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矇矇亮,唐浪緩緩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慵懶地翻了下身,看了看櫃台上的智能視頻音箱,才5點多,嗯,還能再眯一會兒。不過,正當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浮現之時,那個音箱就開始叫喚起來了:「少爺,該起床了!」
雖說已經養成了每天早起鍛煉的習慣,但是賴床作爲人類的本性之一,唐浪也還是沒辦法成功克服。
在抑制住了要砸了那個該死的智能音箱的念頭後,唐浪這才勉爲其難地從溫暖的被窩爬了起來,慢慢地踱到了衛生間,刷牙洗臉完,順便再洗個冷水澡,好提前激活自己的神經。
簡單的牛奶加三明治,就是唐浪的早餐。自從在大學培養起晨練的習慣之後,唐浪秉持著運動前決不能吃太飽的理念,只要營養夠就行。
這可不是看了什麽科學小知識,而是來源于一次慘痛的教訓——在某次晨練跑步之後,由于早餐吃得太飽,導致唐浪跑到一半,當即吐得稀裏嘩啦的。
桐城雖然被冠以市的名頭,但人口規模卻大概只能稱得上是一個熱鬧點的小城鎮罷了。當地最熱鬧的地方,就是位于市區的綠色公園。
每到周休二日,公園裏總是人滿爲患,特別是公園門口前的小廣場,到處都是各種小攤販,什麽賣花的啦,打氣球的啦,又或者是賣各種小玩意兒的。
沒辦法,自從經濟不太景氣後,人們都開始嘗試著在工作之余,做點小買賣增加額外的收入補貼家用。
而對于小城裏的居民們而言,更是絕佳的運動健身場所,例如每天早晨都准時來跳廣場舞的阿姨和老奶奶們,以及打太極拳的中年大叔和老爺爺們,真可稱得上是熱鬧非凡。
唐浪每天早晨都來這裏晨跑健身,一來二回,也就和這裏的人們混了個臉熟。
不過,當他慢慢地跑到公園的林蔭深處時,卻忍不住朝著樹林邊上望去,而在那偏僻的角落裏,隱藏著一張石凳。
唐浪的關注點並非石凳,而是因爲那裏出現了一個畫畫的神秘女孩。
唐浪並不認識她,只知道在大約三個多月以前,她就已經出現了。
每天都比他早到,一直到他跑步完畢,那個女孩也還在畫畫,整個過程都很是安靜,既不與人交談,也不運動,在晨練的人群當中顯得格外的另類。
久而久之,唐浪便開始逐漸注意起她來,倒不是因爲女孩有多漂亮或者身材多好,實際上,由于可能過分的安靜,以及那有些嬌小的身材,身處在偏僻角落中的她,換做正常人根本就不會多看兩眼。
但是,當某一天經過那裏,唐浪在不經意間對上女孩的目光之時,刹那間,唐浪的心跳與跑步時的呼吸,都突然變得沈重了許多。
那是怎樣的一種壓抑到近乎窒息的孤寂與冷漠啊?
唐浪自認不是一個社交恐怖分子,事實上,他大多數時間也都喜歡獨自沈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就這,唐浪一度還以爲自己是不是患上了所謂的自閉症。
直到遇上那個女孩,從她的眼神當中,唐浪才發現自己所謂的自閉與孤獨,與之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麽,甚至只能稱得上是自憐自哀的小情緒。
而從那一刻起,唐浪就再也抑制不住對她的好奇,每天早上晨練的目標之一,就是尋找她的身影。
不過,每當唐浪的目光再次與她相撞,女孩的目光總會快速躲閃,把頭埋得更低,幾乎都快貼到畫板上了。
每次看到女孩這種反應,唐浪便覺得自己好像是東瀛國H遊戲當中的猥亵男主角一樣,內心深處充滿了犯罪感,而原本慢跑的步伐便會突然加快,像是要逃離犯罪現場似的。
倒不是害怕被人誤認爲是誘拐少女的罪犯,唐浪只是不想讓女孩認爲自己是個變態的怪叔叔。
不過既然每天早上都會見面,這三個多月來,彼此之間的交流倒不是一點成果都沒有,最起碼,在經過那個女孩的身邊時,唐浪總會假裝不經意地順口跟她道了一句早安,僅此而已。
但就這麽一句普普通通的「早安」,卻能讓唐浪像是磕了一整瓶炫邁似的,讓以往每天跟上墳一樣的上班,都變得如此喜悅和充滿幹勁。
當然這種變化,不僅體現在心情和情感上,也體現在每個月的薪水上。
之前因爲早上經常的遲到,導致每個月都至少會被扣個幾百塊錢,自從打破了與那個女孩的交流障礙之後,唐浪的工資不僅沒有被扣,反而又多加了一兩百的滿勤獎。
這也難怪,每天早晨上班時,前台的小妹妹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似乎在懷疑唐浪是不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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