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間失格
說到家人,大家都抱持什麼樣的印象呢? 心靈的避風港,相互扶持彼此,陪伴對方度過溫馨的時光,這是大多數人對家人抱持的印象,但我的家人並不是這樣,不對,更正確的說法是我與我的家人並非這樣的關係。
此刻我們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吃著晚飯,父母和弟弟帶著歡快的笑容交流著,只有我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般,將食物不斷送往自己口中不發一語,畢竟我很清楚就算我想加入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只會被他們無視而已。
為何我與家人的關係會如此惡劣呢? 這就要說到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可以說是與我完全相反的存在,我是無論做什麼事反應都非常遲鈍的笨蛋,弟弟則是成績、運動、才藝都是頂尖的天才,所以我的父母都偏愛我的弟弟。
不過我並不會因此怨恨父母或弟弟,我很清楚弟弟是多麼優秀的存在,我時常感受到他散發出令我炫目的光芒,相較之下我則是連人都不是的失敗作,所以父母會把他們的愛給予弟弟可說是無可厚非,畢竟精美的玩具跟壞掉的玩具放在一起,想必大家都會偏愛精美的玩具,這就是我與弟弟的寫照。
我會知道自己是連人都當不了的失敗作,原因在於一次我跟弟弟出門時,看到一隻貓捲入車輪裡被輾成碎屍,原本充斥生命力的貓,此刻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對此弟弟嘔吐了起來並不斷呢喃著真是可憐的話語,但我的心裡卻沒有任何的波動,只不過是單純接收到有隻貓死了的訊息,弟弟看著面無表情的我對我感到害怕,我能從他看我的眼神中感受到恐懼,彷彿他直視的我並非人類。
回到家後弟弟把這件事告訴父母,讓原本就偏愛弟弟的父母與我更加疏離,從那天起我在家中成為了彷彿透明人般的存在被人忽視,我才理解到自身與正常人的一項差距,那就是我缺乏同請與憐憫這類感情。
會對可憐的事物感到同請與憐憫,是身為人本該具備的本質,弟弟當時的反應是正常人都該有的行為,我則是無法成為人的異類,一個披著人類外皮的失敗作。4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7NOLoPW7f
家人,顧名思議就是由人所組成的家,那連人都當不了的我無法得到家人的愛也是正常不過的事。
「我吃飽了。」 說完這句話的我回到了房間,我的家人依然持續著談話,一刻也沒將目光放到我身上,雖然我的家人並不愛我,但該有的禮節我還是該做到,父母願意為無法成為人類的我提供晚飯,光是這樣我就很感激了。
「我的存在意義究竟是什麼?」 躺在床上凝視天花板的我不斷反覆思考著這問題,身為人卻無法成為人類的我,到底要做為什麼活著? 我的內心中充斥著迷茫,我真的無法做為人類活著嗎? 我本來就是一個反應遲鈍的笨蛋,說不定只不過是發生在那隻貓身上的慘劇,不足以讓本就遲鈍的我感到憐憫,那只要找到世上最慘烈的悲劇,說不定我就能為那個悲劇的存在感到憐惜,我也就能做為人類而活。
這麼想的我在那之後,不斷尋找著悲哀的存在,但無論是挨餓受凍只能流浪的狗,在地上奄奄一息還被人踐踏到死的蟲子,亦或無法飛翔墜落在地的鳥,都不能激起我的惻隱之心,或許我只能永遠做為一個異類活著,這麼想著的我沒想到不久之後在與一位朋友交談的過程中,我將會找到自身所尋求的世上最可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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