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你聚精會神地在看甚麼?」中學時代劍道部的後輩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沒……沒甚麼!」我被他嚇倒,立刻將手上的東西塞進我的褲袋裏。我站了起來問道:「嗯……有甚麼事?」
「聯隊長吩咐我們告訴你,一小時後到空軍聯隊作戰部開會。」另一位後輩對我說道。
「噢,好的。我知道了。」
後輩們向我敬禮後便離開。此時,我喘了一口氣,從夾克外套的袋子裏拿起一包煙,抽起一支煙點著,吸了一口,吐出朦朧的煙霧,然後從褲袋裏拿出剛剛看得我靈魂出竅的東西,這個東西就是那個當年偷瞄我練習劍道的女孩子送的,是一塊白色絲絹手帕,這塊手帕的右下角有幾朵秋櫻的刺繡。
這塊純白色的手帕歷盡滄桑,卻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一般來說,白色的物品不到一年就會變黃,但是這塊手帕過了這麼多年依然如此雪白,是我保護得好,還是有其他原因?誰知道。
我拿起手帕,開始睹物思人,我看著眼前的煙霧,彷彿穿過一道時光隧道,它將我帶到十多年前的那一天,那年初夏,我們劍道部對東政國協元首盃雖然穩操勝券,然而,面對過百隊來自東政國協成員國的高中劍道部對手,我們還是不敢鬆懈,經過一場又一場觸目驚心的比賽之後,我們終於來到十六強,我們衝著屢戰屢勝,勢不可擋的氣勢,進入八強,再進入四強,最終進入決賽,當我們戰勝對手,從元首手上接過元首盃和獎牌後,我們才回過神來,感覺到這場勝利,勝得有點不可異議,也許我們殺紅了眼,在比賽中進入忘我狀態,但無論如何我們成功奪冠,完成前輩們對我們的托付,也履行我對她的承諾,這樣她也要遵守我倆的承諾,告訴我為甚麼總是偷瞄我,以及關於她那令人費解,神秘的一切。
* * *
「你來了?」
比賽結束後,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我打開公寓的信箱,看到一封那個女孩子寫給我的信,我拆開信件,看一看信件裏的內容,感到有點摸不著頭腦。
「嘩!你穿起劍道護甲,果然英明神武!」
「你也真是莫名奇妙!要我這個星期六穿起護甲,不戴頭盔,頭上只綁著頭巾,來到這條人跡罕至的林蔭大道。我不管你玩甚麼?今天你要實現你的諾言。」我生氣說道。
「先別生氣。讓我看看你。」女孩子挨近我,她帶著慣常的嬉皮笑臉對我一番打量。我打出自娘胎以來,從未試過和女孩子走得這麼近,她害我整個人小鹿亂撞。
「你看夠了沒有?」我靦腆地說道。
「你害羞嗎?嘻嘻!我不作弄你了。既然你遵守承諾,我也覆行我的承諾。不過,請你先閉上眼睛。」
「你不會又想作弄我吧?」
「不會!請你相信我。」
我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感覺到她慢慢地又挨近了我,這一次,我聞到她全身散發出好像是秋櫻的香水味,她令我全身緊張起來,開始冒汗,接著,我聽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吐出來,她含情脈脈地對我說道。
「我的王子,感謝你在我們小時候,保護了我。」
我聽到這句後,吃了一驚,當我準備睜開雙眸,帶著疑問向她問道的時候,她冷不勝防地對著我的嘴唇親了一下,我們親吻了。此情此景,難以筆墨形容,實在是永世難忘。接著她趁我稍不留神,順手牽走了我的頭巾,並將她隨身常用的白色絲絹手帕拋給我後離開,當我回過神來,她已經跑得很遠,然而,她在遠處停下來,轉身對我大聲喊道。
「你的頭巾留給我作紀念,我的手帕留給你作紀念,我們有緣再見吧!保重」
那年夏天,她說完這句話以後,便從林蔭大道的一端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以後,我再也看不見她,也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彷彿她從來不存在這個世界上,莫非她是無主孤魂?怪力亂神的事,我從未想過,因為我相信她留下來的那句話。
「我們有緣再見吧!」
我很想再見到她,也許她已經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卻不知道跟我互換初吻的她,叫甚麼名字……
「偷瞄我練習的女孩子,你究竟叫甚麼名字?」我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留給我的白色絲絹手帕說道。
她離開之後的數個月,東地球賢道國協政府(簡稱:東政)和西地球合眾聯邦政府(簡稱:西聯)的戰火燒到我們八島國,這場打了十多年的戰爭,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每況愈下,八島國也因為這場戰爭被分割成東西兩部,由於我所身處的城市屬於東政的領土範圍,作為國協公民,自然不可抗拒地接受政府的徵召令,所以,畢業後,我應召入伍,我和劍道部的幾位後輩抽中空軍,參軍十年,在前線作戰,每次都大難不死,也許我已經成功地將忍道和劍道精神融入到戰鬥中,我從後勤兵當上戰鬥機師,現在還當上飛行中隊副隊長,這一切真的來得奇妙……
* * *
「聯隊長好!」
一小時後,我來到聯隊作戰室。
「你來了。坐吧!」聯隊長一臉凝重地對我說道:「司令部的大人們又有新指示給你們了。這次有點棘手。我在想好不好派你們去,因為,你可是我手中的皇牌機師。」
「聯隊長言重了。」我接著說道:「聯隊長不如先說一說,司令部有甚麼指示。」
「嗯。司令部來函,說南太平洋近月來了一支西聯飛行中隊,他們經常擾亂我軍戰鬥機群,已經有三個聯隊被殲滅。」
「一個中隊殲滅三個聯隊?那裏可是有三、四百戰機。」我目瞪口呆,感覺到匪夷所思。
「所以我跟他們說,我們的空軍窩囊得有點太誇張了吧?他們解決不了,難度我們的中隊可以解決?」聯隊長怒髮衝冠地說道。
「要不然,司令部不會稱呼我們作『難題中隊』,專門幫他們解決『奇難雜症』,我看我們不可不接這個命令。聯隊長,司令部有沒有傳來敵軍中隊戰機型號,或者標識。」
「有。」聯隊長交給我幾張照片。「型號方面我就不多說了,你留意其中一張相片中的中隊長戰機尾翼有一個大波斯菊的標識,南太平洋的兄弟都叫他做『大波斯菊的亡靈』」
『大波斯菊的亡靈』!?為何我一聽到這個稱號的時候,內心會感到酸溜溜,悸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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