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快報)號外!號外!有帝國臂膀之稱的背行將軍,於上週攻破了索德之城!他成功的為帝國打開了攻打偽帝的大門,這項功績將令他永遠载於史冊!同時,仁慈的國王陛下宣佈允許背行將軍一項要求以獎勵他的卓越功績,並同意其在攻城時對手下將士的誓言:對於愚昧固執的索徳之城全城進行屠城。
(南王快報)索德之城位於南伏瑞塔省與北方帝國交接的平原,對我國來說處於非常重要的一個位置,這裡同時對在高山上的野蠻人產生威脅,在數百年前這裡曾經是我國的邊境,直到現在這裡也是抵禦肆意掠奪平民財富的野蠻人的重要城市。
在這強國環伺的時刻,能夠取得這座城市將是我國未來安全的……
(北王快報)哀慟!卑鄙的叛亂軍昨天攻陷帝國屏障索德之城,並且殘忍的屠殺了全城所有的人!無論軍人或者是普通平民,老人、女子、小孩也沒能躲過這無情的屠刀,這嚴重的違反了我國自古以來的法律:永遠不得對自己的同胞舉起屠刀,尤其是弱勢者。這是自從卡拉佩夫二王子殿下宣布自己為正統後,第一次對帝國發動攻擊,而很明顯的,這殘忍的行徑證實他根本忘記了我國的榮耀與律法,這樣的人竟敢聲稱自己正統……
(南王快報)本次攻擊圓滿成功,第一功臣當屬親身率軍突擊的背行將軍,雖然因為愚昧的叛亂城主卡穆.佩奇導致最後必須屠城的遺憾,但相信這會幫助帝國早日撫平叛亂軍的威脅。這項行為並無損於背行將軍的聲譽,並且顯現了將軍的顯赫戰功,此戰過後想必更得聖眷。
此外,本報得知,背行將軍於索德成擄獲了城主夫人後,並未將其斬首示眾,經過明查暗訪發現,原來城主夫人與將軍竟是童年好友,詳細情形靜待下周專欄報導。
(北王快報)在屠城過後又傳出了另一個驚人的消息!索德城並非沒有倖存者,叛軍將領背行竟強搶了城主夫人泣燈!據傳,當年城主夫人與兄巽風都是本次叛軍領袖背行的好友,後來巽風與背行到帝都參與北征大業,夫人則嫁與卡穆.佩奇為妻。
小道消息指出,當年背行曾對泣燈夫人求婚不成,才進入軍隊,現在又強搶了夫人,希望可憐的夫人在經歷了喪夫之痛後不會再遭受更大的迫害,也祈求在索德城中的眾多生命得以安息。
目前已有不少人開始冒險前往索德之城,希望能夠尋回親人屍骨,但索德城已落入敵手,呼籲諸位冷靜行事,雖叛軍表明不攔阻人認屍,但至今仍未有人回來,請大家在下決定前多多思量。
(南王快報)自從帝國分裂後的沉重緊張氣氛中,是否露出一絲輕鬆?昨日背行將軍宣布將與泣燈小姐結婚。
泣燈小姐在多年前就享譽全國,是一位令人敬佩的魔女,她遵守魔女的ㄧ切典範,信守承諾同時一心一意的保護著她所歸屬的國家,在她結婚之前,曾經代替巽老侯爵,加入了魔法聯盟的天空維護計畫,在抵禦天翼族的期間,她甚至孤身剿滅了一支天翼族部隊。
離開了天空後,泣燈小姐毅然與幼年時的訂親對象結婚,即使當時並未立下契約,就算是以信守承諾為信條的魔女,也能夠反悔這個年幼無知時所下的約定,但泣燈小姐守住了這個約定,下嫁給當時只是一名小小的子爵的佩奇城主,後來佩奇果然不負泣燈小姐的眼光,成功的成為了鎮守帝國重鎮索德城的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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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氣息在這狹小的房間裡蔓延,稱不上是舒服的壓抑,房間裡沒有其他人,由於唯一的一扇窗戶緊閉,一盞油燈放在眼前,搖曳著昏暗的光線,閃爍著照上樸素的床,孤單的一張椅子,另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女,與她的身影相對應的,則是她身前寬大的書桌。
