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 帕斯卡《人際與正義》

到了今天，世界看起來還是一樣呢⋯⋯帕斯卡．塔隆（Paxska Talon）悠哉地走在警察局裡一條長廊上心想。還是一樣的無藥可救。

他環顧四周，發現道路上的人潮刻意以他為中心散開，甚至時不時用不屑的眼光打量著帕斯卡——孤獨，已然習慣。

帕斯卡來自偏鄉的一個小鎮，是直到幾年前才被調來首都工作，但其實就論辦案能力來說，他的技巧也是警局數一數二的。然而即使成績得再優異有什麼用呢？他依然孤獨、依然哀傷。只差沒表現出來而已。

帕斯卡最後來到一條小徑，在一個門前深呼吸，這才打開門。

狄倫還在，幸好。要是連他也離開帕斯卡，這裡恐怕就再也沒人能理解他了。

見帕斯卡的到來，狄倫立刻從雜亂的桌上抬起他俊俏的臉笑臉相迎，帕斯卡也回以一個僵硬的微笑。事實上，狄倫並不能算是警局的一員，充其量只能算是局長特別請來的偵探，但也同樣的精明能幹。

「資料蒐集的如何呢？」狄倫站起身來問。「你不會被發現了吧？」

「沒有，但還是很驚險。」帕斯卡說著將幾張照片放到桌上。「不過，我想今天蒐集到的這些，應該足以成為鐵證了吧？」

狄倫拿起照片仔細翻閱，還時不時讚賞似地點了點頭。帕斯卡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滿意地看著他的表情。他們目前的辦案進度已近乎完成，只缺少帕斯卡手中握有的照片拼圖而已。

狄倫將照片還給帕斯卡。

「太好了！我早就覺得這筆交易事有蹊蹺，今天總算能將他定罪了。」狄倫拍拍帕斯卡的肩膀，然後從桌上拿起了一大堆的文件，忙手忙腳地走到門前。他回身看向帕斯卡，用拇指比了比局長室。

「如何，要一起去嗎？」他問。

帕斯卡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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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身經百戰的帕斯卡來說，世界上唯一可以讓他感到害怕的東西只有一個——權力。

這個恐怖的東西令人畏懼、給予不可反抗的力量⋯甚至，奪走真正重要的事。

帕斯卡與狄倫並肩走在警局的走道上。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刻意閃躲，甚至露出鄙視的眼光。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與帕斯卡這位格格不入的警員走在一起，會對他的名聲產生任何影響。相反的，人潮似乎因為他的自信，因而更向中心靠攏。狄倫似乎有種獨特的磁性，讓人們對他信服。

簡直與我相反。帕斯卡低下頭心想。

兩人來到局長的辦公室門前時。帕斯卡首先推開門，大步的走向前，看來一副充滿自信的模樣。在中央的辦公桌上——奧德・布森局長的鋼製名牌，正穩穩的擺在桌上。

「局長，刑事組的帕斯卡前來報告。」帕斯卡以清澈的口吻對著局長說。「上次關於艾布斯委員的貪汙報告已有進展了，我想我們已可以對議會呈報了。」

局長轉過身看著帕斯卡，並仔細打量。他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除了在嘴唇附近留著看來頗為鄙視又尖銳的八字鬍，全身似乎找不到圓潤以外的形容詞了。雖然他以前是靠著一些⋯⋯呃，不正當的政治手段才得到今天的位置，但以帕斯卡對政治這種社交活動了解，恐怕連皮毛都不懂。

局長以他肥短的手指接下帕斯卡手中的文件翻看，任由兩名男子呆站在一旁。相較於急躁的帕斯卡，狄倫似乎顯得悠閒自在，儘管他的雙手緊握著拳頭，但還是頗為自然。

局長將文件放下，雙眼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

「局長。」帕斯卡急切地說。「如果您願意下達指令，我可以親自將——」他的聲音嘎然而止，瞪大著眼看著局長舉起一根手指示意安靜。

「帕斯卡啊⋯⋯」奧德雙手十指緊扣，慢條斯理地對帕斯卡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不是你們能處理的。我雖然很感謝你們二位，但至於剩下的收尾工作⋯⋯嗯，就交給我就好了。」他說完後就將文件收進資料夾。

