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鐘聲響起，梁心避開同學們好奇的目光，快速的朝舞蹈教室走過去。
幾乎是一出教室門，她先去女廁換下身上的白色蕾絲襯衫，換成一件白T恤，正在換裝時，聽到外面一群女同學在討論梁雨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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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看不出來梁雨寧那麼漂亮的女生那麼暴力。」
「拜託，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不過我覺得那影片怪怪的，很像倒放。」
「妳也這麼覺得對嗎？我朋友專業剪輯，她說百分百動過手腳。」
「不過……現在很多事情不好說，還記得上次的炎上事件嗎？我們沒等到雙方說法，結果事情大反轉，覺得先不要下定論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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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默默戴上口罩後出來，三位正在洗手閒聊的女同學們嚇得馬上閉嘴。見梁心似乎對他們話題沒興趣，才又小聲的繼續討論。
「哎，就是苦了她妹妹，現在學校關於她妹妹的謠言也很誇張，說千金大小姐玩很開，不僅有男友，還跟全校最帥的顧學長曖昧。」語氣中酸溜溜，應該是顧承皓的愛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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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兩人是青梅竹馬嗎？好也正常吧。」
「拜託，上次公主抱哎！兩人真的很登對，我都以為在拍偶像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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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女同學的嘻笑討論聲逐漸遠去，梁心快速的用手整理下頭髮後也儘速離開。
雖然並未被發現她就是梁心，但是那些閒言閒語像是如影隨形的鎖鏈，緊緊束縛在她身上，無法呼吸，不能隨意移動，只能任憑那些人擺動。
「唉，你確定梁心真的有進廁所嗎？人呢？」
校刊社的編輯和攝影師站在廁所對面，不停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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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她有想到要變裝。梁心抬頭挺胸與他們擦肩而過，進到舞蹈教室時，她取下口罩喘氣，坐在地板上打開包包，一碰到鞋子就大喊不妙，果不其然，鞋子被人用剪刀剪破。
「小學生嗎？太幼稚了。」梁心無語的把鞋子放回包裡，轉身用鑰匙打開後方的置物櫃，取出備用芭蕾舞鞋。
腳尖才剛伸進芭蕾舞鞋時就感覺不對，梁心當機立斷的把鞋扔出去，鞋子碰到牆落地，裡面的玻璃碎片噴一地。
她站在舞蹈教室的鏡子前，深吸一口氣，卻感覺肺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怎麼也吸不到空氣般窒息。
她望著地上碎裂的玻璃，鞋子彷彿還在閃爍著「你根本不該站在這裡」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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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有點想哭，但……不能讓自己太懦弱。
她咬住嘴唇，彎腰撿起鞋子，眼神冷冷地盯著它。
很誇張……，想不到戲劇小說裡那種劣等的手段居然會發生在現實生活裡。
幸好……她還在其他櫃子裡多擺一雙舞鞋。穿好後，她拿起隨身鏡上下左右檢查儀容，確定沒問題後，做完幾組簡單暖身後，開始準備做Fouetté Turn(鞭舞)，她右腳腳尖踏出，以左腳為軸心，挺身穩住，開始轉圈，右腳像鞭子般平行甩出再以三角形之姿回到左腿旁，一下、兩下，第三下時腳板一滑，梁心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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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不是說小小惡作劇？妳塗那麼多幹嘛？出事妳扛！」驚呼聲從教室右後方窗外響起，「走了走了……顧學長！」
顧承皓手機舉著，確定每一張嚇到花容失色的臉都仔細拍到才按下停止錄影。
「不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能合理化你們的行為。」後方班導急匆匆的跑來，看到梁心整個人倒在地上，嚇得額上冒出的冷汗多到可以變成瀑布。
趁班導把同學們帶走，顧承皓趕快衝進教室裡，小心翼翼的把梁心抱起，讓她坐在窗台上靠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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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痛……，顧承皓你輕一點。」當顧承皓捲起她的瑜伽褲時，梁心痛得皺眉。