滿滿散落了整張桌子的,都是近來的報紙,泣燈認真看著,用她修長而美麗的手指滑過,一如她在閱讀魔法書時的專著,看著自己從在外人面前露臉開始,到現在的人生被潤飾、調整後,直接攤在所有人的眼前,泣燈只是默默的看著,什麼話都沒說,就好像看的不是自己的故事一樣。
翻著羊皮紙的聲音斷斷續續卻沒有停歇,偶爾漂浮起來的清水飲用起來冰寒刺骨,但泣燈沒有任何猶豫,一口一口的泯著,翻閱的手也不曾停下,直到背行推開房門。
「哼!嘩眾取寵。」背行轉頭關上房門,看到泣燈在看的東西後,冷笑著說,這些東西他都看過了,全是些在操控之下後的言論,經過加工後的文字。薄怒的語氣聽在耳裡,桌前的泣燈卻是一臉冷淡。
走到泣燈身旁,他伸手環著她細緻的頸子,從背後將臉貼在她冰冷的小臉上,在她耳邊輕聲問:「妳覺得怎樣,這裡我按照妳家打造的,還住的習慣嗎?會不會太冷?北方的天氣乾冷了些,別著涼了,有需要就叫人過來,不管是壁爐還是其他的都可以,不用節省。」
事實上,原本泣燈不該住在這小房間的,他早以幫她準備了更大的房間,裡面有璧爐、鋪上皮毛的傢俱,按泣燈原本的家,那個房間是主人房,背行現在就住在那裡,雖然是臨時趕製的東西,還是完美的複製了那棟遠在南方的屋子。
泣燈沒說什麼,甚至連抬頭也沒有,面對這樣的她,背行依舊維持著一模一樣的溫和微笑,將臉放在她的耳際,直到泣燈不耐的站起。
她走到院中牆邊,背行也跟在她身後,墻的另一頭傳來細碎的聲響,察覺外面有人在談話的她認真地傾聽著。
對面是一個老太太,她正在對家中的女孩耳提面命,以泣燈為反面教材,說著每個人都耳熟的貞節觀念,那種帶著嘲諷的聲音,聲聲刺耳,泣燈卻不為所動,甚至側耳傾聽,隨著聲音輕輕的點頭,臉上帶著完美的微笑。
背行對此不悅的朝後方的僕人做個眼色。不久,外面傳來了哀嚎與哭鬧,然後是嘶吼著求饒的聲音,最後聲音漸漸小了,泣燈這才看了背行一眼,眼中的不贊同清晰可見。
拋下背行,她轉身回到房中,留下了背行看著她挺直的背影苦笑,追著她,背行又回到了房間。
終於,泣燈開口,用她清麗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嘲諷問:「一直跟著我,怕我跑了?我想走,你攔的了?」沒有等到回答,泣燈已經自行接下話。
「我說出的話沒有資格收回來,我會跟你進禮堂,在神的面前發下讓我永遠墮入地獄的誓言。你連別人穿過的破鞋也要了,除了你我還能選誰?」泣燈的話語每個字都帶著刺,卻又都是讓人無法反駁的事實。
背行終於無法忍耐的怒吼:「小燈,別這樣。」與他的怒吼同時的,是他無法抑制的往前,不容反抗的將泣燈摟入懷中,感受著她的體溫心跳,才能確定它是真正的在這裡,就在她眼前,而且即將嫁給他。
這種感覺讓他稍稍冷靜,口中難過的說著:「妳說過,妳絕對不會嫁給我,為什麼又變了?」不明白,也不敢猜測,怕那是最殘忍的刀鋒。
背行喃喃的在泣燈耳邊輕問:「那天,妳可以逃走的?為什麼不走?」事實上,就算是被關在這棟屋子裡,對於泣燈來說依然沒有任何阻止她離開的辦法,因為她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魔法師的孫女,「繼承」家族優良的血統。
泣燈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沒有任何動作的她,卻讓厚重的房門自行打開,在門與牆之間傳出了悶響。門外,泣燈的哥哥巽風一點也不意外,點頭走進了房中。
「哥,婚禮什麼時候?」泣燈的語調難得的快了些,甚至不是那麼在乎語法,這種有些輕快的語調自從她年長後就再也沒聽過了,那瞬間,房中的三人都有種重回到童年的時空錯位感。
泣燈臉上迷茫的眼神一閃而逝,她也在追憶那段時光嗎?現在的情況,到底是誰的錯?還是說,這是一場最殘忍的誤會。
他說他要娶她。
她是個必須死守誓言的魔女,她發誓她絕對不會嫁給他。
他說他會等她。
她說她有心上人了,不需要他等。
她結婚了,是個美麗的新娘子,他看著畫像黯然神傷。
她的丈夫死了,被他逼死的,為什麼她還是答應嫁給他?