「局長，只是這件事不是只要將文件送到法院就好了嗎？不必再做調查了吧？」帕斯卡說。

局長貌似不可思議地望向他，將手放在文件上。

「帕斯卡，」他問。「請問你懂這個嗎？」

「文件？我⋯⋯」

「不，我指的是人。」奧德躺進他的皮革椅，似乎對帕斯卡感到無奈。「帕斯卡啊，我知道你渴望正義降臨，但世界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難道就只有你是對的，其他人就是笨蛋嗎？」他嘆了口氣。

「可是——」帕斯卡還想繼續爭論，但狄倫拉住了他的手。

「局長，我們知道你的意思了，謝謝。」他對局長一鞠躬，便拉著帕斯卡離去。

「等等，」奧德局長突然叫住踏上門檻兩人。「請先別離開，我還有些事想要託付兩位呢。」

狄倫轉身，神情連帕斯卡都覺得不尋常。

「怎麼了嗎？」狄倫平靜地吐出這句話，看著局長。

奧德彎下腰，翻找抽屜裡的文件。

「有了。」他拿出一個布滿灰塵的檔案，並交給兩人。「拿去吧，我想既然你們那麼想破案，就去偵查這案子吧。」

帕斯卡疑惑接過這本以黑色皮革裝訂的老舊文件，接著用手臂抹掉上頭的灰塵——

真相在上啊！帕斯卡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一聲。亞邦．提諾！

亞邦．提諾。拉威特城中第一的竊盜、詐騙集團的首領、觸手伸遍地下世界和名流貴族的魔頭，他的犯罪檔案足足有百頁之厚、上頭布滿灰塵，現在竟沉默地躺在帕斯卡手中。

噗通⋯⋯帕斯卡心中某個陌生的情緒湧現。

狄倫靜靜地站在他旁邊，呼吸也變得急促。

「局長，」帕斯卡穩住呼吸，看著奧德。「請問如果成功的話，你是否願意將後續的手續一切交由我來處理呢？」

「哼！我看等你破了這案子，你想怎樣我也管不著了。」局長說著揮揮手表示不屑。

「嗯⋯⋯」帕斯卡仔細思考，最後下定決心抬起頭。「好，我同意。」

帕斯卡將文件塞入腋下，而狄倫震驚的看著他。

「很好。」奧德微笑著捻著鬍子說道。「那之後如果遇到問題，你就去找亞伯拉分隊長幫忙就行了。交給你們倆囉。」他看向狄倫，而他也回以一簇銳利的眼光。

「好啦好啦！現在已經沒兩位的事了，請走吧。」局長說，揮手將他們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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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做什麼啊！」走出門後，狄倫激動的問帕斯卡，聲音不像生氣，但比較接近煩躁。「你看不出來這是奧德給你設的陷阱嗎？」

「我是不知道，」帕斯卡說。「但我知道我必須這麼做。」

「為什麼？」狄倫問。「你不知道局長只是為了把你支開，好讓你不要爬到他頭上？甚至是因為怕我們繼續挖其中的內幕，才把我們支開的嗎？」

「不重要。」帕斯卡平靜地說，似乎完全沒受到他的情緒影響。「不過要是我做到了，我依然可以改變其他人的想法。」

「但你可能還會丟掉性命——」

「我不在意。」帕斯卡眼神堅定地說。

狄倫看著他，似乎覺得已經無計可施了。「好吧，塔隆，既然你那麼固執，就請聽我說幾句——以後，請你不要再那麼堅持自己的想法了，那總有一天會害死你⋯⋯」

狄倫聲音漸弱，在停頓了一會兒，才低下頭離去。

喔……不。

「狄倫，你會幫忙嗎？」帕斯卡向已走開的狄倫呼喊。

「讓我想想⋯⋯」狄倫隱約那麼說著，隨後走遠。

看著狄倫高大的背影，帕斯卡內心僅剩空虛。

每個人總會離開的⋯⋯帕斯卡心想。孤獨除外。

他轉身面向局長室的大門，插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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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固然可怕，但它也是一股改變的力量。

我會拿下它的⋯⋯帕斯卡心想。拿下改變的力量！

他慢慢走遠，途中不停地思考。

對於最近更新緩慢其實有幾件事情要說明。

一是段考和課業最近實在過多。

二是我其實為這個故事做了很多計畫和修改。目前也囤積了滿多還未公佈和要修正的篇章。

所以敬啟期待吧！

故事雖然之後可能還會不停更動，但我絕對會盡力呈現最好的效果。

——Kel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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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人際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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