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名物種 - 01/

某日我如常在家中看小說，一看便是整個上晝，陪伴我看書的是在網上購買的翻新160GB iPod Clas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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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完司馬中原的巫蠱，接著重看村上春樹的發條鳥年代記。或許你也會跟我一樣，很愛看村上的作品，被那已視為現代日本文壇經典的「挪威的森林」所KO，而迷上村上春樹，甚至下載披頭四的老歌「Norwegain Wood」，不停的重複細聽，邊聽邊代入主角渡邊君的處境，走入山中的阿美療養院，尋找直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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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村上的長篇小說中，我獨愛發條鳥年代記，其荒誕離奇簡直令我封了該書為村上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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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者，我屈膝坐在床上，看書看了差不多五小時，期間除了走廊有些住在隔壁百厭仔玩拍門短暫滋擾之外，整個下午，十分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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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書是有點瘋狂，每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要是好故事，便會一口氣追下去，直到像現在，肚餓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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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身旁手機，時間顯示為「13：00」。我閉上雙眼，打了一個呵欠，眼角積了些涙水，用手隨意拭擦之後，走進廚房，找找有什麼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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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麵、方包、罐頭湯、蘋果及冰箱內的叮叮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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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不悅，「啪」一聲把冰箱門關上，拿起手機，在聯絡資訊中找到附近商場的餐廳，打算叫一個焗海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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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為何，電話老是接不通，我開了電視，並走入房間，穿上一條卡其色褲、在灰色T恤外加上一件黑色連套外套，準備外出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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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更衣期間，看到客廳中電視正播著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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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而家所顯示嘅係屯門至機場連接路，數部大型吊機已經將所有巨形石躉遮蓋隧道入口，甚至乎啲窿窿罅罅都已經用水泥密封，可以咁樣講，所有人車都唔可以經屯門-赤鱲角隧道出入，所有參與工潮嘅工人亦都趕去到碼頭上船離開，而藍領行動嘅發言人表示，雖然喺呢個特別時候仍然堵塞屯赤隧道係會對屯門居民做成極大不便，但係對於電力公司剝削前線工人感到極度不滿，亦講到政府長期以嚟包庇及縱容公營機構，同時運輸署亦都宣布，來往屯門至人工島暫時封閉，所有人應該立即乘坐港鐵或者渡輪離開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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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愕然：使唔使玩到咁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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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領行動發起的工潮已經愈演愈烈，先由電力公司扣員工福利開始，如骨牌效應，牽一髮動全身，至少有超過二十間公私營企業員工參與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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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幸好我不需要靠屯赤隧道出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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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看食物櫃，盤算一下要買什麼東西之時，因塞著耳筒，阻礙聽覺，只是聽出一句半話，那句話是「政府宣布疏散受影響居民，並已開始由⋯⋯」之後隱約聽到「蕉」一聲後，電視再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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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停電呀⋯⋯我心裡這樣推算，但我並沒有太大不滿，於是取了錢包，也沒有檢查是否真的停電，便開門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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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走㾿，看到隔離單位鋼閘打開，木門半掩，似乎有人正打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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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接觸這個單位的母女，母親平時黑口黑面，等候升降機時老是用些輕視的目光打量別人；她女兒還好，年紀比我要年長一些，外表也端裝得體，但每次我見到她，總是硬要說出句早晨或你好之類的老套話，似乎是難為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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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一推算這兩母女很可能出現，我便改行樓梯，家住九樓，回家由地下走上九樓也未至於太辛苦，更何況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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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地下大堂，見到一隻玻璃門打開了，看一看保安崗位，那位常在扮儍偷懶背人午睡的保安員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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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唔知請埋啲咩人返嚟！」雖對保安員不滿，但我並沒有停留，離開了大廈，右轉步向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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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是想去距離遠些的華都商場的，那裡有間店的焗飯還可以，但我就是在一踏出大廈，突然只想去屯仁街油站，看看有什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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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地方是屯門巿廣場第八座，跟其他座數相隔了一條高速公路，兩者就只有一條輕鐵杯渡站旁的行人天橋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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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第八座亦沒有商場，孤獨地，孤立無援地坐落在青山公路旁。而唯一令我還有些安慰的，就只有在屯仁街24小時營業並附設售賣便利商品的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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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站的食物種類雖不太多，沒有熱食，更沒有焗飯，但就是有種逛超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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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迷你超巿的貨架可能只有兩至三米闊，來來去去也只有朱古力、薯片、腸仔及蛋糕等零食。不過就是能夠滿足到我，總好比橫過天橋去大型超市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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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站相距我家電梯大堂其實不足五十米，更與我停泊電單車的位置相連。每當我走向油站時也會探頭一看那小巷，看看愛駒有沒有什麼不妥，或警察抄告票之類。不過，此刻只是看見到我那台鈴木電單車，小巷裏頭，並沒有其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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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了油站內便利店，眼見沒有職員在，我便看看貨架，用視線瀏覽貨品。結果我取了一盒紅色紙盒，內裡有十個八個夾有少許棉花糖的朱古力蛋糕、一包齋燒鵝、一大包䔝菜及兩支甜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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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食品放在收銀處，仍然沒有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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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咩呀⋯⋯」我看看店外油站內沒有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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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店內伸頭出外，亮了一聲：「喂⋯⋯唔該有冇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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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站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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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我甚至大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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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唔洗做呀⋯⋯」油站的便利店及收銀處是一層建設，不足二百平方米，有沒有人，一眼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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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收銀處，走到建築物後的廁所，提高聲線道：「有冇職員喺度呀？