所有的魔女若是違背誓言,就會從受人景仰的天空守護者變成人人唾棄的惡女,就算是普通人也有資格辱罵嘲笑她。
若是惡女被人發現,還會直接被懲罰,成為一隻人見人厭的腐蝶,散發著噁心的腐爛氣味,在空中緩慢的盤旋,拍翅時發出可怕的哀鳴以及造成一切枯萎的灰色粉塵,最後被人拍落踐踏而亡,不會有任何人同情她們,變成腐蝶前的她們,會被稱為惡女,被惡意灌養的魔女,墮落且背叛了世界。
泣燈到底在想什麼?巽風不敢想像,他從來弄不懂這個妹妹,也不敢去弄懂她,她的內心肯定比外在的華美還要虛假,他還記得,看到她最開心的時候,就是那次達成爺爺的目標,親手殺死了一位公爵,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的帕子擦乾淨椅子上的血跡,優雅的坐下後以扇子掩面,嘴唇勾起宛若鐮刀。那是只有在她身邊的人才看的到的可怕女人。
「……明天。」巽風回答後,皺著眉開口想要問些什麼,突然打了個寒顫,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妹妹絕對不會靠在別人的胸膛,更不會在人前失態,就算在他這個哥哥眼前也是一樣,她的心中有的只有目標跟命令。而他的好友也不會那樣溫柔的抱著任何一個人,他永遠筆直的看著前方,說話非常有自信,就算累了倦了,也不會表現在臉上,他的臉上極少出現憤怒的表情,因為憤怒在他看來根本無濟於事,看著越來越陌生的妹妹以及好友,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有什麼要說的?我現在多難聽的話沒聽過?」那些人就算如何小心,也無法逃過魔法的耳朵,這整棟屋子裡沒半個人瞧得起她,事實上,就連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泣燈這樣對自己攻擊,讓背行更加不滿的把手圈的更緊,看著巽風的表情更顯嚴厲。
「……沒什麼,一切照妳的要求,最隱密最簡約。」巽風搖頭,他沒辦法開口,不管從哪個角度,他都沒辦法開口問。
「其實,妳不用這樣的,我會保護妳,不用管那些人說的話。」撫摸著泣燈的秀髮,背行無奈地說,但泣燈臉上卻堆起笑,不知為什而來的微笑,讓巽風有些鬆了口氣,而那微笑不停的擴大,讓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毫無道理的微笑。
離開房間,巽風不知為何有些擔憂,看著蔚藍的天空,染著淡淡的晚霞,豐富的色彩似乎掩藏著什麼秘密,就有如他那美麗的妹妹,他只能喃喃的問:「自由無拘的雲,能否告訴我,燈在想些什麼?」
緊接著離開房間的背行看見好友的舉動,微笑著說:「放心,燈是女魔法師,他們魔女是不能說謊的,燈答應了我們她會跟我進禮堂,並且發誓成為我的妻子,她這樣說就沒問題的。」
「但她也說過,絕對不嫁……」後面的話沒說完,只是不想當面提起好友那痛苦的回憶,當時的狀況太複雜,也太辛苦,就在背行人生的谷底時,泣燈拒絕了求婚,更殘忍的對待深愛她的背行。
「但那時候,燈還不是正式的魔女阿。」背行拍拍好友的肩膀,自顧自地離開,只扔下一句話:「幫我找個女孩來,過了今晚可就不能隨意享受了,叫卡夫跟萊恩今天絕對別來打擾啊!沒事就去多想想我們的計畫,不要來這裡添亂。」說完,背行在庭院中留下了暢快的大笑聲。
看著背行離去的背影,巽風很想提醒他,魔法師並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當年泣燈的拒絕非常堅決,但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默默地朝馬車走去,吩咐車夫帶他到某條有名的紅街後,車子也逐漸消失在街道上,而窗簾下的泣燈幽幽地嘆息,看著這一切。
風,很輕很淡,帶著些許的冰冷溼氣落在衣裙上,泣燈看著下方的人散去,看著夜色漸濃,手輕輕一揮,補上了陰影,遮去了月華,今天晚上她不需要月光指引,因為她早已迷失了方向,就在索德城破之日,失去了她的丈夫卡穆,也失去了指引,她終究沒辦法完成所有的目標,而現在的茫然就是懲罰,人生中第一次徹底嚐到這種滋味。
閉上眼睛,可以聽見很多的聲音,但那些都不是她要找的,她要的,是那個她最熟悉的、數十年來每次聽見都令她開懷的、萬人之中仍然能夠精準尋獲的那個聲音。
沒有。
什麼也聽不見了,世界空蕩蕩的。
她再也聽不到最愛的聲音了嗎?只能從回憶裡找尋,那曾經美好的過往,好安靜的世界,安靜到聽得見自己心碎的落淚,原來,淚水從來沒停過,從被毫不猶豫地拋棄之後,在心底她所流下的心痛的淚水從沒停過,淚水淹沒了聲音,所以再也聽不到了。
既然找不到最愛,那就放開束縛吧!聽聽所有的聲音,已經有好久,沒有仔細的聽聽這些聲音了,明明小時候很愛聽的,是多久以前呢?也記不清了,應該是在遇到那個老人以前吧。
“妹妹,幫幫哥哥吧!只要妳嫁給背行,之後妳要做什麼我都不管妳。”
“妳拒絕!妳憑什麼拒絕?妳把所有我的東西都拿走了,我只要妳幫我這一點小忙,妳憑什麼拒絕!反正那個叫卡穆的人也死了,妳為什麼就是不能嫁給背行!背行有哪裡不好了,從小無論什麼樣樣得第一之外,他還很愛妳,就算妳嫁過人了還是願意娶妳,就跟以前一樣,只要妳需要幫忙,他絕對幫到底,這樣的人到底哪裡不好了?”
