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偉:
你還好嗎?這幾年,你還好嗎?我早就想要問你,也早該問你了。我們也很久沒有聯絡了吧,起碼都三年了。聽說你都交了好幾個女朋友了,怎麼都交往得不久,是不是因為我太好,她們都比不上我了?好啦,不玩啦,跟你說點正經的吧,我這一次,是想要跟你好好算一算舊帳的,這些壓了六年多的舊帳是時候好好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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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是我先欠你的,是我欠了你一件外套。那個冬天,在籃球場邊上,我在等我那一位青梅竹馬的大少打完籃球,跟他一起回家,你就是他的一個兄弟。你很高,起碼有一米八五,但身體卻是相對的比較瘦。本以為你是那一種一推就倒的類型,誰知道你在球場上雖不能說是所向披靡,但卻是沒有誰能夠把你擋住。總是見你,搶球,過人,上籃,一氣呵成,不斷地入球。不過,當時你們場上的氣氛有多熱切,場外的我就有多冷。本來就是大少就奶奶叫我去叫他回家吃飯,我原以為他多打一兩場就要走了,就穿着睡衣外加一件外套就下樓。誰知道他打得開心,一場接着一場,遲遲都不肯走,我就那樣硬生生地坐在籃球架下,坐了足足一個小時,我整個人都快要凍僵了,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就在我冷得在心裡咒罵那個不願走的混蛋第一千次的時候,我肩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我抬頭看去,是你為我披上了外套。說實話,你是真的不帥,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都大大的,瘦弱的身上,全是痘印的臉上全是打球的汗水,聞起來可全都是正宗的男人味。只是。。。「女孩子,多穿點。打完這場,我就讓他跟你回家。」你溫柔地幫已經手腳冰得僵硬的我穿好衣服,拉上拉鍊,在離開時,輕輕地揉了一下我的頭。那一刻,我心動了。對你來說可以很正常的動作,但卻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溫柔,是被當作一個女孩子對待的溫柔。我已經不記得後來我是怎麼走的,我只記得,我是穿着你的外套離開的,以及那一整夜我的心都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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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為你經常會來籃球場打球,再加上那位大少不斷的撮合,我們很快就在一起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是很甜蜜的。你會主動幫我背背包,會主動牽緊我的手,會記得為我帶一件外套,會記得我的生理期。你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着,也許是從未有人把我當成是女孩子,你的好,我會覺得是我欠了你的。到這裡為止,兩個人的生活,都十分快樂,但你「妹妹」的出現,毀了一切,我也開始了我的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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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認識的時間遠比我們相愛的時間早,但我在和你在一起的時侯並不知道她的存在,等我知道她的時候我已經愛你如命了。她一開始出現的時候,也不是很打擾我們的生活。只是時不時找你聊天,會約你外出吃飯,久不久叫你去喝酒。你一向坦誠,你的去向以及聊天紀錄都是公開的,只要我想知道,你都會告訴我。正因如此,我對你十分放心。只是,慢慢地她開始入侵我們的生活了。三人約會成為了常態,因為她會陪伴你去很多地方,我去不去,好像都不重要了。我好像才是那個第三者。我總會在夜裡對這樣的狀況感到委屈,常常忍不住的哭。但在見到你的瞬間,所有的委屈與難過都會煙消雲散。現在想起來,那時的你還真爽,左擁右抱,有兩個女孩深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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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讓我再也受不了的導火線,是那一條十字架項鍊。記得又一次的三人約會,你出去聽公司電話了,只餘下我們兩個在飯桌上安靜地吃着飯。不知道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吃了幾口飯,就說有點熱,把外套脫掉,露出她頸子上的十字架項鍊。它和那一天你前幾天才送給我,說是紀念日禮物的十字架項鍊一模一樣。她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微微一笑,指着門口的你,說是你送給她的。