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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君宸出身的師門正是當今江湖第一大門派——玉峰門,一百餘年前,玉峰門掌門蘇冷陽在武林盟會上單騎擊退蜃琉國國師,將陰謀籌劃在武林人士集結的盛會上血洗各門各派的蜃琉國使者們,打的是臉上無光,倉皇逃離現場。也正是那一年,江湖上眾人才真正初識玉峰門,而不是只當作鄉下山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
「但其實師祖沒想出風頭的。」
「蛤?怎麼可能。」
駱君宸還記得當年師父對他講述玉峰門歷史時,自己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發出疑問聲。果不其然,馬上被他師父朝後腦袋敲了一記爆栗,說有多疼就有多疼。
「怎麼沒可能,我派玉峰門掌門修習的雖是當世絕技,但一直以來受開山祖師遺訓,習武志在拯救世人、扶貧助弱,並非為了耀武揚威、揚名立萬。是故玉峰門開宗以來,雖為江湖人,卻不涉江湖糾紛、不爭江湖虛位。武林各路排行榜上,情報販子手中各類八卦逸聞上,自然從未出現過本門名號。但偏偏,就出了這麼一位。」
張函谷一嘆,伸出手朝正神遊物外的駱君宸臉皮上一掐。
「唉呦,師父疼啊!」
「還知道疼,乖乖坐正!為師剛說到哪?」
「聽著咧,不就說本門多麼不屑沽名釣譽,以致混了多年在江湖上也闖不出什麼名號。人家是快意江湖,本門是仗義鄉里,別門派子弟們在比武切磋,我們跟村夫野老講講莊稼事,偶爾幫忙抓雞趕牛!」
「貧嘴!」
這次換嘴皮被捏,駱君宸識相地嗚著口閉嘴。
「總之啊,你師祖蘇冷陽,跟你一樣整天遊山玩水,遊戲人間。那日正好行至泰山舉辦武林盟會,他一個好奇登上山去,趕人群中湊湊熱鬧,誰知正好撞見近百餘年來武林最大禍事。」
蜃琉國當年陰謀暗算、殘害武林中人的行事手段,至今聞者仍感不寒而慄。蘇冷陽擊退蜃琉國國師,救下無數武林同道,因此事而一戰成名。玉峰門也一躍成為第一大門派,每日想拜師學藝者,山腳下都排了好幾圈。
但此時身為掌門的蘇冷陽卻嫌每天看磕頭的入門弟子看得煩了,將掌門之位傳給大弟子,自己拍拍屁股「仗劍江湖」去了。
「我大師伯當年才正值弱冠,就被這不負責任的師父『讓位』扛下重擔,虧得其他師伯祖在一旁幫忙,否則也不知道玉峰門會成什麼樣子。」
「那是蘇師祖有先見之明,好好一個人當上掌門給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一煩,都磨成神經病啦!」
「貧嘴!」
張函谷再度伸手,這回駱君宸跑得快,人退到三尺之外沒給他師父抓到。張函谷氣得吹鬍子瞪眼,想施輕功抓這孽徒懲戒又覺得太過小題大作,失了自身格調,只好輕咳一聲,指著徒兒罵到:
「你這逆徒,掌門之位哪容你這般妄言!玉峰門既攬武林之尊,則江湖事自然由本門負責排解交涉、打點佈局,以維各門派之間平衡與和睦。這做的可是大事,倒被你說成不入流!」
「大事我可管不著,我就一小人物,只管吃飽穿暖。掌門之位真如此好,蘇師祖是聰明人又何必逃?誰愛當誰去爭,與我這個『孽徒』八輩子不相干,嘿。」
張函谷聞言搖頭嘆氣,心裡直嚷嚷孺子不可教也。
駱君宸這性格,讓門派裡有幸在少時見過時年已七十餘歲蘇冷陽的長老,不禁嘆道:「要不是蘇掌門一生並未嫁人生子,還以為宸兒是他的第幾代孫子呢,這德行簡直一模一樣!」
後來接掌大位的駱君宸聽說此事,不禁嘆道:「師父莫不是在計較那日之事,要與蘇師祖嘔氣才逼我當這掌門?」
語畢,後腦上又吃了張函谷一記爆栗。
