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草原上,寬闊無邊的草原。
我的身後,是我的子民們,他們熱愛我、崇敬我,享用我的領地的產出滿足他們的身心,服從我的一切規矩,無論是他們喜歡或是不喜歡的。
我為他們攫取一切他們所須,從敵人身上,或是從自然之中,無論是誰,別妄想在我頭上控制我,我是獅王,驕傲奔馳在我的領土上,無邊、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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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帳中走出來,所有人都對我行禮,我看的出他們眼中的尊敬。年輕有為,僅僅二十出頭就當上了大將軍,國王放下所有權力交給我攻打他的兄弟,手下的軍官聽話服從,身邊自行投懷送抱的美女無數,到底還有什麼不滿呢?大概就是眼前這座指揮官下令打到最後一兵一卒,絕不投降的破爛城市吧!
一抬起頭,眼前這座城市真美啊!雄偉、高闊的城牆,細密結實互相推疊,箭樓、城垛都是如此的嶄新而堅固,跟五年前離開這裡時的破舊傾頹完全是兩種對比,一定是因為裡面有「她」吧!那頭在我的領地之中,眼中卻滿是敵意的小母獅,想不到這五年過去,她也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但還是不如我。回想起這五年來的經歷,那可怕的軍旅生涯,與敵人爾虞我詐,對後方的政權人物或是低頭或是陷害,這些哪是她一個城主夫人能碰到的?更何況她是身份高貴的「魔女」,又有誰敢陷害她?
「絕對,不會嫁給我嗎?」回想起這句話,這也是五年前她所說的,毫不留情,她只有在自己兄長在場的時候才會柔順些。她很驕傲,而且認為自己為自己所主宰,至少她是這樣表現的,但事實上誰都知道,她為家族服務,為真正的血統繼承者服務,為了一個無人能知的弱點服務,她有如被馴服的鷹,就算放她飛走了,終究也會回到主人的手中,而且還會帶回來她的獵物討主人歡心。只是外表的自由。
她不屑成為我的領民,但她確實居住在我的領地之中,摸著自己的胸膛,那裡有道傷痕,是為了救她的哥哥而受的傷,已經不痛了,卻留下大大的凹痕。
如果用生意來說,那是最沒有價值的一筆生意了,受了那幾乎取走性命的傷,卻只換來那個最沒有價值的一個手下,他不聰明,也不勤懇,甚至不靈敏,以貴族的標準來說他就是廢物,甚至連他的身分也比不上自己家族裡面的養女,但他是他最早的領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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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他只是個家族裡的恥辱。私生子卻能夠在屋子裡有個地方,這是多麼大的榮幸,也讓族長有著同等的不悅。但為了讓自己的父親不愉快,皇帝命令他的家族送他到學校去,用著他們家族的姓氏,跟他的兄長們在同個學校同個教室,而且命令所有老師「善待」他,即使他們明知善待他的後果就是讓他在家中受到更大的折磨。
所有人遵照命令,卻沒想過他是那樣的聰明,他永遠是第一名,永遠拿到最好的獎勵,由於皇帝的命令,他在外面擁有跟自己的兄弟同樣的資源,而他卻是那樣的能幹,以至於這場鬧劇逐漸變樣,他真的變成了家族的驕傲,正式的正名,就連名字也從原本的悖行改成了背行,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辱罵他。
但在成功之前,只有那個人相信他,那個貴族中的廢物,懦弱無能的巽風。
他們是同班同學,當時進入班上後,國王為了折辱他的父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更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這樣的他,只能當所有人的笑料,理所當然的被所有人扔去跟全班最廢物的巽風待在一起,在那個被垃圾堆起來的角落,鎮日忍受著欺侮,當全班的玩具,包辦所有的跑腿工作,萬幸打掃是交給奴僕來做,而不是像平民學院裡面的學生要自行打掃,否則兩個人怎麼完成所有的打掃工作?
那時候的他並不出色。事實上,那時候的他根本比巽風還要糟糕,突然被丟到一個完全陌生且充滿惡意的環境中,而且在那之前他完全沒有受過教育,但是巽風卻在某個夜晚,特地來他家造訪,告訴他他相信他有辦法成為真正的貴族,不只是這個虛偽的血統,而是真真正正的貴族,有自己的旗幟、勳章,為數眾多的追隨者,在戰場上英勇的馳騁,取得屬於自己的榮耀,最後站上皇宮那榮耀殿堂,靠著自己的能力。
從那天過後,他們兩人成為「朋友」,說是朋友又不太一樣,反正他們兩人一起唸書,也一起被欺負,背行出主意兩人一起報復那些人,要是失敗了就巽風去頂罪,不管怎樣都不會有人真的對巽風下狠手,若是背行去就不ㄧ定了。
然後,他終於不再那麼糟糕,甚至比絕大多數的人都還要好,成為炙手可熱的人才,靠著一連串卑鄙的小手段跟一點點運氣,他成功了!他的母親從一個被關在小房間的死人成為了貴族夫人,就算只是個小妾也是身份,一點也無法與她當年的付出相比。
然後,在一次精心設計的「意外」當中,他們家所有的繼承人─無論男女老少─全死光了!那真是一場大勝利!從此世界清淨了,這場意外讓他的家族勢力大減,不過靠著這些減去的勢力,他填飽了所有權貴們的胃口,從此之後他就是家主!族長!真真正正的貴族!
如果用他的說法,他是根本不屑這份榮耀的。這個姓氏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羞辱跟痛苦,他寧願用自己的手賺取榮耀,頂著這個姓氏讓他夜夜難以安寢,但是沒有時間了,每天每夜他的生活充滿威脅,沒辦法的狀況下只好提早把那些威脅永遠從生命中刪除,就算要一輩子頂著這個姓氏。
從此之後,他的生活無憂,而且才華也得以完全發揮,有很多有才華的人想附庸於他,可是他們一致認為的一件事情:巽風是唯一沒資格留下的人。
為了這件事情他也掙扎了很久,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們說的是對的,巽風這個人沒有足夠的才能,甚至膽小怕事,他的心思也太過陰沉,任何事情只為了自己的考慮,沒有能力卻又愛裝做有才華,雖然愛面子卻沒有那個能力維護它,這種人若是在平民中當個普通的小店長之類的可能不錯,但是若是當他的幕僚……恐怕對於自己對於他人都是場災難,他絕對會用新取得的身份,對他過去的敵人進行報復,讓自己從一開始就樹立無數的敵人,非常的不妙。
但這違反了他的誓言。若是這樣做了,他就與他最厭惡的家人沒有兩樣,同樣為了各式各樣的原因拋棄了在困頓的時候共同奮戰的同伴,追求無盡的權力與慾望,放縱了靈魂。
他留下了巽風,但他讓他成為他的副官,再也沒辦法到處去,小心謹慎的使用著他,讓他無法借由任何的詭計替他豎立不想招惹的仇家,他知道巽風很不滿,因為這樣他就沒辦法報復那些人了,但巽風沒有任何資格說什麼,因為這個位置是他專門為他留下的,獨一無二,最接近背行的位子,無論他喜不喜歡,他都該欣然接受。
做下這個決定的瞬間,他確定今天能夠有個好夢,而且巽風在身邊,可以讓他永遠記得該記得的事情:永遠不要放棄自己的靈魂。
雖然後來巽風還是替他惹下了不少麻煩,但是他也因為他認識了那個女孩,泣燈,悲泣之燈。
她是個謎。她的身世無人能知,只知道她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在巽風家,成為了他的妹妹,她極少出現在人前,就算有也帶著紗巾或者是以扇遮臉,穿著精細的洋裝,微風吹過時露出細緻的唇,帶著婉約的淺笑。
她終年帶著一把洋傘跟一本書,當然,也帶著她的魔器,不過那是什麼就是她的秘密了,沒有魔女會將自己的魔器向別人展示,她的外表就像是個最完美的淑女,一個貴族淑女,尤其是她那親切的表情眼中卻帶著的疏離。
她舉止得體,看向所有人的眼神一視同仁,在她眼中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同樣的物件,沒有任何不同,貨真價實的魔女視線,對所有人不屑一顧;她言行如一,對於說出來的每句話都是那樣的重視,沒有半點虛假,更不屑說任何謊言,魔女之口;她的態度是溫婉卻堅韌,她的儀態優雅,但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冷漠的雙眼!她跟這群人不是同一種的,他們倆人都是異類!不該存在的異類。
他猜得沒錯,後來他果然從巽風口中得知這個女孩只是他家的養女,並不是真正的貴族小姐,但他沒料到的是,這個女孩竟然比所有人還高傲!
