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總是在我身邊的你:
今天的你真的好美 我沒有想過穿上婚紗的你會這麼的美 白色婚紗把你所有的優點都展露無瑕 一字肩的設計把你那雪白而且嬌小的肩膀展示 束腰的設計不只讓你的纖腰變得更為纖細 還把你的身體曲線變得更為出眾 本來就已經十分精緻的五官在化妝師的巧手之下 變得更為立體 在當你對着站在門口的我微微一笑的時候 我心都快要融掉了 你把我拉到鏡子前 問我帶這一對耳環好看嗎 和項鍊搭嗎 像一隻早晨的小鳥一樣 吱吱喳喳 吵吵鬧鬧 但在我的耳中 卻是如同是天籟之音一樣動聽 讓我差點就忘了我準備要對你說的事 但我還是把你拉到沙發上坐下 十分認真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明顯有被嚇到了 眼神中有了一點的擔心 連忙問我怎麼了 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說的我 在看着你精緻的妝容後 還是沒法把我早已排練千萬次的說辭說出口 轉為說出一句 我家有急事 需要先回家一趟 你眼中的擔憂加重了點 卻也沒有說甚麼 只是讓我快去快回 不要遲回來了 讓所有人都等着我 我一如以往親暱的摸了摸你的頭 就轉頭走了 我怕我再不走 我就再也捨不得走了 而我其實本來想說的話是這樣的
對不起 我當年這樣的傷害了你 仍記得當年的我 運動神經發達 再加上有點俊朗的外表 自自然然地成為了我校的校草 每一年的陸運亦會自然都我表演的舞台 我享受在看台群眾的歡呼聲中衝過終點 在眾人的關注之下以第一名衝線 那一刻的感覺無語倫比 只是在中五那一年 在終點線前的一個大跟斗 讓我在眾人的關注下 丟臉丟到家 那一刻我恨不得挖一個大泂把自己埋入去 我任由那一群紅十字會的學弟把我搬到急救區上 傷口上那火辣辣的痛雖無法讓我忘記剛剛那一種羞恥的感覺 但卻一直困擾着我 我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 看到的只有一張張慌張的臉 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我傷口的處理方法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真的開始動手處理 不適的感覺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增加 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 聲音也越發嘈雜 只是依舊沒有人開始處理 就在我的忍耐到達臨界點 怏要發瘋之際 你就出現了 你的一聲河東獅哮 令到本來把我團團圍住的人群 秒速散開 為你讓出一條路 肥乎乎的你隨手扔開手上的急救包 迅速地蹲下為我檢查傷口 我環視了身邊的眾人 那一群紅十字會的學生們 他們的樣子或許有很大的差異 但臉上的表情卻都十分統一 都是一副這次我們死定了的表情 你只是笑容滿面地說了一句:[ 沒人要殺了你們 乖 都幹活去 接下來我來處理 當他們鬆了一口氣 正打算鳥獸散的時候] 你淡淡地補了一句:[放學後都留下 咱們好好<<檢討>>一下]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悲慘了
在完成檢查後 你先把我扶了起來 讓我坐好 靠着牆 你一邊把你要用的工具從急救區中央的急救箱拿過來 一邊用你那響亮的聲音向我講解你接下來要進行的處理 但我真的沒心情聽入去 因為我的傷口看起來真的有點可怕 膝蓋以及手肘上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擦傷 上面有着一些運動場地面的碎屑以及一些已經凝固了的血塊 讓傷口看上去像是在泥濘中滾了一圈那樣 真的有點把我嚇到了同時亦開始擔憂處理的時候會很痛 而這時你已經帶好手套 準備開始處理 你抬了抬頭 給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 打趣般說道:[放心 不會很疼 分散一下注意力 男人 撐着] 我被你那搞怪的聲線給逗樂了 而你看我笑了 便開始了傷口處理 看起來如此粗獷的你 此刻的動作卻是如此溫柔 彷彿在你手上的不是我的手或腳 而是人間唯一的瑰寶 在你處理傷口的同時 我也打量起你 你的大腿粗的比得上我的兩隻手臂 肉肉的臉上有着一連串的汗珠 那雙小小的眼睛此刻正專心地為我一塊一塊沖不走的小碎塊 不知道是陽光的反射或是你那專注的神情 那一刻的我竟然看胖胖的你看得入迷了 很快 在我不大感受到疼痛的情況之下 你便完成了你的工作 退出了我的視線範圍 隨之圍上來的是我的豬朋狗友們 他們喋喋不休地詢問着我的情況 我隨意地應付着 心裡還在回味剛剛你手上的溫度
