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壞掉的我
初實,是一位與我交情很好的女性朋友,不只是我,班上的所有同學都是初實的朋友,能和所有人建立交情,她就是有如此的魅力,要我形容她的話,她就像是太陽般把溫暖帶給大家的存在,是與無情的我完全相反的人,我在內心中由衷的對她的存在感到憧憬。
平時總是帶著附有感染力的微笑的她,今日卻反常的露出陰鬱的神情,臉上還殘留著淚痕,她的朋友們包圍著她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初實始終都低著頭不發一語。
我並沒有圍繞在初實身旁,雖然我有她很可憐的想法,但那只不過是一個單純的思想,而非打從心底的感覺,我欠缺著同情與悲憫的感情,我認為沒有憐憫她的我還跑到她身旁安慰她反而很虛偽,所以只是坐在原位看著教科書。
出乎我的意料初實在中午把我帶到學校的天台,會只帶我獨自一人到這種隱蔽的地方,代表她要跟我說的事不想被大家知道,且很可能跟她為何如此悲傷有關。
明明有這麼多朋友,為何會選我為傾訴的對象呢? 我在腦海思考著,或許是因為班上只有我讀過她寫的小說的緣故,我曾在走廊撿到一本筆記,打開後發現內容是無數的故事,我從筆跡認出筆記的主人是初實,將筆記還給她後,初實向我詢問閱讀完故事後的感想,回答她的我沒想到在那之後她只要寫完小說,就會把我帶到天台上拿給我看,我們的交情也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初實帶著凝重的神情,跟我講了一堆超乎常理的事情,與魔女戰鬥的魔法少女,跟女性簽訂契約名為丘比的生物,還有魔女其實是由魔法少女變成的,初實說她會如此悲痛是因為一位朋友在自己面前成為了魔女,她才知道有關魔法少女的真相。
「不能殺掉那個名為丘比的生物嗎?」 我向初實詢問,既然丘比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說不定殺死丘比就能令一切復原。
我想不到自己的話刺激到了初實,她露出痛苦的神情雙手緊抓著頭大叫,「那個生物根本就殺不死,當我帶著憤怒殺死他時,馬上跑出另一隻並把同類的屍體吃掉。」「我問丘比為何他要著麼做,丘比反而說沒有感情的他無法理解為何人類判斷錯誤會怨恨別人。」
我果然是壞掉了,即使面前的少女是自己的朋友,還呈現如此悽慘的模樣,我內心浮現的想法,卻僅是對自身的失望,就算是親近的人陷入悲痛,我仍無法對此感到悲傷或痛心,要是初實知道她傾訴的對象是個崩壞的人類,一定會非常厭惡吧! 我對這樣的自身感到無奈的同時,對殘缺的自己的憎惡又多了幾分。
「丘比嗎?」 安撫完初實將她送到保健室的我喃喃自語,沒有感情的生物,這樣虛無的生命真的存在嗎? 這樣的生命有存在意義嗎? 他又會是我所尋求的存在嗎? 我想我的這些困惑只有與丘比見面才能得到答案。
在那天後我開始向周遭的人不斷打聽丘比的存在,或許是我的行動引起他的注意,有天在我放學的路上我終於見到了丘比。
我在看見丘比的瞬間,就確認了他確實是沒有情感的生物,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冰冷空洞的雙眼,眼裡沒有絲毫溫度與感情,或許正因為我也是欠缺情感的空虛存在,才會在看到丘比的瞬間發現到他是如此的虛無。
我們的不同之處在於,我對情感欠缺而空虛的自我感到痛苦與迷茫,而沒有感情的丘比連自身的空虛都感受不到,當然也不會感受到因虛無而衍生出的苦痛,連為缺失的自己哀嘆的能力都沒有,這是多麼可悲的存在啊! 我第一次打從心底對某樣事物感到憐愛,內心的空洞有種被填滿的充實感。
「你要跟我簽訂契約嗎? 做為代價我能實現你一個願望。」
是因為我知道了普通人不該知道的事,才想讓我也成為跟他簽訂契約的一員嗎? 還是對沒有感情的他來說,收集能量的資源是越多越好才對我提出請求呢? 不管答案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終於找到了能讓我感到憐惜的存在,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終於成為了人類,要是想一直做為人而活,那我就必需讓這個能讓我灌輸憐愛的容器陪在身旁才行,於是對一生只有一次的許願機會,我毫不猶豫的說出了我的願望。
「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所有物。」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