並不是巽風那種因為自卑而偽裝的驕傲,也不是為了吸引人而擺出來的姿態,她是真真切切,毫無偽裝的鄙視著所有的人,所有的貴族,甚至包含國王。與巽風是好友這個身分並沒有幫他增加多少分數,只是得到她一點點的笑容而已,毫無道理的高傲。
但這樣的女孩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靠著她的美麗與身份,還有她那無人能及的天賦,當巽風眼底的忌妒已無法遮掩時,我也完全陷入了她的美麗陷阱,無法自拔也不願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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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行,早安。」巽風來到背後,拍了拍我的肩,他身後跟著更多人,每個人都有他們的工作,一大早來向我請示是否開始工作是我們的默契,但其實我不是那麼喜歡這樣,這讓所有工作多了一點延誤,不過能讓狀況隨時被我知道,以免發生我預計以外的誤差,這點麻煩事可以被原諒的。
「大人,攻城器械已經運送到了,是否開始組裝?」一個人走過來,我記得他,他有優秀的腦袋同時調度著大量的物資運行,但很明顯的,在某些方面有點問題……我們就要攻這座城,攻城器械來了不組裝還在那發呆作啥!浪費糧草?嗄!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看那人跑掉,下一個馬上遞補上來:「大人,這次的糧食還是有點不足,是不是要再向皇城那邊調一點?若是在這邊徵集可能人手會不夠,屬下擔心……」
「希望這次卡夫『大人』不會再寫奇怪的公文,讓我們這些戰士吃不飽穿不暖,沒力氣打仗啊!」一旁陰陽怪氣的插話,這絕對是卡夫的死對頭萊恩,這兩個一天到晚吵架,能不能有哪天別吵?吵的頭都痛了。
「兩位,請安靜些好嗎?」巽風冷淡的開口,他這句話只是基於最基本的禮儀,事實上他是多麼希望他們兩人繼續吵下去,若是引起我的憤怒巽風會很開心的,但是他是我的副官,必須在這個時候替我的頭痛分憂,所以才開口。
巽風會討厭這兩個人不是沒道理的,當時最努力試圖說服趕走巽風的就是這兩個人,所以我的身邊有整整三個想法在運轉?天啊!難怪我天天頭疼。
「安靜,卡夫,寫封公文回去催催,要用最正式的那種公文,萊恩,我知道你不喜歡卡夫做這工作,但是……這是我決定的,有意見?」回頭,他們兩人齊齊後退一步,恭順的低下頭來,回身去工作。把這兩個人搞定之後,後面這些人就沒什麼了,多半是在回報進度而已,等到這些人都處理完,才能鬆一口氣。
「巽風,你妹就在城裡,當我們的敵人,你有什麼想法?」等到那些人都走光了,我看著城市輕聲問,那城牆上的人也緊盯著我,他穿著著正式的軍裝,卻遮掩不了他凸起的小腹,明明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卻已經頭髮稀疏。
「泣燈她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沒人對她下令她就什麼事情都做不好,除了爺爺以外我想不出任何一個人能對她下令,而且爺爺也試過了,就算他命令泣燈聽任何人的話也沒用,她只聽爺爺的命令。」巽風看著牆上那個男人,眼睛瞇了起來,突然,他的身體抖了一下後,更努力的前傾看著那男人,他正在指揮城牆上的士兵,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由於距離太遠了,兩邊的人看起來都很小,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是什麼值得讓巽風這麼努力的看?我也瞇起了眼睛,探頭仔細看。
「那個人!絕對是他,沒錯!」巽風突然大叫,還蠻驚人的,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看他這樣子了,他很少大吼大叫,因為那會讓大家更用力的嘲笑欺負他,自從他跟我ㄧ起上了戰場之後就更少了,那是個嚴肅的地方,一點也不適合大吼大叫。「背行!是他!真的是那個人!」巽風突然轉身,認真、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彷彿我應該要知道他是誰……
「巽風,那是誰?」我真的想不起來有見過這個人,但我的人生有絕大多數跟巽風重疊,說不定這個人我真的有見過,只是忘了,通常不重要的人我是不會記住的,以免浪費了我的腦袋中記住人名的存量。
「泣燈的丈夫,那個男人。」巽風認真的說,語氣非常的嚴肅。「也是這座城市的城主,我們的敵人。」
我全身僵硬了一下,那確實是我極少數沒有跟巽風在一起的時候他見過的人,因為我沒有參加泣燈的婚禮,在告白被拒絕後的秋天,我跟巽風出發前往戰場時舉行的,婚禮。
那年的春天很難熬,國王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大概是因為我不小心蒐集了太多的人才吧,但我實在想不出放棄那麼好的人才,而去選擇連巽風都比不上的廢材?雖然我因此官司纏身,還少了一大堆的經費,但沒問題的!
但是我還是要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問題,王國中有一個最好的理由蒐集人才,雖然我認為這樣做太早了,但其實這種情況下沒什麼好選擇的:參加擴張領土的戰爭。如果是為了參戰,蒐集再多的人才也不會有人責怪,甚至還有大把的奇怪人物會自動出現,任君挑選。
在夏天,終於解決掉那些事情,也決定要去參戰。我終於決定要跟泣燈告白,這沒什麼,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她,很少見的容忍一個人在我身邊卻無視我的存在,甚至是忽略掉我,她不在乎我,但我是除了巽風之外唯一能在她身邊,甚至說的上兩句話的人,她也到了適婚年齡,而且一直努力當個貴族小姐的她應該知道,現在就是最好的適婚年齡,我是唯一的選擇。
但她拒絕了我,毫無遲疑!明明在我的領地上,享受我的權利跟手下,卻拒絕了我!沒有人能夠拒絕我所指派的位置,只要是我的子民,而我卻沒辦法讓她服從,那時的我才發現,原來她是在我領地上,卻不受拘束的鷹,永遠朝她的主人飛去,無論現在在誰的領土之上。
「將軍,將軍?背行!」巽風在我耳邊大叫。
「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回去吧!今天下午。」轉身離開,那城牆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真正的戰場不在這裡,而是在遙遠的帝都……
情報很快就送到了,看著那幾張薄薄的紙,除了冷笑還是冷笑,一個貴族中的小混混?一城之主?這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噁心的交易,不信泣燈看不出來,但她還是乖乖地嫁了,然後「輔佐」著她的丈夫,將所有榮耀與功勞歸功於他,將所有的抱負全數贈與,想必她還是帶著冰冷的笑掩飾著嘲諷,完美的禮儀掩飾著骨子裡的平民氣息吧!
「記仇、毫無肚量卻背景雄厚,妳選擇這樣的人嗎?」是為什麼?因為這樣的人……呵呵!原來如此,妳是這麼的愛自由,卻得不到自由,所以只好找一個好控制的男人?妳以為真正的自由是這麼容易到手的?妳只是換了一個牢籠,自己親手蓋起來的華美牢籠。
「另外,將軍。」巽風將另外一張羊皮紙捲放在眼前。「這是索德城裡扔出來,上面寫明了要交給你的。」
背行將軍,我是卡穆,索德之城城主,這座城市中有著萊格家族的秘辛,還有著當年你母親的悲劇真正的面目,我不打算自主,等到帝國統合之後索德之城還是在這裡,歸順勝利者,我決定送給你一場勝戰,小小的勝利。緊接著,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索德之城還是在這裡,你的大軍開拔繼續前進,如果你願意,那等你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就將我在這座城市裡發現的有趣事情告訴你。
我的妻子要我轉告,索德之城是天之城非常在意的地方,若是破壞這個地方,將會影響到天之城接下來的決策。
預祝,武運昌隆,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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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政治,毫無原則,只有利益。為了能夠繼續當城主,放棄了自己的職責,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但有一個地方他想錯了!索德之城必須破城!為了以後更多的勝利,必須要殺雞儆猴,而索德之城是國土之中最堅強的堡壘,開國時的這裡還是邊境,是抵禦鄰國最堅強的護盾,就算經過了這麼久的時光,國境已經離這裡遠遠的了,每年還是有大量的經費來修補這裡的城牆。
但是這裡已經沒有足夠的戰士,經驗豐富驍勇善戰的戰士,是不可能存在在這早已被安定跟奢華腐蝕的地方。
這裡絕對打得下來,但是要怎麼打?又該打到什麼程度?無論如何,絕對不能接受投降,投降就沒有殺雞儆猴的效果了。看來,該對不起那個卡穆城主的「和平」提議。
比較令人好奇的是,那個祕密到底是什麼?我的母親當年到底在這座城市發生了什麼事情?比較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這裡竟然是泣燈的家鄉,當年就是在這裡被人收養的嗎?她得到了外表上的自由,實際上還是在接受她爺爺的控制之下當個好妻子,也受天之城的控制,好好地守護那個索德之城?還真是「自由」阿,不過,這些她還能撐得起來嗎?這樣的生活,毫無自己的目標的人生,就讓我用攻破這個城市,來結束妳這悲劇般的人生吧!然後,這次我要妳當我的妻子,我會給妳真正的人生,用結束妳的過往的痛苦來獎勵妳,獎勵妳終於順服的匍匐在我之下,服從我的指示。
信任我,從來沒有錯,只可惜妳當初做錯選擇了,不過沒關係,我再給你ㄧ次機會。
「背行,你打算怎麼做?這要求看起來可以省下很多工作。」巽風也看完了我扔給他的信,他的語氣中帶著驚喜,他的表情也是開心,真是一如往常的「單蠢」,現在不給這些人警告,接下來每個城市都要花上更多的力氣,這個卡穆城主也是沒打過仗的蠢貨,才會有這麼愚蠢的提議。
而我身邊這個副手卻跟他有共識。如果換個人來,肯定不會這樣提議,這對我們根本沒有好處,至於那個秘密?等到打下這座城,要找什麼找不到?