駱君宸不知道的是,他與蘇冷陽極為相似的不僅是性格,兩人竟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年紀輕輕就將玉峰門內功心法修練至最高層,掌、拳、刀、劍、棍,無一不精。短短十年修行,功力就勝過數百位同門,連張函谷與他過招都日感吃力。
「天意。」
玉峰門數位長老一同嘆道。當年蘇冷陽的師父也是如此感慨,若非蘇冷陽如此少年英才,掌門之位又怎會傳於年僅雙十的年輕人?但蘇冷陽乃一眾弟子裡資質最為出色的事實擺在眼前,按玉峰門「傳賢不傳長」的門規,一幫長老再怎麼對他放蕩不羈的性格頗有微詞,亦只能接受。
而駱君宸更是後浪催前浪。
十六歲演武時單槍匹馬打敗數名長老的聯手陣式,逼得張函谷運上久未出手的玉峰門絕技,才壓住這小子的鋒頭。張函谷思索一夜,終於決定將只傳予掌門的武功心法教授於他。
待駱君宸知道自己學的是掌門才能修習的絕技,已是二年後技成之日,當即下跪求張函谷別讓自己那當勞什子掌門,他願意隱居山林永不出現。
張函谷氣得面紅耳赤,隔日就差人著手準備廣發英雄帖,逼著這逆徒當著各門派英雄豪傑之前繼承玉峰門大統,成為新武林盟主。
駱君宸之後細想,覺得師父大概是有所預感,才會在自己身故兩年前提早將玉峰門的繼承問題打理妥當。也因此千方百計想「退位」的駱君宸在張函谷入棺後,一反常態的認分守己,不再到處逢人就逼迫對方接替自己做掌門。
只是駱君宸雖認了掌門之職,不代表他浪子般的心就此定下,三不五時將門內事務丟給他大師兄代管,自己跑得無影無蹤天下逍遙去。
在這事頭上,一幫長老頭疼之餘,又開始懷疑起當年蘇冷陽是否真有私生子遺落在外頭沒讓大夥知道。
懷疑歸懷疑,沒人真說得出口,但駱大掌門就此成為玉峰門茶餘飯後的八卦中心漸成風氣。
好比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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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君宸在歐陽厲走後十餘天,再度向玉峰門送來傳訊鷹,腳綁白布條,正是門內「撤走」的暗號。
兩日內,一眾弟子順著陡峭山路一路爬上山壁,目的地竟是來到駱君宸與少年所居草屋背後。原來這塊密境前用湖沼、後用斷崖做遮掩,除駱君宸來此地時所利用的密道,另一條做為運送物資時所用的通道,竟是藏於樹林後沿著峭壁修築的人工棧道。雖乍看之下步步艱險,但棧道修築得甚為牢固,驢子在上頭亦能安穩行走。
「撤走」的暗號代表居此密境者有事避走,門內弟子接訊,即會迅速安排接應。駱君宸滿意地看著一眾弟子牽著驢子站在身前,轉身進屋將少年攙扶牽出,然後拖著他的腰身將人抬上驢背安置。
玉峰門弟子見此景全傻了。
看著驢背上一身白衣的纖細人兒,什麼金屋藏嬌、壓寨夫人,什麼顛龍倒鳳、從此君王不早朝……能聽的、不能聽的綺想全在這些人腦殼裡轉。沒辦法,誰叫他們掌門就是個自帶軼聞的風流浪蕩子。
「……看啥?沒看過人啊?」
駱君宸奇怪地看著明顯傻住的一眾門徒,沒等他們回神就牽著驢子走了。留下一地惋惜怎麼「掌門夫人」偏帶著帷帽,怕是駱大掌門心胸狹隘不喜他人看見自己娘子容貌去的好奇弟子。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9joF02SJx作者的話: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igqGosX28
我改變心意了,還是會發展一點事業,所以設定會稍微修改一下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9TqAL3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