「之前是右腳輕微扭傷，現在是左腳扭到，還外加瘀青，妳先好好休息幾週不要跳舞，不然太過嚴重，不能再跳舞就慘了。」顧承皓蹙眉，「等下我開車帶妳去看醫生，除了不要劇烈走動外，應該還好。」
「還是妳想要先請假一段時間？」他語氣輕柔，沒有強迫，眼神卻帶著堅定的保護欲，等著她自己想清楚做決定。
梁心斂眉思索，絲毫沒注意到此刻兩人十分靠近和親密，她自然的一手搭在顧承皓的左上臂，身體因為疼痛而靠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上，顧承皓只要稍微低頭，薄唇就能碰到她光潔的額頭。
她頸間散發的百合花香若有似無的和他身上雪松香氣融合，像是調香師手中最完美的香水秘方，製出先甜後木調的溫柔香氣，就像「暗戀」，靠近時的甜蜜，和分離的苦澀清冷。
「倒不至於請假，我請假反而讓那些人得逞。」梁心開玩笑的伸指頭戳一下顧承皓的臉頰，「都怪顧學長人氣太高，你的粉絲後援會好激進。」
顧承皓挑眉，琥珀眼眸掃向梁心手臂、腿的瘀青扭傷，滿是心疼。「那……要不要和我保持點距離，比較安全，至少等雨寧姐這場風波過去，看在梁家的勢力，也不會敢這樣放肆。」
霸凌者不需要同情。特別是有錢人霸凌，更會引起共憤，許多人眼看風波愈演愈烈，梁家都未出面做出任何聲明，開始群起躁動，反對購買梁家食品和用品，股價開始下跌，股東們躁動不安。不過……他相信梁默宣和梁雨寧有完整的計劃，無需過度擔心。
「不用，我們就自在做自己就好了。他們現在這樣肆無忌憚，不過是以為這次的霸凌事件會導致梁家沒落，全部都在看好戲，等我們準備好反擊，他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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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飽飯後，梁心滿身藥膏味和繃帶，晚上睡前固定和在國外的孟洋通電話。
視訊一打開，看到梁心左半邊繃帶，孟洋差點要買機票衝回國。「怎麼受傷的？」
聽完梁心的述說後，孟洋側身寫了幾句話後，肅穆的對梁心叮囑幾句。「這段時間先不要去學校好了，我記得妳說過只剩報告要交，如果請病假可以改成線上繳交專題報告。」孟洋揉揉眉心思索半晌，「這次的芭蕾主角徵選比賽要不要退出？雖然芭蕾很重要，但是妳的身體更重要，萬一不能走怎麼辦？」
梁心撒嬌的搖頭。「不用擔心，醫生今天看過了，請假兩天好好休息就好，可以慢慢走，不行的話有輪椅，蔓蔓會幫我推。今天惡作劇的同學們被顧承皓抓到，班導也懲罰他們了，沒事。」
「芭蕾的部分，完全不考慮我的建議嗎？」聽到顧承皓的名字，漂亮的桃花眼色一沉，「心心，這不過是小型的甄選比賽，未來妳會站在更廣闊的舞台，現在重要的是好好照顧身體，聽話，好嗎？」
以前孟洋柔聲的勸誡，梁心都會聽進耳裡，但……為什麼要她放棄這次的甄選？她的身份被暴露，極可能是江愛萱講出去，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人稱心如意，要做她就要做到最好。
孟洋的語氣依舊溫柔，但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梁心的指尖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她表面聽話，實則內心抗拒。
隨意打發孟洋幾句後以kiss bye結束通話。梁心仰頭嘆氣，對於孟洋過度的關心和照顧，不知為何有點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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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的孟洋薄唇微微彎起，桃花眼底卻是冷得像冬夜的霜雪。
他站起身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高高舉起手機，凝視上面新買的那一串百合芭蕾舞鞋的精巧手機吊飾，眼波流轉，一絲狠戾閃過，他點開通訊錄，開始撥打幾通重要電話，一邊冷聲的講事情，一邊漫不經心的撥弄吊飾，直到Vivian敲門才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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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n，機票改成明早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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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陰沉的孟洋，Vivian有些嚇到。「不行，明天的活動你必須出席，我最多只能後天下午。」
「好，那就後天下午，我家心心受傷，我得趕快回去陪她，她需要我。」
Vivian挑眉。「大小姐那麼會撒嬌？」拿表演流程給孟洋時，不忘調侃的用手肘輕戳他臂膀。「大小姐魅力真大，能讓你那麼死心踏地，嘖嘖，有空真的讓我見見本人。」
「不見，」一提到梁心，孟洋的表情帥到令人移不開眼，彷彿是世上為愛她而生的王子，「她……是真的很棒……，是我的心心……，世界上我最心愛的心心……」薄唇低喃著，那幾句「心心」說得格外動人，像是貼在梁心唇上的愛戀絮語，溫柔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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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n注視孟洋離開的背影，困惑的眨眼。嗯？明明是最感人的告白，怎麼聽完讓人不住打了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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