就算接下來的敵人不會抵抗,如果沒辦法打開索德城,我也沒辦法取得足夠的戰功,這會讓我在勝利之後的政治鬥爭失去一大武器,影響我真正的計畫……成為全國最強大的領主,那樣我就能擁有真正的領地、領民,我想做什麼沒人敢說什麼!但要達到這個目標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尤其我國已經整整五十年沒有策封新的領主,甚至還有人主張廢除領主制度,我的目標離我還很遠很遠。
但是我該怎樣解決這張紙?要好好利用,可是又該如何在利用後拋棄那個愚蠢的城主?又該如何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來創造機會?這個世界需要藉口,有足夠的藉口才能讓人信服。
「巽風。」皺著眉頭,頭越來越痛了。「這件事情有誰知道?」
「這是由秘密信使送來的,知道的人只有我們兩個。」
「你去把卡夫跟萊恩叫過來,然後將我的親衛隊調過來我有用。」
卡夫他們兩個來的很快,來的時候卡夫還順帶帶來了糧食的消息,帝都那邊的人打算用糧食來威脅,卻被國王發現,現在國王根本是發了狠想要把他弟弟殺掉來坐穩王位,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根本等不到催糧的公文回去,糧食就送到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國王的密詔。
「將軍。」卡夫坐了下來,四人圍成一圈,四周都是親衛,是個密談的好時機。「這密詔屬下已經看完了,我們的陛下心思真難測啊!」卡夫的語氣有著崇敬,但更多的是嘲諷,令人崇敬的心機,令人嘲諷的手段與眼光,在政治上從沒有對錯,但河都還沒過完就開始拆橋墩,就不怕最後失足墜河?
「他許下什麼承諾給你?」聽完卡夫說的話,我也只能無奈的搖頭,這些當國王的人都只有這種方法嗎?派人去打仗,打完之後收買他的手下,隨便安個叛國罪,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一切歸於他的掌握之下?是有能力強大的「明君」能做到這點,但更多的最後都會被自己的狗反咬一口,哪個打仗的人不提防這種事情?
「這麼說來,我們國家真的連那一點微薄的獎勵都付不出來了?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才想到這麼一個好方法,省下那些獎勵的物資?」不能壓抑的憤怒在胸口燃燒,雖然不是第一次了,還是令人難過,這些隨口說著謊言,卻要我們相信真誠存在於世界上的掌權者。
「背行,水。」巽風很即時的送上了一杯水來,他隨時都知道我要什麼,這讓我忍不住對他露出微笑,讓他知道我並沒有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我還有很多人要照顧,他們才是值得我關注照顧的人,而不是那些貪婪的掌權者,犯不著為那些不是我的領民的人浪費力氣。
「將軍,我們國家已經經歷過數百年的時光,該分封且能分封的土地早已分封完畢,就連每場戰爭獲得的全新土地,那種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場戰爭中丟掉的土地也有上百個貴族搶著要,歷代的國王們努力地從各個貴族手中搶奪土地,把所有的金錢都花在這上面了,而北征剛結束,又發生內戰,用土地來獎勵貴族這條不歸路沒有一個國王想去碰,所以現在的國王陛下真的已經沒辦法分出東西來獎勵您了。」卡夫點點頭,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秘密,所有貴族都清楚,但他們也用盡所有的辦法從國王手中搶奪土地,從暗處拉到明處的煙硝味四處瀰漫。
「我也有收到喔!將軍。」萊恩也跳了出來,得意洋洋的拿出紙來,上面烙印著王室的印記,在場沒有人認不出來那是誰的筆跡。「親筆信,看來我的比卡夫的還高級啊!」得意洋洋的聲音,萊恩總是有辦法在各種場合找到令他愉快的事情,沒有在外人面前卡夫也懶得跟他吵架,對我攤了攤手表示他沒辦法理解這個萊恩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事實上,有很多時候我也真的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永遠這麼快樂,不過這無損他對我的忠誠。
「哼!你可是將領,我這個『小小』的後勤人員當然比不上。」卡夫不滿的說,讓萊恩更開心的笑著。
「他又許諾了你什麼?」笑完之後我還是開口問,同時伸手揉了揉眉頭,真不想知道這些,光想到就覺得噁心,但是不知道這些哪知道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還剩下什麼東西?一定要把他逼到一無所有,才有可能從他口中挖出土地來,想要當個領主,在領地裡自立為王需要花非常多的心力的。
「恩……讓我當將軍唄!還有什麼足夠吸引我?更多的他也拿不出來。」攤了攤手,萊恩隨手將信丟在桌上卡夫的信的上面,桌上堆著的兩封信,證明了國王根本不怕被背行發現他在拉攏他的手下。
這支軍隊原本打完長達數年的北征之後已經勞累不堪,現在的內戰已經讓所有士兵筋疲力盡,還沒有足夠的修整就直接開到這裡讓士兵間怨聲載道,若是萊恩真的想做,他可以輕易的挑起糾紛,若是弄得好的話營嘯不是不可能,如果卡夫也配合,那樣連糧食都出問題,恐怕索徳之城就不能打的這麼輕鬆了,那往後的也不用說,絕對打不下來,我們的國王在弟弟跟手下的將軍中,做出了選擇。
恐怕,就算索徳之城打下來,國王也不會讓我繼續往下打了,我ㄧ定要在這裡取得足夠的戰功!否則,回到王城後會吃大虧的。
「三位。」巽風送上足夠的熱茶後,開口提醒。「這件事情還要等到我們回去後才處理,但索德城就在我們面前,是不是先想想這裡的事情?王城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我們沒預料的變化。」
確定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後,巽風的提醒是正確的,沒必要想這麼多,只要有心理準備就好,可是卡夫跟萊恩刻意的忽視他,他們倆人一直都試著要將巽風趕出這個集團,在外人面前他們兩人不和,但都會聽從巽風的話,因為巽風是傳我的話的人,但私底下他們兩人感情不錯,卻非常討厭巽風,巽風也討厭他們。
這次果然也不例外,他們倆人繼續說著有關國王的話題,完全不管巽風的提醒,我知道我該說些什麼,雖然我對於這個狀況已經很厭倦,安撫這群人的脾氣令人煩躁,我覺得我越來越焦躁,以前的我並不是這樣的。
「卡夫、萊恩,先處理索德之城的事情,巽風把東西拿給他們看。」趁他們在看的時候,我很想調整我的思緒,至少要把那焦躁的脾氣調整回常態,我不能讓他們看到我這樣。
「將軍,這是個好機會。」萊恩馬上說,收起嘻皮笑臉的表情後的他變得非常可靠。「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愚蠢的城主,順利地攻下這座城市,然後要對這座城做什麼就不是那個愚笨的城主能說什麼了。」萊恩跟我的想法一樣,我看的出來他眼中的嗜血,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他早已不能回到沒有鮮血與哀號的環境了,卡夫沒有什麼反應,他正在估算這樣做造成的影響,足不足夠我們打這場仗的支出。
「我還是覺得這是個好提議,可以節省很多的精力。」卡夫還在思考,巽風開口這樣說。「卡穆這個人我見過,我妹對他的評價就是小混混,肯定是看我們勢大打不過所以投降,但他也跟小混混一樣,投降了除非有其他的事情發生,他是絕對不會再倒戈。」
卡夫跟萊恩翻了翻白眼,完全不理會巽風,他們倆人看了看我。
「卡夫,你想完了嗎?想完就說吧,我頭很痛。」真的沒辦法再去控制情緒,我的疲倦完全暴露了出來,但至少我暴露的不是我的焦躁,我真的不明白這焦躁從何而來,不該是這樣,不應該。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情緒了,而在今天早上的時候狀況也很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任何事情都很憤怒,抱怨無濟於事這點我也知道,但就是沒辦法遏止這樣的情緒……是因為我看到了那個叫做卡穆的人嗎?
