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搭配BGM:打上花火。
次日期末發表會,樂團約好了表演前一個小時在校門口集合排練,卻遲遲沒看見稻月的身影。上瀨有些擔心,打了幾通電話也沒接通,機器女聲在耳邊響起,焦躁的情緒在內心翻湧。直到表演前半個小時,稻月才匆忙趕來,唇角與臉頰側都帶著幾道傷與瘀青,他瞥見上瀨皺眉擔憂的神情,笑著對他說了聲沒事,急忙趕到舞台上架起設備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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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新專輯尚未公開,期末發表會翻唱前輩的歌曲居多,幾人討論後決定翻唱八三夭樂團的〈我不想改變世界 我只想不被世界改變〉,歌詞夾雜著不被世界理解的青澀痛楚,卻也與稻月不被認可的主唱夢巧妙吻合。溫柔的歌聲在鎂光燈落下的剎那悠悠響起,男孩輕閉起清澈的雙眸,睫毛顫動。搖滾配樂進到副歌,伴著熱血與感動的歌詞讓他有點哽咽。
『我不想改變 殘酷的世界 我只想不被 這世界改變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yAD9dz6gS
我不管明天 夢想多遙遠未來在哪邊 我只要不遺憾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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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總是無情地日復一日繞著自轉軸運行,我們其實沒辦法把每天都活得沒有遺憾。但活在當下,使當下沒有遺憾,或許也是在這殘酷的世間中一份微小的幸福。就如降臨人間並非一件特別的事,但在人間裡找尋到自己的夢想與歸屬,才是人生的意義。爵士鼓與貝斯搖滾的音樂,搭配著輕刷著的吉他和弦,一首首搖滾樂無非夾雜著青少年懵懂憧憬,卻渴望被理解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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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的嗓音唱出歌詞最後一句,台下震耳欲聾的尖叫與歡呼響起,稻月這才卸下緊張的心情,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笑了。終於實現了,那小小的主唱夢終於發芽,露水滴落在那一片片鮮嫩綠葉,輕聲向他說著,辛苦了,謝謝你沒有放棄。原來夢想實現的剎那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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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瀨燦笑著和他在台上擊掌,兩人對視幾秒,被搖滾傾注的熱血正洶湧地沸騰。走下舞台時,他注意到稻月腳步踉蹌幾下,連忙上前扶住,正想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懷裡的人卻已笑著掙脫他的臂彎,「沒事的,小貧血。」上瀨皺了皺眉,但目光被臉上青紫的瘀青搶過視線,躊躇著是不是該遞出關心,又擔憂這份關心的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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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一起走往酒吧的路上,上瀨忍不住開口,依舊是這句簡單的問候,橙黃色的夕陽灑落在兩個高挑卻各懷心事的少年身上。「你說臉上這傷啊,不就一樣的理由嗎。」稻月笑著,可那笑容卻摻了許多苦澀。「早上急著出門,被問了要幹嘛去,瞞不過只好坦白說有樂團表演,揍了一頓,小傷而已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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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是那麼輕描淡寫,可臉上的傷痕、瘀青卻又闡述著當下有多痛。不只是生理上的痛楚,一再被否定的夢想也是對心理的一道創傷吧,他想。倏地想起幾天前看到的一張海報,猶豫幾許仍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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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一起去看花火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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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月略為驚訝的對上他雙眸,清澈的眼裡盡是不可思議與夕陽落入的閃閃金光。這雙如此清澈眸子,單純的心,為什麼會有人不允許他追求自己的夢想?上瀨思及又是一絲心疼在心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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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稻月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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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已步入仲夏,悶熱的空氣在眾人間翻騰。兩人擠進人群朝花火祭會場前行,四處皆是成對的情侶或親子一家,兩個大男孩倒是有些突兀。上瀨向稻月瞥了一眼,壓抑著自己的私心,見單純的稻月也沒多想甚麼,便一起走進花火祭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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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繁星點點於夜空裡閃爍。兩人並肩坐在場中央的一處石椅,靜靜聽主持人說著開場詞與點燃煙火的倒數。人潮的嬉鬧談笑聲在漸漸增大的音量中離自己遠去,上瀨只聽見自己愈發用力跳動的心臟,一下下地重擊心房,匿藏許久的愛意在漫天星點裡,被小星星偷窺了一瞬,慫恿他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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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在國小音樂祭的表演就對你一見鍾情。我......不對,這樣太隨便了。
其實我暗戀你很久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我知道喜歡一個男生很奇怪但......。這也不是一個好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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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月其實我......」怯懦的唇終於說出幾個字,但話音未落,滿天煙火便在不遠處炸開,綻放成一朵朵燦爛的煙花,消散,再綻放出另一朵花火。他看見稻月向自己看來,卻又被花火搶走了目光,那句未說出口的話語只好又藏進內心深處。他側過頭望著稻月,被煙花絢爛的深藍眼眸,夾雜幾片細碎星光,倒映五彩煙火的痕跡,眼角微彎露出耀眼笑顏,好看到令他心動。無論是這場煙火還是他身邊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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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十分鐘的煙花在兩人眼前綻放,又在黑夜裡隱去了蹤跡。稻月吃著上瀨買給他的章魚小丸子,口齒有些含混不清,「你剛剛想跟我說甚麼呀?」上瀨愣了幾許,才苦笑著,「沒甚麼,就是花火挺好看的。」他發覺自己依舊沒辦法說出自己的真心。「對啊,這次花火祭挺好看的,心裡也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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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月燦笑著對上上瀨的眼眸,眼裡盡是笑意與溫柔。「謝謝你。」心臟又是一陣悸動,他很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可現實又使他畏怯。他最終只回給稻月一個笑,沒再多說甚麼,反正都從國小等到今天了,將來總是會有時間告訴他的,他想。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xAmQjO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