由於我被包紮的地方都是關節處 行動起來不方便 於是我就沒有隨朋友出外吃午飯 自己一個坐在了急救區 而你也終於在收拾了所有的東西之後 發現了我 你微笑地問我為何不跟朋友出外吃飯 我只是笑了笑 舉起了我那雙有點行動困的手和腳 自嘲着自己這個殘障人士 無法外出呀 你被我逗笑了 走到了急救區後 擺放背包的地方 取出了你的午餐盒 坐在了我的身旁 把午餐盒的下層塞給了我 打了打自己那全是肉的肚子 自諷的說:[看我這全是肉的肚子 我想我是要減肥了 那就不能吃這麼多了 分一半給殘疾人士好像算是善舉吧 來吃吧 放心 沒有下毒的] 話畢 便自顧自地吃起了自己那一半的午餐 並遞給我一雙筷子 我看着這個笑容滿面的女孩 開始吃她自製的午餐 我不記得我們吃了甚麼東西 只記得食物吃起來像是媽媽煮的味道 我 我不記得吃飯的時候我們聊了甚麼 只記得我們的聊天沒有暫停過 沒有一秒的冷場 那兩個小時的午餐時間是我中學六年間 最享受的午飯時間 午餐的份量不多 我們很快就吃完了 但顯然我們都還餓着 我們同時說到一樓的小賣部買點小吃 那一刻我們對視而笑 我第一次跟一個女孩有了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你主動的說不用我一起上去 我跟你說我要吃甚麼 你替我上去買就可以了 我卻想要跟你一起去 不想浪費跟你一起的一分一秒 你說不過我 只好扶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小賣部的方向走去
我對於你的力氣是感到驚訝的 說到底對於一個女生而言 要扶着一個17歲男生走一段不短的路還要上樓梯 絕不容易 但你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同時 我們之間親密的距離亦使我有點開心 你頭髮的清香一點一點的溜進了我的鼻孔裡 佔據了我腦海的一部份 你的體溫隔着紗布傳到了我的手上 那時的你應該也是注意不了 你那豐滿的胸部一直時不時的觸碰到我本來就炙熱的手臂 幸好我比你高上許多 你不會一直抬頭看着我說話 不然 你肯定會發現我臉上可疑的紅暈 路途上 我們依舊談笑風生 只是周遭的同學都對我們的親密投以驚訝以及奇異的目光 原本我也不是那麼在意那些莫名的視線 只是當我靠着欄杆等你買完東西的時候 聽到了那些人說的那些難聽的話 說我轉口味 不愛美女 愛醜女 還有說我飢不擇食 甚麼女孩都可以 真濫情 之類的 我越聽越發覺得沒面子 致於當你拿着食物回來 想要攙扶我離開的時候 我迅速地後退 有點冷淡的說不用 這一刻 我想你或多或少會有一點受傷的吧 我們雖然表面上依舊有說有笑 只是氣氛還是難免有點尷尬 我也沒有勇氣再去看你的那一張可能已經沒有笑容的臉
我們有默契的沒有走回急救區 而是一起走回了我在看台上的位置 我走在前 你在後 我們的話題亦隨着我們氣氛一點一點的變冷 而一點一點地變少 當我們走到我原來的位置附近 我們已經無話可說 我慢慢地坐下 你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沒有伸出手幫助 直到我坐下 我們還是沒有再說話 突然我當時的女友出現 從後抱住了我 也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女友是當時的班花 大大的眼睛 挺挺的鼻子 加上那小小的嘴巴 那五官精緻的如同洋娃娃 身材更是因為喜愛做運動而變得十分緊緻 我轉頭看着她 在她那米白色又幼滑的肌膚上有着零零星星的汗珠 其中一滴更順着她那纖細的脖子流入她那若隱若現的雙峰之中 臉上更是掛着如同太陽一般的笑容 再看了看對面的你 兩者之間 高下立見 你明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於是你低着頭 急急忙忙地放下了為我買的小吃 轉頭就走 不知為何 看着你的背影 我忍不住出聲把你叫停 你停下了 我起來以我最快的速度追上了你 本來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但當你轉過來了之後 我卻甚麼都說不出口了 你的眼睛裡含着淚光 臉上掛着牽強的笑容 那一刻 我的心彷彿受到了一記重擊 心臟感受到撕裂般的痛楚 我有一種衝動想要把你擁入懷裡 安撫你剛剛受傷的心靈 只是 身邊人們的目光以及他們的竊竊私語 太被無視了 所有的話 都化為了一句 謝謝你 回去小心點 你眼框的淚水的水位又上升了 快要奪框而出了 你的聲音都無法保持平靜了 顫抖的回了一句 不客氣 之後就跑走了 再次看到你離去的背影 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心臟的位置 那裡有些東西不同了