“我管妳想什麼,這次妳不管怎樣一定都要嫁!明明只是一個養女還這麼囂張!從小到大所有東西都被妳拿去了,連幫我一個小忙也不肯,現在父親母親已經亡故,爺爺也在天之城,我看妳還能靠什麼囂張!”
「是阿!我只是個養女。那你又是什麼?你知道嗎?」泣燈握著窗沿的力道逐漸加重,直到手指慘白滲血。
明明想到的,是那個拯救她的人生的老人,為什麼出現的卻是他?現在,我只能靠著「爺爺」,才能想到哥哥了嗎?
只有他,只有爺爺才能救我,才能告訴我未來該怎麼走,可是爺爺不在,我該怎樣才能找到真正的出路?正確的解答又會在何方?
“泣燈,妳要不要跟我走?我們德里家有所有妳想要的東西,吃的、穿的,還能讓你學會魔法,變成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妳也可以讓你爸爸跟弟弟都有東西吃,好不好,跟爺爺走?不過跟了爺爺走,以後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子了。”大大的手放在頭上,一個漂亮的手杖停在眼前,溫柔的聲音,還有香香的麵包,那是最美好的時刻,什麼都不用想,只要伸手就有東西吃,也不會有人管有沒有上街去賺錢,雖然馬車搖搖晃晃的很辛苦,可是那是真正的天堂。
“你要好好愛他喔!以後他就是你的丈夫,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如何保護他、照顧他,然後等到妳長大了,你就會變成最美麗的新娘,爺爺會親自主持你們的婚禮。”努力的學習魔法後,得到的獎勵就是老人的微笑,還有粗糙的手摸著自己的頭,弄亂了頭髮,卻帶來溫暖。
“小燈,妳長大了,妳應該知道,妳不該違背我的任何一句話。”同樣的手,同樣的位置,手指緊緊扣緊頭顱,腳卻是離地的,眼前是老人滿佈皺紋的臉,猙獰的揮舞著手杖,一下一下帶著火熱的痛苦打在身上。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妳去阿,還不去在做什麼?”陷入了過往,泣燈完全無法呼吸,身體不停的顫抖著,下意識的尋找……
「我是將軍府的人。」是哥哥!巽風的聲音傳入耳中,泣燈像是被解放了,張大嘴巴大聲的吐氣,用盡全力將身體中的恐懼全數驅離,爺爺現在不在身邊,而且只要做好爺爺交代的目標,那樣就不會被懲罰……可是已經失敗了,索德之城沒有保住,卡穆也死了,可是受懲罰總比永無止盡的茫然,不知何去何從來的好,我該去找爺爺嗎?
「準備好了嗎?」他在做什麼?準備什麼?下意識的放開了限制,她想知道在自己的婚禮前夕,她的哥哥又在做些什麼?好想好想知道。
「準備好了呢。小少爺,莎莎跟蘭蘭兩姐妹可是我們店裡最美的兩朵雛菊,還請小少爺好生憐惜,切莫折了這兩個小花朵。」女人的聲音,帶著嬌氣以及諂媚的笑聲,莎莎跟蘭蘭又是什麼?泣燈心中思緒一轉,睜眼已經看到遠在數條街外的景象,紅色的街道,女人扭動著不堪一握的腰支,在眾多的男人間穿梭,這不是那風月之所又是何處?那莎莎跟蘭蘭是什麼沒有任何的疑問了。
「今天的你,選擇去酒樓?還帶了一對姊妹花回家?」這些事情泣燈是很清楚了,當年若不是被爺爺帶走,她現在應該也在某條街上,或者是某個男人的身下,不停地賣著皮肉,直到賣到什麼都沒有,只剩下頭髮跟牙齒,然後她還可以賣頭髮,頭髮還是有很多人要的,等到什麼都沒有,就敲爛那張嘴,敲碎那些牙齒,不用再吃東西了,餓死了,肉剁碎變成妓院養的狗的食物,原本是這樣的。
「放心,這對姐妹明天就會回來。」巽風的聲音很不耐煩,是急著要回去慶祝她把妹妹嫁出去?還是像父親一樣,急著發洩掉每個白天受到的侮辱跟壓力?靠著肉體上的發洩,卻怎樣也沒辦法完全去除腐爛惡臭的汙穢感。
馬車終於出發。
馬車上非常安靜,安靜的不像是真的,巽風安安靜靜的坐著,手上拿著書,心不在焉的不停探頭。那兩姊妹花很美麗,坐在那像是一個風景,但她們同樣安靜,雙手守禮的放在膝上,臉上掛著完美卻帶著距離的微笑,不像是以前她窺視過的、父親帶回家過的那些女人,她們只是不停地往父親身上靠上去,用盡全力榨乾他的體力跟心力。
是啦!這兩位是稚嫩美麗的兩朵小雛菊,當然可以惺惺作態,表現出一副未出閣的少女的羞怯……那我呢?