收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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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毫無動靜！我敲了兩下門，再說了一遍同樣的話，看見沒人回應，便伸手扭下門鎖手柄，打開了廁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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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廁所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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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在油站內內外外看多一遍，便走到收銀處，一樣接一樣地把要買的食物，在收銀處牆角俗稱CCTV的監察鏡頭前高擧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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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像儍瓜一樣，在無人會注視你的情況之下，做出這種像默劇般的事情。而且我還從店內的金屬門框，看到自己那儍瓜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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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只是想保障自己，免除那偷竊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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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默劇，我放下購買食品所需款項在收銀機枱面當眼處，接著便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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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小巷時，我再瞄了自己的電單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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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到升降機大堂，忽然之間覺得有些不自然，那就是我沿油站轉入青山公路，再左轉進入市廣場第八座之前，好像是有什麼不對勁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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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感覺一閃即逝，因為我發現升降機似乎暫停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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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門上方及外面牆的樓層樓字或按鈕，均沒有亮燈，我按了兩下，確定是沒有燈。而升降機也不似是在運作中，很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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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寧靜了，我轉身看看大堂，保安崗位仍然無人，連平時開啓的掛牆風扇也沒有開，此時想起剛才在出門前，聽聽下新聞突然電視沒了聲音，似乎，真是暫停電力供應，並且包括升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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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食物放在保安崗位桌面，取出手機，攝錄一下打開的大門，再攝錄沒有保安員的空椅，再攝錄暫停的電梯（主要是拍影升降機大堂沒有展示暫停供電的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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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保留管理不當的証明，以作為日後投訴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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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走上九樓，進了屋企，立刻把甜筒放入冰箱，之後脫剩清光的走進廁所打算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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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相信真的停電，煤氣熱水爐開關制上上下下「啪」也沒反應，然而，那兩支甜筒只是勉強地暫存在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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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用冷水沖身，雖是三月下旬，仍然十分清涼，早上也只不過二十度左右，晚間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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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老味真係麻煩，」在樓梯上上落落已浪費了二十分鐘，某程度上，會令人心情變灰。若有家人在場，我會刪減第一句粗言，現下家人出門了，我才會毫不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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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衣服穿上，走進廚房，揭開了電力總制箱，只見所有制的位置向上，亦即是沒有跳制，電壓在停電前是正常狀態。雖然不是水電專科，但這也只是普通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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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吃了些剛買回來的食物，再繼續看書，約三小時後，睡魔襲擊，我放下書本，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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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住在隔壁那個端裝女兒，我不清楚她本家姓氏，就稱她為「中女」。她穿著白色背心及熱褲，於外面走廊沿地磚以直線用單腳在跳，就像兒時跳飛機般，但她在夢中的身份是笠原M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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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村上春樹小說《發條鳥年代記》中的女角色，常和男主角崗田說無聊話的笠原M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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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跳地磚跳到我家門前，從熱褲橡筋邊抽出了一支防狼噴霧，以噴霧代手敲門（在夢中我是坐在廳中，但我就是知道她在門外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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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門打開，笠原中女持續以單腳跳了進來，她白色背心下沒穿內衣，就只有脹脹的胸脯，隱約還可看到乳頭的顏色。她把防狼噴霧交給我，自顧自地跳進了廁所，期間也沒有說話，之後更進入淋浴間，關上了磨砂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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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接過防狼噴霧之後，把它放進褲袋裡，跟著笠原中女進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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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右手拉開了磨砂玻璃門，看不見笠原中女，接著門外有人用電鑽鑽我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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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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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醒了，但那吵耳的聲音仍然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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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源於室外，很響亮，似是飛機引擎所發出。