「將軍,你……」摀著頭磕在桌子上,一點點的震動應該可以幫助我的腦袋冷靜下來,我可以感覺到巽風伸手用力地扯了扯萊恩,不停颳起的小風讓我覺得他們應該要打起來了,但到最後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只聽到卡夫簡潔的報告:「將軍,我同意萊恩的想法,有關於我的意見我會另外寫一份報告交給你,若是身體不適請好好休息,這件事情主要的麻煩就在該用怎樣的理由翻臉,我會跟萊恩討論。」
「卡夫,我們需要一場戰爭,然後還要一場背叛跟鎮壓,最重要的是,把國王的軍隊葬在這裡,萊恩,我許諾你一場鮮血盛宴,不要手軟,其他的,等我睡醒再說,全都滾出去!」我已經沒有那力氣修飾,直截了當的把命令說出來後,跌跌撞撞地回到床上,巽風連忙追進帳篷裡來,他沒有說話,只是幫我把裡面的東西收拾好,我可以聽見他刻意放緩的腳步聲,也能聽見外面卡夫跟萊恩小聲的私語。
「巽風。」突然發現我的聲音好沙啞。「我們在北方的這段期間……泣燈過得怎樣?」
「泣燈她只要是過著爺爺要求的生活就會覺得幸福,所以她嫁給爺爺要求的卡穆,應該就過得不錯吧!我們北征之後父親死了,我就再也沒收到家裡的消息了,在那之前聽說她過得很不錯,當上城主夫人後的她成為賢內助,交際手腕高超,夫妻兩人合作將這座城市打理得非常好。」巽風的聲音很平淡,但是可以聽見隱藏在其中的不甘心,泣燈是城主夫人,而卡穆原本只是一個小貴族家的次子,若不是長子死了根本輪不到他繼承,也就是說,這座索德之城根本是德里家的地盤,這樣的地方竟然不是由他這個家族長子繼承,而是由泣燈這樣的養女來當城主夫人,他生氣是能理解的。
「她不會快樂的……」我這樣說著,在軍醫開的藥草茶的味道中陷入睡眠中,在入睡的前夕,我決定要把我的領民─那個如鷹的泣燈,從她不愛的地方離開,我知道他們想要的,所有的領民都因此而歸順於我,沒道理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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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的時候到了。這種事情我做過的次數不少,但是這座城很不一樣,我從沒打過城主主動讓出通路來的城,就連我親自率軍去打,反擊的力道也幾乎沒有。
在我們「誘使」索德之城城主打開城門後,毫不猶豫地衝殺進去,最詳細的地形圖早就送到手中,送來的人不需要我說你也知道。
快速的攻破了城主府後,坐在城主辦公室,我才有心思去想剛才在路上想到的事情,為什麼泣燈沒有阻止卡穆?我們有預料過這種狀況,但是那些防範措施完全用不上,泣燈完全沒有動作嗎?我真的不明白。
士兵傳來消息,說他們在城主的房間中找到了卡穆,當然也找到泣燈,不過泣燈是魔女,在任何的狀況下都受到禮遇,早就下令過所有人看到泣燈都不准動手,他們壓住了卡穆,現在他和泣燈還在房間裡,問我該怎麼處理他們。
城外還有士兵環繞著,沒有人能逃的了,我拿起腰帶上的鐵劍,它已經沾滿血跡,我仔細地打磨著,重新把它擦乾淨,一邊想著該怎麼做,其實該怎麼做早就討論完了,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泣燈,自從告白失敗後我就沒再見過她。
「將軍。」巽風走進來,在這種場合他絕對會稱呼我將軍,他讓旁邊的士兵退下後,仔細的關上門,確定沒有其他人在後,他才緊張地問:「我們打進來了,可是……真的要屠城?」
「你有什麼疑問?」他非常不忍,但事實上這種事情我們早就做過了,沒什麼好不忍的。
「這裡是國內,不是敵國,這樣做會不會太……」從我們決定要欺騙卡穆開始,巽風表現得很糟,但他並沒有拖累我們,所以我還能忍耐,但就在這個時刻,他竟然還在為這個問題來煩我。
「這是命令。」我已經懶得解釋了,很久以前我還會向巽風解釋,但到了現在我完全不想跟他解釋我到底想做什麼,但是當我下命令的時候絕對服從是他的優點,這點是絕對的。
果然,巽風掙扎了一下後,低頭出去,緊接著我就聽到很多的吵鬧以及哀號,窗外看出去還可以看到濃煙從民房升起,城外的士兵也進城了,狂歡之夜。
在巽風離開的時候,我終於下定決心,來到了城主的房間,我敲了敲房門,這是我進到這座城裡之後第一次敲門,也是第一個有需要敲門的地方,泣燈的房間。
我不能說我不怕泣燈,但我更明白的是我怕的並不是她,而是她背後的那些人,魔法聯盟能夠在這片大陸存在數千年,擁有如此高的聲勢,這樣的敵人我還不想惹,我只想把我們的國王弄垮,好讓我成為領主,過過清閒的日子,魔法聯盟以及其旗下的魔女不在我的招惹範圍……除了泣燈以外。
之前卡穆有說過索德之城是魔法聯盟的某個計畫非常重要的核心,但是我不相信他所說的任何話,只有三分的東西到他口中絕對會變成十二分重要,魔法聯盟需要這個地方我相信,但價值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麼高,而估計真正要做什麼他也不知道,知道的人還是泣燈。
「請進。」裡面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麗,非常的平靜。
我推開門進去,卡穆那個胖子坐在床上,看到我進門之後不是憤怒而是發抖,我原本以為被欺騙的他會震怒,衝上來對我揮拳,但他並沒有,反而坐在床上發抖,看到我進門的時候他的反應竟然是躲到泣燈的背後,這樣的人沒資格當她的丈夫,這不是丈夫,是廢物!比巽風還要糟糕的廢物。
「好久不見了,泣燈,這些年來還好嗎?」我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平靜,但我知道我在背後的拳頭有些發抖,怎樣也想不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我確定我現在真的很興奮,興奮到我的語調都輕快了起來。
「很不錯,卡穆是個很棒的人。」泣燈的語氣很平穩,我們像是老友一樣的敘舊。「背行將軍,這些年來哥哥受你照顧了。」她向我彎腰行禮,體態優雅。
等我回完禮後,她開口問:「請問,您是怎麼進城的?索德之城雖然沒有太多老練的士兵,但是有著堅固的城牆,還有眾多信心堅定的戰士,並不是那麼的好進來的。」她非常的困惑,但還是很有禮貌,就像是在向家庭老師請教問題,而不是向兇猛的敵人詢問。
我看了看卡穆,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驚慌,但不是我進來時的那種,而是帶著更多的慌亂,他往後退了一步,不發出任何聲音的離泣燈遠一點,難道……這件事情他沒有跟這座城市實質上真正的統治者泣燈討論過?
「我不想從卡穆口中得到解答,既然你已經獲勝,能否告訴我你是怎麼進城的?」泣燈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我從沒想到我也能用這樣平靜的聲音回答她,我將這一切從那封由城中送到我們手中的信件開始,到最後我們進入城市,全部說完之後,泣燈都沒有說話,她沒有憤怒,也沒有難過,宛若失去靈魂的平靜。
「天之城需要索德之城來架構魔性之火,只要不破壞這座城市,不任意屠殺這裡的人,我不在乎這座城市的統治者是誰。」泣燈的回答很簡單,既然卡穆自動放棄了這座城市,而她只是個普通的守護者,沒道理堅持這些,但是天之城要對抗翼人族就需要索德之城,這也是她鎮守在這裡的原因。
「來不及了,在卡穆求饒前,索德之城曾經發表誓死不降的宣言,那時候我就向全軍宣布,這次進城之後在城裡放假三天。」我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裡面的消息沉重到卡穆立刻坐到在地,他知道他完了,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能否請將軍收回成命?」泣燈秀氣的眉難得皺緊,甚至伸手握住了一直放在一旁的洋傘,那把洋傘跟以前的一模一樣,只是看上去新了點,搭配上熟悉的面紗,她從沒改變過,所以需要我拯救她。
「不行,泣燈‧德里。」我搖頭,收起我的笑容以免她對我的言行感到不悅,或者認為我在挑臖。「北征數年,正當將士們以為我們重獲和平的同時內戰又起,應該回到家園的戰士滿腹怒火,需要一場徹底的發洩,若是對現在的狀況不滿,當初為何不阻止國家的分裂?以魔法聯盟的權勢,要做到這點並不困難。」困難的是阻止之後,這裡就沒辦法出現新的利益版圖,有人沒辦法獲得利益。
「魔法聯盟從不干涉國家內政,只針對天之翼族跟其他大陸性的災難進行防範與補救。」泣燈的聲音帶著薄怒,是因為她現在說的這點是全大陸都知道的常識。
「那樣,魔女泣燈。」我走上前去,平靜的、沉穩的看著她。「索德之城城破也是因為國家內戰,屠城也是因為國家內部穩定,若是魔法聯盟真的需要這座城市,那樣它應當公告全大陸,索德之城在這場內亂中不允許發生戰爭,也不介入任何戰爭,這種處理方法已有前例,二十年前的梅羅森國就發生過。」
我說的話讓泣燈沉默了,這讓我更相信索徳之城與其說是魔法聯盟需要,不如說是魔法聯盟中的某個勢力看上了這裡,想要藉機進入並拿下這座城市,而那個勢力最大的可能就是泣燈的家族,德里家族。
數十代的時光以來,德里家族都是魔法聯盟下最佳的魔法師,這讓他們在魔法聯盟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從一開始跟佩奇家族聯姻,共同拿下了這座城市,然後利用魔法聯盟徹底將佩奇家族趕出這座城市,這招數說不上新穎,但是佩奇家族卻沒能看出來,只是一個城市裡面的大勢力之一的佩奇家族會吃上這種虧一點也不意外。
「卡穆城主。」沒有再去多想這裡面發生過多少卑劣的事情,我還有問題要問:「您在信上提到了我的家族的秘密,我們約好在城內談這件事情,請問到底是什麼秘密呢?」我帶著惡質的笑看著卡穆,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我的身體裡面確實流著我那父親的血液,當別人不悅的時候就更加的沸騰開心。
「你這個混帳!你、你……」卡穆指著我,他那又肥又短的手指正對著我的眼睛,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發抖,但是他咬著牙,所以……他的顫抖是因為恐懼?這個人果然跟巽風說的一樣,是個小混混,成不了大事。
「你願意告訴我嗎?」我很認真地微笑,要將我在泣燈身上受到的氣在這裡發洩出來,被我的領民不屑一顧令人非常的憤怒啊!