恨恨地咬牙,力道幾乎要咬碎她那溫潤的貝齒,馬車沒有停下,依然持續前進,方向……似乎就往這棟宅第而來,後門悄悄的打開,安靜無聲。
「跟我走,少說話。」下車前,巽風闔上書本,冷漠的對著兩個女孩這樣說,難道,這兩個人不是巽風要用的?這棟宅第裡,身分比巽風還尊貴,又是男性的人,似乎只剩下一個人啊!在結婚的前夕……
泣燈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窗邊,隨手將房中的燈給撲滅,巽風抬起頭,恰巧看到了火光熄滅的瞬間,突然,他明白熄滅的不是火焰,是泣燈的心。
但,今晚誰為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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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昏暗的小禮堂,瘦弱畏縮著,將自己裹在巨大的神父袍中的神父手上緊緊抱著聖典以及聖徽,這對新人跟唯一的公證者—女方的哥哥─卻站在男方的身後,即使陽光透過美麗的花窗,射下了有如天國的美麗夢幻,也掩蓋不了這冷清的場景,這是一場非常簡陋的婚禮,但與這隔沒多遠,背行的將軍府上已是賓客如雲,都在等著新人結婚後回到宴會會場。
神父有些緊張。或許,是因為新郎剛下令屠殺了一座城裡數萬條人命,也或許是因為前一天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要他主持這場婚禮的巽風正冷著臉站在新人的後方,又或者是因為新娘那無畏的眼睛傳來的冷冽殺氣,不停提醒所有人她的身分,或許都有吧!
又或許,是那濃濃的鐵血殺氣。禮堂外面佈滿了士兵,由於擔心有人意圖刺殺將軍,除了神父外甚至連新人也被搜過身,就怕有任何的意外發生,整個禮堂也被士兵來來回回的搜過了好幾次,確保萬無一失,而那個臉上帶著微笑地持刀將軍卻不知道為什麼令人感到那樣的難熬,總覺得被蛇盯上般的恐懼,而另一個則是拿著小刀不停地在別人身上比劃,也在自己身上,從皮膚上不停地經過,有時沁出血珠來就癡迷地盯著。
「咳。」新郎輕咳一下,神父不由得跳了起來,這害怕的表現讓新郎更顯不耐,但他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瞪了神父一眼,而新娘則是輕輕的收起了手上的洋傘,摘下臉上的紗巾露出臉龐,她將這兩個東西掛在手上後,抬頭露出標準的笑。
同時被數雙銳利的目光注視,神父小心翼翼的上了台,打開有些泛黃破損的書頁,結結巴巴的念著禱詞,代新人向天上的父祈求著恩寵與眷顧,直到冗長的祝福結束後,神父強忍著想逃跑的心情,看著這對奇怪的新人。
「背行.萊格,你願意娶泣燈.德里作為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背行帶著堅決的語調迅速的回答:「我願意。」
說完後,他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好像生活中又少了些什麼一樣,那種空虛的疲倦感讓他長長的吐了口氣。
神父緊張地轉身,緊湊的語調顯示他的不安,快速的唸著:「泣燈.德里,妳願意嫁背行.萊格作為妳的丈夫嗎?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妳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唸到這裡,神父有些含糊不清的帶過,這女人要嫁第二次了,還是嫁給殺了自己第一任丈夫的人,要她「一生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似乎太可笑了些。
泣燈停頓了非常的久,久到所有人都開始躁動不安,她在臉上掛起了美麗的微笑,一個字一個字輕輕地吐出:「我不願意。」霎時間,所有人都靜默了。
背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泣燈很認真地對著他再次復述:「我不願意。」她臉上的笑似乎帶著更多的嘲諷。
「妳、說、什、麼?」背行憤怒的怒吼,但他驚訝的發現,從自己心底竟然升起了一股興奮感,就好像是失去的玩具又重新得到的那種愉快的感覺,這感覺讓他決定今晚對於違約的泣燈好一點,帶著一種貓捉老鼠的愉悅感,他也學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問:「妳要背、棄妳的誓、言?魔、女。」
泣燈臉上微笑有如綻放的大朵玫瑰,火紅熱情而美麗,讓人不由得忘了她的身分,只見她舉起手,大張的五指倏地收緊,在場的三人已無法動彈,甚至連說話也不能說,這是魔女那普通人無法抗衡的力量!她想做什麼?