而之前所謂的電鑽鑽門聲響，只是被「現實」室外的聲源影響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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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若果室外不是有雜音，那我拉開那磨沙玻璃門時，笠原中女會否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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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出睡房，走進廁所，當然看不見那熱褲透視背心的笠原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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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確定浴缸內沒有笠原中女，似乎有一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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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聲音仍然持續，故我走到客廳，揭開窗簾，抬頭往上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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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視野是屯門大會堂方向，而聲源來自大會堂上空一架淺色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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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肯定那並不是一般載人進出香港的民航機，而是體積比較小，兼且作特別用途的非民航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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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飛機在機尾部份，噴出了一些白色氣體；那是很濃厚而且持久的氣體（暫且這樣稱呼）。飛機不斷在高空盤旋，令氣體凝結成一條又一條的白線，其時天色已黑，使白線格外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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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想到的是政府飛行服務隊協助消防處撲滅山火，但是，我所認知，大部份滅火工作，也是交給直升機處理。我甚至看過報章，米埔一位村民投訴，直升機在其漁塘取水滅山火，運載水的容器帶有不潔物質，使他一整塘烏頭死亡，而令到該村民向飛行服務隊索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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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又想到是美國人在越戰時期噴灑農業用途的除草劑化學物，以減少敵軍的作戰能力。之後，飛機向友愛邨方向離開，消失在我視野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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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客廳，將今早和電腦同步的平板取起，把wifi模式轉到行動網絡，打算閱讀今天的報章，但在螢屏左上角顯示沒有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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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看手機，時間是晩上「18：30」，天色已黑，室內更顯得陰暗，再查看在手機設定，同樣沒有行動網絡，可以得出結論是，問題出在網絡供應商，和平板電腦或手機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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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入訊息，有兩個，第一個在早上1104，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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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老爸：你放工上來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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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個在下午1259，亦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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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9／老爸：知道你忙，你媽已準備好房間給你，收工自己買些日用品，好彩你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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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用品？什麼日用品？我立刻查看再之前的訊息，看看是否父親誤會了，我從沒說過今天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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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的訊息是今早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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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4／老爸：阿仔，飲茶。（我在深水埗上班，間中會和父母飲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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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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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0／我：唔去啦，今日好多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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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了訊息給父親後，接著我便到油站旁小巷取車，但是我那台爛鬼鈴木老是不能啓動引擎，我弄了半小時，差點想推倒它。結果我因為不想坐巴士上班，才向老闆撒了謊，亂編一個父母家暴故事，取了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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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父親才以為我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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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何父親說好彩我上班了？是否我沒有上班便不好彩？難道他老人家一早已知大廈停電？如果早知，他為何又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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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了抓頭，今天似乎是怪怪的，不要想太多了，出外走走，吃個晚飯，好好享受餘下來半天extra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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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街上，向華都商場行，老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協調，直至走到華都商場外，我才知道是什麼不協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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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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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但街燈沒有亮著，甚至乎，面前的華都花園，上上下下沒有一戶開燈，而商場的店舖，居然全數關門，沒有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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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看，屯門巿廣場第六座地下的酒家也沒有營業，我抬頭往上望，連第六及第七座也沒有一戶亮燈。再向相隔了一條屯門公路的市廣場一期，也是烏燈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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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推測，停電絕不限於我家，也包括整個屯門市廣場，甚至整個屯門巿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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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走，打算走去青海圍那一邊，那裏會有更多餐廳，總好過又回家吃朱古力蛋糕。當經過華都商場外的巴士站時，我看到有兩個人影在屯興路（是一條橫過高速公路的橋），二人正行向栢麗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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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過橋底，經過一個公園，到達青海圍，此時，我開始感覺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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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安，來自眼前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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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邊廂，也沒有街燈，商舖重門深鎖，沒有營業，我左右看了一遍後，比之前帶了一些緊張的心情，走到青海圍一間桌球室外，平時在這個時段還燈火通明的青海圍，居然沒有路人，街市販檔外亂七八糟，留下大量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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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市民排隊的廣東燒味店家，就連鬼影也沒有，平時下班時間人來人往的行人天橋，居然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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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啲人死晒呀！我心想，這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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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由出門至今，除了我那台爛鬼鈴木電單車，我沒有見過第二輛車！