我想再一次向你說 對不起 當年的我太年輕了 太蠢了 為了自己毫無意義的自尊心 而一次又一次傷害了你 然而你受傷的神情一直都存在我的心裡 存在我的夢裡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我會在之後的高中校園時光 私底下一直對你很好 在人前我也一直努力跟你做朋友 當然也是有其他的因素的 或許是因為那天傷害了你的內疚 更或許是因為我一直以來都不願承認的愛慕 聽到這裡 你或許會想問 為甚麼在你減肥了之後我不跟你說 那是因為我明白我配不上你在你減肥之前 我早已自覺配不上脾氣好 豪爽大方 又八面玲瓏 朋友滿天下的你 你值得一個無論你是肥是瘦 是美是醜的人 在你身邊守護你 而我很清楚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我只能在你身邊以好朋友 好兄弟的身份 在我能力範圍內盡全力去保護你 在你減肥之後 我更加沒有膽量去向你表白 一方面 我覺得你有了條件去找更好的人 既然我深明自己不可能是那一個合適你的人 我倒不如不要跟你說 另一方面 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你給出來的答案 我沒自信能在你給出我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之後 我還能跟你做朋友 我捨不得破壞我們之間10年的友誼 你或許又想問 為什麼我要在這一刻才跟你說 那是因為今天是你最美的日子 是你最後單身的一天 之後 你將為人婦 我們之間再也不能跟以往一樣的親密無間 我們的關係再也不一樣了 我想至少要跟你坦白 在我們之間還沒有變質之前
以上就是我想要跟你說的所有 我可以想像你會哭得梨花帶雨 一邊打我一邊罵我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 可是我到最後還說不出來 我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今天的你應該是以最美的姿態 去迎接你生命中一個陪你走到最後的男人 他很好 人帥 人品好 錢也多 最重要的是 他從中學的時候就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無論你是否肥胖 是否心有所屬 都沒有離你而去 不像我 是個懦夫 是個沒用的男人 沒有辦法就算會被人取笑 嘲諷 都依舊陪在你的身邊 請你原諒我 不能去觀禮 我真的無法看你走向另一個男人 我怕我會搶婚 我會把你的未來由幸福美滿 變得不幸以及不堪 一直都我身邊的你呀 我這個混蛋已經消耗了你所有的青春 但願你的將來不會再有像我這樣的人出現 記得雖然我不可能像從前一樣在你的身邊 不過只要你需要我 我都會一直在
愛你的垃圾敬上
信讀完了 信使靜靜地把信收好 抬頭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女生 而她出乎意料地沒有大哭大鬧 她只是閉着眼 任由淚水滑過她的臉頰 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向信使傾訴般說起了他們的故事:[你知道嗎?我從中三開始開始與他在同一個班 那時的他早已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他的風流事蹟是女生們之間的必聊八卦 而我們兩個人第一次確實的接觸卻不是他說的中五陸運會 而是中四那一年的聖誕舞會 他在眾人面前邀請了我跳舞 化解了當時的被人取笑體重過高而造成的尷尬 那才是第一次的交流 甚是我喜歡他的開始 而在高中的時光裡 他一直都在傷害 在他一次又一次地更換女朋友 而且一個比一個漂亮 我被那自己的自卑所傷 與他在陸運會中的接觸以及之後的那一個比較的眼神 亦有傷害到我的自尊心與我那剛剛發芽的愛慕 於是在那天之後 我把我的心意深埋心底 以致之後對他有意沒意的的接近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 坦白說 直到今天 我還是不肯定 我心裡愛着那一個為我戴上婚戒的男人 但我卻肯定我依舊愛着那一位深愛我卻自卑的男人 他在婚禮前的離開 讓我在婚禮中一直有着一種可怕的期望 希望身後的白色教堂大門會被他推開 把我搶走 可惜呀 他還是那麼沒用 只要他早一點告訴我他愛我 我就告訴他我愛他 為什麼 為什麼 ]說畢 就低頭流淚 信使抬頭看了看教室裡的時鐘 時間差不多了 讓她回歸沉睡的狀態 把她帶回原來的空間 放回她丈夫的懷裡 牽着她丈夫的手上戴着一隻閃亮亮的婚戒 看着床上的二人信使有點無奈又有點感慨 他們之間沒有愛情的婚姻有可能幸福嗎與她結婚的那個人又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心在何方嗎 信使長嘆一聲 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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