整個禮堂只剩下劣質蠟燭的臭味跟偶爾傳來的嗶剝聲,泣燈看著神父手中的書本,拾起筆在新的紙上寫上一個名字後,照著痕跡貼在書上。
「我確實說過,我會跟你進禮堂,說出我願意,但我沒說,是跟你結婚。」泣燈小心翼翼地吹著書本,然後用她纖細的指壓過紙面,讓指腹沾著未乾的油墨,黑迅速地染上了指尖。
「我們魔女對於誓言非常的重視,當然,我們也很會操弄誓言。」看著泣燈的微笑,背行突然明白為什麼這個笑如此的誘人,甚至讓他無法控制自己,這是魔的笑,帶著惡魔的魅力。
自己要娶一個這樣的女人嗎?那瞬間,背行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原來如此,難怪昨天那麼失落,原來自己愛的,就是這妖魔般的泣燈,溫順柔雅?見鬼去吧!想起昨晚竟然還希望泣燈跟那兩個女人一樣,真是太傻了!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啊!
一面想著,背行無法抑制的猖狂大笑,渾然忘了泣燈方才說她不會嫁給他這句話,因為他身後還站著巽風,只要有這個「人」在,不怕泣燈不就範!說不定,她還有什麼招數?有趣!實在太有趣了!比率軍在戰場上廝殺還要有趣!
不知道背行在想什麼,泣燈也一點都不想理會,她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變回那個不容侵犯的模樣,從小到大,她都用這個樣子來敷衍所有人!直到現在還是如此!
「你知道嗎?背行.萊格,我對於你的死纏爛打早就很不滿了。」泣燈的指甲在他手臂上畫過,留下了淡白的印記,力道再次加深,刺破了皮膚,在他的胸膛留下了一條血痕,些微的刺痛卻沒能打退背行臉上的微笑,直到這指甲逐漸爬到了臉上,這時泣燈倒是放輕了力道,她終究還是有所顧忌的,這點讓背行的臉上泛出了微笑。
最後,這指頭停留在他的眼前,他可以感覺的到指甲就刺在眼球上,只要再用點力,他可能就要失明了,直到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背脊往上竄,同時的還有興奮感。
「你以為,你愛我嗎?愚蠢又貪婪的人,你愛的只是『屬於你』的一切,你要什麼東西都屬於你,所以你永遠拿第一,因為你要別人讚揚的目光永遠在你身上;所以哥被欺負的時候你幫他,因為哥是屬於你的專用奴僕;你對我深情,是因為我是你一直以來的目標,而且你認定總有一天我也會屬於你,我早就受夠了你的自作多情跟愚昧了。」
「還有你。」泣燈轉頭看著巽風。「你這個無可救藥的白痴,竟然連友情跟佔有慾都分不出來,你以為他當你是朋友?你只是身分高貴點,可以拿出去展示用的奴僕罷了,你以為會有人要自己的朋友幫忙找女人,而且還是在要娶朋友的妹妹的婚禮前夕?」
「你要我嫁,你說我搶走了你所有的東西,家族裡的關愛、大家的注視?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你這廢物根本就沒這些東西!」泣燈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巽風的臉上。
「你以為你多高貴?高貴到讓老爺子到外面去收養我當家族繼承人?」泣燈喘息了一下,順便欣賞臉色發白的兩人,心中卻是無限的哀傷,心痛到要碎了,卻還要逞強著站著、罵著,復仇的快感跟心理積壓已久的痛苦正在糾纏,有如烈焰焚燒著身子。
好難過,好痛苦,好累,可是復仇的果實卻又如此甜美,讓人無法捨棄,逼得她繼續開口,放出放肆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持續了好久,直到泣燈笑到喘不過氣來,扶著講台輕喘,而神父早已躲到教堂的角落,抱著身子發抖。
泣燈緩緩拭去淚水,整理儀容讓自己恢復美麗的新娘模樣,她很認真地整理,拿著鏡子,將剛才瘋狂的跡象一一抹去,整個教堂只剩下難以抑制的呼吸聲,恐懼在這小小的教堂蔓延開來。
神父瑟縮在角落,看著泣燈,一恍神,在他眼前看到的好似一朵玫瑰,正在迅速的綻放,等待人採擷,但伸手採下的人卻會被刺的鮮血淋漓,這朵玫瑰美麗的綻放,放出香氣與嬌容,又因害怕採下它的人粗暴而帶著滿滿的刺,但花朵的正中央,卻是一個哭泣的少女,她正堅強的看著世界,帶著絕望,用她的眼淚唱著喪歌,自己的喪歌。
泣燈走到了巽風身旁,輕輕地擁抱著,嘴唇貼在他耳邊。