連仁愛街市外也沒有貨車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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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停車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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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附近的露天停車場，除了一輛殘缺且似乎有心被棄置的電單車外，整個停車場，竟然沒有一輛車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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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想，為什麼停電會涉及這麼多地方呢？過去家中曾多次停電，大部份也會在一個下午便搶修好。類似這種情度的，從未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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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若果有關電力供應的事，近來進行得如火如荼的「藍領行動」罷工工潮，已直捲公營機構，電力公司職工會在過去半個月展開工潮，昨天從新聞還看到他們在政府總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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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電力公司今天所有員工罷工，以致無電力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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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這樣的話，街上也沒有理由「鬼影都唔多個」，而只有剛才在栢麗廣場行過的兩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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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太多疑問，怎樣推斷也沒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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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看手機，螢屏左上角依然沒有訊號，於是在附近一個公共電話亭，亦沒有打算致電誰，實際上我也沒有零錢，只是提起那黑色的電話筒，嘗試放到耳朵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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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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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系統正常的「嘟嘟嘟⋯⋯⋯」訊號，難道就連公共電話也不能用？我按下了999，話筒內毫無聲音，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心裡頭很是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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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我向置樂花園位置看過去，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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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感覺到恐懼了，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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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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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往安定邨的行人天橋，到了橋中心停下，腳底下正是屯門公路，但是，這並不是平常所見的屯門公路，平時汽車流量超高的公路，現在，居然一輛車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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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是由一分鐘前我上到行人天橋起，又或者是，由我較早前華都商場外望向市廣場一期開始，這條屯門公路，這條以鬼故事成名的屯門公路，就沒有一輛車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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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並非鬼故事，而是活生生發生在我面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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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向元朗方向，集中視力，嘗試望去最遠處，或許是有嚴重交通事故，引致來往九龍及新界兩面行車線封閉。但是，因天色已黑，視線所及之處，能見度實在很有限，大概也看不到任何車輛，就連可能是警察、消防、救護車等閃燈也沒有，再轉身向九龍方向，情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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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沿途多處有水跡，似乎曾經下雨，我抬頭望向天空，只見汚雲密布，沒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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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行人天橋去到安定邨，情況相同。到了去安定友愛商場，冷冷清清，間中不知何處吹來冷風，寒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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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外套的拉鏈拉上，右手在白色聽筒的線控按了一下，把正在播放的OST停了，再除下聽筒，任由它掛在外套衣領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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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恐懼感來襲，我發覺牙齒緊緊磨擦著，臉頰肌肉不斷抽搐，雙手握拳，顯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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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安定輕鐵站月台，探頭望進路軌，比平常深夜的寂靜更加寂靜，我走至愛勇樓，從玻璃門外窺看裏頭的電梯大堂，希望給我找到一兩個人影，但事與願違，大堂連保安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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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月台及路軌上，發現了數隻或左或右的鞋，有波鞋、有成人黑皮鞋、亦有小童穿的拖鞋，那是我兒時也穿過，走路時會發出「it it it it⋯⋯」聲音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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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傢伙，呢次大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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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停電開始，街上無人無車，以致隨處垃圾及遺下的鞋來看，這區似乎是發生了重大事故，所有人走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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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不是全部人死清光，便是走清光，全個世界只剩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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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是屯門區只剩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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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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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剛才在栢麗廣場不是見到有兩個人影嗎？至少，我並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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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索性越過欄杆，走到馬路上，雙眼在黑暗中四處搜尋，希望找到剛才的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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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安定邨，我走到屯門法院外出的石級，突然想起聽說在某年大除夕夜，有一名男子自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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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我雙腳所踏之處，正是那年除夕之夜，男子死亡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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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視線從遠處收回，轉而望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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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雖已事隔多年，雖然天色已黑，但是，單靠雲層反射的僅有光線之下，當年那燒焦的痕跡，原來仍有些保留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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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由雙腳擁上胸口，直至肩膀，使我不其然打了一個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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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呀⋯⋯」大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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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跑上石梯，邊跑邊叫：「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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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似乎要將夢醒之後至今，所有不安的情緒一下子發洩出來。