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維持著朋友關係過了好幾個月,仲夏已過,幾片楓葉落入眼簾,才驚覺已然深秋。某日早晨醒來,上瀨感覺喉嚨搔癢得不適,悶聲咳了幾聲,卻怎麼也停不住,摀著唇的手心沾了些許血跡,還帶著幾朵藍色薔薇,他苦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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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花吐症。
而藍色薔薇的花語正式無法說出口的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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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都沒想過這份潛藏的愛戀已如此刻骨,到了如此無可救藥的地步。他無法要求稻月賜予他一個吻,況且那人也不會願意的。他把自己關在住處,裡頭不時傳來猛烈咳嗽的聲音,窄小的房間被朵朵藍玫瑰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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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發第三天,上瀨接到鍵盤手的電話。「瀨哥,稻月進加護病房好多天了,你怎麼沒來啊?」他猛然從床舖撐起身子,聲線顫抖,「你說甚麼?」「稻月血癌都末期了才告訴我,他沒跟你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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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期末發表會下台後,稻月告訴他偶爾會貧血不舒服。好似這一切都隱藏著不定時炸彈,在某個悲傷的瞬間炸出那說不出口卻腥紅的繾綣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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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趕往鍵盤手轉告他的醫院,每一寸步伐對他都是折磨,攪亂那躁動不安的心。當他深呼吸拉開病房大門,稻月乖巧地躺在天藍色的病床,臉色蒼白,唇瓣也失去了血色,閉著雙眼小憩。上瀨望著眼前的男孩,視線不知覺間模糊了,滾燙的淚從頰側滴落。寬大的手掌輕蓋住病床的手,已經快入冬了,稻月的指尖微涼,他壓抑著咽喉傳來的搔癢向護理師要了一個暖暖包,搓暖,塞進那人指縫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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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癌末期,能夠活多久?花火祭沒說出的那三個字,他能聽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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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指尖的溫暖,床上的人悠悠轉醒。瞥見上瀨紅腫的眼,果然還是瞞不住。但上瀨沒有他想像中那樣生氣質問,只是繼續搓揉他掌心裡的暖暖包,任由淚水在眼眶打轉,他那副模樣也讓稻月心疼。僅有兩人的病房安靜許久,夾雜淺淺的呼吸聲和暖暖包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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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花火祭那天想說甚麼。」不知過了多久,稻月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上瀨震驚又錯愕地抬起頭,對上那依舊清澈的眼眸。對方堅強地撐起微笑,「口罩摘了吧。」他依言摘下黑色口罩,還沒問清楚為什麼,唇上卻傳來一片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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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月的唇瓣與他相接,接吻。朝思暮想,能治癒花吐症的一個吻。沒有唇舌纏綿,僅是蜻蜓點水般的在那片淡粉觸碰幾許,咽喉的不適散退,帶來的卻是無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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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你,你想說的就是這三個字吧。」稻月露出一抹天真愉悅的笑,溫熱的指尖摩娑剛接過吻的那片薄唇,「而這是我的回答,我也是過了好久才想明白,委屈你了。」說話的他都是笑著的,可除了心意相通的那份滿足,上瀨感受不到任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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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眼前這人在多久後會化作夜幕中的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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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天,這間病房都能見到一個男孩燦笑著迎接另一個男孩。他會提著幾個暖暖包,和親手熬煮的雞湯,陪伴照顧他整天,偶爾也會傳來吉他與輕柔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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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我對你的愛,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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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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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那雙手裡換成幾束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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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初春相遇,韶光荏苒,一起度過一年四季。
可下一個初春,卻少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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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多了顆漂亮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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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篇可以想成是夢境,夢裡是BE。
後面和夢境不太有劇情聯繫,全文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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