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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雖無追兵跡象,但保險起見,駱君宸依舊使了點小手段。
先是驅車往北走,待奔至鋪設石版路的官道上,將車輪與烈兒馬蹄上的泥巴擦拭乾淨,再延官道轉彎改向南方。若真有追兵,被這馬車行過的痕跡方向欺騙,說不定就一路往北而去碰不上頭了。
往南行走約一個時辰,來到寬敞的筆直大道,較不須費神控韁。駱君宸急忙拿起包袱一陣翻找,掏出師門特製的治傷膏藥,胡亂地抹在了傷者的臉上與手上。這一塗才發現,原本冰冷的身軀現在卻變得發燙,想來是傷口開始發炎。
駱君宸轉身翻找另一個出門前由師弟幫他準備打包的布袋,裡面什麼沒有就藥最多,怕是擔心他一人在外遇到什麼災難。
「我有這麼不禁人打嗎?」
駱君宸一陣嘀咕,邊拿出一青綠色藥瓶,拔開布塞倒出兩粒深綠色藥丸。
「這一顆外面賣一紋銀還搶不到,今日算是便宜你了,不收錢。」
語閉,塞入仍昏迷不醒的那人的嘴裡。
這藥丸遇水則化,但如今手上沒帶著羊皮水袋,也只能讓這人靠自己嘴巴裡的口水化藥了。駱君宸等了一會兒,伸手掰開那人的嘴巴察看,見口中已無藥丸蹤影,這才滿意地抓過韁繩繼續駕車。
「一時三刻死不了,閻王要收你得先問過我,嘿。」
滿臉堆滿笑容的駱君宸並非因為做了好事而心情愉快,只是單純覺得一個沒知覺的人全憑自己擺弄而生出遊戲之心。
這麼一想,駱君宸偏頭又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雖被毀去容貌,但經過方才上藥時稍微整理儀容後,看得出來若撇去那三道傷口,這人本該是一個長相清麗俊美之姿。雖說看他身形與容貌,大抵不過十六、七歲之齡,但再過兩三年越發成熟後,肯定又是一個禍害世間的萬人迷。
「可惜喔……」
駱君宸嘖了一聲。
有了那三道疤,別說是禍害,人人避之唯恐不急還比較有可能。駱君宸心想,若他是男子八成討不著老婆,只能孤老一生;若是女子,天性愛美,清醒後得知自己毀容,怕是要鬧騰成什麼樣子。
思及此,駱君宸才發現沒看出來此人是男是女。容貌就算沒被毀容,依他閉月羞花的長相怕是也看不出來,眼下能判斷的依據也只剩身軀了。
往他胸口一摸固然簡單,但萬一是個姑娘,自己不就成了登徒子——駱君宸雖然不拘小節,但他在男女分際上還是不敢太放肆。
正回想方才為了移動他時抱著的感覺,猜測這人到底是男是女,馬車突然一個上下劇烈晃動,駱君宸連忙扶住那人的肩頭,免得滾下馬車去。
此時,傷者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在駱君宸還搞不清楚怎麼突然會這樣之時,一道血雨濺灑在他臉上,那人竟是吐血了!