「你根本就不是德里家的人,你只是個雜種!父親跟母親有了你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小孩,偏偏你又沒有繼承到老爺子的天賦,甚至糟糕到一無是處,老爺子只好到外面收養我,要我嫁給你,希望能夠讓我們的後代擁有最優良的魔法師天賦。」
「想不到過了幾年之後,老爺子卻發現父親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那樣你是哪來的?你是母親跟一個旅館的野小子偷生的雜種!垃圾!老爺子一氣之下把母親給殺了,本來想把你也殺了,只不過也看了你好幾年,不忍心下手,最後就算了,你還以為是被我分去了寵愛?」沒有說的是,當年爺爺是要她去下手殺掉巽風的,是泣燈死命阻止,又許下販賣自己未來的承諾,才換回他的小命。
巽風雙眼瞪大,就算被神秘的力量制服,還是無法抑制身體的顫抖,騙人!這一切都是騙人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小偷養女在胡說八道!
「你也不想想,當你沒事跟在這自戀狂的後面轉來轉去的時候,是誰在家裡幫你讀那些多到看不到盡頭的書?你在外面跟人家打架到最後卻變成這個自戀狂的表演秀的時候,是誰在家裡忍受法術失敗後的後遺症?」
「你高貴到哪裡去?說阿!你根本連屁都不是!」泣燈罵完開始大笑,笑的整個禮堂都充滿了她狂傲又不甘的笑聲。
笑聲逐漸止息,只餘下陣陣迴響,泣燈頹然的坐倒在階梯上,看著滿臉不敢置信,正在不停發抖的巽風。
「爺爺告訴我,我不用嫁給你了。」泣燈的很慢很慢的說著,用她嘶啞的喉音,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清晰的說著,聲音帶著顫抖,不能遏止。
「但是,在那之前我花了好幾年告訴自己我以後是你的新娘,你沒用沒關係,只要我有兩倍的能力就好了,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也可以兩倍的愛你。那天老爺子卻這麼說,這要我怎麼接受?」這時候,泣燈已經累了,應該充滿憤怒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卻是那麼的孤寂無助,巽風想回頭看看他的妹妹,想知道她現在的表情、動作,但全身上下無法動彈。
心,很亂、很亂,除了妹妹突然的表白,身世真相,更令人恐懼的,是未來。他的妹妹是不是瘋了?那,一個瘋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知道?眼睛不由自主的飛向了背行,卻又馬上發現自己的這個行為有多麼懦弱無能,是啊!魔法師們能夠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所以,泣燈說的話絕對不會錯。
我,只是背行身邊的一個高級點的奴僕罷了!巽風馬上閃開眼,甚至閉上眼睛,眼前這些人全部都不是他的同伴!能算的上是他同伴的,只有那個畏畏縮縮看起來跟狗沒兩樣的神父,看,他現在躲在牆角,全身上下沾滿了泥土,口中還不停的喃喃自語,活像是個被人毆打過後在雨中顫抖的野狗!而他的心也有如野狗。
「老爺子也沒辦法,最後他告訴我,要我試試看。」怎麼試?要試什麼?要怎樣才能試出巽風到底有沒有想要當一個德里家的繼承人,有擔當的繼承人,一個能夠依靠,能夠託付終身的丈夫?
「結果你也知道了,你跟了那個自戀狂去打那個什麼北征,把我留下來了。」泣燈看著巽風,第一次直接的表明了她的情意,卻是為了祭奠死去的愛情,用鮮血淋漓的心傷當作祭品。
「你知道嗎?我原本就是佩奇家裡的童養媳,在被要走前原是卡穆的未婚妻,最後老爺子安排我嫁給了他,只要求我們第一個孩子要姓德里,並且交給德里家扶養。」想起成年後第一次見到卡穆,那個只會傻笑的胖子,夫妻?只會不停的奉承妻子,在外面借著自己的名號耀武揚威,如果不是娶了泣燈,現在說不定只能在某個角落啃著乾糧,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城主?還全城的人都信服仰慕他?比巽風還糟糕的人!惟一可取的地方就是聽話,但她要一個聽話的丈夫又有何用?她要的是一個真正的丈夫!可以依靠的人!