卡穆的憤怒跟恐懼徹底的攫取了他的心靈,在泣燈的背後漲紅著臉,全身顫抖著,但只要他還躲在泣燈的背後,我就沒辦法遏止自己捉弄他。
「背行將軍,請您離開這個房間。」泣燈開口了,拿起陽傘戴上面紗的她只露出眼睛,那裡面沒有任何的情緒。
「泣燈,你要去哪裡?」現在外面的狀況一片混亂,我不認為這個時候出去是個好選擇,但或許還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部分?
「我要去看看城裡的狀況,確定天之城計畫沒有受損。」她看著我,沒有堅持要我離開,但我確定她一定要出門,我只能招手要一直守在外面的一個衛兵進來,讓他跟著泣燈出去,保護她免得讓那些瘋狂的士兵們給生撕了。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我跟卡穆,失去泣燈的保護讓他更顯得瘋狂,但我卻不想捉弄他了,我捉弄他只是因為泣燈在這裡,而我沒辦法直接對她下手,所以才找來一個媒介罷了。
但我還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秘密,所以我還是問了:「卡穆,現在泣燈不在這裡了,你要不要說說看?或許這個祕密可以換回你的小命,雖然斷掉身體的某些部份還是沒辦法避免的,但至少活下來了嘛!」他坐倒在床上,而我抽出劍來指著他的手臂。
「你想做什麼?連城市都給你了你還想做什麼!你這個混帳!惡魔!該遭天譴的背信者!」他連罵人都了無新意。
「沒辦法,我已經下令全城屠城,如果就你這位城主好手好腳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好像對不起這個命令不是?所以只好委屈您了。」我的劍在手上搖晃,在他的肩膀附近晃來晃去,我不想要動他的腿,因為這樣要讓他們「從密道逃出城外」就比較困難了。
「放心,我下手很俐落的,絕對不會發生斷一半剩下一半還連在上面的事情,可是如果沒得到我想知道的消息,我的心情就會很焦慮,很焦慮的時候手可能就會抖一下,如果這樣的話就只好麻煩你自己把他砍斷,或者是拿著自己斷一半的手了。」
「城南……在城南那裡,有個叫做布魯諾的老人。」他幾乎是尖叫著說完這句話,我的劍輕輕地揮了一下,劍鋒根本沒碰到他,他卻尖叫著昏倒在床上。
「這樣就暈了……」我用劍柄戳了戳他,他真的沒有反應,完全昏迷。「來人!好好的照顧一下城主。」
僕人戰戰兢兢的走進來,我原本想要離開,但想想我隨手抓來一個僕人。
「告訴我,城南那裏有什麼?」
「將、將軍,城南是貧民窟,有的就是那些小偷、強盜,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我從不去那種地方的。」那個小女僕一邊發抖一邊說著,我皺起眉頭。
原本,我以為城南會是什麼軍事管理區域,怎麼會是貧民窟?看不出來卡穆是會去那種地方的人,這下子麻煩了,他竟然沒有把「秘密」保管在重要的地方,而是讓他在外面流竄!幸好那理事貧民窟,外面在鬧的士兵應該還沒禍害完上城區跟普通區,貧民窟那種地方應該還沒毀光,但是動作要快了。
我點了幾個親衛,在大街小巷中縱馬奔馳,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這樣做,光想到這點就讓人莫名的興奮,路上不停地傳來哀嚎跟求饒的聲音,更多的是火光跟煙霧,有很多士兵興高采烈帶著滿滿的財物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我之後緊張的把東西放下,我討厭看到長官不釋出足夠敬意的士兵,不管他是不是在放假。
城南相對於其他的地方很安靜,滿街空蕩蕩的,破舊的門窗跟牆壁的裂縫中都可以看到裡面的人的眼睛,他們收拾著行李,安靜的等待著,只要有機會,他們絕對會瘋狂地往外衝去,但是他們沒有這個機會了,外面還駐紮著大量的士兵,他們會好好的封鎖這座城市,然後輪班進來裡面玩樂,直到將這座城市毀滅。
但我要找的人卻沒有他的這些鄰居的運氣,打聽到他住的地方後我直奔他家,卻看到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上還有被馬蹄踩過的痕跡,那一腳直接踩到了脆弱的腹部,一定有什麼器官破損了,老人臉色蒼白,頭上不停往外冒著斗大的汗水,他的運氣很不好,因為我一點也不介意讓他用那個祕密來交換他的小命。
從他身邊照顧他的人的口中知道,他是在外出購物的時候遇到城破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堅持在這麼緊急的時候外出購物,但很明顯他要買的東西跟性命比起來一點價值也沒有,不過他沒有機會重新選擇了。
我推門進入,他家裡面那些人看到我後馬上鳥獸散,他們翻牆翻窗甚至從煙囪爬出去,我沒空理會他們。
「布魯諾?」
「你……誰?」聲音虛弱,氣若游絲,他快死了。
「背行‧萊格。」
「背行‧萊格?原來是你,悖德之行。」他的聲音突然亮了些,但是裡面帶著的惡毒詛咒令人無法忽視。「原來是你、原來是你。」他的語氣非常的憤怒,但更多的卻是了然。
我沒有說話,而他喘了一下子後,似乎明白自己的壽命已經到的盡頭,看著我說:「你來,是因為那個祕密吧?肯定是那個城主把我的事情告訴你的,否則你不可能找上我,只可惜,就算你想對我做什麼也來不及了,我要死了,而你什麼都得不到。」
「當年還是我幫你取名字的,一轉眼你已經這麼大的,而且真的成為這座城市的禍害,看你的穿著肯定來頭不小,當年,當年如果小姐聽我的話把你殺了該有多好……」
「你幫我取的名字?」這個名字一直都是個詛咒,原來就是這個老人害的。「你幫我取這個名字是要紀念我父親的惡行嗎?為了這點讓我一輩子都頂著這個名字?」我聽出我語氣中的憤怒,但是很意外的,我的心卻分成了兩份,其中一個非常憤怒,但另一個卻出奇的冷漠,好像預知了某種事情的發生一樣,他靜靜地等待著。
「紀念,你父親?誰要紀念、紀念他,我是個占卜師,這個名字就是你的人生,悖、悖德之行,你會知道的,很快很快……你就會來陪我了……你這個總有一天、會、毀滅城市的、惡魔。」
老人斷氣的很快,一個人從憤怒激動到徹底的安靜下來不超過十分鐘,而我的心卻怎樣也不能平靜,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又代表了什麼?他說他是占卜師,所以這是個預言,毀滅城市我已經做到了,那……那個悖德之行又是什麼?而我很快會去找他,代表我就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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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主府,我決定將那個布魯諾說的話當作是臨死前的詛咒,沒有任何的證據證實他說的話的真偽,一個占卜師住在貧民窟也很奇怪,那些話說不定是他為了報復而胡謅的,我剛打下了一座城市,即將回到王都去爭取我該獲得的獎賞,身體也很健康,軍醫每年都會幫我檢查,沒有任何的問題,我想不出來會死的原因,雖然人的性命真的很脆弱,但身為一個將軍,這個身分讓我基本上杜絕了大半的死因。
真的讓我想不透的還是那句話,悖德之行說的是我?而不是我父親?這又是怎麼回事?母親已經死去多年,否則我或許能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消息,但是現在這條路行不通了。
焦躁地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之後,我決定再去找卡穆,沿路上的衛兵告訴我泣燈還在城裡晃,好像沒有任何的目標,他們懷疑她正在找逃出去的地方,請示我需不需要強行將人押回來,我直接給了那衛兵一拳,泣燈可是魔女,她真的要走哪需要找縫隙?又有誰敢攔她?她要走的話我可能還要乖乖到城門口去恭送她,哪需要逃走?
房間裡面卡穆已經醒了,但是整個房間亂成一團,床單被掃到地上,打碎的花瓶跟家具弄得滿地都是,看不出來他有那個力氣,把房間弄成這樣,不過這麼有精力剛好方便我行事,我走上前,將坐倒在唯一安好的椅子上的卡穆整個人抓起來,用力扔到了牆上,聽見肉體撞擊牆壁的聲音跟卡穆響亮的哀號,我的心情瞬間好過了些。
「卡穆,那個叫做布魯諾的人已經死了。」沒提他的死因,反正那不是重點,而我果然在卡穆的眼中看到驚慌跟恐懼。「我要問的東西沒問到,不過他一定有跟你說過,我只好來問你了。」我手上掏出了小匕首,要威脅人用小匕首比用劍造成的效果大多了,現在沒有泣燈在場,幹麻對卡穆客氣?如果不是萊恩在忙著「狂歡」,請他來才是最佳選擇。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他的眼神閃爍,明明害怕卻死硬著嘴,是什麼秘密讓他非得這樣做?
