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隙流年 - 特傳-心言舊版(漾漾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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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祝福著他們，於是自己顯得更加孤單，像是正在上演著什麼戲曲一般，台上一片熱鬧歡騰，台下卻是寂寞冷清。

還好，他沒真的參加。

蜷縮在曾經幸福空間的一角，褚冥漾任由喵喵特意送過來的影像球，在結束撥放之後，隨著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緩緩滾動。

學長的東西，什麼也沒帶走，不過他還是打包起一切，放置在房間裡。

一方面是怕自己睹物思人，另一方面也是方便學長如果想的話，隨時可以回來取。

不擅自寄給他，是怕自己打擾了他的新生活。

反正門鎖沒換，就算學長不想再見到他，也可以趁著自己不在時把一切全帶走。

只是，就算沒了那些物品，褚冥漾的眼前還是偶爾會晃過，那人在家中來去的模樣身影。

總是在回神後苦笑著對自己搖頭。

他得找點事情來讓自己忙碌一些。

於是將家裡頭上上下下整個清掃、擦洗過一次，過去成對的那些杯碗，全讓他收起了其中一個，然後，碗櫥裡頭和他一樣寂寞的餐具多了不少。

褚冥漾看著，輕輕笑著。

有種找到同伴的感覺。

換下了一起去挑選的窗簾被單，丟棄了當初學長堅持購買的巨大雙人床改換成單人的，沙發、茶几這些通通都不用了，大型家具一件一件的從空間中消失，原先很擁擠的房子，一下空了下來。

幾乎連腳步聲都有了回音，可是這樣對他而言，就夠了。

空蕩蕩的房子，配上一個空蕩蕩的軀殼，成雙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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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和千冬歲是最常去看望褚冥漾的人。

「怎麼每次來看漾漾，漾漾都一副很累的樣子？」

扯住還揉著惺忪睡眼的友人，喵喵帶著些不滿的抱怨。

不過更多的是擔心。

雖然她知道漾漾還是照常的出任務，也沒有什麼吃不下飯或睡不著覺的問題。

反而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不是剛睡醒，就是正要睡。

「睡太多對身體不好。」

而千冬歲則像是在暗示什麼般的提醒。

只是褚冥漾輕描淡寫的，一語帶了過去。

「我只是出任務累了。」

他知道自己最近睡的是有點多了，過去只要八小時就可以睡的飽飽的，然後讓情人來喚起床，可最近就算睡上十來個小時卻還是覺得困倦。

不過，人總需要點時間來習慣改變。

當學長還在他身邊時，他的睡眠安心沉穩，幾乎連夢都不曾做過，而現在他總是極淺眠，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驚擾了他。

睡的不好，所以需要的時間也跟著變長，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褚冥漾沒把這一點點微小的改變放在心上。

因為他的世界裡還有更需要他去適應的變化。

傷藏進了心底，痛埋入了血中，深的，連他自己都要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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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二十八歲生日宴會，他才第一次把傷痛赤裸裸的呈現在其他人面前，

距離那場婚禮已經過了一年多，褚冥漾又一直表現的那樣正常，所有人都開始相信他們當初是好聚好散，『冰炎』這兩個字在大家心中，也已經不再是不能提起的禁忌。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回憶起了過往。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鬼王塚、大運動會、競技賽……

那段燦爛輝煌，雖然有鬼族藏匿其中，卻依然耀眼的日子。

所有人都談著笑著，沒有人注意到褚的臉色逐漸蒼白，沒有人注意到他捏住高腳酒杯的手指是怎樣用力。

指節泛白，指尖卻是通紅，讓裝在杯子裡的艷紅彷彿不是高雅紅酒，而是他剛滴入的鮮血。

然後，玻璃破裂的聲音響起，碎片撞擊地面的聲音宛如精巧的水晶音樂。

聲音很小，卻讓所有在場的人一瞬間全安靜了下來。

「啊……不好意思，我有點走神了。」

無論經過多少年，都一樣不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褚冥漾悄悄地把已經沁出鮮紅血絲的手收回袖子裡，然後扯出一副沒事似的笑容。

「我去一下洗手間，請大家繼續。」

顧不得收拾地上的碎片，褚冥漾低著頭，匆匆的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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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擔心，所以很快的跟了上去，緊接著讓心愛親人的脆弱模樣狠狠扯住了心臟。

但是然卻不曾後悔自己推開了那扇虛掩著的廁所門。

即便是後來看到了已經是個青年的小表弟，跪在冰冷的磁磚地板上，劇烈嘔吐的模樣。

「漾漾！」

脫口而出的是親暱的稱呼，然忍不住推開門，跟著蹲到了褚冥漾身旁，心疼他像是要連內臟都一併嘔出一般，痛苦的連呼吸都幾乎被梗住的模樣。

「漾漾……」

　　看著再也嘔不出任何東西的親人癱軟的倚著牆壁，然伸出手去撫開褚汗濕在額前的髮，接著就想把人拉過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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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心言舊版(漾漾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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