那一刻,腦袋裡好像有甚麼東西斷掉了,我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走向了餐廳的後門,離開了。當時如果我走慢一步,眼淚大概會奪眶而出吧。太記得我是怎樣去到我閨蜜家的,我只記得,我第一次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枝啤酒,啤酒很苦,但我的心更苦。明明我才是你女朋友,怎麼會有另一個女人有我們的情侶項鍊,還用一副這麼得意的表情告訴那是你送她的。我一開始愛上的是你的溫柔,但那時我並不知道你的溫柔原來並不屬於我一個人,是有另一個人在跟分享着。我受不了,你給我的,不是只給我一個人的。我受不了,你為了她,把我冷落在一旁。我受不了,你和她,那一種莫名的默契和合拍。我鼓足了勇氣跟你說了分手。雖然我第二天起來時,沒出舐地跟你說那只是個玩笑,但你的一個好字,讓我明白,原來叫離開的是我,但想離開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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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我才能把這件事情放下。但想起你的時侯,我卻還是會很心動。我最記得有一次,我在碼頭旁的公園喝多了,本來想叫那位大少來接我一下,誰知道,卻打錯了跟他頭 4 個數字一樣的你,我記得你聽起來像被人吵醒了的聲音,但語氣依舊溫柔。我本想馬上掛掉,但是我捨不得,而且我也沒力氣再去打給大少了,我只好叫你叫大少來接我。我原以為只有大少一個人,我還想着瘦弱的他能帶我回家嗎的時候,你來了。你一如以往的抱着,有力但溫柔的抱緊。大少就跟在你後面,手上拿着一枝冰茶,嘴裡駡駡喇喇的,把冰茶塞進我的衣服裡,我說冷,你就一手隔開大少,一手把我抱得更緊。我不記得了很多細節,我只記得你答應我,我們再在一起。那一天,我快樂得快瘋了,但第二天的你,卻像喝了孟婆湯一樣,說沒有這事發生。那一刻的我對你,失望到極致。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能停止愛你。所以,基本上在每一次喝醉了之後,我還是會打給你。你明明可以不理會我的,但幾乎每一次你都還是會來接我。我們每一次都會像情侶一樣的牽手,擁抱,接吻,就像從前一樣。我也跟你說,我們重蹈覆轍吧!好不好,而你總是搖了搖頭,但還是牽緊着我的手。在我們見面的時候,你會極盡溫柔,但在分開以後,我們比普通朋友還要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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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保持這種奇怪又曖昧的關係很久,很久。你不停地在換女朋友,我卻只是在等你。我曾經以為我有着無盡的勇氣,可以一直愛你,但原來,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和一次又一次的換女朋友之後,勇氣是可以被消磨殆盡的。最近我遇到了一個人,他不像你那樣溫柔體貼,也不像你一樣細心。但他卻令我有勇氣,去追求他,想和他有一個未來。他對我不是最好,只是他給了他能給的最好我,他不是一個最適合我的人,但他有去努力改變自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一個對的人,只是他很好。我跟你說他,不是想要引起你的甚麼情緒,也不是要去傷害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一次,我真的放棄了。放棄時不時想起你,放棄醉酒找你的壞習慣,放棄繼續去愛你。我不希望也曾受過重傷的他,會因為我們而難過。我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拒絕我,但又對我體貼溫柔是因為甚麼。但我也不需要知道了。呀偉,我愛過你,很用力,很真誠,只是過去了。我祝福你,往後餘生都安好快樂。
貓友
木木
信讀完了,男孩依舊木無表情,他躺回他的床上,彷彿我並不存在。過了好一會兒,當我以為他已經入睡,正打算把時間與空間還原時,他喃喃自語地開口了:「我竟然想她想到夢到她了?明明是我親手放棄她等,怎麼會想她,跟她在要起,只是因為我最愛的女孩不再屬於我,她又剛好出現,又剛好有一點她的倔強,所以才會有我們。後來分開,我也沒甚麼感覺。之後,她再找我,我也沒甚麼感覺,只是覺得反正沒有女朋友,有個暫時的伴侶,也不錯。我不可能喜歡她,那為甚麼我會想她,想到夢到她?」男孩說話的時候,沒有睜開眼,就像是跟自己說話。如果他睜眼,他會看到信使滿眼的怒火,女孩是何其認真,結果呢?卻只是他眼中可有可無的東西,別人的感情,難道就不值得俾珍惜嗎?憑甚麼!我不敢再在這裡停留,信使怕自己會壞了規則,出聲質問他。只是,在信使還回時空前,男孩眼角的一顆若有若無的淚珠,好像在控訴着主人心中另類的想法。2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h01PxZC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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