「他絕對有跟你說過,如果你繼續嘴硬,信不信我ㄧ刀一刀把你的肉剃掉,然後當著你的面把你的骨頭磨成粉?當然,我還會保證你是清醒的。」模仿上次看萊恩玩弄戰俘的方法,也不知道對不對,說真的這種小事不該是我來做的,萊恩做起來根本就是種藝術。
「他沒有跟我說完啊!他只有說當年威爾森家族撿到一個年輕人,可是那個年輕人醒了之後竟然失憶了,因為他表現的很不錯,戰技又很好,就在威爾森家裡呆了下來,過了幾年後,他們就讓那個年輕人入贅給家裡的大小姐,兩個人一起好好的經營沒有男嗣的威爾森家族。」卡穆急忙開口,說的話卻還是頗有條理,看來還沒嚇傻了,不過把話問出來就夠了,有沒有成功把人逼傻了那不是我的目的。
「繼續說。」
「原本應該會這樣下去,威爾森家在當年也是索徳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想不到這個舉動卻是引狼入室,原來那個年輕人根本沒有失憶,可是他是萊格侯爵家族的子孫,怕趁這個時候被家裡想要篡位的人攻擊,乾脆就假裝失憶,在威爾森家有位子後,他就培養一些人,派他們去跟家裡報信,最後回到他家去了。」
我聽著卡穆的話,很明顯他根本是把資料唸出來,這份資料應該還找的到,但是東西在哪裡呢?
「按照常理推斷,這樣子的威爾森家族雖然損失了一個人才,卻跟萊格家族扯上關係,地位應該會更好才對,可是萊格家族到最後只是派人來帶走了大小姐,根本沒有說任何話。失去領導人的威爾森家族開始內鬥,最後整個家族分崩離析,徹底的從索徳之城消失。」站在牆壁旁的卡穆根本就是在照本宣科,原來她是把文件藏在那裡啊!
「如果是這些資料還找的到,真的消息也是布魯諾給我的,他告訴我當年其實那個年輕人是跟大小姐的一個女僕交往,想不到大小姐看上了他,把那女僕打死後強娶了年輕人,雖然因為救下年輕人有功,還當上他的妻子,但是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事實上年輕人恨死那個大小姐了,一回到家族之後就把她當成小老婆,明裡暗裡虐待她。」
「這樣還不夠,他就連大小姐生的孩子也討厭,不過年輕人不知道的是,那個大小姐生的孩子其實是女僕當年的孩子,那時候趁著年輕人離開,大小姐讓那女僕把孩子生下來後報來謊稱是她的,她想說把女僕殺了就沒人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可是布魯諾那老傢伙當年在威爾森家族當占卜師,跟那女僕的感情很好,知道了這件事情。」
「大小姐知道布魯諾知道實情,原本想要殺了他,可是年輕人帶著家裡的人來把大小姐帶走後直接軟禁起來,威爾森家族又內亂到最後垮掉了,布魯諾從此逃過一劫,但他還是很害怕當年威爾森家族的人出來找他麻煩,所以也不敢再去當占卜師,最後流落到貧民窟去。」
卡穆一口氣說那麼多話後有點喘,他一邊喘氣一邊看著我,希望我別再折磨他,我也確實這樣打算,欺負他沒有任何意義,我現在更在乎他剛才說的到底代表了什麼。
那個年輕人不用說肯定是我那個該死的父親,他落難之後假裝失憶躲到了威爾森家族裡去,在裡面跟一個「女僕」結婚?反正兩個人就在一起了就對了,真看不出來他那個一天到晚口中說的都是貴族的顏面、血統的人也曾經跟一個女僕在一起過啊!
然後,他又被那個大小姐看上了,就被大小姐娶進家門,趁這個機會他在威爾森家族裡面掌了點權,就有辦法跑回去家裡了,趁他外出跑回去家裡的時候,那個大小姐把懷孕的女僕給殺了,把女僕的孩子搶走說是她的。
我爸的小孩只有三個,其中兩個是元配生的,另一個則是我這個私生子,既然這個大小姐後來被年輕人虐待,那說的應該就是我媽,也就是後來的小妾,那……那個孩子不就是我嗎?
如果這樣的話,我原本是女僕跟老爸的兒子,原本就是私生子了,現在又多一個女僕的兒子的新身分,對我好像也沒什麼差別了,比較讓我在意的還是我媽,原來她殺掉我真正的母親,然後把我抱來養?可是她真的對我很好,而且人也已經死了,我原本的母親也死了,就這樣算了?
這樣想一想又覺得不甘心,她騙了我這麼久,怎樣想也不甘心,可是人家已經死了,難道還去把她挖出來?而且這樣子做會讓那些敵人有話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做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怎麼想都很生氣。
想當年,我可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把她從那個小小又破又爛還吃不飽的房間裡面撈出來,讓他從一個死人變成老爸的小妾,有個光明正大的身分,走在外面還有人服侍,結果這些都是假的!搞屁啊!她這樣會不會賺太多?
可是仔細想想,就算現在我還是會想這麼做,當年在去學校之前,唯一一個出現在我面前而且對我好的人類就只有她了,雖然她脾氣也不是很好,可是被老公這樣對待誰脾氣會好?
可是她殺了我媽,這又該怎麼說?如果當年她還活著,我是不是可以有正常的童年?還是會比現在更糟?最起碼她生下了我,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她叫做什麼。
左想右想,還是理不出個頭緒來,反而是想到腦袋快炸了。就在這時候,我聽到外面吵雜的聲音,怎麼了?
碰!門板被用力的丟到了牆上,門框碎裂後整扇門卡進了牆壁裡,而門口就站著那位「少女」,那自然是外出剛回來的泣燈,雖然她面無表情,但從門的下場沒有人不知道她正處於震怒的狀態,誰叫我趁她不在的時候欺負了她丈夫呢?
「背行將軍,午安。」她收起洋傘,將它輕輕的靠在房內的牆上。「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泣燈!泣燈!」卡穆尖著嗓子爬到泣燈的身後,也不管外面的人都看的到了,就這樣躲在她背後一邊發著抖,一邊斷斷續續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過一遍,他已經不在乎什麼面子的問題了,小命最重要。
「背行將軍,雖然我們打敗了,並不代表您可以隨意動用私刑吧?」泣燈皺著眉頭問,但這句話任何人也聽的出來她只是基於最基本的道德問了一下,如果她真的要阻止我虐待卡穆,有更好的方法,但她沒有使出來,是因為她對卡穆也絕望了嗎?
「沒辦法,若是不給他一點壓力,說不定會說謊騙我。」我聳聳肩這樣說著:「而且我也沒有真的砍下去,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故意看著卡穆,躲在泣燈背後的他全身顫抖,用力的縮小自己的體積希望不要被我看到,讓這畫面顯的好笑。
「請不要任意虐待戰俘,看在我們過去的情誼上,不要再折磨他了,就算真的要殺也請給他痛快。」卡穆的臉上充滿震驚,不敢相信泣燈剛才說出來的話嗎?這就是泣燈,這才是真正的她。
「妳說什麼!你就這樣放著我讓他殺掉?」卡穆跳了起來,揪住泣燈的頭髮,在她的臉前大吼。
「是的,背行將軍下的是屠城令,雖然我身為魔女可以豁免任何令我死亡的命令,但是那是指我個人,並不包含我的家人,雖然你是我的丈夫,但我沒辦法保護你這件事情,自從城門開了之後你的性命就取決於背行將軍的身上,而不再是我。」泣燈被揪著頭髮,但她沒有反抗,也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向卡穆說明現在的情況。「若是你要保住性命,還是要看背行將軍的意思,我無能為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開了那扇城門。
卡穆終於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後,他毫不遲疑的給了泣燈一巴掌,那掌力道重到讓她的臉腫了起來,他憤怒的大吼著:「那我要妳有什麼用!除了管東管西在那裏指揮以外,妳還有什麼用?虧我當初還以為把你娶到手之後可以用魔法聯盟的東西,結果什麼都沒有,現在連保護我都做不到!廢物!垃圾!」
這樣的辱罵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全天下有人不知道魔法聯盟名面上是不能介入任何國家內政的嗎?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的資助、扶持某個國家中的一個城市?保護他這點就更好笑了,不想著怎樣保護自己的妻子,而想著讓妻子保護,這算什麼男人?滑稽至極的戲碼,這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但隨著我抬頭,看到泣燈她腫起來而起有些瘀青的臉後,怒氣不知道為什麼逐漸湧出,而她說的下一句話讓我的脾氣徹底爆發出來,我聽見她說:「對不起。」
「你跟他說什麼對不起?幹嘛不打回去!妳連王子都敢給他臉色看了,怕這個小混混?」我衝上前去,抓著泣燈著肩膀死命的搖,我肯定抓太大力了,讓她秀氣的眉蹙了起來,口中發出極細的呻吟聲。
我不該這樣做的!被卡穆打了一下之後本來頭就會有點暈,我還在這個時候搖她!我連忙鬆開手放她走,把她扶到床邊坐著,卡穆原本想要趁現在逃走,卻被衛兵押了回來,壓著跪倒在房門附近。
跟我久了,我的親衛們也有很多習慣,例如他們很愛當大哥,一肩挑起很多事情,而且也很負責任,有時候還會背到不屬於自己的責任,但他們最讓我看得順眼的一個習慣就是他們都很不屑不負責任的人!而眼前這個連照顧自己的家庭妻子的人都做不到的人,很明顯地都不在他們看得起的人的範圍裡面,事實上從他躲到泣燈的身後開始,就沒有哪個人瞧得起他了。
「將軍,這個戰俘打算逃跑,請問您想要怎麼處置?」他故意大聲地問,眼中的陰冷流露出來。
「戰俘逃跑還需要問我?打斷了腿綁起來,在外面吊起來讓其他的戰俘看看逃跑的下場!」這是非常殘忍的刑罰,把逃跑的戰俘腿打斷,然後倒吊起來,吊上一天半天之後他的腿就徹底廢了,而且倒吊令人非常的難受,腿部的傷口被體重拉開的感覺更恐怖,這是非常好的震懾手段,尤其被吊起來的人身分尊貴的時候效果就會好。
城主這個身分威嚇力應該很不錯。
我沒有去監督刑罰的執行,泣燈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巽風收到消息後也從城外趕過來,不想看到屠城場面的他選擇到城外去監視那些心急著要衝進城裡享樂的士兵們,還要收拾我方的屍體,這場攻城並不是沒有損失,事實上損失可大了,不過損失的都不是我的人就是了,那筆費用就讓國王陛下去煩惱吧。
「她怎麼樣了?」巽風趕過來之後問的第一句話,然後當她看到泣燈之後就不再說話,死死的盯著她的臉看。
「巽風,你來的正好,幫忙照顧一下妳妹吧?」我收拾一下後站起來。「我要去城門那裡看看那個混帳。」我敢肯定我的臉上絕對充滿殺氣,怒火到現在還無法釋放,不停的悶燒著,悶的我胸口好痛!去把他痛打一頓肯定能發洩這股怒火!