我邊跑邊叫：「走呀⋯⋯唔好搞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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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口氣，我一口氣跑至屯門圖書館，再左轉，直跑至屯門大會堂外，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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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雙手按著雙滕，呼呼地回氣，回頭一看，屯門法院那邊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沒有人追來。我知道剛才那是一時間的胡思亂想，這世界，當然沒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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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無神論者，極其量會相信電影《普羅米修斯》所說的，我們是由外星生物所衍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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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便化為烏有，那會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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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過文娛廣場，沿酒家旁的樓梯往下走，走到市中心巴士總站，卒之，我見到一輛車。那是停泊在巴士站內的一部巴士，那是60M路線的九巴，它泊正在市中心巴士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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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60M的右面車長座位，看看車廂，之後再看到巴士站內其他巴士，大約有二十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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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在巴士站走了一圈，亦在站長室外窺看，結果是，巴士站裡裡外外，沒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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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剛才在栢麗廣場外那兩個人呢？若果他們處境與我一樣，可能二人也是在四處亂走，尋找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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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巴士站，走到便利店。那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捲閘拉下了一半。我嘗試用腳向露出只有一半的玻璃門推動，但是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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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門市廣場、時代廣場等可以用死城來形容。但是，當我沿馬路由市廣場一期走到二期時，沿途地上有很多又藍又白的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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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警察專用的膠帶，藍色及白色交替，印有「警察封鎖線，不得越過」九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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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帶隨風飄揚，有些綑綁在燈柱上，被風吹打得「啪啪」聲響；亦有一整卷的被棄置地上，除了封鎖帶外，亦有很多垃圾，甚至一整個行李喼，或背包等，凌凌亂亂的，散滿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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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遠處傳來一些聲響，「隆隆⋯⋯隆隆⋯⋯」聲源似近也似遠，「隆隆⋯⋯隆隆⋯⋯」我站在T字路口，聲源受大廈影響，忽左忽右，我四處張望，嘗試在黑夜中，尋找聲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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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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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有些像是引擎聲，但是與之前看見在半空噴灑白色氣體的飛機引擎不同。之前的是較為沉重的「轟轟」聲，而現在聽到的，是比較刺耳的「隆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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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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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愈來愈大，亦愈來愈刺耳，但同時也較肯定，那是天空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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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向天空，不斷搜索，雖然漆黑，而且也沒有月亮，但是隱約可看到在屯門新墟上空，有一些藍藍紅紅的閃光。接著「嘭」一聲，很是響亮，似是碰撞聲，沿自何福堂輕鐵站那邊傳出。但是我看到的那些藍藍紅紅閃光，依然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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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久，閃光消失，取而代之，是更大更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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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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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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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個龐然大物出現我視線之內，漆黑一團，看不清楚，它先撞到市廣場一座大廈高層，發出巨響，半空有些雜物「啪喇啪喇」的跌了下來，我也未來得及閃避，只是自然地擧起雙手，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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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然大物沒有停下，再撞到和巿廣場一座對角的錦華花園A座，一塊像巨型刀鋒的物體，由龐然大物伸延出來，橫掃了多個住宅單位外牆，大量階磚及玻璃碎片從高處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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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蓬蓬蓬⋯⋯啪啪啪啪啪⋯⋯」龐然大物此時急速旋轉，其伸展物不斷擊中大廈外牆，並且拉近了與地面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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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屯門大會堂方向奔跑，並回頭看，突然一下震耳欲聾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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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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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刀鋒型伸展體不停撞擊地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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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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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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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前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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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艘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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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屯順街墜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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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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