「這……不該如此啊。」
方才那兩顆深綠色藥丸,是出自駱君宸師門特製的傷藥——照理說服下後可退熱鎮痛、兼可消炎,但因藥性較為強烈,有些症狀的傷患卻不適宜服用。
譬如五臟六腑有損傷者。
「糟,難怪一直不醒。」
駱君宸拉緊韁繩叫停烈兒,此時也顧不得是否男女有別,急忙拉開那人胸口衣襟查看。果不其然,胸口、腹部都有一大片瘀傷,分明受到強大內力直接擊中,若非習武之人,恐不用自己救治前就已一命歸西了。
「這人到底是招惹到誰?」
以此人年紀,受如此嚴重之傷仍能逃出生天,想必自身武功修為並不差。那能將他打成這般境地,此人的仇家怕是在武林中算是有點頭臉的人。
駱君宸看了一眼胸口的瘀傷,好在這人是名男子,雖說是為了療傷之故,但脫衣袒露身體仍是不妥,幸好沒有因此汙了人家清白。
駱君宸隨即收斂心神,眼下並非糾結此事的時候。他將少年上身撐起,連忙提掌運功,內力透過體內筋脈遊走,將被另一股內力震傷的五臟六腑四周護命穴道打通,最後氣歸丹田,助已昏迷的少年衝開氣海,讓他自身的內力修為可以暫時活動起來。
感覺到透過單薄衣裳傳來因為運功而產生的身體發熱感,駱君宸鬆了一口氣,收功抽手。他原先的預料果然不錯,少年習武程度有一定水準,內力探起來雖仍有進步空間,但經此重傷後暫時護住自身大穴倒不成問題。也難怪失去知覺倒在寒冷的湖邊一晚,人竟然還能留下一口氣,不只是因為他命大,一半也是這少年的自身修為救了自己。
為了救治這名少年,時間又耗去不少,駱君宸抬頭看了看天色,已日上三竿。他心想再不加緊趕路不成,也不知重傷少年的不明人士是否會追蹤過來。看了仍舊昏迷的少年一眼,見他臉色已比先前吐血時好上許多,連忙再度揮動韁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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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官道一分為二,繼續往南是渡口,西南方則通向釧邊城的方向。若從釧邊城而去,由於道路並非直線朝目的地而去,需繞行不少地方,路途較為遙遠。但沿途皆是平整寬敞的大條官道,又有驛站可供補給歇息。渡口雖名為渡口,卻只是停泊當地人往來交易時利用的輕舟,並非運行在大川大河中的漕船,不但要看江面狀況行船,而且依靠船夫施力撐船,速度比馬匹奔跑要慢上不少。但由於江河直通目的地附近,反而距離比起走陸路縮減不少。
駱君宸思索了一下,眼下當然是越快到達目的地越好,這人的傷勢經不得繼續拖延下去。但馬車奔馳無可避免會劇烈上下晃動,對需要休息的傷者而言,長時間搭乘對傷勢有弊無利。
但要找的人偏偏在「那」。
抓抓頭,駱君宸嘆了口氣。
「這次出來也不過十餘日……算了,當我上輩子欠這位小兄弟。」
他一拉韁繩,烈兒心領神會地彎向西南方。隨著馬車快速移動的同時,一道人影卻從車上飛躍而出,竟是駱君宸抱著少年落地。
駱君宸朝南而行,待走過二里多的路程,雖橫抱著一個少年仍不見他顯出任何疲色。駱君宸見路邊一顆柏樹參天而立,走至樹下放置少年,在右手邊一塊大石塊上摸摸拍拍。隨即喀嚓一聲,兩步遠的地面竟現出朝下的階梯。
駱君宸將少年背在背上,小心翼翼地走下石階,隨即伸手在石牆上的一個位置按下去,又是喀嚓一聲,就聽得上方的機關再度將石階隱藏起來。
石階下來是一條細長的通道,不知當初施造者是如何巧奪天工,通道裡的空氣並不混濁悶熱,地上則是用發光石沿途鋪設,即使沒有火把,沿著這些亮點行走倒也沒有什麼困難。
約走了半炷香的時間,又見到一道石階。駱君宸用同樣的手法打開機關,背著少年爬了上去。
身後地板緩緩關上,再度將石階藏於無形之中。駱君宸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色,湖泊、綠竹、草屋,跟前幾日逍遙快活的地方沒有太大的差別,真要說哪邊最不同,大概是屋邊立了一塊石碑,上面刻著「惟仁是依」。
「走,哥哥帶你釣魚去。」
駱君宸拍拍少年的手,笑著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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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uUleZ9l1r
我沒有寫武俠的天份 囧
上面武功啥的都亂掰不要抓我蟲,哭哭(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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