「妳說,為什麼妳要打扮成這樣,當個神父?」泣燈突然問起了一旁陷入恐懼中無法自拔的神父,魅惑的瞳眸映照著神父的清秀小臉,是的,清秀的小臉,看著那張臉,泣燈側著頭,臉上的微笑已經固化僵硬成一個邪性的微笑。
神父怯生生的小聲回話:「父親希望家裡有個人能當神父,他去拜託一個惡女,用我的妹妹祭祀後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男生的外貌,內裡變形扭曲的身體跟早已錯亂的性別認知,這就是她未來的一生,在受訓時被所有人嘲笑唾棄,月圓時的哀號痛苦,但沒關係的,她已經報仇了,只要想到那個被打落地上還在不停發出嬰兒哭鳴的惡臭蝴蝶,她就能微笑面對一切,說著神愛世人。
一面想著,一直放在長袍下的手緊了緊,那上面是個巴掌大的灰色蝶翼碎片。
「妳說,為什麼我們一輩子都要為了男人的願望辛苦忙碌?」
為了背行的瘋狂佔有慾,在喜歡的人被他帶走後,還被硬生生的破壞了原本幸福的家庭。
為了老爺子的要求,她從一個家換到另一個家,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最後又被老爺子丟回去原本的地方,還要在孩子出生前就注定少了一個孩子。
為了巽風,她代替他承受著原本該屬於他的痛苦學習,忍受著自己永遠無解的愛戀,隨著他起舞,裝出令人作嘔的景仰面對自己討厭的「情敵」。
最後,為了卡穆,她必須被抓走,忍受著永無止盡的騷擾,才終於換來一個殺掉他的機會,殺掉背行!
泣燈迫不及待的把左手移到了背行的胸口,另一隻手則是放在巽風的胸口,毫不猶豫地刺入後,無視兩人痛苦的痙攣,強行把他們的靈魂扯出!
「當魔女背棄誓言,或者是吞食了人類的靈魂後,她就會變成惡女,惡意所灌養出來的女人,對吧?」看著在一旁瑟縮發抖的神父,泣燈臉色慘白,卻毫不遲疑地抓緊了手,勉強的微笑著問。
神父只能驚恐的點頭,她已經明白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了,她們,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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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車上,泣燈幸福的抱緊了背行,緩緩地朝著他們未來的家前進。
「親愛的,你還不明白嗎?」泣燈微笑,將她的臉龐貼在背行的胸口,那裏傳來的心跳有著詭譎的頻率。「只要我與人結了婚,那樣就違背了當初與卡穆的結婚誓詞,失去了當魔女的資格阿。」是的,卡穆就算死了,也要毀滅她,因為泣燈必須遵守魔法師手則,不得任意干涉任何政治事件。
她親眼看著城破,他被人抓去,死去。卡穆不會放過她的。
「我不是要問這個,是……」巽風急著想說話,但聲音不是自己的,身體也不再是熟悉的,等一下就是婚宴,要在所有的同袍面前,他怎麼可能真的變成背行?不可能的!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啊!不要開玩笑了!
逃吧!快點逃跑吧!逃離這個地方,千萬不要被發現了!巽風很想這樣說,可是泣燈的手環著他的腰,整個身體靠在他身上,柔軟而無力,陣陣香風飄入鼻中,手甚至輕輕地在他的胸膛點著,然後,那手指來到了他的唇,輕輕的壓著,不再讓他說話。
「我知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丈夫,我願意與你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我都願意愛你、安慰你、尊敬你、保護你。並願意在我們一生之中對你永、遠、忠心不變。」
但是,魔女為了別人而活,惡女卻是為了自己而活,所以親愛的哥哥阿!我讓你住進了這個身體,讓你孱弱的靈魂必須要有我的幫助才能夠活下去,我會安慰你,保護你,就像我從小想做的一樣。
馬車帶著節奏的聲音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陰暗的禮堂中只剩下冰冷的遺體,一個嬌小的少女呆滯的站在講台,驚訝地摸索著身體,發出尖銳的尖叫後,連同屍體消失在冰冷的黑暗之中。
我已經放棄了燈,我肯定已經被爺爺放棄了,失去了人生中唯一的指引,我只能放棄他,往後的路要自己走下去,儘管,在開始走前就覺得累了,儘管,在前方的路什麼都看不見。
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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