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明亮的芭蕾練舞室裡傳來老師逐漸不耐煩的指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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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灰色緊身衣的梁心再次深呼吸幾口氣,手握著扶手再次做出「下沉」動作,慢慢延展臀部和雙膝,再左腳向後抬高拉長,雙手前後伸展,讓軀體保持平衡。
「5、6、7、8,」纖細的芭蕾老師在旁邊拍手邊數拍,「梁心,你平常都可以撐到20秒,這次不到10秒就想休息是怎麼回事?」
梁心一直都是班上的資優生,但不知為何,最近一直頻頻請假,上課也心不在焉,不斷出錯。「交男友幸福胖沒關係,但體重姿態還是要維持。」趁休息五分鐘時間,芭蕾老師拿出皮尺測量梁心的胸圍、腰圍和臀圍。
「罩杯大概……從B到C,腰圍多1.5,臀圍多1.5,還可以。」芭蕾老師從包裡取出胸圍較大的緊身衣,要梁心下次換上。
「老師,再來一次,剛剛不是我應該要有的表現。」梁心看到芭蕾老師的失望表情,吸了下鼻子,把擦汗的手帕放回袋子裡重整旗鼓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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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欣慰的笑容重新來到芭蕾老師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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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下週一二三的課我有事先取消,之後再補上。」梁心在專屬於自己的休息室沐浴完畢後出來,朝正背對她整理包包的老師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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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請假?」芭蕾老師不解的皺眉,「梁心,雖然妳從小學習芭蕾,在這上面也很有天賦,但是沒有一個角色不會被取代。」拿出出缺席表,「妳知道江愛萱嗎?她沒有妳龐大的後盾跟天賦,卻每週七天都來練習,現在跳起來雖比不上妳,但已經可圈可點。如果妳再繼續請假,《天鵝湖》這部女主角我可能要換角。」
「老師放心,只有下週這樣,我把私人事情處理好後,會全部補上。」梁心給老師一個擁抱後離開教室,在下樓梯時和一臉素雅的氣質美女擦肩而過。
「梁心,聽說妳下週又要請假,該不會是怕我了?怕我追上妳,準備回家討救兵保住妳主角的位子?」
梁心聞聲回頭,只見與女孩氣質溫婉的形象不同,她說出的語句字字帶刀,毫不掩飾對她的嫉妒之心。
「有點事要處理,與妳無關。」梁心轉頭,沒發現一片薄薄的手帕落在她下面一階的階梯上。「老師有說過,公平競爭,距離角色最終選拔還有一段時間,願最好的獲勝。」
「不愧是梁家小千金,我們小蝦米怎麼跟你們大財團鬥?」江愛萱撥弄黑長直的髮絲,嫉妒的看即使一身簡單白T和牛仔褲依然耀眼的梁心。
「我們梁家從不靠爸媽都靠自己,信不信由妳。」梁心微抬頭望著模仿自己穿著打扮的江愛萱,感到一絲惡寒。
不願多說,梁心轉頭就往下走,絲毫未見江愛萱嘴角惡意的冷笑。
江愛萱佯裝手機響放在耳邊隨意講幾句話,雙眼緊盯梁心的雙腳,一步、兩步,對……她瞳孔興奮的震動,雙眼瞇成一條線,對……就是這樣踩下去,往前撲或扭到腳,對……踩下去拿起來,嗯?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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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梁心踩到手帕後停住,她彎腰撿起來還給江愛萱,瞧她一臉鐵青的注視手帕,梁心順著她目光看去,看到素面手帕上的一個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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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不小心踩到妳的手帕,要不我回去洗完再還妳?」梁心閃過狡黠的笑意。
「不、不用了,不跟妳在這邊耗,我要去練習了。」江愛萱腦羞的把手帕一把搶回來塞進包裡,「既然公平競爭,妳最好多練習。」
「好喔,祝江同學練習順利。」梁心趁江愛萱轉身時皺眉怒視她幾眼,之後手握緊扶手,小心的下樓,就怕有回馬槍,又有什麼布飄下來。
「看不出來我的小財庫跟以前不一樣,不僅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直接化險為夷。」在梁心下完樓梯後鬆口氣準備右轉時,直接撞上一硬挺的「牆面」。
聽出那語句中的調侃和笑意,梁心摸著泛紅的鼻尖,高傲的仰頭,纖指輕戳男子的胸膛。
「顧承皓,如果這是讚美,我欣然接受。」梁心因為指腹下感受到的堅實胸膛而咋舌,什麼時候他練得那麼緊實。「不過我躲過了江愛萱攻擊,卻躲不過你的突襲。」
啊,忘記買水了。江愛萱懊惱的翻了翻背包,趕忙回身下樓梯去便利商店,一個轉角就看到那一頭金黃短髮和頎長高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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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見到心儀的男子,江愛萱興奮的攏了攏鬢角髮絲於耳後,開心的舉起手要打招呼,卻在看到梁心時,眼眸黯淡,無聲的站在樓梯間。
顧承皓眨動著漂亮的琥珀眼眸,仗著182身高優勢,掌心輕壓在梁心頭頂,調侃道:「可不是,166和182還是有差,」他低頭瞥到梁心亮起的手機螢幕上出現「洋❤️」,原本發亮的眸光灰暗幾分。
「對了,你今天到我們家吃飯嗎?今天張姐特別幫你準備你最愛吃的菜,有紅燒獅子頭、薑絲炒大腸。」梁心沒注意到頭上的手改為眷戀的捲動她烏黑順滑的髮絲,專心甜笑的回覆孟洋訊息。
「難得看妳穿褲子。」顧承皓上下打量梁心穿搭,語氣中有淡淡嫌棄。
「不好看嗎?」梁心左右轉動身子,「難道不好看嗎?」
精緻如娃娃的美麗臉龐忽地湊近,顧承皓一動也不動,唯有耳尖泛紅洩漏跳漏的心思。
「都不錯,不過洋裝更適合妳。」顧承皓默默移開視線,「等下他來接妳嗎?要不跟我說你們哪裡約會,我開車載妳去?如果妳爸媽知道妳坐摩托車會死很慘,還會扣我薪水,沒保護好妳。」
梁心不以為意,又伸出手想捏顧承皓臉頰,卻被熱呼呼的手握住。
「你這吞金獸,好啦,下次我跟孟洋說少騎車,我就……多多請你幫忙賺點加班費囉?」面對顧承皓的過於親暱,梁心並未有太多的抗拒,兩人從小青梅竹馬,有些親密舉止早已習慣。
「心心。」忽然身穿一帥氣黑色皮衣外加安全帽的男子靠近打鬧的兩人,孟洋取下安全帽,好看的桃花眼帶些妒意凝視兩人相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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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一看見孟洋來,開心的掙脫顧承皓的手,轉而興奮的撲進孟洋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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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妳先去摩托車旁看我送妳的小禮物喜不喜歡,我跟顧同學聊一下,畢竟平常他都幫我照看妳。」最後語句隱約夾雜深沉憤怒,不過隱藏極好,興奮的梁心根本沒察覺,掩不住欣喜的先往摩托車走去。
孟洋靠近顧承皓,因為身高差距,他只能微仰頭的輕聲警告。「你這愛搶我東西的慣犯,心心我是不可能讓給你的,請你注意平時的舉動,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顧承皓無聲的握緊拳頭,沉默的凝望兩人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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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梁心這女人真的很會釣魚,扒著優秀的男友,又來對你放電,真的很不可取,有錢人都玩那麼開嗎?」尖酸刻薄的語調和言詞,換來顧承皓的蹙眉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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