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一事件_憎：不對等的世界（1）

穿越裂縫後緊接一條光道，這是空間傳送的管道，兩旁由無限黑暗充斥著，空中漂有無數能量。

亞茲踏在光道上原地不動，此刻光道以極速前行，將會送他到直屬部門。

轉眼之間，他已停在一扇玻璃門前。門上寫了幾個醒目的字母：「NES」。

Negative Energy Scavenger 負能量清掃者，如字面上的意思，他隸屬的部門是專為清除人類所產生的負能量。一如人類有清除街道垃圾的清道夫，他們則是清除人類情緒垃圾的清道夫。

NES組織遍佈全球，每個地區皆由固定的小隊負責。小隊擁有獨立辦公空間和負責人，負責人沒有篩選隊員的許可權，倒有按照喜好給隊員取代號的權力。

而他們這隊共七位成員，全以天使之名作代號。

在這部門之上，正是「地球總部」（Earth Headquarters）。總部在另一個空間，他至今不曾去過。他想，在那裡所負責的事務肯定比這兒要複雜許多。

那麼，他們算是什麼生物呢？

玻璃門自動向兩旁拉開，亞茲視野首先觸及的是好幾面浮空熒幕。這些機器在沒有操作者之下自行整理數據和收集情報。

明亮而寬敞無人的空間僅有一人在工作。

亞茲默然走向那位非常忙碌的青年。

對方身穿一襲白色長袍，內搭深色西裝，氣質儒雅。

亞茲站在青年身旁，陪他望著熒幕上的數據。當然那些全是亞茲尚無法完全理解的資料。

亞茲的目光稍偏，落在青年右手無名指上的一個神秘圖紋。這個看起來像紋身的黑色印記，非但沒與青年本身的乾淨膚色顯得格格不入，反而另有一種美感。

至於它有著什麼含義，卻沒人主動提問過。

看了片刻，亞茲開口提道：「莎莉夜在後面。」

路西法（Lucifer）點了點頭，又問他：「任務還順利？」

這個路西法，跟亞茲和一般世人所認為的路西法有些差別。他沒有張揚的俊美，而是偏向低調的俊逸。一雙透著睿光的黑眸，以及總是微揚的嘴角，隱隱透著可以看穿一切但又不說破的淡然。

然而，真正令亞茲喜歡親近他的原因，是他身上的一種貴氣。有別於地球人類靠身份地位形成的高高在上，那是讓所有看見他的人很自然地仰賴、尊重甚至是臣服的氣場。

他們的上司路西法，跟大家是一樣的生物嗎？就好比他無名指上的神秘圖紋，這個問題也從來沒人思考過。

亞茲應了一聲，玻璃大門再次打開，是大步走來的莎莉夜。

只聽她略微抱怨：「真是的，居然不等漂亮的女士，實在失禮。」

亞茲自動忽略她的指責，問上司說：「接下來的任務地點。」

「好積極的新人君。」路西法拉過一面浮空熒幕：「玻璃市這個地區最近散發的負能量值相當高，已經超過極度危險指數。」

莎莉夜湊近熒幕凝目一瞧：「指數已達九十，果然危險。為什麼一所人類學校會有這麼高的負能量？」

路西推測：「也許是競爭能力太大，產生了大量的壓力。」

亞茲速讀上面的數據，那是一所國際學校，就在他剛才任務的區域。

「既然是學校，那我維持這副模樣好了。」莎莉夜說得理所當然。畢竟這裡只有她和亞茲兩個成員，路西法肯定是交給她負責了。

「不。」路西法意外說道：「學校由亞茲負責，你得負責另一邊。」

莎莉夜激動抗議：「為什麼？人家很想穿校服啊！」

「都一把年紀了，別再裝嫩。」路西法很不客氣地回擊：「況且那所學校沒有制服。」

亞茲則為上司的安排感到有些震驚——路西法提升了他的任務難度。

驚訝之餘，身為團隊里的新人君，亞茲也有少許高興。

然後路西法朝亞茲豎起兩根手指：「在三個月內將那裡的指數降到百分之二十就好。」

路西法每給他們一個指示，總會設定時限和要求。至於要不要讓任務目標「回歸生命能源」，路西法從不干預。他在意的只是整體數據。

不過，總部似乎有潛規則。

路西法打開亞茲傳來的任務報告，口頭上仍舊那副溫柔調調，惟透提醒之意：「目前人類的負能量越來越嚴重，能讓一些老是產生負能量的人類徹底消失，不但減少地球的負擔，還能讓他們化身為地球的能量源，也算是做好事。」

其實他們和地球總部的工作人員，究竟是什麼生物？

亞茲只知道地球上所有生命和運作，全由總部控制。生命從「生命能源」誕生，死後回歸其中，如此循環不斷。總部透過超高科技控制地球，這些高科技再靠生命能源運行。彼此是唇齒相依的關係，卻也互不干涉。

為什麼如今的總部會想消滅部分人類？

那是因為人類的負能量開始影響地球的核心運作。

若是地球持續吸收負能量，將會「污染」生命能源，所誕生的生命自然不會健康。以人類為例，會出現人格缺陷的人種，而這類人最容易產生暴戾或偏激的人格。

「要是人類不爽這個地方、那個國家，一言不合發動核武器、大型戰爭，地球不就很快完蛋嗎？」路西法曾煞有介事地作比喻：「還有啊，要是動植物突然變得會思考，反過來用它們的利爪、毒汁什麼的攻擊人類，難道不可怕嗎？」

在他和其他團員的認知裡，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一定要儘快處理。

分別在於，他們用更有效的手段完成任務，而他用著大部分NES成員都無法贊成的方式。

「知道了。」亞茲領命。

路西法拍拍他的頭，鼓勵他：「這是你首次負責大型任務，必要時候就採取『直接清除』方式吧。」

較有經驗的清掃者會負責群體目標乃至一個地區，像亞茲這樣的新人，通常先由單人目標開始。

對於路西法的提議，亞茲搖頭拒絕並承諾：「我會在期限內完成任務。」

路西法服了他的堅持，柔聲叮囑：「有任何異狀馬上回報。」

「那我先過去了。」

亞茲的外形已是少年模樣，也就不需要再進行轉換。每一位成員都有專屬原貌，偶爾會為配合任務「改變」外貌。

路西法和莎莉夜目送他離去。

「讓他一個人去處理，真的沒問題嗎？」莎莉夜雙手交叉胸前，語氣雖然還是高傲，但聽得出她的憂慮：「他才當了五年的清掃者。」

「情報顯示那一區有惡魔蹤影。不知道是不是受強烈的負能量吸引過來。」路西法說著，亮出通訊器聯繫另一位NES隊員。

通訊器很快接通，對方張口便是輕浮的口吻：「怎麼了，小路西？我沒那麼快回去複命。」

「你不必回來總部，完成任務後馬上前往玻璃市的聖元國際學院，支援亞茲。」

對方質疑道：「小亞茲怎麼去到那種危險區了？是小路西的安排？」

路西法直認不諱：「這是考驗他。」

「好吧。」對方無可奈何地答應：「掛了。」

莎莉夜一臉不滿：「為什麼你叫拉斐爾卻不讓我過去？」

「以你極端的處事風格，只怕亞茲還沒開始執行任務前，你已經把人全給『清除』了。」路西法瞥她一眼：「那裡是公眾地方，短時間內那麼多人消失，只會造成更大的恐慌和衍生更多的負能量。」

莎莉夜無話可說，憋著一肚子悶氣踏出大門。

「討厭路西！路西偏心！」還遠遠留下一連串的怨言。

「怪我嘍……」路西法無辜地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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