「卡穆城主?是他打了小燈?」看的出來巽風非常的震驚,以他的個性之前卡穆被拖出去外面吊起來的時候,應該就覺得奇怪了吧!畢竟卡穆的身分雖然是戰俘,但他好歹也是個城主,沒道理這麼殘忍的對待他,我該怎麼掩飾因為看到泣燈被打太生氣所以這樣對待卡穆?「背行,我看我去好了,小燈交給你照顧。」
我抬頭看著巽風,他的臉上極少數的出現了一絲陰火,他絕對不會讓卡穆好過的,但我也不想放過他,事實上我現在非常需要發洩我的怒火,而那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管道,所以我開口說了:「巽風,雖然你很生氣小燈被打了,可是你副官的身分這樣做,對你以後的升遷問題會很大,還是我來吧。」
「你們……在說什麼?」泣燈醒了,就在我們兩人爭執的時候。
巽風不敢瞞她,快速的節錄重點告訴泣燈,泣燈非常的震驚。「怎麼可以這樣!快把他放下來啊!」
我看了看巽風,他也同時在看我,我們兩人一起搖頭:「做不到。」
我們兩人一起說完後,巽風連忙坐到床緣補充:「他原本就是戰俘,而且他打了你,藉這個機會給他個教訓,沒關係的,反正死不了。」
「就算死了也沒差,我不打算讓他活下來了。」聽完我說的這句話後,巽風跳了起來看著我,而我只能聳聳肩。「沒辦法,之前打算讓他從『密道』逃走的,可是現在我一氣之下把他的腿打斷,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好殺了。」
「可是、可是……」巽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雖然殺了城主關係重大,但比起我們陛下的威嚴還有我的信譽,也只能這樣了,如果是他自己從密道裡面逃走的話大家都沒話說,可是要是我放走他的話,王都那些人就很有話說了,我不能冒這個險。」這是我的解釋,還是我為了要殺掉那個混帳找到的理由?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聽起來很合理就好了。
沒有察覺我腦中想的已經偏掉了,他們倆人皺著眉頭,泣燈還是開口先說話:「不管要不要殺他,請不要虐待他。」我們兩人一起看著她,她皺著眉頭仔細想過後,緩緩的說:「畢竟,他是我的丈夫。」
巽風連忙扯了扯泣燈,他很害怕我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但其實我一點也不生氣,他們倆人是夫妻這點我早就知道了,也做好心理準備,泣燈會這樣說我一點也不意外,又怎麼會生氣呢?
「就照妳的意思,巽風,我去城門把人放下來,關到牢房裡去,你留在這裡照顧她。」我站起身來,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丟下這句話就走,但其實我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了,至少我成功的搶到了去看他的慘狀的機會。
走出城主府後,我看著這片混亂的場面,隨時都在我身邊護衛著我的親衛隊已經準備好了,我故意不騎馬,用腳慢慢的走,增加卡穆被吊起來的時間,也看看現在城市裡面的狀況,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屠城之後做的事情我早就看過很多次了,有幾個人看到我身邊這麼多人,知道我身分尊貴之後拚了命衝過來,想要跟我同歸於盡或者是求情,但是親衛們用冰冷的武器招待了他們,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滿腦子都在想等一下該怎麼做。
按照我的本意是不可能隨便放這傢伙下來,所以一定要找個理由整整他才行,恩,這個問題很值得思考,讓我慢慢的思考吧。
「將軍!」一旁屋子裡衝出一個人,驚醒了我的沉思,一旁的親衛們原本要上前攔阻,在看到跑來的人是誰之後緩緩退開,只是留下兩個人擋在我的身前,以免發生意外。
來的人是萊恩,從民房中跑出來的他滿頭滿臉都是剛戰鬥完的興奮,還有灰塵以及一些燃燼,沒把他腦袋給燒了真是萬幸,不過搞不好沒燒起來的原因是因為他滿身上下都是血,看起來真是髒死了。
「什麼事?萊恩。」揮手放他過來,親衛還是盡職的先要求萊恩上繳武器,然後確認身分後才放人進來,真是辛苦他了,要在髒成這樣的萊恩身上搜武器,若不是他們的薪水已經很高了,我都想再幫他們加薪。
「大人,聽說你找了一個樂子吊在城門,需要我幫忙嗎?」萊恩知道我很懶的學習那接折騰人的招數,反正有很多人可以幫我這個小忙,現在問這個問題也不奇怪。
「不用了,萊恩,你不去玩嗎?」我停下腳步。
「沒什麼,早就玩膩了,對付這些人實在一點意思也沒有,看來我要找些新的遊戲了。」他攤了攤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親衛們的臉抽搐了一下,按照萊恩平常找樂子的方式來看,他要找新的樂子那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可能連自己人也會倒楣,至少會倒胃口好幾天。
「不管你想玩什麼,別弄到自己人就好了,其他的你自有分寸我也不想說什麼冷了你的興頭,我現在要去城門那邊,卡穆城主意圖逃跑被我抓起來,現在就吊在那裡,要一起來看嗎?」看他興趣缺缺的樣子,就趁現在同他討論些事情吧。
「當然!」他用親衛遞給他的帕子胡亂的在臉上抹著,最後看那帕子已經髒到沒救了,只能苦笑著對那親衛說:「不好意思啊!我再另外買一條給你?」
我們兩人再路上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討論該如何處置這座城市,經過戰火的洗禮之後,其實我們也不太需要做什麼,未來要過來接手管理這座城市的城主才要頭痛,其實這些問題找卡夫討論會比較好,因為他現在正焦頭爛額的統計這座城市的狀況,同時準備著等我們回去王都之後的行動。
「將軍,你見到你的小姐了嗎?」萊恩壓低聲音問,就算是我的親衛,也是在戰場後才跟我認識,知道我跟泣燈的關係的沒幾個,不過剛才在城主府裡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有點關係,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吧?
「見到了,小燈的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他的丈夫好像有虐待她的跡象,而且她的心情很不好,以前就算外表冷淡,也還會跟我們有說有笑,現在根本就是不理我們了。」
「老大,我們打進他們家阿!你還希望她跟你有說有笑?」萊恩捂著頭苦笑著提醒我,我只能瞪他一眼,臨時忘記了,有必要笑成這樣嗎?
「反正她過的不是很好就對了,那個死胖子!」
「老大,我是無所謂啦,可是你這樣用私刑完那個死胖子,不怕他去告狀?要是被他告狀,狀況變麻煩了小心卡夫找你幹架。」他說的可是真的,卡夫最愛的就是在一場又一場的政治鬥爭中玩弄對手於股掌之間,至於是不是他得利他是一點也不在意,不要得利之後就想拆橋就好了,要是我壞了他佈置已久的計畫,搞不好他真的會來找我大打出手,就算不會打輸,我也不想隨便招惹他。
「那就讓他不能去告狀吧!也只能這樣辦了。」恩,又多了一個我殺掉他的理由了,這難道就是命嗎?看來他的命真的就是該死在這裡,誰叫我只找的到殺他的理由,卻找不到不殺他的理由呢?
