阻止這件事?! 」
「小希......美醬......想在一起......」弗蘭肯斯坦難得說出了幾個單句。
「冷靜點,莊。」士郎也上前勸他說:「難得有一個人有好的願望,你就成全她吧。」
「是啊是啊,聖杯又不只一個。」悟空也說:「再找一個就好了吧。」
「你說過我們都是自由的。」葉問也說:「那麼就讓美杜莎繼續留在小希身邊,別折散她們吧。」
莊望了望圍了上來的Servant們,他說:「是啊,你們是自由的。但是美杜莎不是。她能確定自己的意志嗎? 她怎麼能確定那張天然呆的臉不是裝出來的......」
「小希不是這樣的人。」這時阿爾托莉雅走到了正中間說:「擁有這雙眼的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吧。」
莊望着攔在中間的阿爾托莉雅,他說:「你這是甚麼意思? 」
「世遺之村的事情發生時,我似乎也在場。」阿爾托莉雅說:「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更清楚小希想要的是甚麼,對吧? 」
莊聽見後雙眼瞳孔縮得更小了,他的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只見他的眉頭用力地擠在了一起,說:「你還記得嗎? 就算你真的還記得,你會知道我的心情嗎?! 就算你真的知道我的心情,你覺得我能跟她相比嗎?!! 」
阿爾托莉雅望着莊的雙眼。她先是一愣,然後低頭嘆了口氣說:「好吧,我不攔你。」
「Saber? 」士郎說。
「請你用你的能力來命令我吧。」阿爾托莉雅卻說:「你有這個能力的吧? 如果你想要傷害小希的話,就請你剝奪我的意志,剝奪我的自由,就像你最討厭的人一樣使喚我讓開吧。」
莊望着她,又望了望她身後正用同一表情望了回來的Servant們,還有躲在所有Servant身後,低着頭卻死命摟住聖杯的小希。
他用力咬牙,抬起了血還沒乾,冒出了一點紅色電流的左手手掌。站在最前頭的阿爾托莉雅閉上了眼,就像是準備好接受莊的命令一樣,同時她身後的Servant們也紮了個馬步,眼神依舊堅定。望見了這樣的她們,莊低下了頭來,用力地咬了咬牙,然後合上了嘴,轉過身來。
「好吧。」莊戴上了外套的頭套說:「我不跟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只想趕快毀了那東西,然後去...」
小希這時留意到莊在說最後一句話時無論是身體的緊繃狀態還是語氣也改變了。
「其他的隨便你們。」莊拋下了一句後便向着遠處走去了。
眾Servant們互望了一下,只見悟空點了點頭,先跟了上去。接着葉問和士郎分別來到了長今和阿爾托莉雅身邊。
「我們會和他好好聊聊的。」士郎對阿爾托莉雅說:「你們先看着小希,讓她等一下再許願。」
「士郎......」阿爾托莉雅望着他說。
「她就暫時交給你了,弗蘭奇。」悟空向弗蘭肯斯坦伸出左拳。
「嗯。」弗蘭肯斯坦也伸出拳頭和他碰了碰。
「不好意思。」葉問對長今說:「我保證我會回來的。」
「欸? 」長今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說:「是...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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