「將軍……你確定你不是在挾怨報復?」
「挾怨報復?我跟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挾怨報復?」
「騙別人還可以,我早就知道那個卡穆不是跟你搶女人……好吧好吧,是搶泣燈小姐,而且還搶贏了,讓你很不爽?老大,這我就要勸你了,女人這種東西可有可無,而且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也不用太堅持……」
「萊恩。」我認真的說,讓萊恩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我,我非常確定他的嘴角抖了一下,好像看到什麼可怕的事物。「泣燈不ㄧ樣,她真的很不ㄧ樣,在我心中她跟你們是一樣的重要。」
萊恩沒有再說話,他懂我的意思,知道他們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就算再討厭巽風也不會堅持向我陳述留下巽風造成的負面效果,就算跟卡夫有衝突或是其他的問題,也不曾要我趕走對方,在其他將軍手下這種事情可是每天都在上演,合則來不合則去,以免在戰爭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這是共有的默契,但是在我的揮下從沒發生這種事情,只有我要的人跟我不要的人,只有這兩種。
「如果這樣的話,老大,你打算怎麼處置那位小姐?」萊恩皺著眉頭,其實這也正是我在煩惱的問題所在,除了卡穆之外,真的令人煩惱的還是泣燈。
「頭疼阿……她可不是那種我說什麼她就照做的女孩,真的要治她的話我沒辦法。」搖頭在搖頭,這個大問題真希望可以永遠不要想辦法解決。
「是說,老大,當年妳跟她告白失敗,那你現在要把她擺在哪裡還不簡單?把她娶進來就好了啊!我一點也不介意多出個大嫂,只要她別管我殺人就好。」
「你當這問題這麼簡單啊!它可是魔女耶!就算我不娶她,天底下她能去的地方還是多的是,怎麼可能答應我求婚阿!」我完全沒有思考就這樣說出口,然後瞪大了雙眼,萊恩則是嘴巴打開闔不起來,腳步也停了下來。
「老、老大,看不出來你這麼純情,能夠在這麼多事情過後,到現在還是一心想著當年的初戀情人,我實在太佩服你了!」萊恩用力地拍著手,我相信絕對用力到拍紅了手,只可惜現在只有乾涸的血塊從他的手上到處亂飛,讓場面變的超噁心的!
「閉嘴,你不開口沒人會以為你是啞巴!」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身上實在太髒了,我絕對會撲上去把他的嘴巴堵起來,萊恩順從的用手做出閉嘴的手勢,而我則開始煩惱。
如果不是剛才回答的太順了,我根本沒注意到,原來從一開始我就這麼決定了,我要娶泣燈,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地方是擺放她最好的位子,沒有之一。
「萊恩,該怎麼讓泣燈答應嫁給我?」這問題讓萊恩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要他說出殺人的一百種方法可能還比較簡單,我搖搖手讓他別想了。
我們繼續前進,話題則是盡量遠離泣燈,就這樣走走停停來到了城門。
卡穆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非常的悽慘,萊恩興致十足的看著,而我沒那個興致去玩,所以就叫士兵把他放下來,丟到地牢裡面,原本半昏迷的他在士兵剛碰到吊起他的繩子的時候馬上大聲的哀嚎起來,被放下來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萊恩還「不小心」踩了他一腳,讓他馬上從快昏變成真昏。
我們兩個看著他被人拖走,這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有騷動!
「大人!你到底做了什麼阿!」卡夫死死握緊拳頭,對著我大吼,配合上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大聲吶喊之後有點破聲還夾著哭音,恐怖效果百分百的可怕!就連萊恩也嚇了一大跳,不過有人在旁邊的他反應很迅速地扯下臉來,擺出不悅的表情。
「卡夫,你是怎麼回事?大人的決定是你能控制的嗎?」雖然他按照往常的表現開始跟卡夫鬥氣,但是很明顯地沒有以前的兇惡,卡夫剛才那聲怒吼對大家的殺傷力都非常大。
「卡夫,有什麼問題嗎?不管怎樣,我們去找個地方再說吧!」萊恩死命的點頭,卡夫看起來像是用衝刺的速度狂奔了好幾百米一樣,氣喘吁吁還帶著大量的汗水,他雙手抵著膝蓋大口喘氣,不停的點頭。
我們隨便找個民房,親為們把房間打掃乾淨後就乖乖退了出去,而卡夫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等他們一走馬上朝我衝了過來,在我身上左看右看,想伸手揪住我的衣領,但最後還是選擇抓住我的手臂。
「我的將軍啊!你到底是怎麼了?做事這麼不瞻前顧後不是你的個性啊!你是哪根筋沒接對位子?我馬上幫你推拿一下推回正確的位子好不好?求你別亂來啊!」
我跟萊恩交換著眼色,看來我們剛才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這下子該怎麼安撫計畫被打亂的卡夫?這時候的他可是什麼都不怕啊!
「呃!卡夫,怎麼了嗎?」我心虛的裝傻。
「我的大人啊!你會不知道怎麼了?你現在把卡穆打成這樣子,要怎麼放他逃跑?他沒逃跑的話我們跟南邊就會交惡,交惡了之後搞不好他們就會替我們找麻煩啊!接下來我們是要撤軍了沒錯,不代表他們就不會來阻止我們啊!你有沒有想過嗄?嗄?」
「要是他們派人出來攔我們,我們就要花我們自己的力量去跟他們打,你覺得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會派人來幫我們把他們打退?又不是腦袋壞掉了!然後我們少了一批軍人之後,你是覺得我們可以在找來另一批在戰場上面捨生忘死過的老兵?沒有了這些人之後,我們就算有自己的領地你覺得守的下來?我們又不是只是對付普通的山賊,我們還要對付拿領地給我們所以對我們超級不爽的國王陛下耶!」卡夫連續怒吼,嚴重的損害我跟萊恩的聽覺,至於我那些親衛們則是早就躲得遠遠的,當我們三個聚在一起的時候是沒人敢在附近亂晃的。
「卡夫。」我只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因為他的手不停憤怒地揮舞,我覺得被打到任何一下都有可能破相。「這件事情我真的要跟你道歉,因為我的一時衝動,所以造成你很大的負擔跟不便,但我相信這件事情你絕對有辦法解決的,對吧?」我跟萊恩偷偷的互看一眼,眼中藏著笑意。
「就算我有辦法解決,也經不起你這樣子三天兩頭這樣子來一下!」卡夫終於吼完,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長長的哀鳴。
看到警報解除,萊恩立刻衝上前去,三言兩語的告訴卡夫他的新發現,被他說完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那麼癡情,真是噁心斃了!根本不是那樣,冷靜點好嗎?
但是這套說法不知道為什麼卡夫竟然真的信了!這絕對是他壞掉的徵兆,但是不管怎樣,卡夫從憤怒至極轉變成欽佩後,竟然握著我的手,認真的對我說:「老大!你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會幫你辦好,讓你風風光光地把人娶進來!別擔心,這種需要一點小小的技術的事情交給我準沒錯!你等著!」
我非常確定他某根筋沒有接對位子,只可惜馬上轉身就走,沒有留給我幫他推拿的機會。
「老大,你像分心好了,卡夫那小子什麼不行,就是耍陰謀詭計陷害別人的手段最厲害,保證幫你把嫂子弄到手來。」萊恩走到我身邊,用力地拍我的背,得意洋洋地這樣說,而我也只能給他一個回應,我快速的回身,讓我的拳頭親吻上他的肚子。
不得不說,卡夫的本事真的不小,竟然讓我把卡穆幹掉,然後又安全的撤回王都去,還把我塑造成了一個英雄,雖然是一個癡情的英雄,一怒為紅顏。最重要的是,照著他的主意做,他還讓泣燈答應嫁給我!真不愧是我最會搞陰謀詭計最厲害的手下。
悖德之行,我不再為自己的親生母親爭取任何的權力,只為了換取個人的榮耀跟快樂,難怪會被取這個名字,但如果這樣就能換來泣燈,那樣就算名字再難聽我也不介意,至少,我獲得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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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變成了貓科的足掌,貓著腳步走著,美麗的鬃毛正在隨風擺動,這是死亡後的世界嗎?
一望無際的荒野,我可以感覺的到我的屬下、領民,之前在戰場上戰死的,在貴族鬥爭中死亡的,他們都在前面等我,等著迎接我,一如往常的崇敬甚至是崇拜,我只需要去找他們,然後我要打下這個地方!建立一個安穩的環境,等泣燈來,為她準備好一個完美的家!
草原上的雄獅邁開腳步奔跑,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但四周的景致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的領民在苦難的折磨中呼喚著他,而他也不停的邁步要去拯救他們,但不管怎麼走,他只是一頭孤單的獅子,在一片永遠跑不完的荒野上面奔馳,沒有領民,永遠孤單的獅王。
他將為奔跑下去,直到發現身上的傷痕累累,直到察覺自己孤單寂寞,直到停下腳步,重新深思自己,然後,遵循自己真正的想法前進吧!那裏才是真正的天堂,自己的目標,而不是永無止盡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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